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是因為裴川凶了他,只是因為對方說的那些話,讓他鼻尖發酸。
“行,沒有哭。”裴川跟哄小孩兒似的,磁性的嗓音裡多了幾分縱容,說著,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麽。
“讓我看看你的手。”
聞言,林歲辭聽話地把雙手舉到了裴川面前。
裴川握住了他的手,仔細看了看。
指尖下的觸感光滑細膩,林歲辭的手上沒有什麽肉,具有骨感,但握起來的時候卻有幾分柔軟。
他這段時間都按時塗祛疤膏,現在那些細小的疤痕已經不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很漂亮的手,皮膚如上好的白玉般白皙細膩,五指修長纖細,骨節分明。
手背上能看到明顯的淡青色靜脈血管,靜脈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就連指甲蓋都泛著淡淡的粉。
裴川看得仔細,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手,他神色並未有多少變化,還給了句客觀的評價:
“很漂亮。”
這雙漂亮的手,適合做很多事情,比如彈鋼琴,拉小提琴,下棋……
還有……裴川抿了抿唇,將腦海中不適宜的想法驅除,那種罪惡感又浮現了。
“想學彈鋼琴嗎?”他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林歲辭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什麽?”
“沒什麽。”裴川頓了頓,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只是覺得你彈鋼琴會很好看。”
被突然誇獎,林歲辭的臉頰有些發燙,他抿了抿唇,問:“那你想我學嗎?”
“想學什麽都可以,只要你喜歡。”
裴川注視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磁性醇厚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耐心:
“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演戲,又或者其他的,不用顧慮那麽多,我會在你身後。”
—
“爸媽,我回來了。”
江景延晚上九點才回到江家,就覺出了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周文倩坐在客廳沙發上,表情有些發愁,旁邊的江鴻宇臉色也如出一轍。
江景延問:“怎麽了這是?”
“還不都是你弟弟,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也不肯吃飯。”
江鴻宇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又道:“景延,你今天上午不是帶林歲辭回來拿行李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江景延瞬間明白了,江樂覺得他被林歲辭冤枉了,又被自己教訓了幾句,再加上裴鈺那廝的陰陽怪氣,所以覺得委屈,又鬧小孩兒脾氣了。
“這不吃飯怎麽行,別餓壞了,我還是再上去看看吧。”
周文倩正要起身,江景延喊住了她,“媽你動,我去看看。”
周文倩:“那也行,景延你好好勸勸樂樂,還有你們兄弟倆別再鬧矛盾了。”
待江景延上樓之後,江鴻宇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哼,“說不定又是因為這個林歲辭。”
雖然上次綁架的事兒,林歲辭是被冤枉的,但江鴻宇對林歲辭的看法仍然沒什麽改變,歸根結底是偏見太深了。
“行了別說了,人都搬走了。”周文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樂樂最近也確實太任性了些,需要好好管教,不能再對他那麽縱容了。”
房門反鎖著,江景延只能敲門,“江樂,開門。”
“在裡面躲著算什麽,有話就好好說,你已經十九了,別再跟個小孩兒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江樂才氣衝衝地過來打開門,紅著眼睛不悅地瞪著江景延。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弟弟呢,怎麽不去找林歲辭?你不是最護著他嗎?”
“你都不相信我,還來找我幹什麽?”
江景延心裡無奈,不想跟他掰扯這麽多,根本就不講道理。
“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江景延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話鋒一轉道:“但你動手推人就有理了?他總不能逼著你動手吧?現在知道被別人冤枉是什麽滋味了?”
江樂撇了撇嘴,“知道了。”
但他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想到林歲辭就覺得生氣。
“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過分,當著你的面是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他故意摔倒冤枉我也就算了,我好心幫他收拾行李,他居然對我冷眼相看,還跟我說……說會讓我以後滾出江家!”
“怎麽著,他還想把爸媽和你這個哥哥全都給我霸佔了?”
說到這的時候,江樂都氣笑了,那姓林的不過是個連小三都不算的女人生的野種,還大言不慚。
真沒見過這麽可笑的人。
江景延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看江樂的表情和語氣,也不完全像說謊,但他是不相信林歲辭會說出這種話的。
大概是江樂又對林歲辭說了什麽不好的話。
“好了,他現在都搬走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回來,你就別總記恨著他了。”
“爸媽那麽疼你,慣著你,誰能讓你從咱們家滾出去,就算我滾也輪不到你。”
江樂抱著胳膊冷哼一聲,還是不服氣。
“我真的不明白,哥你為什麽要幫著林歲辭說話,是他和他那個媽破壞了我們的家庭。”
江景延不想說這些,他腦海裡突然浮現白天的時候林歲辭喊他的那句哥哥,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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