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寒目光一閃,腦海裡浮現出寶寶可愛的樣子。
月子裡的孩子很小很小,眉眼還沒長開,可寶寶的容貌卻給他一種很熟悉。
當時以為是觸景生情,看到寶寶想起自己離世的孩子。
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夠天真。
夜凌寒嗤笑一聲,眼神都隨之冷下。
紀然聽到他笑,回頭看過來,還沒開口詢問,夜凌寒那邊已經發動汽車。
夜凌寒垂眸,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就被掩蓋在眼底,沒有露出絲毫端倪。
“然然,晚上想吃什麽?”
見夜凌寒神色如常,剛才心底浮現的那一絲不安,讓紀然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他勾唇道:“吃什麽都可以,你拿主意吧!”
“我們今天在外面吃,吃火鍋怎麽樣?”
“可以。”
夜凌寒揉了揉紀然的頭髮,黑眸沉沉地看著他:“你會離開我嗎?”
紀然表情一驚,心臟突突突的狂跳起來。
夜凌寒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夜凌寒幽幽歎道:“紀然,以前的事忘掉吧!我們好好過!”
“給我點時間可以嗎?”紀然垂眸道:“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夜凌寒緊緊抓住紀然的手,抓的很緊很緊:“如果你哪天離開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
“你知道的,我這人脾氣不好,做事從來不計後果。我不允許任何人背叛我,特別是你。”
夜凌寒語氣很平緩,像是在陳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可這話聽在紀然耳中,卻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他的手被夜凌寒拉過去,放在唇邊吻了吻。
夜凌寒看向他的時候,紀然被他的眼神嚇到。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就像是一頭狼鎖定住獵物,一旦獵物要逃跑,狼就會生撲過去,咬住獵物的喉嚨。
紀然感覺喉頭一陣發緊,他努力很久才扯出一抹笑:“專心開車,注意安全。”
夜凌寒盯著他看了幾秒鍾,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
他撤回目光,看向前方。
沒有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紀然才如釋重負的輕籲口氣。
一路沉默,兩人來到火鍋店。
包房裡,火鍋熱氣騰騰的翻滾著,香味四溢。
車裡低沉的氣氛沒有帶到包房裡,夜凌寒有說有笑,不停的在給紀然夾菜。
紀然偶爾會接他幾句話,大部分時間都很沉默。
飯吃到一半,夜凌寒接了個電話。
幾分鍾後,周新敲門入內,遞給夜凌寒一個盒子。
周新來得快去的也快,離開之後,夜凌寒拿著盒子走到紀然身邊:“打開看看。”
紀然狐疑地看著他,在夜凌寒眼神示意之下,他打開盒子,看到裡面躺著一枚玉牌。
玉牌是上好的帝王翡翠,特別通透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瀲瀲的華彩。
只是一道很明顯的裂痕破壞掉玉牌整體的美感。
這塊玉牌曾經摔壞過,後期經過修補才恢復原狀。
說起這塊玉牌,還是多年前他送夜凌寒的禮物。
紀然大學的時候去龍棲大陸周邊的一個小國家采風,那裡盛產玉石和珠寶。
紀然幾乎是花光所有的積蓄買下這塊玉牌,還特意請廟裡的高僧開光,為的就是給夜凌寒保平安。
他把玉牌帶回國內送給夜凌寒。
那時候兩人正在熱戀,夜凌寒收到他的禮物很開心,隨後一直貼身戴著。
後來,有一次紀然去參加國際上的設計大賽,他害怕自己會落選,在比賽前一個月就特別緊張,總怕自己發揮失常。
夜凌寒把玉牌給他,讓他戴著,說是把自己的運氣分給他。
那次比賽,紀然得了第二名。
那之後,夜凌寒就讓紀然一直戴著玉牌。後來,有一次兩人吵架,吵得特別厲害。
夜凌寒對紀然動手了,兩人打架的時候,玉牌被摔壞。
當時玉牌摔的很厲害,紀然找了很多家玉飾店都修補不好,他傷心很久。
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玉的問題,而是他覺得自己和夜凌寒的感情就像是這塊玉,摔壞之後就怎麽也無法拚湊完整。
紀然手指細細的摩挲著玉牌的裂紋,玉牌修補的特別好,只能看到一道裂痕,沒有任何殘缺。
可紀然卻知道,碎了的玉牌就像是現在他和夜凌寒之間的感情,碎了就是碎了,哪怕是拚湊起來,他們之間也會有裂痕,終究無法回到從前。
“然然,這幾年我一直在試圖恢復玉牌。最近找到一位特別有名的工匠,他的手工藝很強。你看,玉牌補的多好!”
夜凌寒將玉牌拿起來,戴在紀然脖子上:“好好戴著,保平安!醫生說你生產過後身體不好,需要好好養著。玉牌一直戴著,不要讓我擔心。”
夜凌寒俯身,吻了吻紀然的頭髮。
玉牌躺在紀然胸前,玉很涼,但他心頭的某個地方熱乎乎的。
吃飯的氣氛越來越好,夜凌寒的興致很高,還喝了兩杯紅酒。
回程的途中,他將紀然抱在懷裡,像是抱著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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