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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時歸 - 七十四章 奇?(完)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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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聲震天動地而響,似乎在下一刻,易州就會轟然崩塌,周遭戰場所有一切,都籠罩在這驚天動地的咸殺聲當中。(,盡在p文學網)()

    衣衫雜亂的百姓,只是艱辛地挽著數十輛櫓車,麻木地朝前。若是換了已經在易州城牆下打得麻木,死傷得已經開始變得無動於衷的董大郎所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再辛辛苦苦做這樣的攻具,都頭優質然後跟在後面限制自己朝前的度。易州殘破若此,城牆上頭,還不知道能有幾個能站起來的守軍羽箭守具,都使用乾淨,這個時候,赤膊上了也罷!

    可董大郎所部,同樣是打得精疲力竭,除了董大郎披甲挽盾持刀,和數十名麾下將佐在頭裡,其他的人只是如行屍走肉一般跟在大隊裡頭。

    攻城主力,已經換成契丹軍和奚軍,他們初上戰場,而且心思都在燕京,雖然遂行軍令,參與攻城,但是也絕沒有了當初在白溝河背水一戰的哀兵銳氣。

    易州殘破得彷彿一腳就能踢倒,這個時候,還是輕易不要冒什麼太大風險,把性命丟在這個已經頓得深惡痛絕的易州城邊!

    易州城牆下的土地,因為經歷了太多人的踐踏,吸滿了太多人的鮮血,已經變得泥濘不堪,數十輛笨重的櫓車,只是在緩慢地向前爬行。櫓車之前,是挽著長繩的百姓民夫在艱難地朝前掙扎。

    大隊大隊的遼軍,只是擁擠在之後,一邊跟著前行,一邊大聲吶喊,兵刃敲擊在盾牌上頭,蓬蓬作響,應和著鼓聲,蕭干已經將家底全部拿了出來,除了身邊數百為精銳的重甲親兵支不遜於白梃兵的契丹精騎,其他留在易州城下的契丹奚人騎軍,全部下馬掃數上陣。

    吼聲雖然高昂,可是前進的腳步並不甚,饒是如此,這鋪天蓋地的人浪,從易州城上望下,仍然讓不多守軍,興起抵抗不能之念!

    易州,保不住了!

    董大郎渾身重甲,頭盔下面,還戴著面甲,只是在一輛櫓車後面。如此沉重的披掛加於他高壯的身上,也一點沒有阻礙他的動作,他挽盾持刀,幾次不耐煩地想要越過櫓車,衝到前頭去,直撲城牆缺口,都頭優質卻被他的部下死死拉住:「都管,俺們慢些,給俺們留點種罷!蕭大王所部看了幾天戲,今天俺們也就是隨大流也罷…………這個世道,沒了兵,俺們什麼都不是,俺們現在少不得都管!」

    董大郎少了往日的沉穩,今天勝券在握之時,卻渾身滿滿的都是焦躁。他奮力甩了幾下,卻沒有甩開身後將佐拉著的他的手臂,后只得耐著性,不住回頭向東看去,遼軍大隊騎軍旗號正在遠處招展,太陽從東而升,向著戰場灑下萬千光芒,照得天地之間,一片通透,無數戰士正在這個戰場,隨著蕭乾號令東西東西調動,在自己身後,蕭干旗號正獵獵招展,而那四軍大王,就坐鎮在那裡,差遣號令萬千虎賁,要竟全功。

    為什麼這蕭干就是不走,為什麼自己如此豪傑,要聽別人的號令!

    不知道為什麼,董大郎今日心就是靜不下來,宋人可能是疑兵,他是自小就披上陣的,戰場嗅覺靈敏,如何判斷不出來,蕭干所為,雖然略略顯得有點做作,對付疑兵,以靜制動就好,不必這樣大張旗鼓,可是也還算是穩妥堅決,易州已經是囊中之物,郭藥師,也絕對不會看到明日升起的太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就是覺得焦躁的無從著力也似!

    這宋軍統帥是誰,帶著不多人馬,北渡白溝河,深入遼境,搶下涿州,淶水河邊大破遼軍精銳,現在又直逼到易州城下,如此堅決,如此義無反顧?

    在千軍萬馬的呼號聲中,一聲悠長肅殺的號角聲音,在東面遠處響起,如此微弱,卻如此的驚心動魄,撕破了轟雷一般響動的震天鼓聲,一直傳到了易州城西的蕭蕭易水之上,彷彿在這一刻,就捲起了一千年的波浪!

    董大郎面甲下瞳孔收縮,易州東面太遠,蕭言出現的地方,他完全分辨不清楚,可是從東面大軍陣列深處,傳來的呼喊聲音,都頭優質卻分辨得清清楚楚!

    櫓車後面大隊大隊的攻城士卒,都掉轉過頭,身後土丘,蕭干同樣回,那麼隔得這麼遠,董大郎也能感受到蕭干在這一刻目瞪口呆的表情!

    所謂宋軍疑兵,竟然敢漏夜越過崇山峻岭,挾著萬道陽光出現在易州之東,直面遼人大軍,並且以號聲宣示,他們來了,他們擊敗遼國的四軍大王,拯救郭藥師,將涿易二州,掌握在他們手中!

    這還是疑兵么?或者在他們之後,有烏雲蔽日般的宋軍,旗號遮天,盔甲閃亮,兵刃林立如莽莽叢林,在鋪天蓋地地湧來,這支小小疑兵,正是有這樣的倚靠,敢前行直衝得如此鋒銳?

    宋軍來了,宋軍居然來了,宋軍真的來了!

    董大郎猛地大喝一聲,甩開身邊拉著他的將佐,一個箭步,就從櫓車旁邊衝出,跳出坍塌的長濠,一人一刀,直撲向易州城牆!

    「直娘賊,殺了郭藥師!」

    在易州城頭,郭藥師從天明起,就一直臉色灰敗地看著遼人集結起的萬千大軍,看著遼人大隊向東而行,在夜間,遼人突然分兵的時候,他和甄五臣還有一絲欣喜,援軍真的來了?慘敗之後的宋軍,竟然有如此心氣,如此鋒銳,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殺到了易州?

    但是當看到遼軍萬千火把,直湧向東,至少分出了千人出去,人喊馬嘶地前行,這點希望,也就破滅,宋軍援軍就是來了,也來不及救下易州!都頭優質面前大軍若此,又是遼人精銳,就算是他,要籌劃一場主力會戰擊敗遼軍,沒有幾日的調整部署也來不及,焉能這麼直挺挺地不顧一切就撞上來?

    他一直守在城頭不退,卻連拿起兵刃的力氣都沒有,究其本心,無非是想找一個死所而已。)

    梟雄夢斷,除了就死,還有什麼選擇?落到董大郎手裡,自己也別芶延殘喘。

    夜裡頭,他和甄五臣都是無話,兩人一坐一卧,偶爾對視,都是苦笑。

    也罷,也罷!

    天色放亮的時候,遼軍擂起鼓號,大隊大隊集結好的攻城部伍開始緩慢向前,城頭之上,連準備站起來抵抗的守卒都沒有幾個,大家無非閉目待死而已。

    郭藥師支撐著城垛勉強起身,也不在意隨時會撲面而來的箭雨了,只是看著眼前山川大地,看著黑壓壓湧來的人浪哈哈一笑:「原來男兒末路,是這麼回事!」

    號角聲在遠處響起,撕破了遼軍鼓號之聲,直直撲向易州,這號角聲音,在東!

    甄五臣猛地從百矛桿搭成的擔架上頭起身,獨臂東指:「都管,那是什麼?」

    郭藥師獃獃地向東而看,嘴角蠕動了幾下,蕭干旗號所在的土堆上頭,同樣引了一陣騷動,易州左近,萬千戰士,同時引頸而東!

    巨大的呼號聲音,從遼軍軍陣深處響起,讓在場所有人,不管城上城下,都立腳不定!

    神採在一瞬間,就全部回到了郭藥師身上,所謂梟雄,就是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只會咬牙堅持到底,除非所有路都已經走絕!都頭優質雖然號角響起的地方,離易州城還有數十里,那裡情勢,也完全分辨不清,可是郭藥師已經挺直了腰桿。

    男人的精氣神,就全部在腰上,脊梁骨一硬,天塌下來也扛得住!郭藥師猛地回頭:「城牆不可守,俺們兵不多!退守易州知州衙署,那裡小而堅,俺們咬咬牙齒,能守到援軍到來!除非蕭干這廝,想在易州城下來場決戰,把燕京丟給別人!」

    甄五臣支撐著想爬起:「俺在這裡給都管斷後,拖一些時間是一些!」

    郭藥師卻猛的擺手:「五臣,你哪裡打得動!阿蓉也少不了你這個叔!」

    他轉頭四下一望:「誰的性命,是俺郭藥師全下來的,到俺這裡來!」

    他這一聲,讓城頭獃獃的朝東而看的士卒們都是一動,少頃之間,就有百十條漢,渾身又是泥又是血,衣甲俱殘,朝著郭藥師這裡湧來。

    郭藥師和他們對視一眼,眼睛里湧出了淚水,突然拜下:「受某郭藥師一拜!諸位身後事,某自當任之,就請諸位斷後了!都頭優質你們屍骨,某當厚葬,有家眷的,某自然照料,孤身一個的,某也給你們續絕嗣,到了地下,不怕擔心凍著餓著,來世俺們再當兄弟…………也說不準,俺們這次還是一起到地下鬧個天翻地覆去!」

    百十名士卒,都坦然受了郭藥師一禮,一個小軍官模樣的人咬牙叫道:「活到現在,都賺了,俺就是瞧不得董大郎這廝得意,都管,你們且走,俺們和董大郎分個生死!」

    郭藥師支撐著站起,這個時候,城下董大郎已經越眾而出,雖然只是孤身一人,卻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持盾挽刀,大步沖向城牆的塌陷處!

    在他身後,董大郎部下呆了一下,也同時出受傷困獸一般的吼叫聲音,從櫓車兩旁湧出,跟在董大郎身後,直直撲了過來!

    拉櫓車的百姓,還有櫓車後頭的大隊遼軍,一時都失卻了反應,只是獃獃地看著眼前一切。這場戰事,走到現在,已經混亂得難以理解,是戰是走,誰也說不準。

    大家只有一個念頭,這易州之戰,是董大郎和郭藥師之間的恩怨,俺們為什麼要在這裡,難道還要以如此疲兵,在此和宋人決戰不成?

    郭藥師在城頭哈哈大笑,指著當先撲來的董大郎贊道:「不愧是某家虎!」

    十幾名帶傷親兵已經撲上,拉著郭藥師就朝城下退,剩下的抬起甄五臣,招攬流散,只是掉頭下城奔向易州知州衙署,留下的死士,那帶隊小軍官只是揮臂:「走!都管你走!俺孤家寡人,也不要繼嗣,生平就愛玩娘們兒,到時候給俺燒幾個活的就成!」

    著郭藥師下城,那些死士同樣凄厲慘叫,紛紛跳城,只湧向城牆塌陷處,就準備在董大郎撲來的方向,死死擋住他!

    土堆上頭,蕭干站在自己旗號之下,只是看向東面,易州如何,他甚至連關心一點的心思都沒有。

    他高瘦的身只是在那裡微微的顫抖,捏著拳頭咬牙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宋軍只是疑兵,某高度判斷,絕不會錯…………他們怎麼敢直撲過來?」

    麾下幾個奚人將領撲了過來,拜倒在地:「大王,走吧!回燕京!俺們輜重匱乏,羽箭都射光,軍心思歸,戰不得了!不用說燕京城現在李處溫李郎都已經死了!宋人不是知道燕京內亂,絕無膽撲來這麼…………前鋒雖然不多,都頭優質但都是宋軍精銳,在後頭,就是宋人鋪天蓋地的大隊!涿易二州保不住了,俺們回燕京修整,在高粱河還可拒敵,再將他們打回去就是!」

    契丹將領,同樣臉色鐵青,宋人直撲而來,那麼說明,燕京內亂的消息,可能是真的,只是還沒傳到這易州荒僻之地來,燕京一時已經絕難給他們支持,宋軍敢於直擊而來,說明只能是大軍全師而來,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在這裡和宋軍展開曠日持久的會戰!

    他們比起奚人將領多了一層心思,迴轉燕京的話,到底是站在大石林牙這一邊,還是在蕭干大王這一邊?單單這個念頭橫在胸中,就讓契丹軍將,再無半點在這裡作戰抵抗的意志!

    蕭干猛呼哨一聲,忠實親衛,已經將他的馬牽了過來,蕭乾眼睛也泛起了血絲,翻身上馬,數百重騎同時上馬,只是簇擁著他。()

    「這宋人統帥是誰?如此豪傑,如此英銳!非我大遼之福分!某要親眼看看,他是不是真敢直撲而來,某要看著!不擒斬此人,某誓不回師!」

    他話音落,已經給馬加了一鞭,呼啦啦地直奔下土堆,都頭優質數百重騎,如轟雷一般跟上,土堆上諸將一怔之下,紛紛大呼著奔下山,各自牽馬,飛也似地跟上。

    蕭大王繞不開這個彎,他們不能讓蕭大王這麼一意孤行下去!

    遼軍在易州東面正在集結的大隊,如同著了魔也似,只是看著山上出現的宋人鐵甲重騎。

    在任何時候,裝備完善,人馬披甲的鐵甲重騎,都是一種大的威懾。

    他們看著那先出現的宋人統帥放平馬槊,朝前一指,數百重騎,就已經越過他的身邊,沿著山坡疾馳而下,彷彿天河倒卷,馬蹄濺起大塊大塊的土堆,彷彿天地,在這一刻就已經塌陷!

    宋軍重騎,都已經放下面甲,都可以看見上頭猙獰的圖案,每名騎士盔上紅纓舞動,白蠟桿的長矛直直放平,有如一道道整齊的鋼鐵海浪,直直朝他們拍擊而來!

    陽光照在鋒利的矛頭上面,閃爍著萬千寒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由山坡朝下直衝,還能維持衝擊陣列。每名騎士都在戰馬上俯下身,絕不動搖,絕不後退,只是將全身氣力,都集中在了手上長矛裡頭,如此威勢驚人,如此顯得訓練有素的衝擊,除大宋引以為豪的白梃兵重騎,還能有什麼人?

    大宋已經將他們的家底都拿了出來,在這些白梃兵的身後,又將是有多少宋人,呼嘯而來,直到將他們徹底淹沒?

    遼軍大隊,在易州城下困頓日久,戰意早就不如在白溝河兩岸那邊高漲,連日露宿野外,忍受大雨,雖有營帳,但是人馬體力都削弱日甚,戰馬是掉膘,漏夜調動而來,趕得是人困馬乏,正在紛亂的列陣,本來士氣就水甚高,都頭優質當宋軍挾著東面出現的第一縷陽光出現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心旌動搖,前頭列陣完畢的遼軍士卒,第一個念頭,就是反身讓開,不要直面這義無反顧而來的宋軍為精銳的重騎!

    這些戰士,都是看到過白梃兵數百,在遼軍大陣當中如波分浪裂一般地衝過,直直撲向耶律大石大旗,到了后,功虧一簣的景象!衝擊一路,都是血肉開路,多少遼人精銳騎兵迎上去,都被殺得人仰馬翻的那種景象!

    好在宋人重騎,不過就白梃兵千餘,輕易難得沖陣,可是今日在易州城下,又看到了這些白梃兵,而且作為宋軍先鋒!

    難道蕭大王真的打算在這裡死戰一場?遼人大軍,在這裡毫無依託,燕京城據說也有內亂,宋卻已經搶了涿州,可以源源接濟,這一仗,如何戰,怎麼戰,誰願意戰?燕京的親族弟,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一個狀況!

    遼人大陣,只是爆出巨大的喊聲,這喊聲卻不是準備呼號著迎上去的意思,滿滿的都是混亂驚惶的意思!有的遼軍下馬準備結陣迎敵,有的卻要打馬向兩邊散開,不正面當其鋒,有的膽氣豪壯一點的,卻翻身再度上馬,準備迎著衝擊上去。

    可是白梃兵重騎來得如此之,借著下坡的衝力,這鐵牆一般的重騎,已經撲至面前,那些披著馬甲的高駿戰馬,長嘶著喘著粗氣,已經踏進了黑壓壓的遼人大軍當中!

    對於裹在大軍當中,直撲入遼軍大軍當中的蕭言,這一刻,幾乎凝固。

    周遭所有一切,在一瞬間都失卻了聲音,他雖然被裹在大軍當中,旁邊還有郭蓉寸步不離,還牽著他的馬韁繩,幫他控制住前進度,他馬術就那麼回事,要不是郭蓉幫他控馬,從山坡衝下來,自己就先得摔個人仰馬翻。

    在這一刻,雖然從面甲向四下看去,只能看到一層層的鐵甲,只能看到緊緊簇擁著自己的白梃兵戰士,但是蕭言卻彷彿看到了在前面,無數遼人士卒,已經被白梃兵踏過,踐踏在馬下,長矛涌動處,不知道多少遼人戰士落馬。這些白梃兵將士,有的已經丟矛抽刀,沒頭沒臉的砍殺過去,借著馬力,長刀過處,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就是一條血路!遼軍慘叫著,呼喊著,跌跌撞撞地朝後擠,將自己隊列踐踏得加紛亂,都頭優質每個遼軍,都沒有反身迎敵的勇氣,只想離開這些黑甲殺神遠些。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是同樣,那就是說不出的驚恐!

    瞬之間,所有聲音在這一刻回到了戰場上頭,巨大的呼喊聲音,慘叫聲音,在這一刻爆,直衝上雲霄!蕭言給裹在隊伍裡頭,只是朝前,還能清晰地聽見馬擴的大笑聲音:「痛,痛!這是俺的本色!」

    蕭言拚命地想朝前擠,這個時候,熱血除了朝上涌,再沒有其他出路。三百重騎踏陣,視萬千敵軍有若無物,和賊老天鬥氣,此時看來都是兒戲,上天對誰,都是不偏不倚,這命運,只不過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自己追求的是不可能的奇迹,那麼就只有比其他人付出多的血淚,多的辛苦,多的犧牲!

    還好有這麼一群千年之前的大好男兒,追隨著自己這個錯過千年的穿越客,共同想將這奇迹,徹底地掌握在手中,為了這個目標,只是將自己一條性命,只是看得無足輕重!

    遼軍已經列好的陣列,並不厚實,後面還有人馬不斷地加入戰場。

    這條薄薄的陣$淫蕩小說Www.ShuBao2.CoM/class12/1.html列,在白梃兵面前,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不用說這些遼軍,並沒有白溝河那場戰役中那麼高昂的士氣,那麼充足的羽箭器械,那麼多可以結陣死死抵住的步卒!

    個遼軍,都被攪動,外面的想朝裡面擠,裡面的想朝外面逃,混雜在一起,人喊馬嘶聲音攪成一團,軍官將領大聲喝罵,卻沒不半點辦法,都頭優質白梃兵衝過之處,卻毫不停留地收割著生命,砍翻了不計其數的遼人士卒。將無數人體,在馬蹄下踐踏成為爛泥!

    瞬之間,遼軍陣列,已經被衝破!

    白梃兵厚實的隊形,一下就因為突破遼陣散開了一些。蕭言眼中,不再只能看見那些森寒鐵甲,從人馬縫僚當中,就看見無數支遼軍騎隊,正呼喊著朝這裡湧來,回頭而顧,只看見一路血肉,被突破的遼軍大陣,還在混亂擁擠成一團,遼人騎隊,射過來的羽箭寥寥,敲在盔甲上也只是出點聲,想撕破白梃兵的兩層重甲,實在是騎弓弓力,不能辦到的事情,不用說遼軍絕大多數,已經是腰間撒袋空空。

    每個白梃兵衣甲之上,都滿滿的都是血跡,人馬只是出粗重的喘息聲音。剛一次突擊,將衝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度自然減慢了下來,遼人大軍,這個時候終於恢復過來一點,從四面翻卷而來,每個遼人騎兵,都儘力催策著馬力,呼喊著湧上,這個時候,結陣什麼的,都用不上了,就想用人多,以一場亂戰將蕭言他們徹底淹沒!

    從上朝下望,就可以看見以白梃兵數百為圓心,外面是黑壓壓的遼軍大隊,雖然紛亂,但是卻只是朝著這圓心狂暴地捲來!

    遼軍所部,畢竟是這個大遼后的菁華之所在,雖然疲憊,雖然思歸心切,雖然士氣不振,可是在蕭干未曾下令撤退回歸燕京之前,也只有死戰到底,絕不後退,哪怕後面繼續湧來無窮無盡的宋軍,也只有戰。一次敗於宋人之手,那不知道在燕京城下,還能不能擋住宋軍了!遼國存亡,同樣繫於他們的身上!

    馬擴已經圈馬回來,推開面甲朝著蕭言一笑,一場廝殺,讓馬擴原來身上武將少有的文質彬彬全部不見,只剩下滿滿的殺氣:「蕭兄,如何?」

    那邊郭蓉已經丟開了蕭言戰馬的韁繩,塞到蕭言手裡,自己抽出了兩把長刀,認真地對蕭言道:「兵刃別撒手,別落馬,別離開我身邊!」

    蕭言略略一顧四下湧來的遼軍,再向遠處殘破的易州城牆看了一眼,笑道:「如何?朝前!」

    馬擴大笑:「好!殺過去也罷!如果戰死,蕭兄記得將俺骨灰,用西軍西軍熙河軍軍旗包了,帶上燕京城頭!」

    蕭言也笑:「要是一起戰死呢?」

    馬擴已經推下面甲,呼喝著將手中馬槊在頭頂轉了一個圈,白梃兵騎士紛紛再度催馬,自然成一鋒矢陣型,再度提,不顧四迎上的遼軍,直直朝著正當其鋒的遼軍涌去!馬擴的呼喊聲音,只是在身後飄動:「九泉之下再追隨蕭兄而戰罷!男兒一世,總有殺不盡的胡虜,人間泉下,都是一般!」

    蕭干縱馬疾馳,將馬提到了高,他猶自覺得不夠,只是猛力地踩著馬刺,**健馬,本是良駒,這個時候已經被踩得馬腹鮮血淋漓,瘋一般地朝前疾馳。

    身後甲士,遠處追來的契丹奚人將領,只是跟在他身後,都頭優質怎麼也追不上。

    蕭干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反覆迴響:「要燕京,還是要易州?」

    涿易之行,本來是立威之舉,要是輕易而退,那麼反而對自己威望是好大的折損!可是宋前鋒,已經打出了李處溫已死的旗號,宋軍此舉,未必無因,只怕是瞅准了燕京內亂,無力支撐對著大宋的前線,這麼的反撲而來!就算九成是假得,那一成可能性是真的,他也承受不起!耶律大石一旦穩住燕京局勢,懾服內外,那麼他回燕京去,也只有將大權交出,英雄事業,就化為泡影!

    怎麼辦,怎麼辦?

    前面突然傳來了喊殺的聲音,遠遠地直飄過來,蕭干一生長於馬上,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宋軍鐵騎,直直撞入遼軍大陣當中,會出的廝殺呼喊之聲!

    他心中一動,猛地勒馬站住,健馬跑了性,只是高高人立長嘶而起,後腿撐地,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要不是蕭干襠勁大,這一下就得落馬!

    宋軍居然沖陣了?

    這還是疑兵么?

    沒有大軍在後,這支宋軍,怎麼敢沖陣?他們無非是想將自己人馬在易州死死纏住,然後以大軍加之,一舉將這支大遼后精銳殲滅!

    宋軍怎麼一反常態,來得如此之,如此之猛,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在這一刻,蕭干心中無答案。

    遠處十餘騎遠攔飛也似地奔到,他們都是負責傳遞戰場消息的。遠遠的那些遠攔就已經下馬,飛撲過來跪於蕭干馬前:「大王,是白梃兵,是白梃兵!都頭優質宋人重騎,出現在山口,現在只怕就是這些白梃兵在沖陣!」

    蕭干身後將領,也終於趕了上來,幾個奚人將領跳下馬來,跪在蕭乾麵前,語氣急促:「大王,退吧!涿易二州,保不住了!俺們不能在這裡和宋人決戰,大遼后菁華,不能消耗在這裡…………俺們回燕京,再打回來!」

    蕭干臉色鐵青,揮起馬鞭,就打在那些奚人將領頭上:「退你娘的退!不把這反宋軍粉碎,某誓不回軍!」

    那些奚人將領挨打也只是忍著,跳起來只是死死拉住蕭干坐騎韁繩,後面多將領下馬,跑到前面跪下;「大王,俺們的根本是燕京,現在軍無鬥志,走罷,走罷!大王為大遼奮力衝殺,俺們都看在眼中,感念一輩!求蕭大王回師燕京,和大石林牙穩住燕京局勢,現在燕京不穩,俺們大遼是真的完了!只要燕京穩住,俺們還怕不賣力衝殺?不管是大石林牙,還是蕭大王,只要帶著俺們上前,戰死了也不值什麼!」

    蕭干臉色,終於鬆動了下來,麾下將領,奚人不論,契丹人也這麼說,意思也很明顯,他們不在乎到底是耶律氏和蕭氏,反正都是大遼國族,不論大權定於誰,只要這內亂早早結束就好,到時候事權歸一,遼國未必還沒有翻身的機會…………現在燕京內亂的消息被宋軍放出來,大家實在是無心戰鬥下去了!

    蕭干只是黯然不語,向東看看,廝殺聲一浪接著一浪捲來,都頭優質再向看,董大郎所部已經當先而登,殺破易州城牆塌陷處郭藥師所部的抵抗,後面契丹奚人軍馬,正源源不斷地湧入易州城中!

    他猛地掉頭,馬鞭一揮:「只有讓宋人贏這麼一陣了…………某且立誓,若某不帶兒郎,奪回此處,天地不容!傳令,退軍,不管在東在西,都退,都他娘的退!隨某迴轉燕京去!」

    在這一刻,蕭乾眼中,同樣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水,也不擦拭,只是后看了易州城牆一眼,就不顧飛奔而去!

    易州城中,董大郎同樣殺得渾身是血,只是帶著部下朝前,在易州城牆塌陷處,董大郎大展神威,只是不退,奮力斫開木柵,不知道砍翻了多少郭藥師留下斷後的死士。每一步前進,都要取走幾條性命,不管郭藥師的死士怎樣咒罵著朝他湧來,他總是加兇狠地將對方砍翻,他的盾牌已經打掉,手中長刀已經換到了第五口,而且同樣砍得缺口累累,殺到後來,哪怕抱著必死之心的郭藥師死士,也只是在他面前步步後退,后一聲喊,喪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氣,不辨方向,只是逃走!

    大隊大隊的人馬,只是越過城牆塌陷處,湧進這裡流了太多血的易州城牆。

    城內就如城外一般殘破,城牆左近,全是屍傷兵,每間房屋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只有知州官衙算完好,這也是郭藥師當初選定的后抵抗的地方,逃脫了被拆掉的命運。

    城中殘存百姓,只是蜷縮在廢墟里乞命,對能不能活下去的前景,就連百姓也放棄了所有希望,潰卒在城中只是亂竄,拚命地逃向郭藥師所在的知州官衙。

    董大郎只是一馬當先,帶隊直直衝向郭藥師后所在,都頭優質眼之間,就已經殺到面前,官衙圍牆上頭,就是一陣箭雨潑下!

    后一點器械,都給郭藥師屯在這裡了,做萬一的指望,要是沒有援軍,郭藥師估計都懶得退回來,戰死城頭拉倒,現在一線曙光就出現在眼前,這在知州衙門做的后預備,就派上用場!羽箭過處,董大郎身邊無數戰士紛紛倒地,董大郎所部本來就盔甲不完整,而牆頭守軍都用的是步弓,頓時就射翻了幾十人。董大郎大腿上面也中了一箭,他卻哼也不哼,抬手摺斷箭桿,用力一拍,那羽箭就從腿那一頭透了出來,血淋淋的就扯出扔掉!

    「盾牌,上!」幾十名士卒,舉盾就迎了上來,不知道中哪裡,幾名士卒找到一根不大的木頭,抱著木頭,就在盾牌掩護下直直撞門。牆頭羽箭**十餘輪,也就射空,這知州官衙圍牆也不甚高,雖然裡頭都用東西抵上,卻哪裡經得起撲擊?

    無數跟進的人馬,只是團團圍定圍牆,殺紅了眼睛的不等大門撞開,就欲攀援而上。有的人瘋也似的用手中兵刃掏著並不算厚的夯土圍牆。守軍只是在牆頭探索出半邊身,瘋也似地用長矛拚命朝下刺。牆頭牆下,呼喊叫罵聲音混雜一處,有的守軍長矛被拽住,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拖下牆頭,亂刀頓時分屍,還有守軍蝟集在大門後頭號,一邊拚命抵住,一邊做好后廝殺的準備。

    董大郎只是連盾牌都不要了,只是大步在圍牆左近走來走去,紅著眼睛,大聲下令,可是戰到現在,一直衝殺在前頭的他的嫡系,已經欲振乏力,都退了下來,現在圍著圍牆的,多是存在契丹軍和奚軍,雖然都在努力向前,可誰又聽他的號令了?

    僵持一陣,夯土圍牆已經有幾處轟名坍塌,大門也被撞得殘破,露出了破洞,守軍絕望地匯聚在圍牆坍塌處,拚命用長矛阻攔人湧進。大門破處,也有四五支長矛探出,拚命地朝外攢刺,董大郎大呼一聲,跳到前頭,長刀過處,大門裡伸出的幾柄長矛矛頭,全部都斬落!

    「郭藥師就在裡頭,取了直娘賊的性命,這易州,是俺們的了!」

    董大郎狂呼的聲音猶自未消,城處突然就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音。都頭優質嗚嗚吹動,只是反覆,直傳入易州城中,每個人都是一怔,這戰事到了后關頭,郭藥師已經如窮鼠負**,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吹動退軍的號令?

    號角聲音仍然在不住響動,越來越顯得急切。契丹奚人軍將撲擊的動作已經緩了下來,只是呆,而牆內常勝軍同樣識得遼人號令,只是出一聲吹呼!

    數名契丹奚人將領都舉起手,準備大聲下令,董大郎紅著眼睛撲過來拖住了一個契丹將領的手:「這個時候,退他娘的退!郭藥師就在裡頭!」

    那契丹將領卻輕蔑的將董大郎推開:「你們父相殘去也罷,俺們卻只要燕京!」

    「走,退兵,蕭大王帶俺們回燕京了!」

    這一聲令下,契丹奚人軍將,同樣爆出一陣巨大的歡呼!主帥下令,他們只有拚死而戰,但是一聽到馬上撤回燕京,誰也不願意在這個已經死了太多人的鬼地方,在多耽一刻時間!

    數千兵馬,只是紛紛地從易州退出,走得比來時上十倍。董大郎茫然地走了幾步,突然咬牙又要上前:「俺自己上!不信殺不得郭藥師!」

    在他身後,幾員將領撲了上來,牢牢將他抱住:「大郎,戰不得了!俺們已經精疲力竭,再戰不得了!宋人援師已至,再耽下去,只有全軍覆沒!」

    董大郎奮力掙扎幾下,紅著眼睛回而顧,身力兒郎,憔悴疲憊已經到了極處,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有再度上前的意思,只是驚惶地四下而顧,聽著外頭的聲音。

    他麾下兵力,本來就強郭藥師殘部不多,攻城又是消耗大的事情,這個時候,要不是契丹奚人兵馬加入戰團,根本不可能殺進易州城來!

    現下此刻,他的人馬,已經絕無可能再戰下去,沒有指望能抵擋住宋人援軍的撲擊,連蕭干大隊人馬都已經撤退,他們憑什麼在這裡死戰下去?堅持下去,只有讓這后一點種,全軍覆沒!

    董大郎喃喃道:「去哪裡,去哪裡?都頭優質天下之大,俺可以去哪裡?」

    員將領,滿眼是淚,只是大聲道:「只要能活著,總有機會!天地之大,大郎帶著俺們,哪裡不可以去?」

    董大郎神色漸漸寧定下來,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大宋,大遼…………閃得俺好苦!天下之大,也只有一處可以投奔了!」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厲色,后看了一眼郭藥師所在的衙署,決然掉頭:「走!俺還要帶大家回來,只是下次,俺們搶的不是易州,而是燕京!」

    易州之東,白梃兵已經陷入了苦戰當中。遼人大軍,已經將這支小小隊伍層層圍定,只是不斷地撲上來。

    遼人疲憊,白梃兵也同樣疲憊,他們也是從涿州奔襲過來,輜重不多,戰馬掉膘,漏夜而來加入戰團,一次決死衝擊,同樣將精力馬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白梃兵的衝擊度,再也提不起來,當衝擊的腳步停頓下來,剩下的也只有苦戰而已。遼軍不斷撲來,白梃兵圍成的圈,一層層被削弱,每當有缺口出現,就連蕭言也要躍馬上前,去擋住這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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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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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蓉只是跟在蕭言身邊,死死地保護住他,每當對手兵刃撲來,郭蓉不惜擋在蕭言前頭,替他承擔,不長時間廝殺,已經是人人滿身帶血,不少白梃兵折了戰馬,只是步戰,每個白梃兵戰卒倒下,身邊不知道要有多少遼人士卒的性命來換!

    蕭言也受了幾處傷,有鈍器敲打,也有長矛刺來,要不是兩層重甲遮護,身上不知道得開多少血窟窿。**戰馬,也帶傷無數,終於一次退下的時候,都頭優質轟然哀鳴著倒地,蕭言跟著落下,被壓倒在戰馬底下,遼人士卒,也看出來蕭言是白梃兵死死保護的對象,他的級不知道值多少賞錢,多少功勛!

    在這一瞬間,幾名遼人軍官領頭,捨死忘生地直朝蕭言倒下的方向撞來,白梃兵拚命阻擋,也是遮攔不住。郭蓉尖叫一聲,已經從馬上飛撲過來,高挑的身,只是擋在蕭言被長矛戳中多處,要不是甲葉厚重,郭蓉在這一刻就沒了性命!可是身上鱗甲也大片大片地被扯開,有的兵刃,直嵌進了郭蓉身上鎖甲當中!

    蕭言躺在地上,只是大呼揮手:「走!走!不要管我,你自己管自己活下來!這條路,是老自己選的!」

    在如此關頭,郭蓉猶自回身一笑,她的面甲也早掉落了,只是露出清冷俏臉,嘴角帶著血絲,那是被錘鐧之類敲擊兵刃打吐的血,朝著蕭言只是淺淺一笑。

    個遼人將領,只是縱馬而來,手中長矛森寒,直直戳向郭蓉面門,而郭蓉也再無可能閃避開來!

    空中突然響過劇烈的破空之聲,卻是一柄馬槊,頭尾顫動,如龍而至,那遼人將領還未到時,就被一槊戳下馬來!

    在另一頭,馬擴空著雙手,已經下馬飛奔而來,只是伸手來扯蕭言,同時大聲下令;「都圍過來,俺們和蕭宣贊,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白梃兵將士殘餘,只是下馬,拼力朝蕭言這裡湧來,蕭言被馬擴扯住,就看見李存忠也下馬,他一瘸一拐的,只是朝自己迎來,李存忠身累累傷痕,還有紫黑的血,從面甲開口處不斷流出,他推起面甲,只是朝蕭言這裡一笑,後面遼軍湧上,刀矛齊下,李存忠身一頓,大喝一聲,反手攬住那些吹在刺在身上的兵刃,用力一轉,他身邊七八名遼人騎士,一起被帶動栽下馬來!

    「老丘,前路不遠,等著俺!」

    此刻蕭言,已經是熱淚盈眶,傷痕纍纍的白梃兵甲士,只是簇擁在他身邊。

    自己穿越而來,不過短短月余,可是這短短的另一世人,可以無憾!能和這樣的祖先戰死在一處,區區一條性命,在過去那個平和時代無比重要的東西,在此刻,又算得什麼?

    蕭言被馬擴扯出來,身上一松,忍不住就長嘯出聲,老來過,奮鬥過,第一次不是為了自己拚命過,死又如何,死又如何?只恨不能看到將燕雲收復!

    彷彿要應和他的吼聲也似,易州城下,突然響起了號角之聲,一遍接著一遍,反覆低回,只是遠遠傳至戰場。

    逼近的遼人騎士都是一怔,紛紛回顧,轉眼之間,這些同樣殺得渾身是血的遼人將臉上同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蕭大王要帶著俺們回燕京了!眼前敵人,雖然只剩百餘,都頭優質卻不知道還要拿多少性命去換,不知道宋人大隊,什麼時候會加入戰場,趁來得及撤退,還是先走罷!到燕京修整,然後再戰!只要能不全軍覆沒在這易州!

    不知道有多少契丹奚人軍官同時下令,遼人將士,紛紛撥轉馬頭,臨行之際,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這些傷痕纍纍的白梃兵戰士一眼。

    呼哨聲中,大隊遼人騎兵捲起煙塵,只是這樣不顧而去!戰場上,只留下一地的死人死馬,無數失卻主人的戰馬,只是在戰場上踟躕獨行,每個殘存的白梃兵士卒都沒有出聲音,只是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一切。

    奇迹,就在他們報著必死之心的時候,終於降臨了?

    每個人都回頭看著只是張口大呼的蕭言,馬擴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蕭兄,蕭兄!大宋得兄,是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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