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六朝雲龍吟» 第216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六朝雲龍吟 - 第216章字體大小: A+
     
    第六章

      “雲大小姐?”秦檜有些吃驚。雲家接到消息,必定會派人過來打聽清楚,

    可他沒想到來的會是雲丹琉,更沒想到她會來這麼快。

      雲丹琉朝他點了下頭,徑直對程宗揚道:“怎麼回事?”

      程宗揚取出徐璜的密報,“都在這里了。”

      雲丹琉飛快地掃過,越看越氣,眉毛幾乎都豎了起來。雲家為了從西邸買來

    官爵護身,先後投入了差不多二十萬金銖,損失數十人手,結果全都打了水漂。

    假如這就是沖雲家來的,雲家也就認了。可明明是朝堂上狗咬狗,捎帶著掃了雲

    家一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謂是無妄之災。

      “事情就是這樣。”程宗揚道:“趁現在詔書還沒下,立刻離開漢國。”

      雲丹琉咬牙道:“我們雲家剛買的地呢?”

      若是連地也保不住,雲家這回就虧大了,官爵、田地,再加上留在漢國無法

    帶走的產業,至少是上百萬金銖的損失。雲氏雖然不至於因此破家,傷筋動骨是

    免不了的。

      “現在保命要緊,財產的事,只能回頭再設法轉寰。”程宗揚道:“離天亮

    還有四個時辰,現在走還來得及。”

      雲丹琉頭一扭,“我不走!”

      程宗揚一陣頭痛,姑奶奶,這可不是耍脾氣的時候。

      “六叔已經在準備行李了,我回去跟他說一聲,然後就搬過來。”雲丹琉不

    由分說地吩咐道:“在客棧給我留間房。”

      程宗揚心裡突的一跳,客棧那些房間是做什麼用的,別人不知道,雲丫頭還

    不知道?她這麼做,已經是把兩人的關系半公開化了。

      程宗揚心一橫,雲丫頭都豁出去了,自己還說什麼呢?就這麼著吧,大不了

    一起死!

      “韓玉!去找馮大法,給大小姐安排房間!”

      敖潤在宮里等候消息,雲丹琉走後不久,便回來稟報。

      內朝會議剛剛結束,經過一整天的相互攻擊,會議以推出限田令而告終。天

    子在付出親信幾乎被一網打盡的代價後,終於扳回一局,祭出限田令這件法寶,

    鋒芒直指漢國所有權貴豪門的命根。而作為引子的趙氏封侯,壓根兒沒人提起,

    仿佛被人遺忘了。

      “封侯這麼大的事,居然一點浪花都沒有,就這麼黃了。”程宗揚禁不住感

    嘆道:“說到底,還是朝里沒人啊……”

      趙氏的存在感實在太薄弱了,沒有人力挺,甚至也沒有人刻意攻擊,就那麼

    隨隨便便地被人忽略掉了,連個浪花都沒有。

      秦檜起身關上門戶,然後方道:“今日趙氏若是封侯,只怕才是壞事。”

      程宗揚不解地問道:“怎麼是壞事?”

      秦檜回頭道:“嚴先生想必知曉。”

      嚴君平臉色陰沉,“趙氏若是封侯,便是呂氏已然決心要誅滅趙氏。今日未

    曾封侯,不過是趙氏全無根基,呂氏甚至都懶得拿他們作伐。”

      “誅滅趙氏?”程宗揚乾笑道:“不至於吧。”

      姓嚴的怪不得跟死老頭是同窗呢,沒影的事都說得跟真的一樣。趙氏兩個女

    兒,一個皇后一個昭儀,要誅趙氏,還不得把她們先扳倒?天子當初能拂逆太后

    的心思,硬把趙飛燕立為皇后,如今對趙昭儀的寵愛猶在皇后之上,豈會讓呂氏

    得逞?

      嚴君平冷冷道:“他們連天子都敢打主意,何況區區一個趙氏?”

      “打天子的主意?”

      “不錯。”嚴君平拍了拍那份限田令,然後道:“呂氏大占上風,卻讓限田

    令通過,絕非失策,而是有備而來,天子——命不久矣!”

      班超大驚失色,秦檜卻合掌大笑,“嚴老果然高見,呂氏此舉,當是已經準

    備好要弒君了。”

      “弒君!?”程宗揚失聲叫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正是。”秦檜說道:“呂氏既然已經判了天子的死刑,自須把天子的罪狀

    公之於眾——”他同樣拍了拍那份限田令,“這便是天子的罪狀。”

      秦檜坐在席上,雙手抱膝侃侃而言,“此令一齣,天子便是漢國所有權貴豪

    門的死敵。正是因為呂氏已經決定弒君,才對天子的親信窮追猛打,藉著天子不

    得已的讓步,好讓世人都見識到天子的不仁、不義、不智。也正是因為呂氏已經

    準備弒君,才要掀出西邸之事,讓世人見識天子的貪婪、好財。同樣是因為呂氏

    要弒君,才會揭出西邸之事後棄徐璜於不顧,反而攻擊呂閎。”

      “呵呵,”秦檜冷笑兩聲,“呂家對自家人還是很看重的嘛,特意藉此把呂

    閎貶職,讓他脫離漩渦。至於徐常侍……他慶幸得未免太早了些,呂氏沒有藉著

    西邸之事攻擊他,多半是因為他在必殺的名單上,正好在宮里一並剪除。”

      “弒君可是誅九族的重罪!”程宗揚道:“他們怎麼敢……”

      “他們為何不敢?”嚴君平道:“呂氏手裡有兵。北軍八校尉,姓呂的就有

    四個。守衛宮禁的衛尉也姓呂。何況他們還有太后。待天子的罪名流傳天下,哪

    里還是弒君?不過誅一獨夫而已。”

      程宗揚心裡七上八下,乾笑道:“聽你們說得那麼邪乎,我頭皮都發麻……

    不會真讓你們蒙中了吧?”

      秦檜道:“主公不妨拭目以待。”

      程宗揚雖然仍覺得弒君的說法聽著就不靠譜,但心裡已經信了六七分。他猶

    豫多時,斟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不要知會天子一聲?”

      王蕙目光微轉,“為何要知會天子?”

      “天子若是被弒,呂家可就一手遮天了。”

      呂家一手遮天事小,問題是自己在太后面前冒充蘇妖婦的人,遲早要露出馬

    腳,到時自己面臨的局勢,恐怕比現在還要棘手。

      程宗揚道:“劉驁這人雖然靠不住,但至少皇后和昭儀是我們一邊的。我是

    生意人,能穩住局面,對我們是最好的。”

      班超咳了一聲,把那份限田令推到他面前,“依照此令,主公名下最多也只

    能有三十頃土地。”

      程宗揚怔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官吏限田三十頃,自己

    可是也在限田令打擊的對象里。自己不想站在呂氏一邊,但站在天子一邊,下場

    只怕比站在呂氏一邊還慘。就憑天子的秉性,自己完全不用指望劉驁會因為自己

    的通風報信而對自己心生感激,進而網開一面。說不定天子穩住局面之後,轉手

    就把自己抄家滅族,殺人滅口,順手把垂涎已久的“友通期”收到宮里。

      程宗揚這時才發現,呂家故意讓限田令通過,真是一步絕妙的好棋。至少自

    己本來想幫天子一把,結果就因為這份限田令,立刻改了主意——就讓劉驁去死

    好了。大爺兩不相幫,看著你們烏眼雞似的死鬥,自己悶聲發大財才是上策。

      “呂家什麼時候會動手?”

      既然姦臣兄已經作出判斷,還是早些準備為好。

      “快則半月。最遲……”秦檜盤算了一下,“當不會拖過新年。”

      呂氏要動手也不會太早,至少要把天子各種糗事盡情宣揚一番,再鼓吹一番

    限田令,鬧得人心惶惶才好下手。但也不可能太晚,以免限田令弄假成真,那就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程宗揚終於下定決心,“所有的金銖全部裝車,明晚之前運到洛幫。”

      金銖運到城外,啟程時不需要再經過城門,必要時也可以直接走水路。但最

    大的問題是雲丫頭剛才提到的,自己與雲家聯手買下的田地——自己總不能把漢

    國的地帶走吧?

      程宗揚半晌才下了決心,“全部轉到蔡敬仲名下。”

      蔡爺才是牛人啊,腳踏兩只船還混得風生水起,無論天子和太后誰勝誰負,

    這死太監都是八風吹不動,穩坐紫金台。程宗揚這會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只能用

    雙手寫個服字了。

      但轉移到蔡敬仲名下也有風險,萬一死太監轉手把地都賣了,拿了錢全投到

    他那實驗室里呢?這事他真敢做!

      左右為難啊。程宗揚長嘆一聲,“我明天去見蔡爺。你們分頭通知程鄭、趙

    墨軒和陶五。不用說太多,只讓大家都小心一些,別不小心捲到裡面去。”

      …………………………………………………………………………………

      程宗揚不知道,呂家此時也正爆發出一場爭吵。呂不疑當日受了氣,索性告

    病,沒有參加朝會。這會兒聽到消息,不顧天色已晚,驅車來到襄邑侯府。

      兄弟倆政見不同,關系也不怎麼融洽。兩人由爭執變成爭吵,最後呂冀按捺

    不住,伸手給了親弟弟一記耳光,咆哮道:“你姓呂!不姓劉!一味替那個黃口

    小兒說話,真以為你是他親舅舅!”

      呂不疑叫道:“兄長,你醒醒吧!我呂氏雖然以後族名世,終究只是外戚!

    切不可得意忘形啊!兄長今日之舉,已將天子得罪到死地,阿姊百年之後,天子

    又將如何看待我呂氏?覆巢之禍,便在眼前!莫說遺禍子孫,便是你我能不能保

    全性命,也未可知……”

      呂冀死死盯著他,忽然冷冰冰地笑起來。

      他越笑越是歡暢,越笑越是開心,最後變成肆無忌憚的大笑,“阿姊百年之

    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良久他收住笑聲,不屑地瞥了呂不疑一眼,“小書生,我要是跟你一樣,剛

    想到此節,早就死一百次了。”

      他沉下臉,冷冷道:“你回去吧,不要來煩我。”

      呂不疑出了兄長的府邸,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屬下小心問道:“主子是回去?還是去永安宮?”

      呂不疑看著遠處夜色中閃耀著燈火的宮闕,良久他吸了口涼氣,渾身打了個

    哆嗦。他裹了裹衣袍,低聲道:“去上清觀……”

      …………………………………………………………………………………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徹底未眠,有的人一夜之間從雲霄之上跌入泥潭,心如

    死灰;有的人心懷鬼胎,惴惴不安;有的人死裡逃生,滿心慶幸;有的人野心勃

    勃,盯上了朝里空出來的位子;還有的人,則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程宗揚也是一夜沒合眼,卓美人兒倒是來了,可自己哪裡還有半分心情?雲

    丹琉也在雲家啟程之後搬到客棧,再加上隨卓雲君一同來的蛇奴和聞訊趕來的何

    漪蓮,幾個女人把樓上的單間住得滿滿的。

      程宗揚根本就沒顧得上去瞧一眼自己的後宮,他足足忙了一夜,直到天色將

    亮,才胡亂眯了一眼。

      黎明時分,高智商帶回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寧成居然沒有死!他被帶出

    宮時,內侍已經捧著鴆酒,在宮門外等候。誰知寧成接過鴆酒,先是感念了一番

    天子恩德,然後把酒潑到地上,當場脫下朝服,表示自己奉詔詣詔獄——作為朝

    中有數的高官,他算是打破常規了,寧願坐牢也不肯自盡。什麼朝廷體面,都沒

    有自己的小命要緊!

      高智商花了大把的錢銖,才好不容易混進詔獄,見了寧成一面。當時他已經

    被髡去頭發,換上罪囚的赭衣,帶上鐐銬,丟到牢中。也許是因為詔獄從來沒有

    真進過大官,獄卒們都跑來看稀奇,期間各種冷嘲熱諷,換成別人,早就受不了

    自殺了,寧成卻怡然自若。

      高智商也無計可施,最後只能掏空了自己口袋裡所有的錢銖,把那些獄卒打

    發走,安慰了寧成幾句。

      “我瞧著吧,老寧是死不了。”高智商道:“那幫獄卒都是些缺德透頂的家

    夥,說話那叫個難聽,我在旁邊聽著臉皮都發燒,可人家老寧不急不惱,連眉頭

    都不皺一下,權當是驢叫喚,那臉皮——比我都厚!”

      這聽著像是罵人的話,可小兔崽子用羡慕的口氣說出來,怎麼聽都是真心佩

    服,恨不得自己也有那麼一副百煉成鋼的臉皮才好。

      “他說什麼了嗎?”

      “也沒說什麼——旁邊有人,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說‘難得你來看我。可惜

    我辜負聖上恩德,跟那些商賈來往,實在是大錯特錯,如今後悔不已,只能安心

    坐牢,以贖前罪……’大致就這些了。”

      程宗揚琢磨了一下,寧成這話似乎是提醒自己不要跟那些商賈來往太密切,

    要趕緊斬斷聯系。可這是自己根本做不到的。

      “對了,臨走的時候,他問我要了倆錢銖。我本來說下次給他捎幾個金銖銀

    銖,在牢里慢慢花,可他不要,就要銅銖。我找了半天才給了他兩個。”

      寧成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物價飛漲,兩枚銅銖頂多也就能買個燒餅——在牢

    里恐怕只能買半個,還是別人吃剩下的那種。

      “寧成那邊,你多留點心,”程宗揚道:“天氣涼了,給他送幾件禦寒的衣

    物。跟詔獄的人多走動,別讓人欺辱了他。”

      眼下自己能做到的就是這些了。往後……若是天子無事,寧成恐怕就出不來

    了。若是天子出事,呂家也沒理由放過他,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自己能做的,

    無非是盡人事,看天命了。

      …………………………………………………………………………………

      “小心,這車有點高。”

      程宗揚抬起胳膊,讓趙合德扶著下了車。

      這一晚的風波,倒沒有影響到趙合德,只不過要與姊姊見面,小丫頭也沒怎

    麼睡好。

      蔡敬仲的私宅靜悄悄的,上次見過的門客蹤影皆無,只剩下一個蒼頭看門。

      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老蒼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送錢去東市,最里邊

    的戍字號就是。這里不收。”

      程宗揚莫名其妙,“送什麼錢?”

      “買土的錢啊。每月五分息,十貫起算,月底結清。這會兒都午時了,你趕

    緊去吧。運氣好的話,能排上號,趕在宵禁前就買到手……”

      蒼頭絮絮叨叨地說著,程宗揚好不容易才聽懂。自己只顧著忙生意,壓根兒

    沒想到蔡爺早就玩大發了,別人借錢都跟孫子一樣,他倒好,借錢借出了名號,

    借出了排場,借出了威風。如今專門在東市開了一家戍字號,每日里門庭若市,

    請來的幾個朝奉天天數錢數到手軟,那些門客全都去幫忙了。

      之所以程宗揚沒聽到動靜,是因為他只盯著商賈,蔡爺的生意是全面撒網,

    不問出身,不問來歷,不拘大小,有錢就收,其中商賈的占比微乎其微,大頭除

    了宮里的太監,就是出身清白的良家。

      由於跟商賈的關系不大,連算緡令也沒有影響到他老人家分毫。至於蔡爺借

    了多少錢,根本沒人知道,眾人只知道戍字號信譽卓著,結息痛快無比,說五分

    利就五分利,一文錢都不少。每到月底,來取利息的隊伍能排出去一里多地,發

    出去多少同樣沒人知道,反正每個人都笑逐顏開,對蔡常侍交口稱贊。

      程宗揚臉都黑了,這死太監,真能作啊!

      “我是來找蔡常侍的。”程宗揚道:“昨天約好的。”

      “哦,找主家的啊。”蒼頭仔細看了一眼,終於認出他是曾經來過的那位程

    公子,“主人在宮里還沒回來,進來吧。”

      昨晚一場亂局,今日才是最忙的時候,以蔡爺的大能,輕易也不好脫身。程

    宗揚帶著趙合德入內,耐著性子等候。

      誰成想,這一等就是一上午,一直過了午時,不僅死太監杳如黃鶴,趙飛燕

    也沒有找到時間出宮。

      程宗揚如坐針氈,幾次讓人打聽,蔡敬仲都回復說著實走不開,反正只是借

    用自己的宅院,讓他隨便用,等自己忙完,再專程與他商量。

      長秋宮那邊也傳來消息,說天子一大早就去了宮里說起限田令的事,顯然得

    意非凡,還安撫皇后說,趙氏封侯之事就是這幾日,讓她安心再等幾日……

      程宗揚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這邊滿頭是火,天子居然還有心情專門跑去跟老

    婆吹牛逼?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啊!

      程宗揚幾次想走,但看到趙合德央求的眼神,話到嘴邊也只能吞了回去。

      罷了,反正要送她走,她們姊妹下次見面不知會到什麼時候了,就再忍忍好

    了。倒是趙飛燕,天子若是出事,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讓她也逃?開玩笑呢。漢國的皇后啊,她要是逃走,整個漢國都得瘋。難不

    成讓她給天子殉葬?那也太冤了吧!若是在宮里苟延殘喘……程宗揚想起北宮那

    些失去靠山的前代妃嬪,心裡就不由一顫。趙飛燕若是落在呂冀手裡,還不如死

    了乾凈。

      時間一拖再拖,從辰末等到午時,又從午時等到申時,等了將近四個時辰,

    眼看著天色將暗,才有一輛車來到門前。

      程宗揚長出了一口氣,便看著趙飛燕戴著面紗,穿著一件寬大的絲袍,在江

    映秋的服侍下下了馬車,不言聲地進了房間。

      人家姊妹要說私房話,自己總不好在旁邊盯著,程宗揚從房間里出來,對江

    映秋道:“宮里情形如何?”

      江映秋道:“宮里倒無異樣,只是幾位中常侍勤勉了許多。”

      有道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的。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就算作作樣子,

    也得裝得勤勉些,這時候若是連個眼力價都沒有,被人收拾了也只能算活該。

      不過這麼大的風波,幾位中常侍只倒了一個不沾邊的呂閎,其中的不祥之兆

    愈發明顯。單超、具瑗、唐衡、左悺等人,想來與徐璜一樣,也在呂家的必殺之

    列。如今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風險,一點警惕的心思都沒有,就這麼聚在宮里,萬

    一被一網打盡……

      別人不說,徐璜自己還是要保一保的。要不要給他捎個信呢?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對江映秋道:“若是見到徐常侍,讓他安排個時間,我

    去見他一面。在宮外。”

      “是。”

      姊妹倆說了很久。蔡敬仲這里的房間不是專門佈置的靜室,傳出的聲音雖然

    不大,但對程宗揚來說已經足夠了。他沒有刻意去聽,不過零零碎碎也聽了幾耳

    朵。大致上是趙飛燕勸妹妹不要擔心自己,安心去臨安,路上緊跟著卓教御,要

    照看好自己。

      “你性子和善,脾氣也好,斷不會惹出什麼事來。”趙飛燕輕聲道:“我就

    怕你被人欺負了,還不肯說。太乙真宗和卓教御的名聲都是好的,姊姊不在你身

    邊,萬一有事,你就對卓教御,或者程公子說,千萬不可自己忍著。”

      “可是……”趙合德聲如蚊蚋地說道:“他說……我是他的小妾……”

      “程公子為人是好的,他那麼說,只是給你解圍。”

      “可是……”趙合德鼓足勇氣道:“他有時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程宗揚差點兒氣了個倒仰,什麼叫好奇怪?哪裡奇怪了?我就是多看了你兩

    眼,難道也是錯嗎?長得漂亮還不給人看?你這是什麼心態?太自私了吧!

      趙飛燕思忖半晌,最後幽幽道:“你還是多跟著卓教御吧。”

      “可是……卓教御……”

      趙合德心思敏感,早已看出卓教御與那位程公子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可這

    話怎麼好對姊姊開口?

      趙飛燕道:“卓教御怎麼了?”

      趙合德終於還是沒說出來,她低下頭,小聲道:“……沒什麼。”

      程宗揚在外面聽得生氣,哪裡知道人家小兒女的心思?趙合德方纔的話並不

    是向姊姊告狀,而是委婉地向姊姊吐露心聲,她能說出那樣的話,已經是極不容

    易了。

      趙飛燕豈能看不出妹妹的心思,但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自家妹妹雖然動了

    心,但自己聽說那位程公子已經談婚論嫁,不久就要娶新人過門。難道真讓自家

    妹妹去給人做小嗎?看看宮里那位“趙昭儀”就知道,自家妹妹若是入宮,所受

    的寵愛絕不在她之下。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捨得讓妹妹進宮,給天子做小,何況

    是買了官當的商賈呢?

      再說了,那位程公子她也是知道的,內寵極多,自家妹妹雖然美色無雙,但

    要跟那些女人勾心鬥角地去爭寵,實在不是她能做的。說到底,那位程公子只是

    一位能夠提供保護的庇護者,絕非自家妹妹的良配。

      趙飛燕伸手將妹妹攬到懷里,從袖中取出一支玉梳,慢慢幫她梳理著長發。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也無須太過擔心,姊姊終歸還是大漢的皇后。程

    公子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

      只要自己還是皇后,那位程公子總會善待妹妹。趙飛燕也只能如此祈望了。

    至於將來,只能看能不能找一戶好人家,托付妹妹的終身。

      “都是姊姊沒用,護不得你周全……”趙飛燕說著,不由淚如雨下。以妹妹

    的姿色,哪裡找不到好人家呢?說來還是自己連累了她。

      “阿姊……”趙合德伸手抹去姊姊的淚花。

      姊妹倆絮絮說了許久,直到天色黑了下來,才依依惜別。

      趁著送趙飛燕出門的機會,程宗揚飛快地說道:“小心宮掖之變。不管出了

    什麼事,一定要把定陶王帶在身邊。”

      趙飛燕驚愕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蔡敬仲始終沒有回來,那老蒼頭也沒有留飯的意思。眼看快到宵禁時候,程

    宗揚也不再等候,乘車帶著趙合德回去。

      蔡敬仲的宅院鄰近南宮,一齣里坊,就看到雄偉的闕樓,巍峨的宮牆,遠處

    的高樓次第點起燈火,宛如璀璨的群星。

      看著趙合德驚嘆的目光,程宗揚心下微動,吩咐道:“去南宮。”

      南宮一半都是內朝官員的公署,只要攜帶令牌,便不禁出入。程宗揚的常侍

    郎正是內朝官職,他在宮門處驗明身份,正待入宮,忽然聽到一陣吵鬧。

      一名書生被攔在宮門內,他背著一隻包裹,手上還沾著墨跡,顯然是在蘭台

    抄書耽誤了。

      為首一名軍士道:“你以為宮里就跟你家院子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會兒已經宵禁了,宮門禁止出入,這規矩你都不知道?”

      那書生指著程宗揚道:“他憑什麼能進?”

      “人家是內朝官。說不定有緊急軍情,要面奏天子呢?快走!快走!回你的

    蘭台去!”說著像趕雞一樣把那書生趕了回去。

      程宗揚看得搖頭,那軍士貌似情理充足,其實就是欺負那書生沒什麼背景。

      他入了宮,在司閽處傳了口信。不多時,罌奴一臉欣喜地出來,徑直請他去

    內宮。

      “不急,我還帶了一個人呢。”

      “誰?”

      “期姑娘。”程宗揚道:“我帶她到宮里看看,也算滿足她一個心願。”

      “這好辦,”罌奴笑道:“我隨身帶著昭儀的印信呢。”


    上一頁 ←    → 下一頁

    冷血女神們的復仇戀歌春暖香濃獨寵狂妻:我的特種兵老重生之老子是皇帝逆鱗
    神醫小農民第一贅婿黃金瞳迷霧紀元仙王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