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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朝雲龍吟 - 第84章字體大小: A+
     
    第五章

    漆黑的樓道內亮起一團火光,一名面帶刀疤的大漢挎刀而立,後面幾名漢子舉起火把,手提兵刃,一個個目露凶光。

    程宗揚原本想掠到高處,趁黑混水摸魚溜出去,這會兒露了行藏,索性躍下來,把雷射刀橫在胸前,說道:“各位面生得緊,想來與在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一見面就痛下殺手?”

    刀疤大漢沙啞著嗓子道:“你以為太泉古陣是這麼好進的?敢進來,就別想能活著出去。”

    程宗揚盯著他,忽然道:“你們是蒼瀾的外姓人?”

    刀疤大漢獰然一笑,“不錯!大爺便是地不管天不收的外姓人!”

    話音未落,一支投槍從他身後閃電般射出,程宗揚揮刀格開,那投槍比一般暗器沉重許多,力道更是十足,不由退了一步,手臂震得微微發麻。

    “修為還過得去,難怪敢進太泉。”刀疤大漢拔出刀,身後三名漢子扇形圍攏過來。

    程宗揚暗道不妙,這幾名漢子都是五級修為,一對一自己還能應付,四人一起出手,自己能逃出去就是運氣。

    刀疤大漢脖頸微微一抬,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邊一名光頭大漢發出一聲狂吼,掄起板斧朝電梯直闖過去。

    程宗揚先是訝異,接著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些人也在提防自己一方,擔心電梯裡的人殺出來。他心頭微動,隨即來了個不戰而退,閃身避到一邊。

    唯一的對手被三名同伴盯住,那名光頭大漢毫無顧忌地沖向電梯,他揮舞板斧劈進門縫,用力一擰,扳開金屬門,接著狂吼著殺了進去。

    怒吼聲立刻變成慘叫,那名光頭大漢一頭扎進電梯井,隨即直落下去,良久才有一聲悶響從腳下極深的位置傳來,單聽聲音就令人心頭髮寒。

    幾名漢子都沒想到門一關一開,剛才還擠滿人的小房間居然變成了殺人的陷阱,錯愕間,程宗揚刀光暴起,將持槍那名漢子的右手齊腕斬斷。

    樓道內鮮血四濺,程宗揚趁機往外衝去,忽然身側勁風響起,卻是那名漢子左手持槍,用手肘的力量橫掃過來,他腕上的傷口鮮血狂噴,臉上卻沒有絲毫痛楚,眼中反而有種瘋狂的意味。

    剎那間的判斷失誤,使程宗揚徹底落入下風,剩下三人重裝旗鼓,刀疤大漢為首敵住他的雷射刀,斷腕的持槍漢子和另一名手裡只有一截鐵鍊的漢子分列左右,不時出手夾擊。

    這場對戰並不是程宗揚所經歷過最要緊的格鬥,卻是最要命的一次。那三名對手完全是搏命的打法,短短數招,程宗揚就幾次遭遇致命的威脅,最後為了避開襲來的長槍,不得不賠上手臂一條傷口的代價。

    程宗揚臂上負傷,招術更顯疏漏,三人露出貓戲老鼠般的神情,不再一味攻擊他的要害,而是把目標放在他四肢上,似乎要把他零零碎碎割死才過癮。

    那名持槍的漢子帶著充滿惡毒的殘忍笑意,尋隙出手,忽然同伴“咦”的一聲,看向他的斷腕。持槍漢子低頭看去,只見自己斷腕用來包紮的布塊似乎不再滲血,而是一種略顯油狀的黏液。他愕然抬起斷肢,想看清楚,但剛舉到一半就一頭栽倒,渾身抽搐起來。

      另兩人立即躍開,拖起同伴。火光下,那名持槍漢子臉色灰暗,呼吸越來越微弱。

    程宗揚有些疑惑地看看那柄雷射刀,持槍漢子的狀況明顯是中毒,可自己還從來​​不知道這刀上居然會有毒。

    忽然一隻小手伸來,扶住他受傷的手臂,接著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笑道:“程頭兒,又想拋開人家?”

    程宗揚又喜又驚,“死丫頭,你怎麼來了?”

    小紫一邊給他裹上傷口,一邊皺了皺鼻子,“大笨瓜,人家都沒走。”

    刀疤大漢臉色突變,他屏住呼吸,渾身皮膚一瞬間像滴血般漲得通紅,不惜拼著重傷運功驅毒。另一名漢子反應不及他見機得快,等明白過來,毒素已經入體,身子晃了兩晃,一跤坐倒。

    程宗揚一邊痛得咧嘴一邊道:“死丫頭,你跟死老頭又學什麼鬼東西了?”

      “一點蝶翅的粉末。”

    小紫裹好傷口,左右看了看,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屈指一彈,一枚牛毛細針射中刀疤大漢耳後的鳳池穴。

    刀疤大漢正在驅毒的緊要關頭,鳳池穴被刺中,真氣頓時一滯,被他凝煉的毒劑隨即反彈回來,直接湧入丹田。刀疤大漢悶哼一聲,七竅迸出血跡,盤膝坐倒。

    程宗揚抬起雷射刀,頂在刀疤大漢喉頭,喝問道:“你們有多少人?為什麼要對我們出手?你們進太泉古陣有什麼目的”刀疤大漢獰然看著他,忽然身體向前一撲,往刀鋒撞去。程宗揚急忙收刀,還是在他頸中留下一道傷口。

    小紫笑道:“程頭兒,他們又不怕死,你這樣問沒用的。”

    小紫纖美的玉手一揮,紫鱗鞭纏在刀疤大漢頸中,然後勒住傷口緩緩收緊。

    不多時,刀疤大漢臉膛便漲得紫紅,眼珠向外突出。

    程宗揚道:“你都快把他勒死了,還問個屁啊?輕點兒,哎喲!我幹……”

    “格”的一聲輕響,刀疤大漢的喉骨被紫鱗鞭擰碎,口中濺出幾點鮮血。

    小紫根本就沒審問,只是慢條斯理地把那名刀疤大漢勒死,在他臨死之際,還托出一隻實心的玉瓶,把他將散的魂魄收進都盧難旦妖鈴。

    接著是那名持槍漢子,他中毒極深,這會兒兩眼翻白,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但死丫頭對這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傷號沒有一點起碼的同情,照樣一點一點把他勒死。

    剩下那名漢子眼見兩名同伴就這麼被勒死,連魂魄都被收去,臉上的凶悍之色早已不翼而飛,只剩下深深的恐懼。

    小紫光明正大地說道:“那個疤臉漢子是亡命徒,問也問不出來什麼。斷手那個又狠又狡猾,即使能問出來,也不知道真假。最後這個雖然也很兇,其實是個膽小鬼,這會兒早就怕了。你想問什麼,都包你滿意。”

    三個選擇項直接就死丫頭去掉倆,這會兒生米都做成熟飯了,程宗揚只好問道:“你們是外姓人?”

    最後那人還想硬撐,但冰涼的紫鱗鞭纏在頸中,立刻答道:“是!”

      “蒼瀾有多少外姓人?”

      “三四……百……”

      “進太泉古陣的有多少?”

      “四十……七……”

      “你們都是中了詛咒的?”

      “呃……呃……”

    程宗揚道:“死丫頭,你輕點兒,這又快勒死了。”

    死丫頭看人果然很準,那人頸中的鞭子一鬆,一點都沒討價還價,喘著氣老老實實回答了程宗揚的問題。

    和徐君房說的一樣,這些人都是因為中了詛咒,而無法穿過蒼瀾的霧障。有些不甘受困,死在霧障中,有些為了生存,結果死在太泉古陣內。歷年下來,還剩下二百多人在蒼瀾生活。遇見實力雄厚的大隊尋寶人,他們便充作嚮導,賺取佣金,如果是小股,便尋機劫殺搶掠。

    這一次大批人馬突然湧入,被困在蒼瀾的外姓人也行動起來,分頭進入太泉古陣,在其中漁利。隨著時間推移,不少人已經得手,陸續匯合在一處,他們這一隊就足有近二十人之多。如果按原計劃直接乘電梯到一樓,也許正好撞上外姓人的大隊人馬。

    程宗揚道:“最後一個問題--那個詛咒,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人哆嗦了一下,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程宗揚直起腰,一手撫著臂上的傷口。

    忽然頸中紫鱗鞭一緊,那人道:“我都說了!饒命啊!”

    小紫眨了眨眼睛,“我說過饒你性命嗎?”

      那人愕然無言。

    “傻瓜。”小紫輕笑著小手一緊,紫鱗鞭絞碎了那人的脖頸。

      程宗揚禁不住搖了搖頭。

    小紫白了他一眼,“這些人與蒼瀾鎮的居民不同,他們多半都是在外面闖蕩慣的,被困在鎮上不得出去,再老實的人也變了性子,又陰狠又刻毒,留下他們也沒好處。”

    程宗揚嘆了口氣,“你說沒錯。況且他還有同伴,換我也不會留活口。”

    程宗揚按下電梯按鈕,不知是不是電梯門被破壞的緣故,半晌也不見電梯下來。他雙手一攤,“沒辦法了,走樓梯吧。”

    小紫嫣然一笑,小手挽住他的手臂。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舉個火把,就和一個移動的靶子差不多。程宗揚連夜明珠都沒敢掏,摸黑帶著小紫一路前行。

    小紫忽然停下腳步,仰臉道:“那邊有個標記。”

    …………………………………………………………………………………

    兩人沿著標記在樓內穿行,不多時,眼見出現一抹光線,暗紅的色澤宛如穠稠的血液。

    程宗揚立在玻璃幕前往下看去,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玻璃幕內的下方,密佈著粗大的赤陽藤,藤間夾雜著無數半人高的尖刺。暗紅的光線從頭頂洩下,整個玻璃幕內彷彿充滿血光。

    程宗揚退開一步,離玻璃內的赤陽藤遠了少許,然後抬頭向上望去。巨大的赤陽藤貼著玻璃向上延伸,高不見頂,赤紅的藤身交錯雜陳,彷彿一群凶獰的巨蟒。

    看到這處玻璃幕牆,程宗揚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座建築是中空的,內部是一個直通頂部的天井,周圍都是密封玻璃。這些赤陽藤本來應該囚禁在建築內部,但不少地方的密封玻璃已經破碎,使玻璃幕牆變得殘缺不全,赤陽藤從破口處蔓延出去,充斥了它們所能佔據的每一處空間。

    小紫拉了他一把,示意道:“呶。”

    程宗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天井下方赤紅色的巨藤間,有一堆黑色的觸肢不停翻滾,正是徐君房說的行淫獸。而那堆黑色的觸肢之間,糾纏著幾團白色的物體,遠遠看去曲線婉妙,卻是幾具赤裸的女體。

    觸肢不停波動,忽然一條人影從觸肢間飛出,掠起數丈的高度,攀住玻璃幕牆。但玻璃幕牆太過光滑,根本無處借力,那女子勉強又掠起丈許,終於力盡,貼著玻璃滑落。

    一條觸肢猛然飛起,扯住那女子的衣角。上好的織錦被觸肢的利齒撕開,露出衣內白膩的肌膚。一張美貌的面孔出現在玻璃幕內,她雙掌緊貼著玻璃,滿面驚惶,赫然是當初見過的青葉教夫人尹馥蘭。

    尹馥蘭竭力貼緊玻璃,終究難以支撐,十幾條觸肢林立而起,爭相撕扯著她的衣物,將她拉扯得一點一點向下滑去。

    頭頂傳來一個瘖啞的聲音,“這賤人倒是有膽,竟然敢往裡面跳。”

    另一個聲音笑嘻嘻道:“還不是兄弟們追得太緊,也難怪她慌不擇路。”

    程宗揚腦中浮現出宋三的模樣,沒想到這傢伙也在這裡,而且正在自己上面一層。

    有人啐了一口,“早知道先廢了她一雙腿--三哥,這是什麼怪物?”

    宋三道:“以前聽人說過,是種什麼淫獸。”

    有人忽然道:“疤爺他們怎麼還不上來?難道遇上什麼生意了?”

    “誰知道呢。太泉古陣平常鬼影都不見一個,難得這幾天這麼熱鬧,可要好好做幾筆生意。”

    有人口氣遺憾地說道:“可惜眼下這筆生意泡湯了。這婆娘年紀大了些,不過皮光肉滑,騷勁十足,結果白白便宜這怪物了。”

    宋三道:“讓她在這兒折騰吧,咱們先去找疤爺。”

    幾人淫笑道:“三爺,這景緻夠新鮮的,咱們不看會兒?”

    “有這工夫,多撈幾筆生意是正經的。”宋三道:“外面婆娘多的是,弄個活的不比看著強?”

      一群人說笑著離去。程宗揚暗暗吐了口氣。

    小紫充滿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程頭兒,你瞧……”

    玻璃幕牆內,尹馥蘭竭力掙扎,但在觸肢撕扯下,華麗的衣裙已經破碎,只剩下貼身的褻褲和小衣。她的趾高氣昂早已不翼而飛,玉臉佈滿驚惶和恐懼的神情。一條觸肢從她腰側鑽入,貼著玻璃向上拱去,鑽進她寶藍色的肚兜內,片刻後從她頸側鑽出,攀上她雪白的粉頰。

    觸肢昂起,頂端的獨目緩緩張開,露出一隻血色瞳孔,隔著寸許的距離與她雙眼對視。尹馥蘭駭然張大美目,忽然一條觸肢鑽進褻褲,尹馥蘭終於忍不住張開紅唇驚叫起來。

    她的驚叫聲還沒有來得及出口,那條觸肢便向前一躥,將她的嘴巴堵住。

    尹馥蘭魂飛魄散,艷麗的紅唇大張著,被漆黑的觸肢塞滿,她身體本能的繃緊,雙腿緊並,齒尖傳來觸肢粗糙的觸感,令人欲嘔。

    觸肢越進越深,尹馥蘭本來貼在玻璃上,這時標致的玉臉被頂得慢慢向上仰去,喉嚨被捅得一點一點伸直。隨著觸肢的撕扯,她身上衣物越來越少,那條紜紗褻褲被扯得向下滑去,逐漸露出白皙的腰肢,粉膩的雪臀……

    忽然尹馥蘭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那條紅瞳觸肢向上弓起,從尹馥蘭唇間拔出,帶出一串血跡。

    程宗揚牙痛般的吸了口氣,“喉嚨都被撐破了?還能活嗎?”

    小紫目光閃閃地盯著那條觸肢,輕聲道:“大笨瓜,那個怪物是把她的舌頭咬破了。”

    程宗揚仔細看去,尹馥蘭吐出的舌尖果然有一個傷口,正不斷滲出鮮血。那條紅瞳觸肢懸在她玉臉上方,然後像蛇一樣彎曲下來。瞳孔下方的囓食孔向外翻開,像接吻一樣咬住尹馥蘭的舌尖。

    觸肢頸部緩緩律動,彷彿正在吸食美婦的鮮血,尹馥蘭卻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反而唇角挑起,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嫵媚。

    鮮血順著唇瓣滴下,在她白馥馥的胸前淌出一道殷紅的印跡。接著她手指一鬆,被觸肢扯住的褻褲隨即滑落,將她白豔的下體光溜溜暴露出來。

    程宗揚對這個婦人殊無好感,當然不會好心到玩命去救她,但這麼熟視無睹似乎也不太合適,何況自己還要趕緊與小狐狸他們會合。

      “走吧。”

      小紫回答得很乾脆,“不要。”

      “這有什麼好看的?”

    小紫道:“程頭兒,你不想知道赤陽聖果是怎麼結出來的嗎?”

    聽到這句話,程宗揚立刻停住腳步,低聲道:“還有嗎?”

    小紫笑吟吟道:“看看才知道啊。”

      程宗揚耐住性子望向天井。單看小狐狸恢復的狀況,這赤陽聖果可謂名不虛傳,如果能再得到一隻也是好的。畢竟郭槐那種六級修為的高手可遇不可求,能多一個,自己的力量就雄厚一分。

    玻璃幕內的尹馥蘭彷彿換了一個人,她玉頰酡紅,唇角含笑,眼波流轉間流露出迷人的光彩。紅瞳觸肢從她肚兜間鑽出,將肚兜褪下半截,胸前兩團白膩的乳球幾乎完全裸露。她抱著扭動的觸肢,一邊挺起下腹,在觸肢粗糙的皮膚上不斷摩弄。

    紅瞳觸肢猛然弓起,將肚兜撐得鬆開。尹馥蘭面露笑容,她身無寸縷,被難以計數的觸肢包圍,卻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愈發媚艷。

    幾條觸肢盤住美婦赤裸的嬌軀,然後懸空一拉,尹馥蘭雙臂被剪在背後,雙膝張開,身體彷彿跪在空中,那隻肥美的雪臀高高聳起,毫無遮掩地對著身後那條瞳孔血紅的觸肢。

    兩條黝黑的觸肢向上昂起,張開頂端的囓食孔,吸住她兩顆鮮紅的乳頭,不停噬咬。尹馥蘭兩隻豐滿的雪乳沉甸甸懸在身下,被扯得不住變形。更多的觸肢纏繞過來,吸住她的臀肉,將她臀溝扯得張開。

    紅瞳觸肢彎過肢體,在她陰阜上烏亮的恥毛間磨擦,一邊用獨目盯著她的下​​體。尹馥蘭陰唇大張,裡面的小陰唇像花瓣一樣張開,露出中間一隻紅艷欲滴的肉孔。她蜜穴大張著,在股間不住收縮,穴中的蜜肉像黏稠的糖汁一樣蠕動,不多時便滲出淫液。

    觸肢紅瞳一閃,粗大的肢體直挺挺貫入美婦穴內。尹馥蘭粉頸昂起,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意。一條觸肢從頭頂垂下,伸進她溫潤的口腔,與紅瞳觸肢一前一後頂入她體內。

    兩條觸肢在尹馥蘭唇間陰內不停抽動,更多觸肢攀扯過來,纏住她的玉臂粉腿,還有一條則伸到她陰唇間,用囓食孔噬咬她柔嫩的花蒂。尹馥蘭雙膝張開,白嫩的大屁股被頂得不住亂晃,她臀溝完全分開,蜜穴被撐得圓張,中間是一根幾乎有手腕粗細的漆黑觸肢。好在觸肢本身屬於彈性物體,她還能勉強承受。

    另一條觸肢順著她白滑的肌膚遊曳過來,一直伸到臀間,然後肢端頂住她的肛洞用力頂入。尹馥蘭的大白臀像被撐裂一樣顫動著,一點一點吞下觸肢。

    小紫輕笑道:“程頭兒,看出來了嗎?”

    “看什麼?唔,那個……皮膚挺白,身體也夠豐滿,很有熟女的風情。”

    “大笨瓜,”小紫道:“它們是生在一起的。”

    程宗揚愕然道:“什麼生在一起?”

    小紫道:“赤陽藤和行淫獸看似是兩種東西,其實是同一株生物。”

    程宗揚急忙轉頭去看,接著省悟過來,赤陽藤和行淫獸雖然一是植物一是動物,但十分相似,都是藤蔓狀。除了頂端的口器,兩者的區別微乎其微。再聯繫到自己剛墜入時的所見,兩者都明顯是人類為捕食對象,只不過赤陽藤絞殺的都是雄性,而行淫獸只對雌性出動。

      小紫道:“它們的根在哪兒?”

    “沒錯!它們的根應該生在一起,”程宗揚道:“就在這大樓內!”

    小紫美目一轉,“程頭兒,我們去找它的根好不好?”

    程宗揚遲疑道:“太危險了吧?”

    小紫笑道:“人家才不怕呢,程頭兒會保護人家的。”

    “少來!死丫頭,你找它的根幹嘛?”

    “人家準備把它的根挖出來,然後一刀兩段……”

    “我沒聽錯吧?難道紫媽媽突發善心,準備把這妖物斬草除根,免得它再害人?”

    “才不是呢。”小紫道:“這妖怪是吞食人的血肉精華,才結出赤陽聖果,每次要到太泉古陣來採,好麻煩呢--人家要把它挖回去養。”

    聽到死丫頭的養殖計劃,程宗揚下巴幾乎掉在地上,“這東西能養嗎?”

    “簡單啊。誰要不聽話,我就把她扔進去,就像這樣--”小紫纖手一指,只見天井內幾具女體被觸肢扯起,沿著圓形的玻璃幕牆排成一圈,都和尹馥蘭一樣赤裸著,遭受觸肢的淫辱。她們有些是被行淫獸從各處捕來,有些是落入藤叢,更倒霉的則是尹馥蘭這種,為擺脫蒼瀾外姓人的追殺,慌不擇路,結果自投羅網。

    忽然天井上方光影閃動,又一個女子被赤陽藤纏住,拋了進來。下方的行淫獸一擁而起,伸向獵物。只見那女子嬌軀曲線飽滿,一頂玉冠下銀絲般的長發獵獵飛舞,容貌艷麗。

    小紫笑道:“真好,虞白櫻虞姊姊也來了呢。”

    程宗揚道:“不對,是虞紫薇。”他當然不會說自己與虞白櫻已經是熟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沒跟自己“日久”過的那個,只道:“她沒有赤陽聖果。”

      “人家說的是後面一個。”

    程宗揚抬頭去看,只見披著男裝的虞白櫻飛燕般疾掠過來,緊追著赤陽藤躍入天井。

    兩條蟄伏的觸肢鞭子般揮起,擊在虞白櫻腰側,隨即卷束過來。虞白櫻身體一沉,猛地加速墜下,脫出觸肢的包圍。她只披了件單衣,這時身體下沉,長衣鼓風翻起,露出白玉般的雙腿,只見她衣服在腰側打了個結,裡面鼓鼓囊囊,多半就藏著那顆赤陽聖果。

    虞白櫻被觸肢襲擊過,深知絕不能被它纏住,這時使盡渾身解數,以令人騅以置信的高速在翻滾的觸肢間飛掠,不斷向妹妹接近。

    “嘖嘖!還真是姊妹情深啊!”程宗揚抱著看笑話的心態隔山觀火,打定主意這次絕不出手。

    “咦?”上面傳來低低一聲驚呼,片刻後“呯”的一聲脆響,頭頂一塊玻璃碎裂,接著一個曼妙的身影飛入天井。

    潘金蓮面帶薄紗,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的美目,她玉指在腰間一抹,長劍脫鞘而出,閃電般斬中觸肢。以她的修為,即使一塊凡鐵也足以斷石,但那條觸肢像被重物擊中一樣,受力處猛然拉長,卻沒有斷開。

    見到有人出手相助,正在掙扎的虞紫薇目光變幻了一下,然後身體一軟,暈厥過去。

    潘金蓮蹙起雙眉,接著身影倏然一閃,趁觸肢拉長鬆開的剎那,一把扯住虞紫薇的手腕,向上拋去,同時送入一股真氣,打通她鬱塞的經絡。

    小紫翻了翻眼睛,“好心沒好報。”

    裝作暈厥的虞紫薇雙目睜開,閃過一絲殘忍的寒光,隨即反手擰住潘金蓮的玉腕,將她往下方的觸肢推去,一邊借力掠起。

    兩女錯身而過,虞紫薇一飛沖天,與遠處的虞白櫻飛速接近,出手相救的潘金蓮卻墮向觸肢叢中。龍宸與光明觀堂並沒有什麼糾葛,但有機會除掉光明觀堂這一代最為出類拔萃的鶴羽劍姬,虞紫薇也不介意趁機落井下石,至於她的援手之德,虞紫薇毫不放在心上。

    忽然虞紫薇腳踝一緊,被一隻玉手拽住,正在急速交錯​​的兩條身影彷彿突然靜止,在半空停滯了一瞬。接著潘金蓮玉掌一按,本來疾飛而起的虞紫薇以更快的速度直墮下來,反而是被她推下去的潘金蓮重新掠起。

    虞紫薇身影一閃,就被潮水般的觸肢吞沒,連浪花都沒有來得及濺起一個。

    “賤人!”虞白櫻尖叫一聲,僅餘的三根斷月弦劇震著飛出,切向潘金蓮的手指。潘金蓮帶著面紗,看不出她的表情,但那雙明澈的鳳目迸出一絲怒意,她翻過手腕,“嗒”的一聲,將長劍收入鞘中。長劍入鞘的剎那,凌厲的劍氣一吐即收,將虞白櫻的斷月弦彈了回去。

    虞白櫻沒想到她修為如此精深,彈回的斷月弦落在身上,那件本來就差不多要破的衣服頓時被切開幾條大縫,系在腰間的赤陽聖果也飛了出去,她從高處躍下,這時赤陽聖果滾落出來,正掉在潘金蓮手邊。

    潘金蓮抬手握住赤陽聖果,美目露出一絲錯愕,接著收入囊中,頭也不回地飛身離開。

    程宗揚心頭突突直跳,潘姊兒在這裡出現,難道也是聽說岳鳥人躲在太泉古陣?她既然來了,自己親親的小香瓜呢?會不會也一同來了?

    程宗揚有心找潘金蓮打聽一下,可這位光明觀堂的大師姊已經芳蹤杳然。

    第六章

    “呯”的一聲,又一塊玻璃突然破碎。正在與觸肢周旋的虞白櫻抬起眼,看到那個板著臉的年輕男子,本來被憤懣與焦慮充寒的心頭不知為何突然一鬆,接著臉上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熱意。

    程宗揚用珊瑚匕首鑿碎玻璃,揶揄道:“虞姊兒,你居然還知道臉紅啊?你自己說說,這都第幾回了?”

    用死氣罩住身體避開行淫獸的威脅是一回事,要從它們身上走過去又是一回事,不過幾丈的距離,程宗揚走得千辛萬苦,一邊不斷逼出死氣,一邊還要盡量小心地避開那些扭動的觸肢,足足用了一頓飯工夫才把虞白櫻救了出來。

    程宗揚本想就此罷手,可小紫在上面嬌聲道:“程頭兒,還有一個呢。”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死丫頭,你就別添亂了!”

    虞白櫻幸虧是沒有被觸肢纏住,還能救出來。至於虞紫薇,整個人都陷在觸肢中,救她還不如讓她自求多福呢。

      虞白櫻低聲道:“救她。”

      程宗揚木著臉張開嘴,“哈。”

    小紫悠然道:“程頭兒,你救她,我幫你找小香瓜。”

    程宗揚把虞白櫻往上一丟,扭頭衝進觸肢叢中。

    被行淫獸和赤陽藤扯來的女子越來越多,泰半已經中了淫毒,神智模糊,這會兒裸著白白的身子,扭腰擺臀地與觸肢交合。尹馥蘭被七八條觸肢纏住,那些黝黑的肢體此起彼落,在她口中臀間輪流進出。尹馥蘭白豔的胴體沾滿黏液,兩眼翻白,紅唇圓張著,鮮血混著口水不斷滴落。那隻豐翹的大白屁股更是被觸肢撥弄得徹底翻開,淫穴敞露,隨著觸肢的進出,紅豔的蜜肉在濕淋淋的穴口不住翻進翻出,濺出一股股淫液。

    緊挨著的一名女子修為遠不及尹馥蘭,這會兒精血彷彿已經耗盡,她手腕被觸肢纏住,舉著雙手,無力地騎在一條觸肢上,隨著觸肢的捅弄,身體軟綿綿擺動著。別的獵物也比她好不了多少,看來要不了太久時間,這些獵物都會被吸盡全身的精血,成為赤陽藤和行淫獸混合體的養分。

    程宗揚握緊珊瑚匕首,從人群間找到虞紫薇,拉住她的手臂,然後送出一股死氣。虞紫薇衣衫已經被扯落大半,雪乳豐臀大半暴露在外。不得不承認,這對姊妹花確實相似,無論是肌膚的手感還是身體的曲線都一般無二。程宗揚突然想起自己在臨安時候,讓阮香琳、阮香凝姊妹背對著背,兩隻雪臀貼在一起來服侍的情形,不禁色心大動。

    虞紫薇這次是真的暈厥過去,程宗揚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她拉了起來,但她下體從腳尖直到腰部,被一條觸肢緊緊盤住,受到驚動的觸肢昂起肢端,獰然張開獨目,緊盯著他,下方森然可怖的囓食孔緩緩開合,似乎正在判斷他是不是一個有生命的物體。

    程宗揚屏住呼吸,僵持片刻之後,忽然抓起旁邊那具已經垂死的女體往上一推。盤在虞紫薇身上的觸肢倏然彈直,捉住那具女體。程宗揚趁機扯起虞紫薇,死氣磅礡而出。

    程宗揚穿過破碎的玻璃幕牆,丹田的氣輪一陣發虛,不由力竭坐倒。自己在太泉古陣並沒有吸收太多死氣,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他喘息片刻,然後抬頭看去,頓時一愣,“怎麼了?”

    虞白櫻側身坐在地板上,臉色慘白地冷冷盯著小紫。小紫一手抱著雪雪,笑靨如花地說道:“虞姊姊實在太不小心了,一見面搶人家的東西吃,結果一不留神,吃錯了呢。”

    程宗揚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死丫頭雖然輕描淡寫,但自己百分百敢肯定這是死丫頭設的圈套,讓虞白櫻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話說回來,這也怨不得虞白櫻不小心,其實自己會救虞白櫻是死丫頭的主意,自打死丫頭開口讓自己救人,虞白櫻的下場就已經註定。即便她留心百倍,照樣也要著了死丫頭的道,而且從以往的經驗推斷,她往後大概也沒有什麼翻盤的機會。

    “行了虞姊兒,別挑三揀四了,有命就不錯了。”

    程宗揚放開虞紫薇,只見她上身的衣物還大都完整,下身已經被撕扯得一絲不掛,那隻雪團般的粉臀上,赫然留著一個圓形的齒印,齒孔還在滲出血跡。

    …………………………………………………………………………………

    輪廓分明的肌肉在古銅色的皮膚下緩緩鼓起,猶如厚重的岩石,武二郎那身牛仔服扒到腰間,露出強壯的胸膛,接著一聲狂吼,縱身躍出,沉重的工字鋼帶著一股狂飆將對手的重斧砸斷,連帶將他頭顱也一併拍碎。

    鮮血雨點濺開,落在武二郎毛髮濃密的胸膛上,武二一手提著工字鋼,野獸般的虎目惡狠狠掃視一圈,然後咆哮道:“還有誰!!”

    周圍眾人呆若木雞,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像那個不開眼的斧手一樣,惹毛了這個煞星。

    無數被這惡漢震懾而躲閃的視線中,只有一雙眼睛流露出不一樣的目光。白仙兒眼睛瞪得圓圓的,發呆一樣看著大展神威的武二郎,眼中的恨意早已被嚇跑了。

    武二郎哼了一聲,大搖大擺走回來,隨手解下腰間的牛仔服,往白仙兒懷裡一丟,“拿著。”

    白仙兒抱著那件滿是汗味、血腥味,還帶著體溫的牛仔服,白嫩的玉臉突然漲得通紅。

    週族眾人噤若寒蟬,片刻後,一個臉色陰沉的漢子挺身而出,開口道:“在下姓嚴,今日之事……”

    武二郎橫著眼一口把他堵了回去,“甭囉嗦,是不是要打?”

    嚴先生也不再廢話,拱手道:“請指教。”

    武二郎往已經砸毀的電梯門邊一坐,扯開喉嚨道:“小子!該你了!”

    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逍遙地搖著折扇,玉樹臨風般走出電梯,視線越過嚴先生,落在後面的周族眾人身上,笑嘻嘻道:“哎呀!這位不是周族少主嗎?

    掉下那麼深的懸崖都沒事,果然是天才! ”

    週飛雙臂雙腿都打著繃帶,包得木乃伊一樣,被昔老者和幾名部屬攙扶著,他傲然道:“一道懸崖就能要我周族少主的性命?你太天真了!”

    蕭遙逸聽得直翻白眼,這孫子說話怎麼這麼彆扭呢?

    胖乎乎的龐執事在周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周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出身名門望族,本身又是出類拔萃的天才--難怪如此傲氣凌人!哼!狗眼看人低!

      告訴你!莫欺少年窮! ”

    蕭遙逸感覺自己就像被人劈頭啐了一臉的狗屎,半晌才回過頭,滿臉無辜地說道:“我有嗎?”

    徐君房摸著下巴,有些拿不准地說道:“興許有吧……那個蕭爺--不是我說你啊--你長得也太一表人才了,誰站到你面前就覺得矮三分,那叫什麼……

      自慚形穢!也難怪有人看你不順眼。 ”

    嚴先生終於找到話縫,沉聲道:“周少主傷勢未癒,便由在下代勞,請!”

    蕭遙逸道:“等等!二啊,我還沒弄明白呢,你們怎麼打上了?”

    武二郎叫道:“二爺的東西都有人敢搶?還斜著眼跟二爺說話!以為二爺好欺負是吧?”

    “冤枉啊!”週飛身邊的老者昔名博一聲慘叫,“那人天生斜視,跟誰說話都斜著眼啊!”

    武二橫著眼道:“那孫子搶二爺東西,這不是天生的吧?”

    昔老者道:“那孩子眼睛斜,瞧見地上掉著東西就去撿,沒看見你在那邊站著啊!”

    武二摸著鬍髭,斜眼睨視著他,“啥意思?你說二爺打他打錯了?”

      昔老者立刻閉上嘴。

    週飛咬緊牙關,憤然道:“欺人……太甚!”

    蕭遙逸好心解釋道:“你們這是不習慣二爺的風格,被二爺欺負那那能叫受欺負嗎?”

    週飛雙手握拳,斜首望天,滿腔悲憤地說道:“三十年來,我嘗盡世間的白眼、嘲笑……”

      “等等,你不才二十嗎?”

    “二十年來,我嘗盡世間的白眼、嘲笑……”

    周少主充滿悲壯的訴說,連武二那樣的糙漢都禁不住連打幾個寒戰,蕭遙逸心一橫,把折扇一扔,挽起袖子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少主抬手一掙,身上的繃帶寸寸破碎,傲然道:“想不到吧!本少主天資非凡,猶如妖孽!這點傷勢其奈我何!”

      “閉嘴吧!”

    週飛氣得臉色煞白,他抓起背後的長槍,騰身而起,叫道:“看我的大霸王天龍大王之大神--”

    “槍”字還沒出口,一個金屬巨物猛地直衝過來,將周少主撞得橫飛出去。

    包括嚴先生和龐執事在內,眾人眼睜睜看著周少主以一條拋物線穿過破碎的玻璃幕牆,飛入天井,然後肇事的機械守衛直挺挺衝來,同樣躍入天井。

      “守陣力士!是守陣力士!”

    昔老者雙膝跪地,兩手張開,朝天悲呼道:“少主啊……”

      “快跑啊!”

    被驚動的赤陽藤朝頂層湧來,眾人立刻分頭亂躥,作了鳥獸散。

    雪雪現出三頭魔犬的真身,三隻黑獅般的頭顱輪流噴出火焰、寒冰和毒霧,虞白櫻玉冠歪到一邊,銀髮貼在玉頰上,雙手不停結出印訣,在魔犬的攻擊下苦苦支撐。

    虞白櫻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立即出手,要與小紫拚個魚死網破。可惜小紫一點都沒有與她交手的意思,只隨手喚出雪雪,自己像看戲一樣,笑吟吟在一旁觀看。

    虞白櫻中了小紫算計,真氣愈發不濟,在三頭魔犬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片刻後她吐出一口鮮血,倉促間來不及屏住呼吸,吸入一縷毒霧,粉面立即泛出青灰的顏色,再勉強支撐幾招,被雪雪揮爪擊倒。

    小紫笑盈盈抬起手臂,雪雪恢復成雪白的獅子狗模樣,得意地跳進她臂間。

    小紫撫著雪雪的絨毛笑道:“你也要試試嗎?”

    虞紫薇已經清醒過來,她臉上浮現出一抹玫瑰般的紅色,身體滾燙,裸露的肌膚上香汗淋漓,正竭力運功驅毒,見姊姊敗陣,她咬牙想撐起身體,卻被虞白櫻喝住,“你想毒素攻心,神智盡喪嗎!”

    想起那些中了淫毒的女子,虞紫薇玉體一震,重又坐下驅毒。

    程宗揚握住小紫的手掌,勸道:“差不多就行了,就算她們跟那鳥人有過一段,可早就沒關係了,用不著要她們的命吧?”

    “大笨瓜,你以為人家要殺她們嗎?”小紫白了他一眼,“人家只是缺一對雙胞胎侍奴。”

    “找一對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殺手當侍奴?你幹嘛不養一對老虎逗著玩呢?”

    小紫眨了眨眼睛,“程頭兒,她們兩個也可以服侍你哦。”

      程宗揚哽了一下。

      小紫輕笑道:“大笨瓜。”

    程宗揚拽住她,壓低聲道:“死丫頭,別跟我打馬虎眼,老實說--你不會是想把和那傢伙有關係的女人都收拾一遍吧?”

      小紫訝然道:“為什麼不呢?”

    程宗揚幾乎要抓狂了,他沒指望死丫頭會常懷什麼感恩之心,孝順她那個不著調的鳥人老爹,但作女兒的把老爹的女人挨個收拾過去,就算岳鳥人確實不是好鳥,這也玩得太過火了。

      “這麼玩,小心天打五雷轟。”

    “放心吧。”小紫笑道:“他已經被雷劈過了。”

    “小心他從墳裡出來找你麻煩。”

    小紫拍手笑道:“那就太好了。如果他還活著,把他氣死人家會很開心。如果他死翹翹了,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寧,至於這些沒長眼睛的傻女人……程頭兒,就都便宜你了哦。”

    程宗揚賭氣道:“你們兩個的事,別把我當槍使。”

    小紫很好說話,“安啦,你不喜歡呢,人家就把她們賣到窯子裡好了。”

      程宗揚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氣。

    “光啷”一聲,一隻機械手臂攀住破碎的玻璃幕牆,然後從裂口翻進來。

    程宗揚虎躍而起,橫刀擋住小紫身前。

    那名機械守衛沉重的身體落在地上,忽然定住,一瞬間陷入靜止。片刻後,程宗揚收起刀,“幹!這是你收服的那個機器守衛?怎麼跑這裡來了?”

    “它來找赤陽聖果的,現在不用了。”

    小紫作了個手勢,機械守衛抬起手臂,一塊金屬板從肘下滑開,露出一個暗倉,接著“嘩啦”一聲,從臂間掉出一隻合金手銬。

    機械守衛抓起虞氏姊妹的手腕,“卡卡”兩聲,將兩女的手腕拷住,然後將手銬鎖在腰間的環扣上。

    “咦?”程宗揚蹲下身,“這裡怎麼還有個人呢?”

    …………………………………………………………………………………

    週飛感覺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跋涉,周圍到處是充滿惡意的目光,比自己強的蔑視他卑微的身份,比自己弱的嫉恨他驚人的天份。一場接一場越級血戰,創造了他不敗的神話,使他一步一步邁向巔峰……

    他覺得很累,很疲倦,刻苦的訓練使他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作痛……直到一個鬚髮蒼蒼的老者出現在眼前,充滿鼓勵地看著他。週飛淚流滿面地握緊拳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器靈!只要器靈還在,我就是世間最非凡的天才!

    週飛清醒過來,一陣巨大的痛楚隨之襲來,身體每一根骨頭都彷彿折斷。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器靈那張老臉,而是一張姣美無儔的面容,眉眼間彷彿蘊藏著天下所有的純真與善良。然後她笑了起來,彷彿一朵絕美的鮮花悄然綻放。

    週飛呆呆望著眼前的少女,身體的痛楚似乎不翼而飛。

    少女紅唇微微張開,接著耳邊響起明珠滾落玉盤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你醒啦。”

      週飛痴痴道:“我--”

    “呯”的一拳擊在腦側,週飛的回答戛然而止。

    程宗揚一拳打暈那位週族少主,低喝道:“有人來了,快走。”

      小紫道:“為什麼要躲?”

      “那兩個還光著呢!”

    “怕什麼?裡面還有好多光著的,把她們丟進去就不顯眼了。”

    “……哪天鄰居家失火了,你是不是還要潑油救火啊?別囉嗦,你不是要找赤陽藤的根嗎?走!”

    頭頂傳來一個破鑼般的嗓子,“程頭兒!你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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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徐的瘦子跑不動,蕭小子在上面陪他。”武二伸頭伸腦地說道:“程頭兒,你們這是往哪兒去?是不是有什麼寶貝?”

    “少問少打聽,有好處少不了你一份。”

    武二郎壓根兒沒把他的告誡往心裡去,低聲道:“你們又撈到什麼大的了?

      對不對?嘿!二爺就知道有好事!說吧,剛才那小子要不要二爺替你滅口?你放心,二爺的活兒好著呢,包你不漏風聲! ”

    程宗揚聽得直翻白眼,他壓根兒沒想到那位周少主慘遭車禍之後還能活蹦亂跳的回來,雙方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打暈他只是怕出岔子,結果讓武二誤會自己起了歹心,上趕著要幫自己滅口。

    “咦?這地兒怎麼越走越窄了呢?”

    程宗揚索性停下來,藉著夜明珠的光華在地上畫了個示意圖,“這座樓本來是臨山建的,山倒了,大樓的一半都被埋住,山里到處都是洞,都是螞蟻從土裡打出來的。”

    武二郎嗤之以鼻,“蒙誰呢,螞蟻?這跑狗熊都夠使。”

    程宗揚沒答理他,接著說道:“赤陽藤不會憑空出現,既然是植物,它的主莖應該是在土裡,很可能就在山體的深處。至於能長成這樣,也許是接觸到生物感染出現變異。”

    武二郎聽得一頭霧水,但他死要面子,只哼哼哈哈兩聲,表示生化感染這點小事,二爺門兒清。

      “想發財,跟我來吧。”

    武二郎精神大振,興沖衝跟著程宗揚殺過去。

    缺乏支撐的洞體多處出現塌方,程宗揚費力地刨開泥土,一道久違的陽光射入洞中,使他雙眼一陣刺痛。

    “這是啥地方?”武二郎湊過來,伸頭四處看著。

    程宗揚瞇著眼打量片刻,然後籲口氣,“八成找錯了地方,這會兒都走到山的另一邊了,看來赤陽藤的主莖不在這邊--等等!”

    程宗揚雙眼一下子放出光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沖出洞穴。洞外是一條鋪過瀝青的街道,但地面彷彿經歷過一場地震,多處折斷和破損。其中一處裂縫中,半埋著一個銀白色的物體。

    程宗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半晌,然後慢慢拿起那件只有手掌大小的物品,試探著打開側蓋。

    透明的屏幕“嘀”的一聲亮起,光影變幻中,映出一片熟悉的場景。

    …………………………………………………………………………………

    入夜時分,整個蒼瀾籠罩在夜色下,宛如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沉寂無聲。

    程宗揚靠在枕頭上,一手拿著那個銀白色的物體,翻開的屏幕上映射出不同的光線,在他的面孔上留下時明時暗的光影。

    一輛汽車穿過寬闊的街道……幾名行人在路口等待紅燈……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看了下時間,然後揚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路邊的大排檔裡有幾名顧客正在用餐……一份報紙被人遺忘在座椅上……街邊的廣告欄裡懸掛著大幅的海報……

    一個妖嬈的女明星雙手捧在嘴邊,吹出一個心型的飛吻……

    意外撿到這台攝像機後,程宗揚沒有任何猶豫,立即離開太泉古陣。他需要時間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

    在太泉古陣幾次與外姓人衝突,蒼瀾唯一像樣的客棧棲鳳院已經無法再住,於是回來之後,他們都藉住在徐君房家裡。徐君房那房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算是讚美,其實根本就是危房,連徐君房自己也不大敢住。好在屋後的院子挺大,搭起帳篷也能湊合。

    整整兩天,程宗揚就窩在帳篷裡,一直在反覆看那段不足五分鐘的影像,直到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

    他舉起攝像機,一邊透過鏡頭看著眼前的帳篷,一邊想像著這台攝像機上一個主人。曾經有人在某一天,不經意地在路邊錄下這段街景,又因為自己無法了解的緣故,把攝像機遺落在路邊,當初攝像的人已經不知去向,這台攝像機卻經歷了無法理解的時光亂流,直到與自己偶然相逢。

    影像中的一切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可反覆看了幾百遍之後,程宗揚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能在腦海中把這段影像重放一遍,可是連這段影像拍攝的時間、地點和人物這幾個最基本的要素都無法確定。

    關於時間,自己只能大致判斷這是春季的一個早上,但沒有任何與年月日有關的線索。

    關於地點,影像中的城市和自己熟悉的沒有太多區別,可也沒有任何標識能讓自己確定它的具體地理位置,可以說,它就像每一個城市都隨處可見的場景。

    關於人物,程宗揚當然沒有奢望會在影像中看到自己的熟人,線索也不是沒有,比如影像中至少一個名人:那張海報上的女明星。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如果僅僅是這幾點,自己也許會把它當成一個相似但與自己完全無關的異界都市,可影像中出現的文字都是自己最為熟悉的。

    程宗揚不明白為什麼在文字迥然相異的太泉古陣中,會有一段影像錄下自己所熟悉的文字。如果影像中的場景確實存在,自己為什麼在太泉古陣內沒有遇見過?錄像中的城市究竟是另一個時空的投影,還是隱藏在太泉古陣之內?

    程宗揚把攝像機舉到眼前,透過鏡頭看著帳篷內部。枕頭旁放著一堆拼圖,這兩天自己除了觀看影像,就在揣測太泉古陣可能的佈局和結構。蒼瀾人所謂的“層”,只是一種通俗化的說法,事實上進去過的人都知道,太泉古陣各部分之間並不是垂直分層的佈局。

    從被人稱為“迷魂橋”的高架橋群來看,太泉古陣的規模可能比自己想像的更大。單是居住的種族就不止一種,太泉古陣的居民來源極為複雜,地鐵站中的八個標識,至少就有八個不同種族的分區,那麼人類居住在哪裡呢?

    程宗揚閉目凝想,如果這個攝像機不是另外的穿越者不慎遺落在太泉古陣的物品,那麼有理由相信太泉古陣內有一個人類居住區,而且極為繁榮,更要緊的是,這個人類居住區,很可能從沒有被探險者發現過。

    程宗揚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坐起身來。旁邊用來防潮的狼皮褥子上,放著一隻鐵箱。死丫頭並沒有把那具機械守衛帶出太泉古陣,但似乎從中汲取了很多靈感。這兩天自己在苦思冥想,小紫也沒閒著,每天都在調整那幾件小器具。

    摸著良心說,程宗揚對此抱以十二分支持的態度​​,畢竟這是屬於科學範疇的機械製造,比起她沒事殺幾個人,搞出一堆陰風慘慘,天怒人怨的邪惡器具強得太多了。

    死丫頭這會兒多半是去逼迫朱老頭給她的機械畫圖,自打從太泉古陣出來,朱老頭就挺在帳篷裡扮木乃伊。據說是和焚老鬼大打一場,各有得失,等他老人家終於弄明白小紫是把他當成了肉骨頭,朱老頭立刻被死丫頭這種惡劣行為氣到內傷,直接後果就是--老頭罷工了。

    再摸著良心說,程宗揚巴不得他一直罷工下去,武二好吃懶作,也就是個懶字,死老頭純粹是不干正事,能不添亂就是好的。

    程宗揚從籃子裡撿了只水果,一邊啃著,一邊鑽出帳篷,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深夜。

    院中點著松枝,小狐狸、徐大​​忽悠、武二爺這仨活寶正湊在一起打牌。撲克是小狐狸帶來的,星月湖大營平日的消遣也是打牌為主。撲克印刷和紙質雖然差了點意思,但不耽誤使用。路上自己和武二、小狐狸玩過幾把,沒想到這會兒連徐君房也學會了。

    聽到腳步聲,蕭遙逸回過頭,笑道:“程兄,來一把!”

    對面的武二聽到聲音也抬起頭,程宗揚一眼看去,差點沒噴出來,“哎喲,二爺,你這一臉的……這是玩什麼呢?”

    “等會兒!”武二盯著牌道:“等二爺贏完這把再說!”

    小狐狸摩拳擦掌地說道:“快點兒快點兒!二爺的紙條我都準備好了!”

    本來依著蕭遙逸的意思,不玩錢沒勁,隨便來點是個意思,一註一枚金銖得了。徐大忽悠很厚道地說,來錢容易傷和氣,不如押點東西當彩頭,比如從太泉古陣刨出來的原裝獨眼石人--他屋裡還埋著好幾百個呢。

    武二爺對他們的小家子氣很看不上眼,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拳頭才是自己的,男人嘛,要賭就賭拳頭。誰輸了吃贏家一拳,贏了打輸家一拳,現貨交易,概不拖欠,又公平又體貼。

    於是最後大家約定打文明牌,貼紙條。這會兒大家已經打了一下午外加半個晚上,論數量武二輸得最多,不過他那臉夠大,密度倒是不顯。徐君房就慘了,雖然絕對數量不及武二,但他那張瘦臉的實用面積有限,這會兒差不多已經被紙條蓋滿。大贏家顯然是蕭遙逸,他就一張紙條,還十分囂張地貼在腦門上,如果換成黃紙,出門就能冒充詐屍犯。

    帳篷內傳來一聲柔柔的低喚,“二郎……”

    “嚷嚷啥!”武二不耐煩地說道:“沒瞧見二爺正忙著嗎?”

    帳中露出一張含羞帶痛的嬌靨,白仙兒顰眉蹙額地說:“人家肚子痛……”

      “忍著!”

    白仙兒眼圈一紅,泣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

      “咋說話呢!”

    “我就說!寧願貼一臉紙條,也不看看人家都病得快死了!”白仙兒說著哽咽起來。

    “沒完了是吧!再囉嗦二爺大嘴巴抽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著嘴,武二捏了一把臭牌,正看誰都不順眼,這會兒被她連哭帶吵越說火氣越大,一把下來,又輸了個底朝天。

    白仙兒泣訴道:“你個沒良心的!再打還是輸!”

    武二郎鼻子都氣歪了,“你個臭娘兒們!再說一遍!”

      “再打還是輸!”

    武二郎把紙牌一摔,“翻天了是吧!”

    程宗揚與蕭遙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咧開嘴,面帶笑容一聲不吭。徐君房是外行,不知道二爺的笑話好看,勸道:“二爺,消消氣,你是響噹噹的英雄好漢,跟一個女人置氣,犯不著啊。”

    “啥女人啊!她是二爺手裡的行貨!”

    白仙兒摔了一隻枕頭出來,恨聲道:“算什麼英雄好漢!就是個綁花票的淫賊!”

    武二郎一把抹掉臉上的紙條,黑著臉撲進帳篷,只聽白仙兒一聲尖叫,就被武二摀住嘴巴,接著帳篷跟地震似的搖晃起來。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程宗揚一錘定音,“這臭不要臉的!”

    蕭遙逸和徐君房心有戚戚地同時點頭。

    第七章

    在帳篷裡窩了兩天,好不容易趕上牌局,程宗揚本來想接過武二的位子打兩把,好散散心,可剛拿起牌,白仙兒就在帳篷裡就高一聲低一聲地叫了起來,那個抑揚頓挫,連鐵腳騾子聽了都得尿。

    剛聽​​了兩聲,大夥兒誰都坐不住了,程宗揚只好丟下牌,“得,這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山不轉水轉,咱們出去躲躲吧。”

    徐君房住在鎮子邊緣,夜色蒼茫,遠處的太泉古陣在黑暗中露出一點輪廓,當日安扎在古陣周圍的營地此時空無一人。

    程宗揚兩天沒出來,見狀不由訝道:“涼州盟的人呢?”

      蕭遙逸道:“還沒回來呢。”

    程宗揚道:“怎麼回事?她們不是比咱們還早走一天嗎?”

    “哎喲,公子爺,你不能這麼比啊。”徐君房道:“我進太泉古陣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哪兒見過咱們這麼快的?三天的路程,用九天玄獸不到兩個時辰就跑完了。左護法她們早走一天,算下來還比咱們晚了兩天,差不多今晚明早才能回來。”

    程宗揚拍了拍腦袋,自己忘了交通工具的區別,三個小時高速公路的車程,徒步走三天都是少的。

    程宗揚道:“老徐,我有個想法,你看對不對。”

      “我聽著呢,你說。”

    程宗揚找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幾道,“我記得你說過,從迷魂橋開始,往各層的道路都差不多是一天左右。”

    徐君房想了一下,點頭道:“差不多。”

    “每一層的大小,如果直著走完,大概有兩三天的路程?”

      徐君房道:“不止。”

    “那問題就來了。”程宗揚劃了一個圓點,然後延伸出來九條線,代表通向每一層的路徑,最後畫出每一層的面積,“排不下。”

    “怎麼排不下?”徐君房道:“線再畫長點兒。”

    “路程一樣,比例大致就是固定的。”程宗揚道:“除非太泉古陣的排列是圓球狀,同一個平面肯定排不下。”

      蕭遙逸叫道:“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徐君房回過味來,“公子爺,你是說太泉古陣是個球?”

    “沒錯。”程宗揚道:“要不然迷魂橋會建那麼誇張?其實各層不在一個平面上。因此迷魂橋不只是四面八方,還有上下左右,通過空間差異把郊區、工業區、居民區和商業區分開。其實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推斷--太泉古陣一層直著走完需要兩三天的路程,也就是說每一層直徑少則一二百里,多則三四百里,把十八層都加起來,面積差不多要五六十萬平方公里,如果都在一個平面上,太泉古陣邊緣差不多都延伸到宋國境內。”

    蕭遙逸略一推算,頓時也震驚了,“幾十個江州那麼大?”

      程宗揚點了點頭,“差不多。”

    徐君房眨巴眨巴眼睛,“我怎麼聽不懂呢?”

    程宗揚笑道:“不說這個了。現在我可以斷定的是--太泉古陣肯定還有隱藏的空間!”

      蕭遙逸眼睛一亮,“岳帥!”

    程宗揚趕緊道:“不是這個意思,說實話,我可不覺得岳帥真會待在這鳥不生蛋的地界。”

    徐君房道:“公子爺,我聽你的意思,還準備再去太泉古陣?”

    “當然要再去。”程宗揚道:“赤陽聖果雖然找到了,可我還有件事沒有辦完。”

      “什麼事?”

    “找一塊紅色的大​​石頭。”程宗揚笑道:“老徐,不敢去了?”

    徐君房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跟著你們有吃有喝還不用出什麼力氣,再進十趟,徐某皺一皺眉頭,算不得蒼瀾鎮的好漢!”

    蕭遙逸忽然道:“聖人兄,你撿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攝像機。”程宗揚道:“回頭借給你玩玩。”

    蕭遙逸笑道:“跟著聖人兄就是好,常有新鮮玩意兒開眼戒。”

    三人晃悠了大半天,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回來。先聽聽裡面不響了,這才小心穿過徐君房那間隨時會倒的破房子,進了院子。

    武二光著膀子鑽出來,嚷道:“接著來!二爺就不信贏不了你!”

    徐君房道:“程公子,你玩幾把。”

    “算了吧,二爺的牌風我可陪不起,還是看著吧。”

    徐君房和武二郎都是剛學完玩牌,正在興頭上,當即洗過牌,重新開局。

    白仙兒低眉順眼,滿臉紅暈的出來,捧著牛仔服給武二披上,柔聲道:“二郎,小心著涼……”

    “一邊去!”武二盯著牌道:“二爺這把要贏就贏大的!”

    白仙兒眉開眼笑地說道:“我們二郎說贏肯定是贏的。”

      “滾!”

    白仙兒也不生氣,一臉賢淑地說道:“你們玩,奴家給你們沏茶去。”

    白仙兒一手扶著圍牆,一手扶著纖腰,吃痛地邁著步子去灶上燒茶,不過臉上卻是神采飛揚,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

    程宗揚禁不住笑道:“二爺,夠猛的啊。”

    “這算啥?”武二郎:“要不是二爺拿捏著,早弄死她了!”

    “二爺,不是我好打聽,實在是納悶--按道理說,你們這型號不匹配啊,這折騰下來,她還不得死個七八十來次的?”

    武二郎口無遮攔地說道:“廢話!二爺剛進去一半她就要死要活,那叫個不爽利!”

    武二扯開喉嚨這麼一嚷,讓白仙兒聽了個清楚,她滿臉飛紅,含嗔帶羞地瞥了武二郎一眼。

    武二郎橫著眼道:“說你了怎麼著!哪天惹惱二爺,給你來個先姦後殺!”

    白仙兒“哎呀”一聲,捂著臉跑開。

    武二郎罵咧咧道​​:“這臭娘兒們就是欠肏!幹她一回就老實了。等左護法回來,往她那兒一扔算完!”

    除了蘇荔,還真沒什麼人能受得了武二這大牲口,程宗揚笑道:“行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小姐。我說二爺,你不會真把她丟給左護法吧?”

    武二郎道:“一手交貨一手拿錢,有啥好說的?”

    程宗揚忽然壓低聲音道:“我見著你嫂子了。”

      武二手一抖,慢慢抬起頭。

    沒等他開口,程宗揚立刻道:“死丫頭!跟我出去一趟!快點兒!我在外面等你!”

    …………………………………………………………………………………

    兩人坐在一株果樹上,小紫眨著眼睛道:“程頭兒,你想吃水果嗎?”

    “免了,我都吃一肚子水果了。”

      “那你為什麼要跑到這裡呢?”

    程宗揚道:“蒼瀾周圍的霧障大致呈環狀,但實際上跟隨山體的形狀起伏不定,並不是標準的圓形。”

      “哦?”

    “按距離來算,這處山坳的霧障離蒼瀾鎮最近。”

    小紫好奇地問道:“你要看霧障嗎?”

    程宗揚拿出攝像機,開始播放那段影像,小紫早已看過,只笑吟吟看著他操作。片刻後程宗揚按下暫停,將畫面定住,遞到小紫面前。

      “看出來了嗎?”

    畫面上是一個張貼著海報的廣告欄,海報上的女明星光彩照人,一雙幽深的眼眸閃動著火熱的激情。

    小紫看了一眼,美目忽然亮了起來,驚奇的“咦”了一聲。

      “看出來了?”

      小紫點了點頭。

      那幅海報乍一看來並沒有異樣。但此時定下的角度,卻正好能看到廣告欄上的玻璃反光。在影像未曾拍攝到的街道對面,是一條長長的隊伍,人群正排隊通過一道高大的拱門,而拱門外,隱約能看到一道霧狀的高牆。

    小紫抬頭望著不遠處的濃霧,目光閃閃地說道:“是這裡嗎?”

    程宗揚聳聳肩,“不知道。”

      “那你要怎麼做呢?”

    “等。”程宗揚把攝像固定好,鏡頭對著瀰漫在山坳中的霧障。

    這部攝像機與自己所知道的並不相同,重量更輕,屏幕更大,畫面更清晰,似乎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功能,尤其是儲存空間和所用的能源,完全讓自己無法理解,程宗揚甚至懷疑它的空間足以錄製一年的影像。好在基本的操作與自己所知道的並沒有太多區別,兩者的差異,就好比一雙竹筷和一雙包金嵌銀精雕細刻的象牙箸,。

    程宗揚道:“放在這裡一直錄到天亮,看看兩個霧障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放好攝像機,兩人肩並肩坐在一起。夜風輕拂,林中散發著果木的清香,一片靜謐安祥。

    程宗揚擁著小紫的腰肢,呼吸著她身上芬芳的氣息,嘆道:“將來我們如果老了,住在這裡也不錯。”

    小紫笑道:“蒼瀾米貴,居之不易。”

    “別忘了,你相公我可是販糧的奸商。”

    小紫調笑道:“你是大奸商,可不是什麼相公。”

    “餵,”程宗揚悲聲道:“你都睡過我了,難道想不負責任嗎?”

    “和你睡過的那麼多,個個都要對你負責​​嗎?”

    “那當然。”程宗揚抬手一揮,鏗鏘有力地說道:“朕的夢想就是打下一個大大的后宮!”

    小紫掩口笑道:“又要賺錢,又要冒險,還要建后宮……程頭兒,你好辛苦哦。”

    程宗揚點頭道:“累是累了些,不過……”他咧開嘴,像一個豐收的老農一樣欣慰地說道:“心里高興啊。”

    小紫朝他扮了個鬼臉,然後笑道:“程頭兒,你胃口真的很好呢。”

    “死丫頭,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我聽出來了,你這是諷刺!”

    小紫撇了撇紅菱般的小嘴,“誰讓你一點都不挑呢。”

    程宗揚忽然道:“你記得那段影像嗎?”

      “怎麼了?”

    “你知道我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

    程宗揚道:“我跟你說過,它和我們那裡差不多一模一樣,其實和我們那裡比起來,有一個非常要緊的區別--那些人都長得太漂亮了。男的帥女的靚,隨便一個路人都是小明星的水準。”

      “哦?”

    “六朝也一樣。別說小香瓜、夢娘那樣的絕色,就是阮家姊妹,放在我們那裡都夠當大明星的。這麼說吧,除了巫河馬,我還沒見過六朝的醜女。 ”

    小紫笑道:“你們那裡的人有那麼醜嗎?”

    “說句良心話,我們那兒的人真不算醜。尤其是我這樣的宅男,可以說閱盡天下絕色。但這事兒是比出來的,老實說,六朝的美女活活比我們那兒高一個檔次,就連黃鶯憐那種的,放我們那裡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

      小紫笑吟吟道:“所以呢?”

    “所以我早想通了,第一,真不怨岳鳥人濫情,實在是挑花眼了,撿到籃裡就是菜。第二,不能怪我不挑食,的確是誘惑太強烈。一群明星級的美人兒上趕著倒貼,我要能刀槍不入,那還是男人嗎?”

      “還有嗎?”

    “還有第三,”程宗揚收起嘻笑,正容道:“六朝和太泉古陣的關係比我起初想像的更深。如果六朝繼續進化,一千年後,也許就是太泉古陣那樣的。”

    小紫轉了轉眼睛,“如果是這樣,太泉古陣的人都去哪裡了呢?”

    程宗揚攤開手,“這得問老天爺了。”

    “可惜機械守衛沒有魂魄,不然……”

    程宗揚暗道,幸虧太泉古陣的機械守衛是人工智能體,沒有魂魄,不然早就被死丫頭抽出來,想吃甜的吃甜的,想吃鹹的吃鹹的了。

    說起機械守衛,程宗揚忽然想了起來,“虞家那對姊妹花我怎麼沒見呢?你不會把她們塞到朱老頭帳篷裡了吧?”

    小紫笑盈盈道:“程頭兒,你是不是不放心啊?”

    程宗揚嘿嘿笑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跟你說--別往外傳啊,老頭整天玩毒,那東西都玩沒了。你扔兩個大美人兒給他,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程頭兒,你在背後編別人的壞話哦。”

    “誰說是編的?雖然我沒證據,但猜都能猜到,像他那樣個老傢伙,無兒無女不說,連個正經的家里人都沒有,難道不可疑嗎?你千萬別說他天天和葉媼睡一張床上,根本不可能。”

      小紫偏著頭想了想,“是哦。”

    “所以虞家姊妹肯定不在老頭兒帳篷裡--你把她們塞哪兒了?”

    “留在太泉古陣裡了。”小紫一臉失望地說道:“那個機械守衛沒辦法帶出來。”

    “當然出不來。”程宗揚一副早有預料的口氣說道:“如果能出來,蒼瀾鎮早沒活人了。不過你把她們拿手銬一鎖,扔在太泉古陣,不怕她們餓死?”

      “才兩天,餓不死啦。”

    兩人忽然同時噤聲,扭頭朝後面看去。

    林中樹葉輕響,一條人影風一樣輕盈地穿過枝葉,掠向山坳。

    “有人要離開蒼瀾!”程宗揚和小紫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浮一個念頭,“不知那人找到什麼寶物,這麼急著離開。”

      那人漸行漸近,卻是一個女子。她挽著高髻,髻上插著一支銜珠展翅的金鳳釵,發側是一支碧玉簪子,五官猶如白玉雕出,麗質天成,即使飛掠中仍一派從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優雅的氣質,一襲華麗的紅裙飄舞著,猶如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仙姿曼妙,動人心魄。

    程宗揚見獵心喜,在小紫耳邊道:“郭大貂璫的赤陽聖果有著落了。”

    小紫卻盯著她頸中的青冥琥珀,然後視線移到她雙眉之間,輕笑道:“真有趣。”

    來人正是瑤池宗的奉瓊仙子朱殷。她長劍佩在腰間,一手按著劍柄,飛鳥般在深夜的林中掠過。

    朱殷並沒有走直線,而是忽快忽慢地繞著圈子,依靠茂密的果林靈巧地隱藏身形,似乎在避開什麼。

    當日在太泉古陣,朱殷從眾人手中奪走一枚赤陽聖果,被人追殺也不奇怪。

    但程宗揚納悶的是,現在已經出了太泉古陣,誰還敢對她出手?要知道瑤池宗可不是丹霞宗或者青葉教那種小門派,而是與太乙真宗一起名列六大宗門,聲名顯赫,朱殷作為宗門三仙子之一的奉瓊仙子,實力非同小可,在瑤池宗的地位比起卓雲君也不遑多讓。換成卓美人兒在這裡,就算她背了一簍的赤陽聖果,敢公然追殺太乙真宗教禦的恐怕也不多。

    林中人影閃動,一眼看去足有七八人之多,不過看那些人的身法,除了一兩個勉強過得去,其他都是些不起眼雜魚。這樣的水準就敢來覬覦赤陽聖果,程宗揚都替朱殷感到羞愧。

      那些人修為平平,道。路卻是極熟,朱殷幾次閃身,都沒能甩掉這群尾巴,索性身形一沉,足尖踏住一根樹枝,倏然停下。

    朱殷微微抬起下巴,幽暗的山林彷彿被她玉容的艷光映照,變得明亮起來,她淡淡道:“從太泉古陣一直追到這裡,倒是好耐性。”

    一個近乎諂媚的聲音躲在暗處道:“順路​​,順路。仙子不用答理我們這些俗人,儘管走你的。”

    程宗揚咧了咧嘴,難怪這幫人路熟呢,說話的原來是宋三。這些外姓人困在蒼瀾不知多少時日,只怕閉上眼都不會走錯。

    朱殷不屑地說道:“你們想做什麼?儘管劃下道來。”

    一個聲音淫笑道:“當然是仙子身子……上的東西。”

    朱殷像聽笑話一樣莞爾道:“就你們也想拿赤陽聖果?”

    那人吃吃笑道:“那可不是?連果子帶身子我都想啃幾--啊!”

    朱殷身形一閃,掠過數丈的距離,接著林中一聲慘叫,濺起一片鮮血。

    朱殷垂下長劍,鮮血匯聚在劍尖,凝成一滴殷紅,悄然滴落。朱殷淡淡道:“今日斷這廝一條手臂,只是給你們一個教訓,​​再敢跟來,莫怪本仙子痛下殺手。”說著轉身掠向山坳。

    同伴的鮮血沒有嚇阻那些亡命徒,一幫人仍遠遠跟在後面。朱殷暗暗皺眉,她有心殺光這些陰魂不散的蝥賊,好帶著赤陽聖果返回宗門。但那些賊子相互間隔得極遠,又被自己剛才的手段震懾,沒一個敢​​追進十丈以內,斬殺一兩個立威不是難事,想要斬盡殺絕免不了大費周章。朱殷權衡半晌,最後還是放棄出手,加速朝霧障掠去。只要離開蒼瀾,普天之下也沒有多少人能截住自己。

    霧障已經近在咫尺,朱殷深吸一口氣,輕煙般飛入濃霧。潮濕的霧氣濃重得猶如實質,觸體生寒,她功聚雙目,以免撞上山石。突然丹田一動,滿蓄的真氣像被鑿破的水桶般,狂洩不止。

    朱殷大驚失色,急忙停住身形,斂息內視。

    經脈、絡脈、丹田、氣海、周身穴道全無異狀,可催發的真氣就像潑在沙灘上的水一樣,與霧氣一觸,便被吸乾。與此同時,霧氣的寒意不斷侵入體內,只片刻工夫,血脈都彷彿凍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朱殷不敢遲疑,立即返身衝出霧障。

    剛掠出霧障,身前風聲驀然一緊,一根長棍呼嘯著朝她胸口襲來。朱殷心下暗怒,這些蝥賊居然也敢對自己出手。她三指搭住劍柄,輕輕一抹,長劍鏘然出鞘,挑住長棍。

    朱殷滿擬一劍足以將長棍挑開,順勢斬掉那蝥賊的狗頭,誰知劍棍相交,只覺一股大力湧來,長劍幾乎脫手飛出。

    電光石火間,朱殷省悟過來,並不是對面蝥賊突然間實力大漲,而是自己真氣大量流失,已經影響到真元的穩固,以至於修為急降。不等她重新凝氣再戰,肩上便是一痛,被長棍擊中,朱殷立足不穩,踉蹌著跌回霧中。

    程宗揚伏在枝葉間,只露出一雙眼睛望向山坳的廝殺。

    朱殷本來要穿過​​霧障離開蒼瀾,可突然間變得對那道霧障畏如蛇蠍,只見她不斷從霧中闖出,似乎不想多停一刻。然而那些外姓人卻像是要把她逐出蒼瀾一樣,她一露面就蜂擁而上,不斷將她逼進霧中。

    起初朱殷還能倚仗精妙的劍法交手幾招,但那些外姓人合在一處,靠著人多硬把她逼了回去。朱殷見不能取勝,立即改變策略,不再硬拚,轉變方向從別處衝出。

    可惜她遇上的對手是在蒼瀾鎮定居的外姓人,不僅人多,而且路熟,無論朱殷從哪邊出來,剛一現身就遭到眾人的圍攻。

    宋三笑嘻嘻道:“仙子,別費心思了。今日仙子怕是走不了了。”

    朱殷鬢髮微微散開,厲聲道:“你們施的什麼手段?”

    宋三哈哈大笑,快意非常,“可不是我們幹的勾當。仙子中了太泉古陣的詛咒,這是老天爺要仙子留在蒼瀾陪咱們。”說著幾人刀棍並舉,又將朱殷逼回霧障。

    朱殷在霧中低喘道:“我瑤池宗向來恩怨分明,今日之事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你們讓開,我瑤池宗再不追究。”

    宋三笑道:“仙子還沒明白,你既然中了詛咒,想走也走不掉。拿瑤池宗來壓人,眼下可是不好用了。”

    朱殷咬牙道:“我身為瑤池三仙子之一,你們敢下殺手?”

    “仙子這話放在外邊說還行,這裡可是蒼瀾。”宋三陰惻惻道:“仙子以為蒼瀾是什麼地方?對外面的人來說,蒼瀾是獵奇發財的地方,對中了詛咒的人來說,這裡就是一個陷阱!是一個關上一生一世,到死都出不去的牢籠!”

    霧中一片沉默,宋三冷笑道:“從你中了詛咒那一刻起,外面的榮華富貴,師門朝廷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頭頂只剩下蒼瀾上面這一片天!”

    半晌,朱殷道:“敝宗是晴州第一大宗門,只要你們能護我周全,不僅這顆赤陽聖果立即奉上,便是需要錢銖也好商量。”

    聽到奉瓊仙子口氣放軟,眾人都笑了起來,有人慫恿道:“三哥!咱們的小仙子到現在還沒明白呢,讓她好生想著,咱們先樂樂!”

    “好主意!咱們就在這兒和仙子耗著,看誰能耗得過誰。”宋三道:“拿火把來!”

    林中火光閃動,接著宋三伸手一拉,從果木後扯出一條鐵鍊。

    鐵鍊輕響,一個美婦四肢著地從樹後出來。那美婦烏雲般的長發挽了一個鬆鬆的髻兒,體態豐腴,肌膚白膩,一看便是養尊處優慣的,然而此時,她粉白的玉頸間卻拴著一條鐵鍊,像條溫順的母狗般被人牽出來。她身上披了一條薄紗,爬動時渾圓的臀部在紗下輕搖緩擺,肉感十足,顫動的臀肉妙態橫生。

    第八章

    宋三抓住那婦人的頭髮讓她抬起面孔。月光下,一張嬌豔的玉臉含嗔帶喜,眉眼間帶著濃濃的風情,卻是青葉教的尹馥蘭。

    “這位尹夫人也是晴州人氏,這次進太泉古陣,一不小心中了毒。我宋三心地仁厚,拼著性命救她出來。朱仙子,你猜怎麼著?”

    宋三摸了摸她的唇瓣,尹馥蘭順從地張開紅唇,含住他的手指,仰著臉吸吮起來。

    旁邊有人嘻笑道:“尹夫人知恩圖報,為了報答三哥的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許。”

    “何止知恩相報?這位尹夫人活活就是個菩薩!自從救她出來,便開起無遮大會,肉身布施。”

      眾人一陣轟笑。

    宋三道:“聽說這位尹夫人原本也是個有心計的角色,當日氣死丈夫,獨掌青葉教的大權,端底是好算計好手段!現在嘛,不瞞仙子說,尹夫人中毒太深,傷了神智,原本精明狠辣的教主夫人,如今是又乖又甜,聽話得緊。”

    宋三嘿嘿笑道:“如果單是如此倒也罷了,偏生那毒物侵入心脈,讓這位花容月貌的尹夫人成了只知縱慾濫淫的尤物--兄弟們,大夥兒快活快活!”

    眾人淫笑著架起尹馥蘭,這裡臨近山梁,山石隨處可見,幾人七手八腳把她抬到樹下,坐在一塊方桌大小的岩石上,然後有人托起她的下巴,一口親吻她的小嘴。

    尹馥蘭滿臉媚態,柔柔張開紅唇,吐出香舌,任由這些陌生人輪流親吻。眾人撫弄間,有人拽下她的紗衣,露出兩隻圓月般又圓又大的美乳。尹馥蘭一邊與人接吻,一邊裸著雪玉般的上身,挺著白生生的雙乳,任人摸弄揉捏。

    等最後一個人親完,尹馥蘭紅唇被舔得濕漉漉的,唇角淌出一股亮晶晶的唾液,她微微喘息著,美目半睞,神情愈發嫵媚。

    宋三盯著霧障中那個微微顫抖的身影,耐心地等待時機。朱殷不敢進入霧障深處,又闖不出去,只能停在霧氣稀薄的邊緣勉強支撐。即使危急關頭,她也算得很準,即使自己無法出去,那些與她有同樣遭遇的外姓人也不敢進入霧中。

    尹馥蘭雙臂被人拉到頭頂,胸前那對豐膩的乳房高高聳起,彷彿一對柔軟的雪團在那些漢子手中不斷變形,紅嫩的乳頭更是被人捏得扁扁的,肆意揪弄。

    人群不時傳來嘻笑,“好一對肥嘟嘟的奶子,又滑又軟。”

      “這比果子香甜。”

    有人淫笑道:“尹夫人,濕了嗎?”

      尹馥蘭嬌聲道:“濕了呢……”

    “果然是個淫夫人,讓哥哥看看你的小妹妹有多濕。”

    尹馥蘭吃吃笑著褪下紗衣,張開一雙粉白的美腿,接著雙手伸到腹下,剝開嬌膩的陰唇,露出濕答答的淫穴。

    火把伸來,將美婦股間的祕境照得通明。跳動的火光下,那隻紅艷豔的蜜穴濕淋淋嬌豔無比,敞露的​​穴口微微抽動,流露出誘人的淫態。

    火光不住輕輕爆響,在周圍留下長長的影子。那些被太泉古陣詛咒的外姓人淫笑著爭相伸出手掌,玩弄美婦的艷穴。人群間不時傳來少婦嬌嫩的低叫,尹馥蘭白生生的肌膚浮出酡紅,目光迷離,在眾人的淫玩下如痴如醉。

    “看到了吧,”宋三收起市儈的嘴臉,喝道:“在蒼瀾鎮,外來人的命最不值錢,想活下去,只一句,老實聽話!讓你賣命就賣命,讓你賣身就賣身!掙夠錢才有你的口糧!”

    朱殷強忍著寒意,一字一字道:“敝宗便是上萬金銖也能輕易拿出,奴家若留在此地,便在山側結廬而居,逐月以重金購糧……”

    宋三與眾人交換一下眼色,釋然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卻不知道仙子能拿出多少錢呢?”

    朱殷毫不猶豫道:“十倍市價。”

    宋三提醒道:“仙子,鎮上平日用的糧食可是外面百倍以上。”

      “便以鎮上糧價的十倍!”

    “我來算算,”宋三扳著指頭道:“一斤兩貫,十倍二十貫,合十枚金銖。

    一天一斤,一個月三百金銖,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合七千多貫,折成銅銖就是七百多萬……”

    朱殷手指微微顫抖,她能感覺到霧氣已經對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創,每拖一刻,自己的真元就會流失一分。她靠著師門的靈丹仙藥,才在花信之季突破第五級坐照,進入通幽的境地。一旦真元耗盡,免不了修為暴降,甚至永遠無法恢復。

    焦急中,宋三忽然一拍腦袋,“險些忘了,仙子還困在裡面,如果仙子有誠意呢,不若先把赤陽聖果拿出來,大夥在外面慢慢商量,怎麼樣?”

    朱殷暗暗鬆了口氣,立即取出盛放赤陽聖果的玉匣,抬手扔了出去。宋三一把接住,滿臉堆笑地說道:“仙子,請。”

    朱殷咬牙站起身,踏出霧氣,宋三慇勤地過來想攙扶一把,朱殷提起長劍,冷冷盯著他。宋三識趣退開兩步,還客氣地抱了抱拳。

    朱殷略微放心了些,剛一邁步,頭頂忽然風聲響起,一隻鐵籠從天而降,朱殷在霧中停留多時,血脈幾乎凍僵,雖然轉身想回到霧中,身體卻略顯僵滯,來不及反應,就被鐵籠整個罩住。

    朱殷勉強蹲下身,才沒有被鐵籠直接砸中,耳聽著樹下傳來眾人的笑鬧和婦人的淫聲,她心一橫,提起長劍。籠子太過狹窄,朱殷根本沒​​辦法舉臂自刎,只能轉腕朝自己腹中刺去。

    一條長棍直搗過來,擊中朱殷的手腕,長劍脫手飛出。接著宋三順勢一推,撞倒鐵籠,然後挑起籠蓋,用鐵鍊鎖住。

    鐵籠只有四尺大小,朱殷只能蜷著身,雌獸般伏在籠中。那籠子似乎是關過猛獸,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中人欲嘔。

    朱殷來不及掙扎,便驚駭地瞪大美目,眼睜睜看著宋三長棍伸來,挑起鐵籠一側,遠遠朝霧中拋去。

      朱殷尖叫道:“不!”

    …………………………………………………………………………………

    天色微明,曉風拂來,依然果香淡淡,昨夜的狂歡似乎隨風而逝,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程宗揚感覺自己像在仲夏夜的森林中做了一個夢,當看到身邊那個精靈般的少女,這種夢幻感更加強烈。

    初升的陽光下,小紫精緻的面孔宛如明玉雕成,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她坐在樹枝上,烏亮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腦後插著一支貝殼簪子。一襲紫色的薄衫束著她纖柔的身子,衣帶在風中微微飄揚。

    更夢幻的是,這樣一個嬌美的古裝少女,手裡卻擺弄著一台攝像機。她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點過,畫面不住變幻。這時更奇葩的來了,她手指輕輕一觸,屏幕上變幻的畫面突然消失,接著一個水晶般的光球出現在屏幕上方。

    程宗揚張大嘴巴,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眼看著那段自己倒背如流的畫面就這麼變成立體的影像。原本潛藏在平面之下的細節浮現出來,信息量立即膨脹數倍,甚至能看到街道對面以前被車輛擋住的情景。雖然只是一點邊緣,但比起廣告欄的反光不知清晰了多少。

      “怎麼回事!”

    小紫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樣看得更仔細啊。”

    程宗揚都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把自己抽醒。死丫頭幾乎是每觸一個鍵,就直覺地知道它的用途,根本不帶停頓的。片刻後,光球的影像一暗,換成昨晚錄製的內容。

    雖然光線有差異,但能看出兩種霧障十分近似,都有種不易察覺的藍紫色。

    區別在於人群排隊的霧障更加整齊嚴密,而蒼瀾鎮周圍的霧障略顯散亂,邊緣模糊。

    小紫根本沒有停下來仔細比較,一掃而過就了然於胸,隨即調升了回放的速度。

    水晶球中的影像不住變幻,很快​​進入到尹馥蘭被帶出來的一幕。尹馥蘭赤裸的胴體在水晶球中扭動著,媚眼如絲地嬌呻著,被人一個接一個壓在身上。雖然雙方都是滿面歡容,嘻笑無禁,程宗揚卻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淒涼。他透了口氣,勉強笑道:“死丫頭,有人替你出氣了呢。”

    小紫像被人搶玩具一樣滿臉的不高興,“人家才不要不相干的人幫忙呢。”

    接著是朱殷被關進鐵籠,拋回霧中,耳邊幾乎能聽到她絕望的尖叫。

    “那個宋三夠狡猾啊,朱仙子也是個聰明人,照樣被他吃得死死的。”程宗揚嘖嘖讚歎兩聲。

    天際隱約泛起微光,宋三才扯起鐵鍊,收回籠子。在霧中待了半夜,朱殷早已失去知覺,原本艷麗的面孔蒼白如雪,連衣衫都被冷汗濕透。

    “朱仙子可真倒霉,怎麼會中了詛咒呢?”

      “運氣不好吧。”

    程宗揚琢磨了一下,“那些中了詛咒的外姓人很古怪啊。”

    小紫看著他,唇角緩緩翹起,“大笨瓜,別裝了。”

    程宗揚一陣尷尬,乾笑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像你這樣的濫好人,當然是想著救人嘍。”

    被死丫頭說中,程宗揚只好苦笑道:“其實我沒那麼好心,只不過尹夫人終究和他好過一場。昨晚沒見到也就算了,既然見到了,不管不問有點說不過去,對吧?”

    與岳鳥人的關係倒在其次,主要是昨晚那一幕,給程宗揚的刺激有點深。初次相逢,尹馥蘭就毫不客氣地出手搶奪他的夜明珠,程宗揚對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因此看到她被行淫獸纏住,也沒有動過救人的心思,即便被行淫獸吸乾精血,葬身太泉古陣,也是她咎由自取。

    沒想到的是,那些外姓人竟然把她帶出古陣,昨晚在果樹下,那群人直如群魔亂舞。看著身中淫毒,神智受創的尹夫人在眾人身下搖臀擺乳,任人媟戲,這樣的下場,還不如被行淫獸吸乾精血來得痛快。

    小紫撇了撇小嘴,“人家覺得你是多管閒事。”

    程宗揚道:“這麼多人來太泉古陣找岳鳥人,你有沒有覺得蹊蹺?這背後說不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

    “大笨瓜,撒謊都不會。你想把她救出來,尋找幕後黑手?別忘了,她已經傷了神智,你把她救出來有什麼用?”

    “等等,我還有個理由--你不想看看那些外姓人到底在幹什麼勾當嗎?說不定也有一個很大的陰謀!”

      “不想。”

    程宗揚心一橫,“救回來算你的。”

    小紫痛快地抬起小手,與他擊了一掌,“成交!”

    “哇,你個死丫頭,至於這麼急著報復你老爹嗎?”

    小紫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說:“人家剛想起來,人家有件東西丟在那裡,要順路去拿。”

      “什麼東西?”

      “青冥琥珀。”

      程宗揚叫道:“那是你的嗎?”

      小紫道:“現在已經是了。”

    …………………………………………………………………………………

    天色一亮,越來越多的人從太泉古陣回到鎮上,原本寂寥的小鎮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來自三山五嶽的江湖好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是炫耀自己的收穫,或是慶祝劫後餘生,當然也少不了在太泉古陣結下仇怨,出來尋仇的。

    短短一上午時間,鎮上便爆發了七八起衝突,死傷十餘人。規模最大的莫過於薊州會與那股胡人的衝突。六朝眾人對胡人都沒什麼好感,但那股胡人凶悍異常,一出來就搶先佔據高地,更把前來挑釁的薊州群雄射殺大半,眾人在太泉古陣都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脫身出來,正覺得性命可貴,誰也不願意出手,結果這些胡人倒在群敵環伺中安營扎寨起來。

    與此同時,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也滿天飛舞,有人說長青宗這次在太泉古陣吃了大虧,三名玉字輩的高手喪生古陣,門中傷亡慘重。有人說吃虧最大的是娑梵寺,這座十方叢林的名剎在陣中全軍覆沒,連信永大師都沒能逃出來。有人說青葉教運氣最好,在陣中找到寶藏,到現在還在挖寶。

    何漪蓮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又嫉又恨。但緊接著又有消息稱,這兩則消息弄反了,找到寶藏的是娑梵寺,全軍覆沒的是青葉教,連尹馥蘭都不見蹤影,這才讓她好受些。

    下午時分,傳出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幹貞道幾名倖存者指稱瑤池宗才是背後兇手,瑤池宗的奉瓊仙子為獨占赤陽聖果,對同屬道門的諸宗痛下殺手,殺玉魄子、傷沈黃經、暗算尹思元,最後帶著赤陽聖果逃之夭夭,如今長青宗、陽鈞宗和乾貞道聯手,要找奉瓊仙子和瑤池宗分說清楚。

    鎮上流言四起,暗潮湧動,程宗揚卻在爬山--既然是救人,總不能大搖大擺去棲鳳院,於是霧障這道對被詛咒者而言的天然牢籠,就成了兩人潛入棲鳳院的最好掩護。

    “我知道宋三他們為什麼鬼鬼祟祟,又不給姓朱的留生路了。”程宗揚呼吸著冰冷的霧氣,一邊道:“這些外姓人的弱點太要命了,躲在暗處還行,一旦漏了底,就該被別人斬盡殺絕。畢竟他們被困在蒼瀾,想逃都逃不了。”

    小紫一手抱著雪雪,一手拿著攝像機,興致勃勃地邊走邊照,“大笨瓜,笑一個。”

    “霧這麼大,你能照見什麼啊?別亂動!”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這麼的大霧,我背著你爬山容易嗎?”

    遠處聽到流水聲,程宗揚放緩腳步,背著小紫往山下走去。

    …………………………………………………………………………………

    “莫爺,這些是小的們這一趟去太泉的收成。”宋三彎著腰,恭恭敬敬道:“請莫爺賞臉。”

    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坐在溫泉池內,旁邊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慇勤服侍著。

    那莫爺四十多歲年紀,留著長須,氣度典雅,看上去倒像是個退職的文官,只是眼中偶爾流露出的精光,顯得十分精幹。

    莫爺脖頸靠在池沿,看著旁邊放的一堆物品,除了錢銖,還有兵器、金銀飾物、各類值錢的器具。

    莫爺嘆了口氣,“收成一般,日子不好過啊。折損了多少人手?”

    宋三小心道:“死了十一個,疤哥和黑瘋子都折在裡面,活無常和死有分也斷了一條手臂。”

      “看來是撞上硬手了。”

    “是一個虎斑大漢。六級上的修為。”

    莫爺沉吟片刻,“挑幾個好手摸摸底,若是棘手就避開。那些外人終究是要走的。”

    宋三知道這一趟人手折得太多,主人有些不悅,連忙笑道:“這次倒是逮了幾個像樣的雌,帶來給莫爺過目。”

    莫爺揮手打發一名侍女去外面帶人,一邊道:“那些人進太泉的事打聽出來了嗎?”

    “打聽出來了。”宋三道:“外面風傳武穆王躲在太泉古陣,那些人都是趕來尋仇的。”

    莫爺神情一震,隨即斥道:“一派胡言!”

    “可不是嘛。”宋三道:“小的在蒼瀾待了這麼些年,哪兒見過有人敢躲在太泉古陣的?這些謠言也不知是從哪里傳來的,引得人蜂擁而至。要說也稀奇,那些人遠近不同,得到消息也該有個先後,偏生趕到蒼瀾都差不了幾日。”他遺憾地說道:“若是有個先來後到,也好多做幾筆生意。”

    說話間,幾名女子魚貫而入,在池邊依次跪下,戰戰兢兢地見過這位棲鳳院主人。

    宋三喝道:“這不去服侍莫爺?”

    這些女子都是平常的門人侍女,落到宋三等人手中,已經吃過苦頭,聞言低著頭褪去衣物,進了湯池,在莫爺身前赤條條立成一排。池中一名女子站起身,仔細打量著新人,挑出兩名身體羸弱的,裁汰出去,又挑了一個姿色出眾的,引到莫爺身邊。

    莫爺摟住那少女的腰肢,隨意問道:“你從哪裡來?”

    女子輕聲道:“奴婢是洛幫的,原本在幫主身邊服侍。”

      “洛幫?何漪蘭也來了?”

    宋三道:“是。洛幫、青葉教還有劍霄門,都在一處。”

    “劍霄門前任門主死在武穆王手上,前來尋仇還說得過去。洛幫的何大當家當年和武穆王算是你情我願,如今也來落井下石?青葉教的尹夫人前前後後更是得了不少好處,說翻臉就翻臉,果然是婊子無情。”

    宋三笑道:“莫爺說得真準,姓尹的果然是當婊子的好材料。”

      “哦?”

    宋三提起鐵鍊,將尹馥蘭牽了出來。尹馥蘭臉上紅暈未褪,這會兒身子軟綿綿的,爬動時手腳都有些乏力,一副活色生香的淫態。

    宋三道:“她在陣內了淫毒,小的原本不想理會,瞧模樣倒是生得不錯,冒死救出來,好給莫爺逗樂消遣。”

    莫爺目光閃動,半晌才笑道:“難得調教得這麼聽話。”

    宋三道:“小的不敢居功。其實是她中毒太深,傷了神智。”

    “有點意思。”莫爺吩咐道:“菊兒,你去看看。”

    為首一名女子把尹馥蘭帶過來,從頭到腳檢查一遍,然後讓她馬趴著伏在池邊,聳起雪臀,伸手扒開她的臀肉,檢查她的性器。片刻後說道:“三十四歲。

      未生育過。舌尖、乳尖有噬傷,淫穴紅腫,肛中有暗傷兩處。 ”

    宋三豎起拇指,“菊姊兒好眼力!”

    莫爺盯著尹馥蘭的身子,似乎在權衡利弊,最後道:“帶下去。給她換身衣服,打發去街上賣果子。”

    宋三一怔,然後勸道:“莫爺,外面人太多,怕會惹出亂子。”

    莫爺緩緩道:“青葉教只是個小門派,根基淺薄,人才不多,與其他門派的關係也是平平,如今在陣內折了大半,外面剩下幾個不足為患。尹夫人留戀蒼瀾的風物,願在鎮上定居,誰會管她?”

      宋三立刻道:“莫爺英明!”

    莫爺微微一笑,讓人把尹馥蘭帶下去。接著一名女子捧茶過來,服侍莫爺喝了一口。

    宋三道:“還有一件東西要孝敬給莫爺。”

    宋三把盛著赤陽聖果的玉匣送了過去。莫爺頷首道:“不錯,這一趟也算有些收穫。咦?”他看到玉匣上的標記,神情多了幾分慎重,“瑤池宗?”

    宋三終於說到重頭戲,諂笑道:“老天開眼,又有人被老天爺看中,留在鎮上。”

    宋三原原本本說了經過,然後道:“小的見她孤身一人,才帶兄弟們出手。

    怕她還有手段,便把她扔在霧中,眼下她的修為已經廢了九成,剩下一點,只是保住性命罷了。 ”

    莫爺思索片刻,說道:“這件事你做得周全。像這種背後有勢力的,斷然輕縱不得。”

    “是。”宋三被主人一贊,臉上也多了幾分光采,笑道:“那奉瓊仙子倒是個上等貨色,只是在霧中待了一夜,血脈凍結,身子都僵了。等調理好,請莫爺收用。”

    “瑤池宗的仙子確是難得的鮮物。”莫爺大方地說道:“既然是老天爺的賞賜,我怎好獨占便宜?昨晚辛苦的幾個人人有​​份,都收用了她,順便給她講講鎮上的規矩。”

    “小的們孝敬莫爺的,怎敢先用?莫爺……”

    莫爺搖了搖手,“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是咱們的規矩,任誰也不能壞。

    菊兒,你去選一處池館,給陣裡出來的兄弟好生慰勞一番。 ”

    莫爺站起身,張臂讓人披上長袍,一邊道:“那謠言傳得蹊蹺,讓大夥多留意些。剛過了幾天太平日子,莫被人算計了。”

    宋三道:“多虧莫爺,咱們才有今日。朱仙子剛來,不知道咱們外姓人在蒼瀾討生活的艱難,過些日子便知道感激莫爺了。”

    莫爺道:“就是這個道理。朱仙子若是明白便罷,若是不明白,你們便好好點撥她一番。無規矩不成方圓,莫說她朱殷,便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了蒼瀾也要按我們的規矩來!”

    …………………………………………………………………………………

    程宗揚力貫指尖,手指抓緊石縫,壁虎般貼在甬道頂部。

    一個女子捧著玉匣進來,扭頭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看著。”

    “是。”兩名侍女停下腳步,守住甬道。

    那女子走到甬道盡頭,用鑰匙打開門,帶著玉匣進去,過了快一盞茶工夫才出來,重新鎖門離開。

    程宗揚一眼就認出那隻玉匣,等那女子走遠,立刻雙眼放光地說道:“赤陽聖果!”

      小紫道:“你能把門打開嗎?”

    程宗揚頓時洩了氣,“幹!他們居然從太泉古陣弄了一扇門回來。”

    兩人從山後潛入棲鳳院,看這處一半建在山中的甬道最安全,才選在這裡藏身,沒想到會先遇上赤陽聖果。

    片刻後,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接著一條赤紅的小蛇遊曳過來,珊瑚製成的骨節流暢地運動著,上面綁著一台攝像機。

    小紫熟練地打開屏幕,瀏覽畫面,“右轉。”

    程宗揚背起小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穿過甬道。好不容易一路避開數處暗哨,接近那處畫面中出現過的那處湯館。小紫卻在耳邊道:“糟糕,大笨瓜,你想救的人不在這裡。”

      “死丫頭,你怎麼不早說!”

    “人家剛看到啊,她被打發出去了。不過人家的東西也在這兒呢。”

      “你是故意的吧!”

    小紫笑道:“那我們回去好了。”

    程宗揚奇道:“不就一塊琥珀嗎?你怎麼這麼上心啊?走,先把你的事辦完了,免得你出工不出力。”

    珊瑚小蛇盤在房頂的角落裡,鏡頭對著石壁上一道縫隙。那隻水晶光球懸在屏幕下方,映出隔壁的影像。程宗揚和小紫舒服地躺在竹榻上,看著面前的水晶球。池中的溫泉霧氣氳氤,如果不是一會兒要搶東西,程宗揚都想泡會兒溫泉,好解解乏。

    水晶光球將隔壁的情形盡收其中,顯然太泉古陣的技術水準比自己的時代高了不少,至少這種立體顯示技術自己從來沒見過。

    那處湯館看上去十分平常,湯池不過丈許大小,後面設著一扇山水屏風,旁邊擺著一張竹榻。昨晚那群外姓人聚在池邊,望著溫泉中一隻鐵籠,隱隱能看到水下漂浮的紅衣。

    不多時幾人拽著鐵鍊,“嘩啦”一聲,把鐵籠提了出來。

    滾熱的泉水化開凍結的血脈,朱殷咳嗽著從昏迷中醒來。那隻金燦燦的鳳釵歪到一邊,髮髻濕淋淋滴著水,臉色仍是一片蒼白。

    “你是新來的,不知規矩。”菊姊開口道:“蒼瀾的外姓人不論年紀,以來的先後為序,你該叫我一聲姊姊。”

    朱殷恍若未聞,她閉目凝息,竭力聚煉真氣,接著她身體一顫,臉色變得慘白。十餘年的勤修苦練,無數靈丹妙藥的堆積,此時都成了一場空,一時間朱殷心喪如死。

    “你運氣算好的,那霧氣越往裡越重,再丟得遠些,眼下哪裡還有命在?”

    菊姊道:“既然已經醒了,便去服侍宋三他們。記住,你要叫三哥哥。”

    朱殷低聲道:“我是瑤池宗……”

    “我知道。”菊姊打斷她,“不管你以前什麼身份,都和你現在沒關係。既然老天爺讓你留在鎮上,這輩子便要重新來過。從現在開始,你就要靠自己的身子掙飯吃。”

    說著菊姊站起身來,“宋三,給你兩個時辰。”

      “明白!”

      請續看《六朝雲龍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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