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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澆愁 - 第八十八章字體大小: A+
     
    作為風神精英,谷月汐的日常工作就是跟各種詭異的怪物打交道,然而她畢生所見的怪物加起來,也沒有旁邊這位讓人心驚肉跳。
    並不是他沒有心的緣故。

    由於研究樣本太少,目前人們對器靈這種特殊的存在知之甚少,谷月汐不是專家,也說不好沒有心的“器靈”該不該活蹦亂跳。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該大驚小怪,可“識眼”打開後,她總覺得自己不單只是多了一重視力,所有感官都跟著敏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
    以前她只是覺得這個和齊武帝重名“劍靈”很神秘,雖然態度溫和,看起來挺好相處,但總有種揮之不去的距離感,偶爾有那麼一時片刻,谷月汐會覺得對方有點可怕,但她一直沒往心裡去——畢竟誰都有權保守秘密,而其他人對自己不了解的強大存在總會有點戒備,這都是本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這時,密閉的外勤車裡,除了一幫昏迷不醒的同事,只剩下她和這位“劍靈”,她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時竟有跳車的衝動……好像旁邊的“隊友”,比車窗外濃稠欲滴的心魔瘴還凶險。

    幸虧她早年經歷坎坷,人比較冷靜。谷月汐穩穩噹噹地沿著地脈開車,輕輕咬住自己的舌尖,默數了五十下劇烈起伏的心跳,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她第一天入風神,燕總就教過她,恐懼源於懸而未決、源於未知,破障的唯一方法就是直面。
    於是谷月汐定了定神,直接問:“方便我多嘴問一句嗎,關於……關於你的心。”

    “唔……沒什麼影響,平時感覺大概會遲鈍一點,不過有我那'主人'幾代人溫養'劍身',現在好多了,現在吃東西也能嘗出點味道。”盛靈淵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膝蓋,“至於其他的,也就是七情斷絕而已。”

    谷月汐一驚,忽然就明白“劍靈”身上的違和感從哪來的。
    他笑臉迎人,但那笑容是精確空洞的,他看任何人、任何事物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一視同仁。比如現在,所有人都或慌亂、或緊張的時候,他也會隨大流更改語氣。他交流的話變得簡短,但仔細聽,他其實只是為了融入語境,刪減了客氣話和語氣詞而已,語速並無變化,停頓起伏,依然像念新聞廣播稿一樣標準。
    斷絕七情……難怪心魔瘴連宣主任那麼開朗外向的都困住了,唯獨他輕輕鬆鬆地全身而退。

    谷月汐被識眼折磨得手心冒汗,無端有點嚮往這種狀態。
    這時,她身邊那位不似真人的忽然主動開了口:“七情是人之根本。”

    谷月汐愣了愣,驚訝地用識眼余光掃了盛靈淵一眼。他看上去很年輕,像個剛畢業不久的青年,可是谷月汐突然有種錯覺,覺得那人是位年紀很大的長者,活過了快要一生,才能在得失盡頭,客觀公正地回望輝煌與失落。

    這些絕情斷欲的理性派不都鄙視人之軟肋嗎?
    她忍不住問:“那按輕重緩急,七情應該排在哪裡呢?”

    盛靈淵不假思索地回答:“猶在身家性命之前。”

    谷月汐的頭又忍不住往他那邊偏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那為什麼我要斷絕七情?”盛靈淵輕笑一聲,緩緩地說,“因為拉扯的行李太多,我多一片羽毛也背不動了,只好把能卸的都卸了。我這樣的,不算死,也不算活著,不值得效仿。我前來貴寶地,是有些未了的事,於諸君無惡意,小心開你的車吧,前面就到當年的清平司舊址了。”
    他好像連說句閒話都掐好了時間,話音剛落,車裡的能量監控警報就響了起來。

    通訊設備里傳來張昭斷斷續續的聲音:“我們……呲啦……這裡好像有陣法……臥槽!”
    谷月汐立刻進入警醒的執勤狀態,單手扣住腰間秘銀,這時,她“余光”掃見車窗外劃過一道銀光,那像是一團流動的水銀,速度居然能和飛一樣的外勤車齊頭並進!

    她猛一腳剎車,那團“水銀”立刻擦著車窗衝到了前面,凝結出一個人形,豎在她正前方五米處。

    谷月汐剛要動,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頭,盛靈淵簡單地吩咐:“退。”
    她立刻掛上倒擋,飛快回撤,那水銀落地,變成了個很清秀的青年人,眼睛卻是蒙著的。

    按在她肩頭的手往下一壓,谷月汐來不及細想,依吩咐急剎車,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排獠牙似的鐵刺,堪堪貼住了她的後輪。

    “小心點。”盛靈淵沉聲叮囑道,“這位是初代清平司總司,真正從南歸塔里活下來的南冠猴。”
    他話沒說完,谷月汐就听見一聲巨響,斷斷續續的通訊頻道裡一片混亂:“燕總他們……呲啦……直升機墜毀了……”

    谷月汐汗毛倒豎:“什麼!”
    “沒事!沒……呲……我們……跳傘了,大爺的,這是什麼鬼!”張昭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出來,“有一坨水銀……呲啦……變成了南海高山古墓裡那個臊眉耷眼的墓主人!敢信嗎?”

    盛靈淵眉頭微皺:微雲也被對方“徵用”了。

    “我們在清平市清平鎮西北方向十五公里,遭到不明異能生物攻……呲啦……”這是第一批趕來的增援。

    “江安高速清平北路口……有……巨型變異植物……”

    對講機裡的雜音沒消停,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劃斷了信號,整個地面都在震顫。
    影人是活的刻錄儀,他把三千年裡跟過的“主人”挨個複制了出來。

    谷月汐眼前一黑,識眼不斷干擾她的理智,巨大的壓力當頭籠罩過來。
    但車上還有昏迷的同事,她怎麼也得替他們擋一下,於是當機立斷從駕駛艙滾了出來,幾乎沒有瞄準,當空開了兩槍,試圖引開敵人。
    秘銀子彈精確地射向那蒙眼青年的眉心,蒙眼人卻好像在她開槍的瞬間就預估到了子彈的軌跡,好整以暇地偏頭讓過。秘銀子彈頭也不回地沖向地面,被地脈裡冒出來的黑氣活生生地吞了。

    蒙眼青年笑了起來,濃郁的黑暗在翻滾的心魔瘴中朝她擠壓過來。
    谷月汐這好幾千年後的混血後輩,血統不知注過多少次水,就算識眼是盛靈淵親自打開的,也難以抵擋真正黑夜之王的等級碾壓。剎那間,她從識眼到肉眼瞬間一起失明,耳邊忽然響起無數慘叫,緊接著是野獸咀嚼骨肉的聲音……
    谷月汐弓起後背,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耳邊就是一聲巨響,所有幻覺同時消失,她重新奪回了視力,愕然地發現自己正在往一大片吹毛斷發的鐵刺上倒。
    她反應極快,核心立刻縮緊,靠腰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危險地擦著鐵刺落下,肩膀一撐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抬眼正看見劍靈單手掐住那蒙面青年的脖子。

    谷月汐忍不住揉了揉眼——方才那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大佬像條死狗,被那位神秘的“劍靈”徒手捏著,“劍靈”身後風起雲湧的黑霧張牙舞爪地撲開,所經之處草木、苔蘚……無一倖免。
    蒙面青年那張白淨的臉也被黑霧腐蝕得亂七八糟,板牙無遮無攔地現了世。

    他倆頭頂雷雲聚集。

    “楊東這廢物,放不下心防,還耐不住寂寞,身居高位,淪落到與影人為伍,難怪後來越發貪得無厭。”盛靈淵微微一瞇眼,注視著那蒙著眼的人,“也就配給小孩子當壓歲錢。閣下堂堂一人魔,這種貨色也看得上,二位可真是破鍋配爛蓋。”

    蒙面人露出來的板牙輕輕地開合著,捉襟見肘的皮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微笑,不知道死到臨頭有什麼好美的。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盛靈淵攥成了一把血肉,盛靈淵殺人殺得光棍,也早做好了被雷劈的準備,殺完影人分/身,他經驗豐富地人影一閃,已經不在原地。
    然而雷雲只是囉囉嗦嗦地不住悶響,真正的天雷卻並沒有落下。

    谷月汐鬆了口氣,盛靈淵卻驀地抬頭,臉色比剛挨完雷劈還難看。

    周圍的心魔瘴陡然滲出了火焰色的霧氣,“水銀”滲進大地,那影人用無數人的聲音“嘻嘻哈哈”地說:“陛下一怒,山陵崩、赤淵沉,眾生皆螻蟻,奴可嚇死了呢。”

    谷月汐:“……”
    這二位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湊在一起她沒明白!

    “前……前輩,”她按住雙耳“聽宮”,懷疑自己耳朵被震出了毛病,“犯罪嫌疑人剛才喊、喊了你什麼?”
    盛靈淵沒回答。

    影人卻大笑起來:“奴罪該萬死,哈哈哈哈哈。”
    那影人的人魔化成一團水銀,圍著他們亂轉:“陛下,來啊,把我分屍揉碎啊… …我在人間無依無靠地遊蕩了三千年了,活也活夠了,得不到歸宿,給赤淵當最後一把燃料也沒什麼不好,陛下……你動靜再大一點啊。九天神雷都在天魔淫威下瑟瑟發抖呢!”

    盛靈淵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他方才一擊大概恢復了生前三四成的功力,被世界法則束縛的力量正在恢復,而天雷卻沒有下來——這說明赤淵的封印在削弱!
    那廢物守火人到底在幹什麼!

    守火人陷在前世今生的噩夢裡,已經快瘋了。

    “陛下!”度陵宮裡,一個宮人匆匆趕來,“撲通”一聲跪在劍爐殿門口——這劍爐已經封了幾年,陛下最近不知怎麼,又突然說要在殿內閉關,門口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守著,不許任何活物入內。
    宮人是個凡得不能再凡的人,可一靠近這劍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回去能做好幾天噩夢。

    “陛下,”宮人咽了口唾沫,氣沉丹田,朗聲嚎喪道,“太后……太后駕崩了!”
    劍爐殿內依舊是一片寂靜。

    宮人側耳傾聽片刻,兩膝上好像長了刺,快跪不住了,正待繼續嚎,忽然,一個侍衛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轉向劍爐的方向,閉上眼——這侍衛是新來的,不知道是個什麼,反正不是人,據說有千里眼、順風耳。
    最近一兩年,陛下也不知怎麼了,身邊格外愛用這些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很不成體統。
    可自從帝師也倒了,再不成體統,也沒人敢言語。陛下近來行事越發喜怒無常,這些年他獨斷專行,殺人如麻,雖說“文死諫”光宗耀祖吧,但度陵宮外憂國憂民的老臣們排著隊撞柱子,陛下眼皮都不眨一下,史官的筆光是記名都記不過來,倘或有錯漏,豈不白瞎了大好頭顱?於是漸漸也沒人撞了。
    滿朝上下,噤若寒蟬,再沒有人敢對武帝置喙半句,只好任憑度陵宮裡妖氣沖天。

    宮人膽戰心驚地屏住呼吸,片刻後,那侍衛轉過身來,交代道:“陛下說,著禮部,按舊制辦。”

    宮人:“……”
    就沒了?

    侍衛又平平板板地說:“陛下還說,太后去了,他甚是哀慟,不願見人,還要閉關幾日,你們不要再來打擾。”
    宮人頭一次聽說這種風格的哀慟,也不敢多問,只好將給太后留的眼淚一抹擦,低頭快步走了,拐了個彎,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劍爐殿,恍惚間,見那劍爐殿中血光沖天。
    宮人吃了一驚,再用力一揉眼,又什麼都看不見了。

    此時,劍爐殿內的青石磚上,盛靈淵正在燒東西。他很有耐心地坐在火邊等著,燒光了寫著“鍛金術”草稿竹簡,又面無表情地將腳邊小箱子裡雞零狗碎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扔進火裡,有木雕、玩偶,懶得打開看的絲綢畫軸……最後是一塊內附傳承的南明石。
    這個燒不掉。
    盛靈淵想了想,將指尖一簇黑氣注入了南明石裡,那曾棲朱雀的火焰色石頭頓時黯淡下去,佈滿了陰森森的詛咒氣息,被他隨手丟在一邊。

    處理完這些,他便不慌不忙地將身上繁複的衣服一一除去,走進了大殿正中間,一個鮮血繪製的巨大法陣裡,盤膝坐在血泊正中。
    宣璣正在殿外跟法陣死磕,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撲過去,可書到用時方恨少,他無論如何也破不開陛下親自布下的陣。
    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恨不能用十指扒開法陣的屏障,從未這樣痛恨過自己學藝不精。

    “你給我滾出來!你個狗娘養的瘋子,不作死不行是嗎?你這又要幹什麼!盛瀟!你……“
    宣璣罵聲戛然而止,目眥欲裂地看著殿內情景,然後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靈淵!”

    只見無數條黑氣從法陣中鑽出來,化為千萬把小刀,雨點似的落在盛靈淵身上。但他只是輕輕地哆嗦了一下,臉上血色潮水似的褪去,表情卻是平靜的,微微睜開眼,目光沒有焦距。
    那些小刀在他身上鑽進鑽出,他的皮肉反复割開,又飛速癒合。而後一道血光直沖天際,他從胸口掏出了一顆心。
    盛靈淵瞟了那輕輕跳動的心一眼,好像只是修剪下來的指甲頭髮之類,然後隨手捏了一團黑氣,塞進了自己胸前的傷口裡。一揮手,地面血氣翻覆而起,織就了一張血色的大網,裹在那顆心上,不斷纏繞,不斷收緊,最後縮成了一寸大小,落入盛靈淵掌心,像一顆血色的珍珠,被他收進了一個小瓷瓶裡。

    法陣中的盛靈淵忽然一分為二,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面面相覷,一個神色陰冷平靜、像精巧的石像木雕;另一個面帶疲憊,目光中似乎有無限悲意。
    更像人的那個盛靈淵往宣璣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能“看見”宣璣似的,然後他化作一片羽毛似的青煙,鑽入那瓷瓶裡,不見了。
    劍爐中只剩下一具無悲不喜的活屍。

    那“活屍”抬手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胸口致命的傷口很快聚合如初,只見他招來自己的衣服,隨意地一裹,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僵硬的嘴角往上提了兩分。
    他很有耐心地對著銅鏡將那駭人的微笑調整了片刻,直到從每個角度看都如往日一般和煦……像畫在上面的。
    這時,殿外有人輕輕地說:“陛下,天牢裡那個人,突現五衰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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