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遺傳師尊對陣法不感興趣的暮山尷尬笑道:“是嘛……哈哈哈,原來如此哦。”
池吟洲看向南一,道:“師姑,萬象陣肯定難不倒您,但我一直無緣得見,因此想先試一試。勞煩您和師妹跟在我身後如何?”
向來對八卦結界一竅不通、原本打算一劍暴力斬橋的南一故作高深點頭。
池吟洲行在前方,每走一步,便神算子般起手掐訣,瞧瞧頂空,頗為謹慎。南一與暮山隨著他腳步踏地,這段路程走的異常緩慢,但好歹沒出現危險。
“這裡安全了!你們小心些過來,別著急。”池吟洲率先踏下橋,笑道。
暮山頷首,剛剛起步,忽聞黑暗深處傳來一道冷音:“暮掌門。”
這忽如其來的一聲簡直令人毛骨悚然!暮山慌張抬頭,腳下霎時踩空,短短半瞬,南一清晰聽聞機械運轉之音。
他猛然飛身到暮山身旁,運靈將她推向對岸,“接人!”
池吟洲沉眸,安全接下暮山,抬頭便被眼前景象震懾——蛇橋頭尾在須臾間回旋為合抱陣法,困住南一的同時扣下金芒法網,太陽圖騰翻轉成機關暗扣,細雨一般的鋒利羽箭,忽而以勢如破竹、雷霆之力射向中央!
“師尊!!”
暮山驚喊出聲,卻見下一刻,南一翻掌運靈,排山倒海的靈流宛如氣浪般層層蕩開,猛然彈飛羽箭!隨後他抽了劍,掀動紅衣凌空而躍,沉穩劍意一擊便砍斷金網,刹那,連綿彼伏的炸裂悶響,整座石橋轟然坍塌,墜入深海的同時砸出震耳欲聾回聲!!
這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南一點地瞬間,暮山剩余的話方才吐露:“您……太厲害了。”
南一並未回答,冷冽目光看向黑暗聲源,只見隱透的一道頎長身影。
“閣下還不現身嗎?”
如同撥雲、掀簾,那一道高挑身影利落探身,隨後露出一張嫵媚姝豔的面容——綺羅!
眾人微怔,南一沉眸道:“你為何在此?”
綺羅挑眉,含笑道:“君上認識我?”
“……”
南一道:“不認識。”
暮山總感覺綺羅聲音耳熟,忽而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跟在鬼王身邊那條小黑蛇?原來你是人啊!!”
綺羅明顯拿回了金身,此刻他輕搖羽雲扇,一顰一笑間已恢復往日風情,“啊,君上的小徒弟倒是挺伶俐。”
池吟洲沉眸道:“妖王意欲何為?”
“誤會。”綺羅淡然一笑:“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們幫忙——先前因為某些原因,我的金身被淨蓮魔尊拿走,只能寄於蛇體。前幾日我正欲取回金身,恰逢有人謀害尊上,於是化為本相,一路追蹤到此。”
“淨蓮也在這兒?”暮山蹙眉,難怪淨蓮魔尊在三界裡銷聲匿跡,任由冥界作亂了。
綺羅頷首道:“正是。目前尊上被困,境況十分危險,我正欲出城尋人幫忙,正巧遇見了你們。”
池吟洲沉聲問:“那抓走淨蓮的是誰?機關城裡究竟有什麽?”
“那人披著鬥篷,夜黑風高,實難看清。”
綺羅思索道:“而機關城內危險重重,我並不敢隨意走動,花費大力氣才找到這裡。”
暮山思索道:“那便原路返回,先去救淨蓮吧。”
眾人跟著綺羅往裡走,南一腳步稍頓片刻,緩緩隨上。石橋之後又是陰暗狹窄的通道,一條一條連接不斷,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
直至再次耳聞海浪聲,綺羅看向面前的拱門道:“勞煩諸位了,尊上就被困在裡面。”
暮山剛抬步,南一卻倏然握住她手腕,慢慢將人帶回身後,迎面看向綺羅——
狹窄通道隻透著鮫人燈與粼粼水光,耀映著綺羅美貌的臉,陰暗裡無端顯得有些滲人。
他笑道:“君上,怎麽了?”
南一看著綺羅,說:“你在撒謊。”
有那麽一瞬間,綺羅微怔,忽而感覺面前歲華與當日妖王宮的南一重合,回神後,他微眯眼瞳,冷道:“您說什麽呢。”
“你的金身並非被君淵拿走,更不會去找他取。”南一語氣平靜,“而機關城防守嚴密,不可能輕易讓你混入。從始至終,你都在說謊。”
綺羅嗤笑道:“君上,你為何這麽篤定,難不成你見過我的金身?”
南一看向拱門後一望無際的黑暗,淡道:“你想帶我們去哪兒?或者,你想做什麽。”
“君上若不願幫忙,直說便是,何必平白汙蔑我呢。”
綺羅確信歲華女君剛剛重生,根本不可能知道冥界的事,說不定這一番話也是特意說來誆他的。
——綺羅根本不知歲華的真實身份,金身更是由南一親自藏起。
頃刻,卻聽南一突然道:“當日在黃泉域,你顯出本相,大鬧花燈宴,隨後司魔鑒受審,淪為冥界逃犯。”
“你一直沒有認罪,司魔鑒也尋不到證據給你定罪。這一切直至今日你都做的天衣無縫,但其實你並非醉酒,而是蓄意為之。”
綺羅臉色微變:“你胡說八道什麽!”
“你莫名出現在此地已經說明,你與赤蛇有關,並且被人指示。”南一淡道:“但你向來不是任人擺布的性情,他應當許諾了你什麽好處,而這個好處,是你絕對無法拒絕的軟肋。”
綺羅冷笑道:“好一番自說自話。但君上有什麽證據?我說過了,我只是迷路,恰逢你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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