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家公司，他們的教材模板倒是經常會更新，但是他們的內部的教材編寫人員，已經離職的差不多了，現在填充進去的都是一些大學生，沒什麼經驗，很難再保持現在的市場份額。」

「而市場上，這樣的公司比比皆是。我們曉宇教育也只不過是調查了幾家，就發現了非常多的問題。」

「試問，你們唐林公司敢和那樣的公司合作嗎？」

「就算你們敢，你們能夠確定對方願意和你們合作嗎？」

「就算對方願意，你們能確定對方的產品質量不會出問題嗎？」

「如果對方的產品質量出了問題，請問你們唐林會不會和對方的產品一起倒霉呢？」

「高考失利的學生和家長們，可不會因為你的筆好寫，你的直尺刻度精準，就可以繞過你們。」林芊希一連串的逼問，讓唐林的人臉上都有些動容，就連一開始就一直在看資料的高路，也抬頭看了眼林芊希。

「而我們曉宇教育就不一樣了，我們的產品是經過省級重點中學的學生和老師的認可的。」

「而我們的輔導書編寫人員，都是剛退休的，精力和經驗都非常豐富的老教師，其中不乏省級，國家級的特級教師。你們中間有的人，還幫我們聯繫過一些老師，想必也是非常清楚的。」

說的就是他，銷售部經理。當初曉宇教育請老師的時候，實在人手不夠，就請唐林銷售部那些有才，說話又好聽的人幫忙請老師，銷售部經理也參與其中。

「我們的總編黃文景老師，是全國有名的特級教師，經常在全國各地講演。」

「而我們每個科目的編寫組，都有兩名以上的省級特級教師，個別還有國家級特級教師。我們教材的後續研發，將是非常有力的。」林芊希有的有些口乾，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嗯，甜甜的，枸杞味。這是坐在她身旁，中年人韓梓宇的保溫杯。

林芊希沒有注意到，繼續講道：「而且這一次，我們曉宇教育為了市場份額，主動找上了唐林文具，這正證明了我們曉宇教育是一家向上的公司，是一家有進取心的公司。」

「我們的輔導書才賣了一個月，目前的市場份額並不能說明情況。從我們公司的情況來看，我們將來的市場份額一定是比現在市場上的大多數公司要好的。」林芊希結束了自己長長的一通話，這不是談判，這是演講。

高路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文件夾，淡淡地問道：「所以，你是希望唐林公司陪你賭一個未來是嗎？」這話及其現實，而且刺耳。

林芊希的一大通話，沒有一點是立足於現實的數據，就是那些優秀的老教師，也還不能轉化為現實的優勢。

「很遺憾，唐林教育並不是風投公司，我們並不能因為你未來的潛力，而選擇你。」高路的話決絕而無情。

「但是，因為你的老闆和我們的老闆是一個人，而且你切實地給出了可以接受，並且非常優秀的理由，所以我們選擇你們。」最終一切都是要落到現實來衡量的。

談判成功了，但是林芊希並沒有很高興，高路說的沒錯，自己剛剛並沒有談出什麼實際的東西來，起碼沒有說動談判的主要負責人，高路。

高路顯然看出了林曉茹的失落，嚴肅的臉上擠出了罕見的微笑，還挺好看，「你剛剛的演說是非常精彩的，夢想和未來也是談判的一種手段。如果對手不是我，你一定會成功的，你看他們，他們剛剛就被你的話折服了。」

他們是市場部和銷售部的經理，以及從頭到尾打醬油的生產部經理，見林曉茹看向他們，微笑著點點頭。

「也許，以後，你需要用更現實的東西包裝夢想和未來，這樣才能說服更多的人。」高路又說了一句，就緩步離開了會議室，接下里都是細則，就不需要參與了。

「嗯，謝謝你，高教授！」林芊希朝著高路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高教授？」韓梓宇有些驚奇。

「嗯，他以前是淮海大學商學院的副教授，我本科的時候還給我上過課。後來我考上其他學校的研究生，還聽說他下海經商了，誰知道能在我姐的公司遇見他。」林芊希邊走邊和韓梓宇解釋道。談判意向已經確定了，細則就由其他人負責了。

「那你還姓高的，姓高的的這樣稱呼人家。」韓梓宇摸了一把汗，剛剛的會議室太熱了。

「你知道他教書的時候有多過分嗎，上課又沒趣，還經常點名，我差點因為他拿不到獎學金。」林芊希抱怨道。

「誰叫你翹課了，不是活該嗎。」韓梓宇笑道。

「嘿，你是哪邊的。你要和我站在一邊知道嗎……」

電梯里回蕩著林芊希的叫喊和韓梓宇的笑聲。

停車場，坐在韓梓宇的車裡，林芊希翹著腳，說道：「大叔，我已經把合作談下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行，我現在電話聯繫學校。」韓梓宇拿出電話，翻看起了通訊錄。當初，他還在教育廳的時候，舉辦過一次招標大會。

招標大會不禁要和公司溝通，還要和那些淪為商品的學校溝通。當時，韓梓宇就留下了不少他覺得還不錯的校長的電話。現在，只要和那些屬於省城的高中校長通電話，就可以了。

「喂，你好！是華校長嗎？」

「對，是我，謝謝，謝謝！同喜，同喜！」

「我是想找您，去你們學校……」

「哦，您已經調到教育局了，恭喜您啊。那打擾您了，不好意思啊。」韓梓宇放下電話，有些無奈，這華校長已經調到教育局去了。當初也沒有看出來這個人是個官迷啊，一接到電話，就先恭喜自己升任秘書長，看來對官場的動向非常了解啊。

林芊希有些好笑地看著韓梓宇，不用說，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韓梓宇又撥打了下一個電話。

「喂，你好。是張校長嗎？」

「對，是我。」

……

就這樣，韓梓宇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過去，幫助曉宇教育聯繫了不少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