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跑了,連江斯若的臉都不敢看。
風吹在莊似的身上,毛衣下擺的那道裂痕越來越大,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的打底衣。
莊似冷的發抖,蹲在原地低下頭。
江斯若皺眉,把身上的校服脫下來,披在莊似身上:“早餐放在你桌上了。”然後便兩三步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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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若整個早上,都過得擔憂又急切。
好不容易挨到最後一節課,江斯若收拾書包時,看見前方的女生回過頭,神秘兮兮道:“我聽說高年級的劉昊今天早自習下課被打了。”
江斯若很冷淡:“哦。”
女生:“斯若,你不要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知道他是被你打的。”
江斯若把語文課本放進書包裡,沒有說話。
女生:“你可真是勇啊,連劉昊你也敢打。你就不怕他報復你?他可是個社會青年,在外面認識很多人的啊。”
江斯若垂眸,暗暗擰了一下書包袋子:“這有什麽好怕的?”
她其實也害怕的。
只不過她上學期在劉昊面前說了一個謊,劉昊暫時還不會找她麻煩。
江斯若來到校門口時,莊似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校服穿在江斯若身上有些大,但穿在莊似身上卻是剛剛好。
莊似近年來竄了個子,現在已經比江斯若高出很多了。
江斯若和莊似一起去學校附近的路邊小攤吃了面,冬天的太陽是假太陽,被太陽烤著的時候暖和,在沒有太陽的地方就冷了。
江斯若掀起眼皮,擔憂地看了莊似一眼:“姐姐……你的衣服沒事吧。”
莊似皺眉,把筷子放在碗邊:“回去爸爸看到了,又會打我了。”
莊似很漂亮,鼻梁高挺,皮膚白皙,她的頭髮很長,沒有扎起來,自然垂落在肩胛,江斯若的目光順著被頭髮遮擋住的皮膚看下去,可以看到莊似側臉有一塊可怖的紫青色痕跡。
那塊痕跡並沒有貶損莊似的顏值,而是像某種妖異的記號,把她的皮膚襯托的愈發白皙,眉宇間都帶著一種少女的嫵媚。
江斯若:“等會中午你要回家嗎。”
莊似:“嗯。”
江斯若:“別回家了,去天橋底下,我給你縫一下。”
江斯若回了一趟家,把媽媽放在抽屜裡的針線盒拿出來,來到學校附近天橋下時,莊似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江斯若在莊似面前蹲下來,抓起衣擺開始縫補。
薑女士平時在家中經常做些針線活,江斯若的手藝和媽媽一樣精湛。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從天穹散落下來,把江斯若漆黑的頭髮染成金色,莊似垂眸看著女孩發頂,伸出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女孩柔軟的頭髮。
莊似忽然道:“他很快就會發現的,到時候你會有麻煩。”
劉耗可是學校的霸王,因為家裡有錢,甚至連學校隔壁的職高,都有很多跟在他屁股後面吃吃喝喝的小混混。
劉昊從小被家裡寵壞了,佔有欲很強,前些日子班裡有個眉清目秀的眼鏡男生不知道怎麽回事和莊似說了一句話,就在放學後被劉昊打的鼻青臉腫。
而劉昊之所以忌憚江斯若,是因為上學期江斯若曾經對劉昊撒了一個謊。
江斯若說她爸是整個江城最大的連鎖餐飲店“快吃”的老板,家裡不但有餐飲產業,還有汽車產業,是屬於那種隻消動動手指,就能讓其它小店萬劫不複的存在。
巧的很,“快吃”的老板名字恰好姓江。
長得還和江斯若有點像。
劉昊也只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男生,在查到“快吃”老板名字後不由得悚然。
劉昊家裡的面館現在只在江城連鎖了兩家而已,他自然不敢在外面到處給老爸惹事。
但這種用指頭想想就可以戳穿的簡單謊言,自然瞞不了劉昊太久。
江斯若垂著眸,銀針反射著太陽刺眼的光線,灰色的線在指尖翻轉:“管他的,能騙一天是一天。”
只要能保著他不對莊似做出太過分的舉動就行……
江斯若心裡悄悄地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莊似。
莊似看她半晌,忽然伸出一隻手,輕輕按住江斯若的手背。
剛才江斯若打劉昊時用的力氣太大,指關節處有了些烏青的淤血痕跡,一摸著就痛,江斯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莊似皺眉,俯身下來,輕輕地幫她吹氣。
陽光溫暖,江斯若的心也跟著暖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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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若拿著針線盒,心情很好的回到家,在玄關門口剛脫完鞋,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見客廳裡傳來聲音。
薑女士:“乾脆就把若若放在老莊家,她平時和莊似感情挺好的。”
江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老莊家裡孩子多,他本來脾氣就不好,你再讓他多帶一個孩子,他表面上就算是不說,心裡也不知道怎麽埋怨咱們。”
江斯若聽著女人和男人的對話,心臟猛的一縮,刹那間幾個月前那段恐怖的記憶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仿佛要把她吞噬。
爸爸和媽媽,又要出門了嗎……
江斯若扒著門站在牆角偷聽,心跳快得不正常,心想這次無論怎麽樣都不會讓薑女士走掉了。
她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東西,胳膊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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