村裡一熱鬧起來，二春家裡這邊顯的就更冷靜了，村裡人的遠離，田小會的不再上門，家裡就沒有人來過，張萍到是來過一次，坐下和二春說了幾句話，二春也是待搭不理的，被張萍請著去幫忙二春拒絕了，張萍便也沒有再來過。

到是趙老爺提著酒來過家裡一次，還帶了一角豬肉，看著有二斤，讓二春給他們燉了，兩人喝了一頓，二春當時躲了到廂房那裡收拾東西，等回屋的時候他們已經喝完了，趙老頭也走了，二春見爺爺背著身子躺在炕上，也沒有吵他，拿了被子給爺爺蓋上，桌子已經被李顏宏給收拾了，二春的飯菜也溫在鍋里，二春簡單的吃了一口。

晚上躺下的時候，二春就聽到南炕那邊爺爺來回翻身的動靜，心裡明白是和趙老頭說了什麼話心裡難受了，結果第二春早上起來見爺爺又是以往的樣子，二春便也放下心來。

離張萍結婚的正日子還有一天，張家開始擺席面，來隨禮的人隨到隨吃，村裡嫁女兒都是這樣，張華兩口子也來了，張華在院里掃了一周沒有看到二春的身影，這才進了屋。

「二春一直沒有過來幫忙？」張華進了東屋，東屋裡沒有外人，她這才敢問。

「你和大爺一樣沒良心，誰也沒有過來。」張二奶不快道。

雖不喜歡見著他們，可是村裡的人都看著，這樣一弄，顯得就像他們搶了二春的男人一樣，好好的喜事，背後還要被人指點。

張華嘆氣，「不來就不來吧，這事就是來了也會讓村裡人指點，反正都是一樣。」

知母莫若女，張華哪裡不明白母親心裡想的是什麼，見左右也沒有外人，才小聲道，「顧陽那孩子也不知道給小萍會惹了閑話，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這次讓我帶了禮金過來。我看著那孩子不錯，挺穩重的，也不知道我大爺那邊是怎麼想的，可不能聽二春的，任著二春胡鬧，這輩子還指不指望二春嫁人了。」

「那顧陽看得上二春？」張二奶抬起眼皮來。

張華點點頭，「我看是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事我大爺那邊都說不行，我也沒有應下，就直接回絕了。」

那兩個都不是好惹的，張華可不想再沾那個邊。

張二奶鬆了口氣，「以後他們家的事你不要再管。」

隨後就把上個月的事給說了，張華聽得乍舌，「那現在村裡的意思是趕他們出去？」

「遠著他們，也不接往，時間久了他們自己受不了就搬走了。」不能明著來，只能暗著來了。

張華沉默不語，面上卻滿是擔心，「那咱們家…」

「他們家鬧出來的事，又和咱們家有啥關係，看看他回來這些年，得罪多少人？要真是懂得人情往份的，每個月都有工資開，還能不把關係都處好了？」張二奶是跟本不擔心這個。

張華卻不想在這大好的日子裡惹母親不高興，雖然理是這個理，可是這麼些年他們家從大爺那邊拿過多少東西，她心裡也清楚，眼下到這個時候，還是親人都冷眼旁觀，讓旁人又怎麼想？又怎麼能和他們真的交心？

這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熱鬧的擺了一天的席，等幫忙的人都走了，一家子人才坐下來吃飯，徐大周是姑爺，所以在張家來也算有些地位，平日里張華又總往娘家貼補，所以對這個姑爺，張家都是捧著來。

徐剛到是個正直的人，「咋沒見大爺和二春他們？」

徐剛在糧庫上班，冬天不忙了也要天天去，張華又不敢把娘家的事和他說，所以他也不清楚，在外面幫著招呼客人一小天，一家人坐下來吃飯了，徐剛這才發現少了兩人。

「你大爺身子不好，二春在家照顧著呢。」張二爺一了口。

徐剛也沒有多想，「那得好好養著，這老人年歲大了，病都找到身上來了，爸要是有空也去鎮里，我脫人給你檢查一下身子。」

當姑爺的這麼關心老丈人，張二爺聽了心裡都舒服，先前因為他問的話一桌子的緊張氣氛也就散了，等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徐剛還問了妻子一聲要不要去看看，張華哪裡會應下，只說明早還要忙，都這麼晚了，早點睡吧。

這事才算是做罷。

可徐剛也不是傻子，第二天張萍結婚，雖然是嫁一個村，不過也是搭了馬上在村裡繞一圍再送到李家去，直到送了親在李家那邊吃了飯回到老丈人家，徐剛才有空問妻子。

「大爺那邊到底啥病？今天送親二春咋也沒來？」一個村住著，再病也不差那一會兒，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堂姐。

張華見滿不住了，這才簡單的把事情挑了些來說，徐剛一聽說張萍嫁的這個是二春打小訂親的，就擰起了眉頭，嘴上卻也沒有多說，等回到老丈人家說天也不早了，兩口子這才早早的回家了。

張華是了解的，丈夫是個正直的人，聽到了這事，哪裡會不在意，偏丈夫支口不提，張華也不好再主動提起，更不敢說二春的不是，怕自己在丈夫眼裡都落得是個惡人的印象。

這也算是村裡的喜事，當天晚上村裡的年輕人到李家鬧洞房，李鐵柱傻愣愣的，讓人推著才能配合，所有人都只當他是害羞了，只有張萍明白是因為什麼，王香看了也擔心，後來找了天太晚了的借口把人都趕了，就怕兒子受不住就真的甩了臉子來。

知青們早就搬回了村裡給他們搭的房子那，飯也是他們自己做，李鐵柱原來住的裡屋就改成了新房，其實也沒有什麼改的，就是買了些報紙把牆糊了一遍，又換了大瓦的燈泡，沾了幾個氣球，剪了幾個喜字貼上，看著屋子裡也有了幾分的喜氣。

可人的臉上卻沒有喜氣，張萍身上還是穿著張華給買的那件紅色的大衣，人就坐在炕邊上，李鐵柱離著遠遠的坐在炕梢，兩人誰也沒有動，也沒有人主動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