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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澆愁 - 第四十一章字體大小: A+
     

    宣璣腦子裡,一萬個尷尬互相拉扯著呼嘯而過,他想解釋,但被尷尬踐踏過的腦子忘了詞,一時間,“廢話上車拉”的人設竟然岌岌可危,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回社交恐懼症患者的感受。

    誰知盛靈淵的反應異常平淡,他也不知醒了沒有,看清眼前人,就放開宣璣,又輕描淡寫地擺擺手:“不必伺候。”

    宣璣:“……”

    盛靈淵有些吃力地坐了起來,不知牽動了哪裡,他起身時肩背一緊,手往上抬了半寸,像是想摀住哪裡,隨即又忍住了。然後他默默坐了片刻,動作遲緩但沉穩地站了起來,指了指床單,態度很自然地吩咐:“叫人撤換了吧。”

    宣璣匪夷所思地瞪著他,見陛下臉上全是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剝削勞動人民的羞愧,於是半帶嘲諷地問:“要不要小的服侍您沐浴更衣啊?”

    盛靈淵翻了翻扔在牆角的衣袋,被裡頭的幾件衣裳寒磣得眼疼,這回連手都懶得擺,只是懶洋洋地彈了一下手指——不必,你下去吧。

    宣璣:“……”

    萬惡的封建統治階級,什麼狗屎態度!

    衣裳盛靈淵是會穿的,剛從赤淵醒來的時候,他正好碰上了那幾個遊客,那會他什麼都不記得,見此地風土人情十分古怪,就暗中跟了那些人一段路,然後照著那幾個人的裝束,用樹葉和簡單的幻術給自己捏了一身——初來乍到,怕無意犯忌諱,盛靈淵研究了每個人穿著的特點,總結出了共性和他們身上幾種最常見的顏色拿來己用。

    不過現在他明白了,當時他謹慎過了頭,這裡的人簡直百無禁忌。

    “活得真放肆啊。”陛下又艷羨又嫌棄地想,“就是自由了過頭,有點不知美醜。”

    這兩年正流行“大長腿”,人們都在想方設法地拉高所謂“腰線”,上衣要么短小,要么就塞進褲子裡,這在陛下眼裡簡直就是“衣不遮體”,就算幹苦力的穿“短衣”,那也沒有這麼短的!

    盛靈淵把一件電光藍的“超人”背心丟在一邊,騷氣綠的那套他可能是懷疑有毒,碰都沒碰。最後矬子裡拔將軍,他捏著鼻子,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湊合拿走了。

    衛生間的門有鎖,但盛靈淵不會上,於是沒管。帶上門後,他生疏地擰開了水龍頭,手指將水流引出,回手點在衛生間的門上,水流迅速在門上爬出了一道禁制,繼而在他手心凝結成冰,衛生間裡的溫度直線下降,整扇門都給凍住了,空調熱風“嗡”地一聲,自動運轉。

    幾個簡單的動作,盛靈淵額角已經冒出了冷汗,他伸手撐住水池。手抖得不成樣子,衣帶拽了幾次,才磕磕絆絆地解開。

    生死花藤織就的袍子一離開他的身體,立刻萎頓成了一把燒焦的枯草。

    盛靈淵扣住胸口,把一聲悶哼鎖進喉嚨裡——他的胸口上並沒有血跡,而是黑氣繚繞,幾根火焰色的“線”若隱若現地卡在他的胸口裡,周圍的血肉不斷被腐蝕,又不斷自己癒合,反复拉鋸,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其他的傷倒是還好,就這幾根線與他相剋,有點麻煩。盛靈淵扣在胸口的手指驟然發力,直接杵了進去,掏心似的揪住一根“線”,強行往外拽去。

    浴室外的宣璣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隨便挑了個台,當背景音放,然後拿出早餐菜單叫客房服務。叫完,他就徹底沒事乾了,五脊六獸地在屋裡晃了幾圈,他拿出手機,把剛下的那本破歷史讀物……以及幾本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耽美小說刪了。

    自然界裡,但凡是長了翅膀的,大部分都好臭美、好色。宣璣雖不是什麼真鳥,但因為後背上多了這麼個不正經的器官,所以也沒能免俗——男色女色各種色,他都有胃口欣賞。

    “可是好歸好,”宣璣手裡把手機翻來覆去地盤,語重心長地勸自己,“還是得有理智啊。”

    說著,“理智”的宣主任豎起耳朵,聽了聽隔壁衛生間的聲音。

    沒動靜。

    聽說這些腐敗糜爛的封建統治階級連飯都要別人餵,生活到底能不能自理?

    “我說陛下,是不是忘了怎麼開熱水了?牆上那個不銹鋼——就那個鐵把手,抬起來,往紅的那邊撥一點!”

    盛靈淵沒理他。

    宣璣翹起二郎腿,仰頭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又唱又跳的女團看了一會,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組合,但今天不知怎麼的,半天也沒聽進去她們唱了什麼。

    他把這兵荒馬亂的幾天裡所有的事飛快地過了一遍,漸漸皺起眉。

    他跟這位偉大的皇帝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世代養屍,沾上對方的血就會被迫共享大腦……還有盛靈淵窺到他記憶之後突然改變的態度。

    這時,宣璣借來的手機一震,有個人要加他微信,是谷月汐。

    宣璣順手點了接受,谷月汐是個效率型人才,從來不寒暄,直奔主題,很快敲來一大段話:“宣主任,可能是我多嘴,但我想了想,以防萬一您不知道,還是跟您說一聲。今天您劍靈身上的燒傷會自愈,反倒是被您陣法刺穿的部分一直被腐蝕,傷處有類似於被'淨化'的能量反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您小心一點,畢竟是劍,武器接觸過的東西很多,有可能會被污染的。”

    谷月汐話裡有話,繞著彎地提醒他“劍靈”有問題,像是有什麼話說不出來的樣子,既然透視眼可以被禁用,那麼她被“禁言”也不意外。

    宣璣假裝沒看出來,禮貌地跟谷月汐道了謝。

    大魔頭被腐蝕是正常的,他那本命真火燒的法陣本來就是辟邪的,不過……

    宣璣站起來走到衛生間浴室門口:“陛下,您真不用幫忙嗎?”

    說話間,他的手按在了門上,門上傳來的刺骨的寒意讓他手指一縮。

    宣璣一瞇眼,上面有禁制。

    就在這時,衛生間裡突然爆出一陣壓抑的低咳,宣璣明顯感覺那禁制鬆動了,他拍在門上的手掌騰起火焰,火光下,酒店的衛生間門透明起來,清清楚楚地映出了那一邊冰封的禁制,宣璣並指如刀,隔著門,冰茬一下被他劃開,禁制破了,門猛地向裡面彈開——

    盛靈淵正好從自己胸口抽出了最後一根“線”,人仍站著。

    但鏡子、水池、地板上,灑滿了血跡,一串一串,像淒豔的紅梅。

    此情此景一下撞進宣璣眼裡,他好像突然被吊在了萬丈深淵上,一時間,心居然發抖似的狂跳起來。

    他眼前掠過一個畫面——周圍都是滾滾的岩漿,他的視線裡一片死亡一樣的燦爛,一個人影從空中落下,筆直地砸在他面前,被岩漿吞下又拋起。他驚慌失措地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用盡全力想保護他,卻反而將人往地火更深處拖去。

    最後一根“線”應該是紮在肺腑上的,傷口癒合之前,盛靈淵有點喘不過氣來,聲音都不對了:“出去……沾了血,我不好過,你就……你就舒坦嗎?”

    宣璣回過神來,一身冷汗地落回人間,下意識地抬起的腿僵住。

    好一會,盛靈淵才算攢夠了一點力氣,伸手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把,水龍頭里的水流就隨著他的手勢開始沖刷周圍濺上的血。

    “不用……咳,”宣璣發現自己聲音很澀,連忙清了清喉嚨,“不用這麼費事,把那花灑摘下來沖一下就行。花灑就是……唉,算了。”

    他彈出一枚硬幣,硬幣變成了一根很細的小鐵鍊,纏住了花灑,輕巧地摘了下來,又用另一枚硬幣隔空撞開了淋浴熱水,感謝便捷的當代科技,周圍濺上的血珠很快衝乾淨了,並且不像盛靈淵預想的那樣滿地積水,而是自動順著角落裡的下水道流走了。

    盛靈淵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這倒方便。”

    他一出聲,不知道走什麼神的宣璣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噴頭里的水一多半噴在了陛下身上。

    盛靈淵的頭髮頓時被打濕成綹,原本能遮體的長發分開,露出半個肩膀。

    宣璣整個人都石化了。

    “嘖,”陛下看起來倒不太介意,可能是戰爭年月不能太講究,手比腳還笨的廢物僕人經歷過不少,只是隨口抱怨了一句,“怎麼毛手毛腳的——過來,小妖,幫朕沐浴。”

    宣璣像誤食了自己的羽毛,一口氣嗆在嗓子裡,咳成了狗。

    盛靈淵作為封建社會的最高統治者,洗澡的時候沒弄來一幫大美人搥背揉肩,已經屬於比較樸素正派的皇帝了。隨口一句使喚,其實並沒有多想,不料招來這麼大反應。他詫異地一側頭,發現宣璣碰到他的目光,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下撞在了衣櫃上,樣子就像個慘遭調戲的幼崽。

    這位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察覺到宣璣的窘迫,立刻起了拿人家消遣的心思,不懷好意地一笑,故意壓低了聲音,問:“怎麼,怕水?”

    盛靈淵的身體像是已經習慣了毀傷之後快速修復的過程,把那幾根致命的“線”拔出去,臉色頓時和緩了不少,這會浴室裡逼人的寒意也被空調熱風吹散了。這麼一笑,周身灰敗的神氣立刻被沖散了,又是一副隨時準備坑蒙拐騙的德行,看著讓人牙根癢。

    宣璣:“……”

    慣得他毛病!當代新青年閱片量說出來嚇死這幫古人,怕過誰!

    “新青年”於是定了定神,把花灑上的鐵鍊一撤,鐵鍊彈回手心。

    衛生間對面就是衣櫃和小吧台,宣璣乾脆往衣櫃上一靠,順手從小吧台的冰箱裡摸了罐啤酒,一邊“不看白不看”地拿美男下酒,一邊嘴很欠地說:“陛下,這您就得接受一下我們新社會的價值觀洗禮了——您看您,有手有腳,挺大一人,吃喝拉撒這樣的日常小事還要別人幫忙,不覺得很羞愧嗎?”

    “唔,”盛靈淵撿起被他撂下的花灑,試了試水溫,又把龍頭往涼水一邊撥了撥,從容不迫,一點也不在意有人看,“我為何羞愧?”

    宣璣嗓子又開始發癢,連忙灌了一大口冰啤,才維持住了正經嚴肅,人五人六地說:“你們這些舊社會的剝削階級,壓迫勞苦大眾,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不值得羞愧嗎?世界上有那麼多高尚的精神追求,你們卻每天耽於物質享受,奢靡浪費、自命不凡,像話嗎?再說了,人人平等,憑什麼別人就該為你們服務呢?”

    “有飯吃,有份例,有所求。”盛靈淵磕絆都不打一下,回答他,“你住這房,難道要自己鋪床掃地?”

    宣璣冷漠地說:“哦,那我沒領你工資,少來使喚我。”

    盛靈淵一秒就猜出了“工資”是什麼意思,好整以暇地衝著自己的髮梢:“那你說說看,想要什麼,萬一我有呢。”

    宣璣:“……”

    他被那男人的樣子激得戰栗了一下——就為了找人給他洗頭,這位陛下會不會也太沒下限了?

    這破酒店的啤酒質量不行,幹得噎嗓子,於是宣璣又用力清了一下,正經嚴肅地譴責道:“陛下,只有傷病殘疾、或者其他生活不能自理人士,才需要別人照顧,您屬於哪一類?”

    話沒說完,盛靈淵為了沖頭發,往上抬了抬花灑,胳膊一提牽動了胸口的新傷,他動作一滯,雖然沒吭聲,卻輕微的抽了口氣。

    宣璣:“……”

    哦,對了,他老人家屬於“傷”。

    一瞬間,宣璣方才那點脾氣就煙消雲散了,認命地挽起袖口褲腿,他又把空調調高了幾度,走進了浴室。

    不管因為什麼,人家方才為他擋了一下。

    宣璣從盛靈淵手裡接過花灑,用緊繃的下巴一點浴缸,又非禮勿視地只把目光放在他肩膀以上,“先說好,我可就管洗頭。”

    不知道理髮店裡的洗頭工都是怎麼工作的……可能是每天面對太多腦袋,已經麻木了,但對於“偏好不明”的宣璣來說,此時此刻,他很難不心猿意馬。

    在這個小說裡男女主第一章就恨不能“帶球跑”的時代,很多東西開放得有些無聊,大家都學習緊張工作忙,凡事喜歡直奔主題,一對一對的紅男綠女要么盡快“走腎”,走完一拍兩散,要么坐在一起互相盤算家底、展望未來,彷彿兩位促膝長談的會計。

    於是很多幽微的美感喪失殆盡,“曖昧”也成了貶義詞。

    然而在宣璣看來,人身上最幽微曖昧的地方兩處,一個是手,另一個就是頭髮——自古“青絲”通“情絲”,早有“結髮”的說法,慢慢捋過另一個人的頭髮,會讓他有種直接碰到對方萬千思緒的錯覺……尤其盛靈淵的頭髮又長又密,被水浸濕,就千絲萬縷地糾纏在他手指間,旖旎得過了火。

    當然,宣璣也承認,這只是他個人的隱秘情結,並不被社交禮儀廣泛接受,不然“Tony老師”們工作沒法乾了。

    所以更氣人了,因為此情此景,只有他一個人尷尬。

    “我說陛下,”宣璣試著給自己脫敏,“你僱洗頭工,都不考察一下別人的性向嗎?”

    盛靈淵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什麼叫性向?”

    “性向……這詞可能對你們古人來說太新潮了,就是……”宣璣遲疑了一會,謹慎地選了一個又委婉又好懂的說辭,“大多數情況吧,這個搞對象… …結親是一男一女,不過除了男女以外,還有一些人偏好其他的組合,比如……”

    盛靈淵波瀾不驚道:“龍陽之好?”

    宣璣:“……”

    對了,混戰時期禮樂崩壞,古人甚麼事沒見過?

    大概除了飛機大炮原子彈之類的硬核科技,這世界上沒什麼能讓陛下覺得新潮了。

    盛靈淵又不怎麼在意地問:“你說你自己麼?”

    “我的情況有點複雜,”宣璣強行壓著往臉上沖的血氣,把臉板成了棺材,“我比較'廣譜',您懂吧?所以為免說不清楚,我不太和別的男人發展一起泡澡搓背的友誼……呃,您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盛靈淵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宣璣敏銳地從他臉上看出一句話——明白,但那關我什麼事?

    宣璣:“……”

    哦,這幫糜爛的封建貴族以前還用侍女呢,當著一排大姑娘裸奔,也沒見他們誰不好意思過。

    萬惡的舊社會,真不要臉!

    階級矛盾尖銳了起來,及時地驅散了他不合時宜的綺思,宣璣無端而起的“心猿”就這樣騎著“意馬”跑了,仇恨且專心致志地做起了洗頭工。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腦子裡非但已經毫無雜念,還想把陛下剃成禿瓢——這頭秀發實在太難洗了!

    那頭髮又厚又多,髮絲細軟,光是用水浸透就得衝好半天,一捧攥不過來,比牛仔褲還難搓!而摳門的酒店給每個房間配的洗漱用品是旅行裝的,那小瓶洗髮水全折在他頭上根本不起沫,宣璣只好把什麼洗臉的、沐浴液……一股腦地攙和在一起,胡抹亂揉一通。

    狹小的浴室裡沒有洗頭凳,宣璣一直彎著腰,腰彎了,他的思想直了,累得半死,正要站起來活動一下,順手拎過方才放在一邊的啤酒罐,還沒來得及往嘴里送,浴缸裡那位快睡著的爺就忽然睜開眼,問了他一個靈魂問題。

    “我忘了問,”盛靈淵說,“你怎麼稱呼?”

    宣璣一時舉棋不定,沒想好到底是把啤酒澆在這貨臉上,還是把這顆氣死人不償命的腦袋按進浴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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