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他想多了。
張乾裝作無事的模樣,端著飯往外走。
柳淮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拿著剩下的碗筷跟上去。
事實證明,柳淮的廚藝比張乾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張乾吃了個半飽,放下碗筷開始琢磨辭職的事情。
有過上次手機壞掉的經歷,他已經不相信人類的科技了。再先進的高科技也沒有人類的一張嘴好用。
“我想辭職。”
沒什麽鋪墊,張乾直接說出來。他不覺得柳淮會拒絕自己,傻子才會願意一月花一萬養一個閑人。
柳淮夾菜的動作一頓,沒回答。
張乾疑惑看他,敏銳地發現柳淮臉色好像不怎麽好。
怎麽了?
張乾用眼神望向蹲在一邊啃羊腿乾的大狗。
你對象的事情我怎麽知道。
大狗翻個白眼,轉過頭去啃骨頭。
它雖然是狗沒錯,不代表它想吃狗糧。
張乾再次看向柳淮,柳淮已經放下了筷子。漂亮的唇角抿著,上揚的丹鳳眼也半垂著,讓人猜不透它的主人到底在想什麽。
半晌寂靜,大狗和鹿蜀察覺到氣氛不對迅速縮進狗窩。
突然,柳淮開口問他,聲音低沉失落,讓張乾想起柳淮在小巷裡追他的那個晚上。
那個以為自己誤殺了貓咪的美人蛇好像也是這樣失魂落魄。
“你是覺得錢少了?”他的聲音似乎有點發顫。
張乾遲疑看他,“沒有。”
一月一萬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好嗎。
聽見他的回答,柳淮垂著頭,沒有回答。
“柳淮?”張乾就是再傻也意識到不對了,抬手去抓他的手腕。
那雙手腕很纖細,這段時間的貪吃一點肉都沒長。
在張乾握住他的一瞬間,柳淮抽手,張乾抓個空。
然後他像是自言自語,“不行,我不準,我不同意,我可以給你加工資。”
說著,他就轉身上了樓。
“柳淮?”張乾下意識想跟上去,被大狗叼著衣角留下。
“你沒看人家都生氣了,你一會兒再去。”
張乾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迷茫無措。
“他為什麽生氣?”難道這世上還有人多到錢花不出去嗎?
“誰知道懷孕的生物是怎麽想。”鹿蜀也來補了一句,“你不知道懷孕的生物腦子會變笨麽?”
柳淮上樓關上了門,張乾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現在上去看看。
柳淮的狀態很不對勁。
臥室裡,柳淮正在試圖給張乾打錢。
他想的很簡單,張乾很窮,用工作把他栓在自己身邊,只要自己還是他老板,張乾就得留在他身邊,就不能拋棄他。
他不知道自己對張乾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他只知道對方在自己面前救活了小黑,對方幫他做到了之前從來不敢想的事情,讓他家裡多了好多條鮮活的小生命,把他從深淵裡拉出來。
他……不想張乾離開。
不想再被拋棄。
柳淮眼角微紅,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敲擊,就在他即將摁下轉款選項時,鬼母枯槁乾枯的手突然出現,抓住他的手腕,製止他的動作。
柳淮抬頭,對上鬼母溫柔的蛇瞳。
鬼母朝他搖了搖頭。
柳淮忽然泄了氣,慢慢把手機收起來,等了會兒又自顧自道:“不然乾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為什麽張乾那個混蛋不發在手機上,這樣就可以刪除,裝沒看見。”
他喃喃自語,打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開門出去。
“或許我可以把他綁起來,鎖起來……不對,現在的我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鬼母站在他身後,在漆黑的臥室裡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
它閃現到柳淮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腦袋,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
金色的蛇瞳平靜地看著他,飽含鼓勵。
柳淮和它對視了會兒,最終選擇妥協,他頹廢地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恢復了理智。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張乾談談的。”
鬼母朝他肯定點頭,揉揉他的頭消失不見。
柳淮向後一靠,仰躺在床,出神似地盯著天花板。
門外,張乾敲響了門。
門裡柳淮沒有反應,張乾有點著急,抬手就要點門鎖。
突然手機提示音響了兩下。
張乾低頭去看。
槐:抱歉,對你發脾氣,我沒事
槐:今天去了母親家有點不開心,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只是因為母親的事情不開心?
這一看就是在扯謊。
普通市民小張:真的沒事?
槐:嗯
槐:不準打擾我!聽見沒有!
“……”這凶巴巴的口氣,大概是真的沒事。
張乾遲疑片刻,還是轉身離開。
整整一晚上,他都坐在沙發上沉思。
他不懂,辭職除了拿不到錢外,對他們還有什麽影響嗎?
鬱悶至極的張乾從沙發上平移到了小寡婦的窩外。
貓窩裡,小寡婦正和一窩崽蜷縮在大黑肚皮上睡覺,小貓崽還在夢裡踩奶。
莫名有點不爽是怎麽回事。
張乾伸手戳戳貓崽中最能吃的那隻狸花,小狸花的肚子鼓鼓的,在睡夢中還不忘拿肉墊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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