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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雲龍吟 - 第156章字體大小: A+
     
    第六章

      程宗揚不是第一次來永安宮,他不僅在攝像機的光球中見識過這座宮殿的華

    麗,甚至還暗中光顧過。然而此時站在殿中,親眼目睹太後宮寢的宏偉和壯闊,

    仍然讓他禁不住心下驚歎。

      數人合抱的巨柱猶如參天大樹,支撐著龐大的殿頂。藻井中用珍珠和白玉鑲

    嵌成燦爛的星漢,在燈光映照下光芒四射,地板用浸過桐油的柚木製成,光滑如

    鏡,上麵還鋪設著一層猩紅的地毯。

      殿中用帷幕圍出一個私密的空間,裏麵放著六隻半人高的博山爐,爐上鑄造

    著栩栩如生的珍禽異獸,還有髹漆抹彩的山水人物。濃鬱的瑞香從鏤空的爐蓋上

    噴薄而出,沁人心脾。

      胡夫人往爐中添了些沉香,挽起衣袖往鼻前扇了扇,感覺香氣已起,又調了

    調爐溫,然後坐回席間,溫言道:“蘇娘子可好?”

      已經是秋末,天氣已然轉冷,但四周的博山爐實在太多,程宗揚剛坐下不久

    就有些汗意,也不知道是殿中太熱,還是因為怕露餡,一直提心吊膽。

      孫壽提出太後想見他時,程宗揚險些以為自己露出馬腳,使得呂雉起疑,要

    把自己誆進宮裏一殺了之。最後是身為謀主的秦檜極力主張他入宮覲見,匡仲玉

    又算了一卦,聲稱此行有驚無險,絕對沒有性命之憂,程宗揚才硬著頭皮入宮。

      程宗揚來前已經打定主意,寧願不說也不能說錯,聞言隻道:“還好。”

      胡夫人目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蘇娘子昔年曾與娘娘比鄰而居,情分非比

    尋常。一別多年,卻不知在何處定居?”

      “夫人在五原城,如今以經商為業。”

      “可曾有了人家?”

      “夫君早逝,眼下一人孀居。”

      “膝下無有子息?”

      “沒有。”

      胡夫人沉默下來,片刻後低歎道:“蘇娘子與娘娘天各一方,奈何命數如出

    一轍。先帝去後,娘娘膝下也荒涼得緊。”

      兩人東拉西扯說了半晌,胡夫人問的都是生活瑣事,幸好程宗揚真在蘇妲己

    手下混過,對商館也了解一二,多少能答上來一些。隻是隨著兩人的交談,殿中

    越來越熱,沒多久程宗揚已經汗透重衣。

      胡夫人道:“不必拘束,且去了外衣。”

      程宗揚聽著都覺得匪夷所思,自己一個外臣,竟然在太後宮中寬衣——私入

    上林苑都是大辟的罪行,這要傳出去,自己都夠腰斬了吧?

      胡夫人聲音轉冷,“壽兒,取汗巾為公子拭汗。”

      程宗揚聽出她語中的寒意,心一橫,就信老匡那騙子一次好了。

      孫壽親自取了汗巾,幫他抹去汗水,抹到頸後時,略微停了一停,然後加了

    些力氣從他那處傷痕上抹過。

      胡夫人毫不避嫌地走到他身邊注視片刻,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露出一

    絲笑意,“辛苦公子了。來人,撤去香爐。”

      幾名內侍輕手輕腳地過來,將多餘的博山爐抬走,隻留下原來的一隻. 程宗

    揚知道自己過了一關,但必要的姿態不能不做,於是冷冷哼了一聲。

      眼看他麵露不豫之色,孫壽連忙嬌聲道:“就知道是姨娘多心,奴家與哥哥

    交頸而眠,早看得真切,哪裏會不知道真假?”

      這騷貨還真不含蓄。但她說得這麼露骨,既是為自己開脫,也是在暗示她與

    胡夫人的關係非同尋常,提醒他已經驗過身份,接下來就不會像剛才一樣泛泛而

    談了。

      果然,胡夫人再開口時便直接問道:“聽壽兒說,蘇娘子有意回洛都?”

      “確有此意。”

      “是打算盤桓數日,還是回鄉定居?”

      “這要看——太後娘娘的意思了。”

      胡夫人輕笑一聲,“你不用試探我。也許你不知道蘇娘子與我……們娘娘的

    交情。你問過她就知道,大家都不是外人。若不是我替你遮掩,你哪裏還能安安

    穩穩坐在此地?”

      這倒不是虛言,步廣裏地陷之後,呂氏再沒有找過自己的麻煩,聽說唐季臣

    甚至被勒令自裁,這誠意不可謂不厚。

      “多謝夫人。”

      “你來洛都,不來找我倒也罷了,隻是……”胡夫人略一停頓,然後盯著他

    的眼睛道:“為何去了西邸?”

      程宗揚聽懂了她的意思,她問的不是自己去西邸做什麼事,而是為什麼來到

    洛都不聯絡太後,反而與天子私設的西邸來往。

      “這是夫人的安排,請恕在下不能多說。”

      胡夫人冷哼一聲,“狐性多疑,她生來便疑心太重。也罷,既然如此,我便

    不多問了。等她回來問她便是。”

      程宗揚微微一笑,心道:你不多問就好。

      胡夫人一邊拿起漆盞,輕呷了一口浸過花瓣的清水,然後道:“有人在打聽

    你的來曆。”

      程宗揚心下暗驚,臉上卻不動聲色,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你在宋國的身份已經有人知曉了。”胡夫人意味深長地笑道:“好一個慘

    綠少年。”

      程宗揚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自己剛在漢國立住腳根,就會露出馬腳。

      “張敞並非針對於你,他出使歸來,便與霍大將軍交惡,將軍府讓他指認,

    他直接投書到了北宮。”

      程宗揚表情古怪地問道:“張敞?可是畫眉那個?”

      胡夫人莞爾一笑,“正是。”

      張敞畫眉的典故,程宗揚也算是如雷灌耳,但自己對張敞的了解也僅限於畫

    眉,在臨安接待漢使時,自己就是個湊數的,壓根沒想到他會是張敞。而當時在

    座的宋國官員不下百人,張敞竟然能注意到自己這麼個微末官員,還在漢國認出

    自己,看來這位張敞可不僅僅是會畫眉那麼簡單。

      胡夫人道:“你若是冒用他人形貌,那便另當別論了。”

      狐族擅長化形,借用他人形貌也是常事。但程宗揚還是不打算賭這一把。他

    苦笑道:“是我大意了,還請夫人遮掩一二。”

      “這麼說來,你不是借用他人形貌了?”胡夫人目中靈光微動,“既然你在

    宋國有身份,那麼幫我查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查出來天子在宋國的幫手是誰,他們派了多少人在洛都,來此所圖何

    事?”

      程宗揚心念電轉,一邊遲疑道:“這個……”

      “壽兒,把你在金市的產業給他一處。”胡夫人道:“蘇姊如今既然以商賈

    行事,回洛都也要有個落腳的地方。”

      程宗揚已經打聽過,金市的商鋪不是多少錢的事,而是根本有價無市,有錢

    都買不來。胡夫人張口便送了一處產業,這報酬著實不薄。但這事程宗揚聽著很

    有些蹊蹺,似乎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且慢。”程宗揚道:“夫人提到這些,總要跟我說一下前因後果吧?”

      “數日前北軍捕拿一夥賊寇,發現裏麵竟然有幾個宋國的禁軍。刑訊之下,

    得知他們在洛都已經潛藏多日,同行的還有一個宋國的要緊人物,將不利於我炎

    漢。”

      胡夫人這番話不盡不實,至少程宗揚知道,漢軍並沒有得到活口,也沒有什

    麼刑訊,所謂的口供其實是用了搜魂密術。但從她的話語判斷,搜魂的結果顯然

    不樂觀,他們隻知道那些宋國禁軍來洛都是因為一個要緊人物,由於那幾名宋國

    禁軍都是有職銜的高級軍官,使得他們錯以為來人身份極高,卻不知道那個人什

    麼官職都沒有,隻不過是高俅視若心肝的乾兒子。

      “不行!”程宗揚一口回絕,同時霍然起身,“既然洛都有宋國奸細,我的

    處境就太危險了。我要立刻離開,告辭!”

      程宗揚掀開帷幕,抬腳往殿外走去。胡夫人一言不發,直到他走到門邊才掩

    口笑道:“果然是狐性多疑——公子請留步,此事再做商量。”

      “好哥哥,莫生氣……”孫壽挽住他的胳膊,又是撒嬌又是央求,半推半位

    地把他扯回帳內。

      程宗揚冷冷看了她一眼,目中流露出一絲殺氣。孫壽嬌軀一顫,頓時覺得遍

    體生寒。

      胡夫人對他的憤怒倒是不那麼意外,坦率地開出條件,“我可以保證你的身

    份不會泄露,並且為你提供必要的保護,同時也不會過問你如何行事。但作為交

    換,若是事關天子與太後,務必知會於我。比方說……”胡夫人微微頓了一下,

    “你宅下飛出的是兩隻鵝——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月旦評還真是個傳播謠言的好平台,這麼快兩宮都已經知道了。程宗揚推脫

    道:“此事與我無關。”

      “徐璜那閹賊異想天開,以為些許流言能成什麼大事。”胡夫人道:“不需

    你出麵否認,若有人問到你頭上,你直說二鵝便是。”

      程宗揚卻不鬆口,“在下還有求於徐公公。”想讓我幫忙,總要拿些好處出

    來吧?

      “所求何事?”

      程宗揚卻道:“你確定我的身份不會外泄?”

      “除我與娘娘以外,宮中再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程宗揚看了一眼孫壽,“她把我的身份泄露給你們,該怎麼處置?”

      胡夫人莞爾一笑,“這是你們族內的事,該怎麼處置與我無關。”

      孫壽臉色發白,終於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胡夫人心下暗歎,這些年自己雖然對孫壽百般維護,但狐族幾近滅門,也難

    怪蘇妲己起疑。如今狐族重歸,也該是把壽兒交還給他們了。

      胡夫人不再理會噤若寒蟬的孫壽,站起身道:“太後該上殿了,隨我去覲見

    吧。”

      穿著黑色宮裝的呂雉坐在禦座上,遠得幾乎看不清麵目。她溫言詢問了幾句

    昔日姊妹的近況,又賞賜了一些金玉絲帛,隨即就打發他出來,前後還不到一刻

    鍾。

      …………………………………………………………………………………

      為了掩人耳目,程宗揚是乘坐孫壽的車輿入宮。孫壽被他那一眼盯得忐忑不

    安,回到車上便依偎過來,膩聲道:“好哥哥,奴家好想你……”

      程宗揚道:“出來吧。”

      在孫壽驚訝的目光中,車廂空蕩蕩的角落裏伸出一條白生生的美腿,接著一

    個火辣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出來,杏眼桃腮,豔紅的唇角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正是屠戮狐族從不手軟的龍宸殺手驚理。

      程宗揚挑起孫壽的下巴,“說吧,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孫壽玉臉雪白,戰戰兢兢道:“奴婢不敢相瞞……”

      “我看那位胡夫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嘛。”

      “太後娘娘與蘇姨是手帕之交,胡姨娘是太後的貼身女婢,也知道蘇姨的身

    份……蘇姨離開後,一直是胡姨娘照顧奴家……”

      “你是說你跟她更親近,連族裏的事都可以隨便告訴她嗎?”

      孫壽顫聲道:“奴婢不敢。”

      “我允許你說的,你才能說。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一個字都不能說。”

      孫壽打了個寒戰,急忙解釋道:“奴婢知錯了。不過奴婢不曾泄露紫媽媽的

    身份。隻說過公子是蘇姨的人。”

      程宗揚站起身,對驚理吩咐道:“好好查查她還泄露了什麼。從現在起,不

    許她離開你半步。”

      驚理嫣然一笑,對孫壽勾了勾手指,“小乖乖,過來吧。”

      孫壽對驚理極為畏懼,白著臉露出一個膽戰心驚的笑容,然後順從地伏在她

    腳邊。

      一輛馬車迎麵駛來,兩車相錯的刹那,程宗揚身影微微一閃,落在另一輛車

    上,兩車背道而馳,瞬間便即拉遠。

      臥在門邊的雪雪懶洋洋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個嗬欠,又閉上眼打盹。小紫

    靠在茵席上,一條泛著鐵黑色光澤的機械蛇正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蜿蜒遊動。在她

    麵前懸著一隻鐵箱,鐵箱八個棱角各有一隻彈簧懸掛在壁上,木製的車輪雖然顛

    簸,鐵箱卻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平穩。

      “那個匿形的符籙還有一些缺陷,”程宗揚道:“動作一快就會露出形跡,

    而且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輪廓,光線越強,效果越差。”

      “像這樣嗎?”

      小紫輕輕一拍,臂上的小蛇昂起頭,蛇信微吐,口中放出一道強光,照出他

    身邊一個淡淡的人影。

      程宗揚這才看出車廂裏還有一個人,“咦?這效果比剛才的強得多。”

      “這是蛇奴另外用上她天生的匿形法術,但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程宗揚歎道:“想靠匿形符潛入宮內,看來還有點風險。”

      小紫道:“呂雉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說呢?”程宗揚難以措辭地遲疑片刻,“今天呂雉的表現很奇怪,好

    像是在……有意回避我?”

      這話程宗揚連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今天的北宮之行,好像

    胡夫人才是主角,呂雉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

      程宗揚把自己在宮裏的對話盡量完整的複述了一遍,最後道:“我有一個感

    覺——很可能我們猜測得不對,與蘇妖婦結拜的九麵魔姬不是呂雉,而是那位胡

    夫人。”

      見過胡夫人和呂雉之後,這個念頭就在程宗揚心裏縈繞不去。胡夫人對蘇妲

    己了解之深,根本不像一個隻站在主人身後的仆婦,反倒是後來出現的呂雉,平

    淡中帶著幾分疏離,並沒有那種情同姊妹,親密無間的感覺。

      小紫道:“她說的雖多,但話裏少了很關鍵的一環。”

      “哪一環?”

      “她們發現死者中有宋國禁軍,為什麼會以為與天子有關?”

      程宗揚一想也覺得蹊蹺,那些禁軍在名義上是和來自晴州的暴氏殺手兄弟一

    夥的,無論如何也和天子扯不上關係。

      程宗揚眼睛一亮,“會不會是天子以前就和宋國某些人來往過?”

      小紫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大笨瓜,你說的很有可能哦。”

      “看來,我真該查一查劉驁在宋國的關係了……”

      程宗揚說著忽然腿上一緊,一隻象牙蠍子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跳到自己膝蓋

    上。

      “有毒吧!”程宗揚急忙抬指把蠍子彈飛,接著想起一事,“死丫頭,你能

    不能造一隻野雉?要純白的。”

      “什麼樣子的?”

      “越逼真越好,尤其是羽毛和皮肉必須是真的,最好讓人拿起來都看不出破

    綻,把它當成活的。”

      “那我可做不出來。”

      程宗揚歎了口氣,腦中卻不由想起一個人——自己曾經答應徐大忽悠,要帶

    他離開太泉古陣,沒想到自己會一下子來到漢國,結果失信於人。如果徐大忽悠

    在的話,以他造假的手藝,說不定真能弄出一隻純白的野雞。

      程宗揚估算了一下,如果徐君房及時動身北上,兩個月時間,現在也應該抵

    達臨安了,他那些花樣,在漢國倒是很能混得開……

      程宗揚驀然想起一事,喝道:“停車!”

      馬車在一條街巷內停住,程宗揚顧不得多說,立刻從腰包中取出一塊玉佩,

    指尖略一用力,將玉佩捏得粉碎。

      空氣中傳來一陣細微的波動,片刻後,一麵水鏡緩緩浮現,接著林清浦的麵

    孔出現在鏡中。

      “清浦見過家主。”

      “蒼瀾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林清浦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見過莫如霖,並依照家主的吩咐支取了兩千金

    銖。”

      “金銖?我不是讓你們送些糧食過去嗎?”

      “糧食已經送去,並且接了徐先生等人回來。”林清浦道:“那筆金銖就是

    給徐先生他們的。”

      程宗揚越聽越納悶,“徐君房要金銖做什麼?”

      林清浦道:“是屬下沒有說清——那筆金銖不是徐先生要的,而是與徐先生

    同行的慈音師太取走的。她拿著家主給她的憑證,從櫃上支取了兩千金銖。”

      “我幹!”程宗揚差點把水鏡吼破,“那賊尼姑竟然騙到我頭上來了!”

      林清浦也吃了一驚,“這不是家主給她的憑信嗎?”

      說著林清浦拿出一張花花綠綠的紙張,放在水鏡前。那是一張作工精致的紙

    幣,麵值1000。

      程宗揚咬牙道:“她拿著一張一千的紙幣,就騙了你們兩千金銖?”

      “她一共拿了五張。”林清浦將五張紙幣一字排開,“徐先生給她作保,證

    明是家主的憑信。屬下見這憑信無法偽造,才相信了她。”

      程宗揚奇道:“徐君房給她作保?”

      林清浦尋思了一會兒,然後苦笑道:“我明白了,那尼姑故意在徐先生麵前

    拿出這些紙張,徐先生隻說這是家主的東西,沒想到她手裏也有。那尼姑說是家

    主親手給她的。後來又私下找到我,一番花言巧語,支取了兩千金銖。”

      程宗揚歎了口氣,“算了,也怪不得你,那賊尼活脫脫就是個白毛妖精,騙

    的也不是你一個了。媽的!兩千金銖!”

      “她還拿了一張欠條,說是小侯爺親筆寫的借據,向她借款一萬金銖。因為

    她急著用錢,暫時以五千金銖的價格抵押給我,十天之後來贖。若有逾期,借條

    歸我所有。”林清浦有些後怕地說道:“好在我拒絕了。”

      程宗揚咬著牙狠狠冷笑兩聲,這賊尼姑還真是花樣百出,石頭裏都想刮出油

    來,“你記住了,下次再見到那賊尼,千萬別聽她忽悠,直接叫上人砍死她!”

      林清浦重重點頭,“明白!”

      “水鏡別收!”程宗揚道:“我再問你一件事:有沒有一對姊妹從蒼瀾來找

    我?”

      林清浦想了想,“未聞此事。”

      “其他人呢?”程宗揚道:“尤其是女人。”

      看到林清浦曖昧的表情,程宗揚重重咳了一聲,“別笑,我是說正事。”

      林清浦收起笑容,“有一個女子曾來打聽過家主,遊掌櫃認出她是劍霄門的

    門主,姓黎。”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才想起劍霄門那個黎錦香。自己跟她隻是一麵之交,她

    怎麼會來打聽自己?

      程宗揚想問的是虞氏姊妹,龍宸對自己的襲擊來得太過蹊蹺,力度也大得出

    奇。他剛才想起徐君房,才忽然想到問題是不是出在虞氏姊妹身上?虞氏姊妹在

    龍宸的地位比驚理更高,接觸的機密也比驚理更多,如果龍宸得知她們被人收服

    而脫離組織,因此來刺殺自己,那就說得通了。

      “家主?”林清浦在鏡中問道。

      程宗揚把虞氏姊妹的模樣描述了一遍,然後道:“有她們的消息,立刻通知

    我。”

      林清浦仔細記下,接著水鏡化為一片細碎的星光,還未落地就閃爍著消散不

    見。

      …………………………………………………………………………………

      與此同時,新任的蘭台典校秦會之卷起一冊竹書,裝入布囊,放回高及殿頂

    的木架上,然後又重新拿起一卷。

      他動作從容不迫,其實看得極快,解開布囊,將牛皮繩編好的書簡攤開,目

    光從簡上一掃而過,便即合起,書簡有竹有木,有些還是金石之屬,上麵的字跡

    有些是刻書,有些是墨書,有些是色彩鮮豔的丹書,有些是字跡濃厚的漆書,有

    的還有刪削改動的痕跡,讀起來並不輕鬆,但秦檜一目十行,隻遇到要緊的內容

    才停下來細讀片刻。

      木架上方的角落裏塞著一堆積滿灰塵的書簡,都是五十餘年前的舊物。竹簡

    下壓著一隻錦囊,上好的錦緞已經失去光澤,顯得陳舊不堪。秦檜拿出錦囊,解

    開係繩,從囊中取出一卷竹書。

      竹書的牛皮繩已經朽壞,剛一解開,竹簡便散落開來。秦檜撥開竹簡,取出

    一塊玉牒。白色的玉麵上刻著四組幹支,旁邊用金汁書寫的文字看起來還是嶄新

    的:劉詢。父:劉進。母:王翁須。玉牒下方,有一個小小的漆痕掌印,旁邊依

    次是父、母、官員、禦醫、穩婆的指痕印漆,所有印漆都用透明的蜜蠟封著,為

    了防止有人改動,裏麵還嵌著易碎的蟬翼。

      秦檜輕輕籲了口氣,將竹書和玉牒原樣收好,放入錦囊,重新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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