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更新
"嘿,頭兒——我是吉恩。"吉恩是一個身材高挑看起來反應機敏的傢伙,周籌翻過他的檔案,這小子的近身格鬥能力強悍。
"我是瓊斯。"瓊斯對待周籌沒有邁爾斯還有吉恩那樣隨意中略帶敬意。他的眼神中有審視的意味。瓊斯的年紀只比周籌小兩歲。周籌翻過瓊斯的檔案,這小子履歷輝煌,曾經在某個戰亂國家追著一個軍火商足足一整個晚上,那裡到處是流彈,瓊斯竟然能活捉了對方,他的韌性極佳。也因此對自己過分自信,有些高傲。這樣的傢伙不好帶,他只怕更喜歡單干。
另外兩個是有資歷的警員了,一個是喬治亞,外號老喬。另一個是羅賓,外號是肥羅。他以前挺瘦的,可是他的太太是個廚師,自從結婚之後總喜歡把新研究出來的菜色拿給肥羅試吃,結果這傢伙就像充氣氣球一樣肥起來了。還好他很少出任務,一般是作為通信員,打報告什麼的也是這傢伙的專長。
"那麼大家知道我們這個小組的目標任務是什麼嗎?"周籌抱著胳膊問他們。
"唉,MASSIVE唄。"黑鼠邁爾斯吊吊地回答,"MASSIVE最近也收斂了不少,大概是因為紅蠍還有科爾西恩都相繼倒台了吧。"
"嗯。"周籌點了點頭,"那麼我們的目標人物呢?"
"威廉古德溫。他是MASSIVE的CEO,MASSIVE那些不乾淨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瓊斯開口說。
"真的嗎?"周籌笑了,"你再想想。"
瓊斯蹙眉,"威廉古德溫背後還有勢力?他只是個CEO而已,代理人而已。"
周籌點了點頭,"根據我們國際刑警得到的消息,MASSIVE的背後有三大神秘股東。紅蠍與科爾西恩都倒下了,剩下最後那個,我們沒有頭緒。所以要密切關注威廉古德溫。他一定會與他的大老闆聯繫。這一次我們有信息小組的鼎力支持,大家加油。"
老喬摸了摸下巴,"能讓信息小組的天之驕子萊斯利刮目相看,頭兒你也不是簡單人物啊。"
"那可不是,紅蠍還有科爾西恩也是栽在頭兒手上的嘛!"肥羅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他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側目看向他。
"肥羅!"老喬暗示性地壓低了嗓音,肥羅頓時沉默了。
"真的嗎?頭兒是怎麼抓到他們的把柄的?不是說紅蠍和科爾西恩落網是信息小組的功勞嗎?"吉恩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我還在猜想為什麼我們的組長這麼年輕!原來是因為抓捕那兩個傢伙啊!"
老喬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那當然,沒有非凡經歷的人是做不了小組組長的。"
"可是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吉恩仍然站在興奮的頂端,瓊斯也抱著胳膊打量著周籌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周籌只是淡然一笑,"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明天我們可能會出任務,請大家做好準備。"
"什麼!太沒意思了!頭兒……"吉恩有幾分小孩子的執拗,更何況周籌的這段經歷竟然沒有在紐約分部裡傳開,如此神秘更加讓人有探究的慾望。
反倒是一旁的邁爾斯拉住了吉恩,"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和頭兒在一起,還怕沒得聊嗎?"
三個年輕人離開了辦公室。
肥羅向周籌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那些文件還處於密檔期。看見這些年輕的小鬼充滿幹勁的樣子,嘴巴一時間沒看住。"
老喬嘆了口氣:"雖然做過臥底的國際刑警警員很多,栽在頭兒手上的都是些大人物,我是擔心萬一頭兒的身份被洩露出去,會有危險……"
老喬沒有再說下去了,他曾經也是格溫的同事,格溫的死讓老喬變得謹慎起來。
"謝謝。"周籌在那一刻很慶幸自己的小組中有這些設想周到經驗豐富的探員。作為一個組長他還太嫩了。
而那三個年輕探員行走在走廊上。
一直沉默著的瓊斯開口說:"你們真的相信紅蠍和科爾西恩是栽在周籌手上的嗎?"
邁爾斯痞痞地叼著一根菸,"你直呼頭兒的名字,看來對他還不是很信服啊。小子,並不是只有端著槍衝出去把人抓住了才叫勇猛,像是紅蠍這樣的傢伙身邊的保鏢只怕比美國總統的還要專業。直來直往根本不可能一舉拿下紅蠍,信息小組能夠那麼快得到消息當場抓住紅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有臥底在紅蠍身邊,最低程度至少在紅蠍被捕的現場。"
"你是說頭兒曾經做過臥底?"吉恩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肥羅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下去了呢!我聽說所有臥底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即使脫離了任務為了保證臥底警員的安全,保密期還會延長……"
瓊斯輕哼了一聲,很明顯對於周籌靠做臥底升上組長的位置很不以為然。
邁爾斯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別一副吃了屎的樣子。你知道我們組織裡曾經先後有四名臥底刑警身份暴露之後被紅蠍殺死嗎?一個被活活灌注在水泥裡,第二個他被施以烏克蘭的燕子刑罰,我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還被掛在空中,雙眼充血脊柱折斷……剩下的我都不想講。我知道瓊斯,你的記錄很鮮亮,但是那又有什麼?你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可是所有臥底探員卻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命運。"
瓊斯側過頭去,在他聽來邁爾斯的話貶低了他的能力,也觸動了他的自尊心。
"端著槍衝到危險的最前面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們是國際刑警,不是表現個人英雄主義的電影演員。如果你們沒有忍耐一切的決心,急著想要表現自己,我勸你們換個地方。"冷銳的嗓音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三個年輕人的心裡。
瓊斯回過頭,看見不遠處挺立的身影。
那是中巍然不動的篤定氣勢。
"信息小組的……組長……"吉恩睜大了眼睛,似乎要將這位紐約分部裡的風雲人物看個清楚。
萊斯利緩步向前,每一步的力度都壓迫著他們的視線。
"周籌曾經獨自一人趴在平均溫度四十三度的樓頂監視目標人物三天。等你們有這樣的忍耐力了,也能成為組長。"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深處,三個年輕人才回過頭來。
"這麼說……我們的組長其實很厲害啊!"吉恩抱著後腦,"有點期待之後的行動了!"
有肥羅在,周籌非常幸運的不用處理文字類工作,他甚至和當初的格溫一樣在電腦前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晚上,當他來到公寓門前,門縫裡隱隱透露出燈光來。
有人在他的房裡。這個人不是萊斯利也不可能是蕾拉,他們沒有不請自來的嗜好。
周籌嘆了一口氣,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
"為什麼你要陰魂不散呢?"
周籌打開房門走進客廳。地板上鋪著一層柔軟的新西蘭羊毛地毯,周籌眯起了眼睛,他曾在安森的豪宅裡見過這床地毯。
巴哈的樂曲聲彷彿穿過時光的縫隙流淌進周籌的耳中,空氣裡漂浮著頂級咖啡的郁香。
沙發上是一個身著休閒風衣的男子,他的姿態優雅愜意,後腦靠在沙發背上,指尖有節奏地在膝蓋上輕敲。他的眉眼寧靜,直到周籌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唇上才緩緩勾起笑容,一切都融化在他唇角的凹陷裡。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周籌看了眼廚房,那裡多出了一部價值不菲的咖啡機。桌上放著兩杯咖啡,周籌隨意拿起一杯抿了一口。
"我想告訴你,你喝的那杯其實是我喝過的。"男子睜開眼來,手指在空氣中畫了個圈,"我故意把沒喝過的這杯放在面前,讓你喝我喝過的那杯,這樣我們就間接接吻了。"
"無聊。"
"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確實很無聊。"安森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不在的日子,我很安逸。"周籌在安森身邊坐下,兩人間是不遠不近的距離。
"可以隨時來看看你嗎?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不會打擾?"周籌嗤笑了一聲,"你換了我家的地毯,搬了一台咖啡機過來佔地方,還放著我聽不懂的音樂。你已經深刻地打擾了我的生活。"
"那麼這樣呢?"安森的手指勾過周籌的下頜,他的目光繾綣,側著臉靠著沙發,隨意之中有幾分期待。
別過臉對於周籌來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他的心緒在那一刻似乎也被勾住了,直到安森的呼吸輕輕掠過他的鼻尖,他才幡然醒悟,就在他閃躲的那一刻,安森的嘴唇貼了上來,細膩地親吻著。當溫柔逐漸退去,理智被瘋狂淹沒,親吻中的佔有慾濃郁著沸騰起來。
周籌發出低啞的聲音,呼吸受制於人。他猛地推開安森,兩人之間不過有了些許縫隙,安森便偏執地扣緊他的手腕,將它們死死按在周籌的身後,猛然倒向沙發裡。周籌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近身格鬥在組織裡絕對是上游水平,就連格溫要贏他也不是容易事,為什麼在安森面前卻總是失了先機?
周籌不著痕跡微側過身,找到機會,膝蓋猛然頂起。安森的反應極快,朝一旁躲開,周籌翻身而起,離開了安森的範圍。
他站在沙發邊,靜靜地看著髮絲凌亂的安森。他緩緩坐直了身體,迎上週籌的視線。
"我很想念你的嘴唇。在你車禍昏迷的時候我親吻了無數遍。"安森不緊不慢地整理起自己的發絲,呼吸拉得很長。
"別再來了。"
"我做不到。"安森的雙腿修長,特別是架起來的時候顯得格外優雅,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是欣賞什麼藝術品一般看著周籌,"我發現一個可悲的事實,那就是我無時無刻不想看見你。"
"我是一個國際刑警,安森。"周籌嘆了一口氣。
"那就來抓我吧。"安森張開雙臂,"如果你能。"
"別被我抓到把柄。"周籌轉身,將唱片機停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MASSIVE最後一個幕後股東是誰嗎?"
"是誰?"
"奧蘭多貝恩。"
那是一個有名的企業家,他的眼光獨到,被稱企業投資的指南針。他成立了許多有名的大公司,可是這位企業家有個怪癖,那就是不喜歡守成。每當一個企業擠入了美國一流行列,他就會抽身將它賣出,然後投身於另一個企業。
周籌愣了一會兒,"你耍我嗎?奧蘭多貝恩兩個月之前死於胰臟癌。"
"原來你也會看報紙啊。"安森摸了摸下巴,"但是你不知道奧蘭多貝恩有個私生子嗎?"
"……你是說那個繼承人就是最後一個幕後股東?我不理解,以貝恩先生的心性應該不屑於那些灰色生意。"
"他是一個很喜歡冒險的人,而MASSIVE做過的那些後台交易,很符合他的性格不是嗎?"
"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貝恩家也是MASSIVE的支持者之一?"周籌揚起眉梢,揣測著安森話語中的可信度。
"奧蘭多貝恩是一個象棋迷。有一天我和他一起下象棋,我們打賭,如果誰贏了,就能得到另一個人最大的秘密。不湊巧,我贏過了他。奧蘭多貝恩還是很有情調的,他輸了之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修剪起桌上的那一瓶鈴鐺花。他說是那瓶花今天開的太美好了,被陽光映襯的讓他不能專心致志。他告訴我,他是MASSIVE的股東之一,也告訴我MASSIVE幕後有些什麼交易。"
"他告訴你是因為你渠道廣泛,在軍火走私界根深蒂固,他想拉你入夥。"
"沒錯。他問我願不願意入夥,分一杯羹。我告訴他,不入夥,我的生意不會受任何影響。入夥,我的利益還要分給別人。這不是讓我來分別人的蛋糕,而是敞開懷抱讓別人來分我的蛋糕。"
"你就這麼直著跟他說了?"
安森端起咖啡淺淺抿了一口,眉頭蹙起,因為咖啡有些涼了。
"對於奧蘭多貝恩這樣的人,不需要虛偽的說謊。別人心裡怎麼想的,他都知道。他真正想問我的是,我會不會擋著他的道。"
"哦,那你是怎樣告訴他的?"
"我告訴他,商場如戰場,個憑本事。結果才一個多月而已,就得到消息說他得了胰臟癌,進了化療室。"
周籌沉默了一會兒,"你說了這麼多,看來對奧蘭多貝恩瞭解很深入了。外界對他的瞭解是性格怪異。他有三任妻子,沒有一個為他留下子女,既然他有私生子,那個兒子必然代替他繼承了MASSIVE的股份。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籌的聲音上揚,"不是你想要利用我們國際刑警來剷除對手嗎?告訴我這麼多信息之後,再說你不知道,是不是太矯情了一點?"
"我會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想知道。MASSIVE已經江河日下了,缺少了紅蠍的渠道和科爾西恩的資金,你覺得MASSIVE還有什麼能與我抗衡嗎?"安森身體前傾,目光飛揚,那種自信的神采像是要將人的目光都沸騰。
周籌的唇角隨之上揚,緩聲說:"既然他們缺少渠道,就會去尋找有渠道的人,既然他們缺少資金,就會找人注資。"
"聰明。"
"不止我聰明,你也很聰明,應該知道時間不早了,到了你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不能睡在這裡嗎?"安森有些委屈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