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柳淮忽然問,“鬼母把力量都給了我,它還能活下去嗎?”
張乾沉默片刻,柳淮從他的沉默裡看出答案。夢裡也就是上輩子的世界是個人道為尊的世界,弱小的詭異要麽被趕進深山,要麽被趕盡殺絕。
他不清楚鬼母為什麽會把力量給他,但大概也能猜到是到了什麽連它也護不住自己的時候。
鬼母是真的把他當孩子在養。
等他們結婚的時候,柳淮想讓鬼母來上座高堂。
想到這兒,柳淮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人死後會變成詭異,詭異又被人斬殺,那人是從哪裡來的?”
張乾讚賞看他,“如果陽司那幫人能考慮到這點就好了。柳淮,如果你是天師,一定也是天才。”
柳淮:“我才不稀罕當什麽天師,你快說。”
“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天地靈物,來於天地人脈。”
“真有這麽簡單?”柳淮不信。
“當然不,天地人脈隻管平衡,得有人歸於天地,才會有人來於天地。只出不進,哪有這麽好的事兒?這種的空子得龍脈去補。”
龍脈一補,又是衰弱的結局。
柳淮想通這點,問:“那豈不是是死循環?龍脈補到最後還得衰弱。”
張乾點頭,陽司那邊不懂這件事嗎?當然懂,只是他們權衡利弊做出來的決斷,或者說某些人昏庸的決斷不一定符合理想預期而已。
但這次不同,有陰司施壓,等陰司的大帝一出,什麽妖魔鬼怪都不管用,陰司重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陰陽一定會重新回歸平衡。
他一點點給柳淮分析著,柳淮突然笑出聲。
“你笑什麽?”張乾疑惑。
“笑你明明是個普通人,巴不得躲著這些事,卻還分析了這麽多。”柳淮湊近他,悄悄問:“你不會一直把陳之他們的事情看在心裡吧?”
看見柳淮臉上的調笑,張乾果斷裝傻,“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柳淮笑道:“現在怎麽不耿直了?你就裝傻吧。”
跑了三天三夜的昆侖和鹿蜀終於在第四天早上到家,它們到的時候,張乾和柳淮正在享用早飯。
經過長久的鍛煉,張乾已經學會下一鍋味道一般的稀飯了。
兩只動物一進來就奔向寵物食碗,柳淮已經給它們準備好了水和食物。
鹿蜀大口嚼著草料,“你們不知道我這兩天跟著昆侖大哥風餐露宿吃的都是什麽。山裡的草木都成精了!會咬馬的那種。”
昆侖則是猛灌一口水,把吃完的兩人拉到廚房,關上門,審問罪人一樣問:
“你們兩個給我說明白,什麽叫你就是牌位那個姓張的渣男,什麽叫結婚了又結婚。”
張乾拍拍狗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大狗耳朵豎起來,“柳淮看見的是真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跟我解釋清楚。”
“原來你知道是真的,那你還忽悠我是夢?”柳淮擼擼狗頭。
大狗垂頭喪氣,“我好歹是龍脈,雖然現在菜的一批,但我也能感覺到你身上屬於龍脈的氣息,你絕對是見過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瞎想,作為孕夫,你要做的就是吃喝睡。”
“你還說,”張乾捶它狗頭,“之前是誰找柳淮查我那個筆記本的事?知道柳淮不方便,還老麻煩他。”
“知道了,你快說。”
昆侖抱著狗頭聽著張乾的解釋,沒聽完就急得站起來,“你說差一點救活我,然後莫名其妙死了?”
“這不可能,這裡面肯定有陰謀。張八卦的話你還不信?是你的就該是你的!”
“你怎麽死的?”大狗問,柳淮也看過來。
他雖然知道張家被人遺忘是柳家作的惡,強佔張家功勞的也是柳家的錯。但其他的地方他查不出來,他又進了幾次夢境,看不出一點問題,找不出一點破綻,就差去挖張乾的墳驗屍了。
“被雷劈死的。”張乾面不改色。
“天、天譴?”大狗瞪大眼。
柳淮也愣住,“怪不得,你……”那麽迷茫又彷徨。
“不可能,天地是瞎了眼?它憑什麽劈你?”大狗氣憤。
張乾沒什麽表情,柳淮心裡難受,去拉他的手,忽然想到了什麽,“可我在幻境裡看到你的屍體不像是被雷劈的。”
張乾扭頭看他,眼裡也有點詫異,“怎麽會?”
“不是,絕對不是,”柳淮搖頭,“我親自給你收的屍,一點雷劈燒灼的痕跡都沒有。”
“有問題!”大狗篤定,“絕對有問題!”
“走!”柳淮拉起張乾往二樓走,張乾被他拉得稀裡糊塗。
“做什麽?”
柳淮扭頭看他,“我們來一次晨起運動,我再去夢裡找一找線索。”
“什麽晨起運動,跑步嗎?加我一個。”鹿蜀噠噠小跑過來。
昆侖一爪子拍在它頭上,“人家小夫妻的事,你去幹什麽?”
鹿蜀委屈抱頭,“為什麽晨跑不準我跟著?”
“你快吃東西吧。”昆侖簡直沒法解釋,只能把鹿蜀推走。
樓梯上張乾抱住柳淮的腰,無奈看他,“別急,反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不急這一時半刻。”
柳淮:“可我們連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萬一再出事怎麽辦?我可不想再花十六年給你養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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