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這種擦邊球不會觸犯那一堆奇奇怪怪的和諧條例以後， 欠下兩次獎勵的沈同學，如約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然而他實在低估了某隻狼崽衝動興奮下的破壞力，沒等一次做完， 沈裴就已經紅著眼睛嚷疼。

　常年不見天日的軟肉本就要比其他地方更加白皙細嫩， 哪怕是稍微摩擦碰撞，都能帶起一片豔麗的紅。

　更何況天天打球的程意體力一直很好，在得到了小男友的允許後，他藏在骨子裡的狠勁兒也跟著陡然爆發。

　軟肉上的油皮被徹底地磨紅蹭破，沈裴一邊暗道自己失策，一邊在看到程意向自己傷處探來時打了個哆嗦。

　——雖然還有一次獎勵沒有換完、雖然剛剛他自己也有爽到，但事實證明， 勞逸結合才是王道。

　“別怕， ”察覺到眼前少年的身體正不自覺地緊繃，程意晃晃手裡的紙巾，“幫你擦擦。”

　低頭吻掉對方眼尾欲落未落的淚珠，他難掩心疼地道歉：“我錯了。”

　明明已經聽到了少年夾雜著哭腔的求饒， 可不知為何，他當時就是鬼使神差地想聽對方多叫幾聲。

　“下不為例。”

　沒臉去看那團被濕意浸透的紙巾，黑發少年偏了偏頭：“我想洗澡。”

　使用過度的雙腿內側一碰就疼， 沈裴沒興趣委屈自己，乾脆抬手做了個“要抱”的動作。

　確定媳婦只是害羞而非惱火，耷拉著腦袋的程意頓時滿血復活， 一個穩穩當當的公主抱把人抱進了浴室。

　至於下不為例……

　這種話顯然只要聽聽就好。

　除夕過後的日子都和沈裴住在一起，嘗到飆車甜頭的程校霸，到底抓住了假期的尾巴要了第二次獎勵。

　受到如此特殊的“獎品”激勵，向來對功課不感興趣的程意，久違地、打心眼裡迸發出了對學習的熱情。

　高三下的考試本就頻繁， “浪子回頭”的程校霸每次發榜都有進步，一時間也成了老師們誇獎表揚的典型。

　只有沈裴苦兮兮地掐著手指盤算，自己到底又欠下了多少“獎勵”。

　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他要是真像小狼崽兒說的高考後一起還，恐怕整個暑假都得呆在床上。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誤以為宿主會後悔的0049：……

　徹底對沈裴同學的節操不抱希望，它默默翻了個白眼，轉頭去更新自己的屏蔽詞庫。

　呆在學校裡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隨著三月來臨，“燕大自主招生”也成了學生們最關注的話題。

　盡管還要經歷相關筆試和燕大教授面試，但按照以往幾位學長學姐的經驗來看，只要能被校方選中推薦，就代表著板上釘釘的“保送”。

　這個幸運兒原本應該是在尖刀一班裡面出，可無奈二班異軍突起，徹底搶走了隔壁班的風頭。

　聽著校方領導對推薦名額的議論，一班班任表面看著平靜，實則卻非常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拒絕沈裴這個“問題兒”。

　細節決定成敗，好歹也帶過這麽多屆高三生，她當然看得出來，現在的年級前三裡，只有沈裴的心態最穩。

　若非臨近高考不好調動，她說什麽也要把這個狀元苗子挖過來精心培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能賣，錯過就是錯過，如果一班班任此時提出調班，別說是二班班任要發飆，就連沈裴自己都不會答應——

　感謝當初願意接納“小沈裴”的張莉老師是其一，其二則是，他現在的同桌是程意。

　沒錯，在稍微動用了些屬於程家的人脈以後，成績節節攀升的程校霸如願調換到了二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程意這次轉班是為了沈裴，三班那群皮猴早有預料，倒也沒覺得忙著追妻的自家老大是“叛徒”。

　時光荏苒，日月如流，重要劇情沒有改變，四月初的春遊如約而至。

　上千名學生被校方按照年級劃分成三個批次，等輪到沈裴他們的時候，剛好是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很清楚自家媳婦的體力如何，程意早早便把零食飲料集中在自己身上，隻讓沈裴背了個輕飄飄的空包。

　連續兩年都在同一座山裡春遊，其他學生大多興致缺缺，紛紛表示很羨慕沈裴和程意這兩個新來的轉學生。

　熟門熟路地找了塊還算平坦的空地“安營扎寨”，身為班長的徐向陽清點好人數，接著才宣布大家可以在規定的范圍內自由活動。

　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沈裴嘴邊，程意大大方方地挨著小男友坐下：“累不累？連著走了快兩個小時，先喝點水歇歇。”

　乖乖巧巧地就著對方的手喝了點水潤喉，沈裴狀似認真地瞧著這片生機盎然的景區，腦子裡想的卻全是自己躺在水裡的屍體。

　“臉怎麽白成這樣？”發覺身旁少年的表情有些古怪，程意蹙眉，自然而然地用手背去碰對方額頭，“暈嗎？”

　“可能是低血糖。”

　同樣注意到黑發少年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坐在不遠處休整的楊梅翻翻書包：“等等，我好像帶了巧克力……”

　“不用了，”牢牢記得對方曾經寫給沈裴的那張紙條，小心眼的程校霸隨手一摸，就從校服口袋裡摸出顆奶糖，“我這有。”

　故意把剝開包裝的奶糖放在少年唇邊，他眼角眉梢都是贏過一局的得意，卻偏偏還要故作矜持地頷首：“謝謝你的好意。”

　怎料楊梅的神經實在有些大條，連紀唯那身濃濃的茶味都聞不出來，程意這番暗戳戳的挑釁更是徹底被她忽略。

　“我聽說徐向陽好像要為了紀唯放棄燕大的保送名額，”拽著坐墊往沈裴這邊湊了湊，楊梅壓低音量，“你小心點，紀唯他很可能會來找你求情。”

　這種名額的評定標準一般都是成績和獎項佔大頭，比起成績相近的第四第五，紀唯手裡還多出一張省級三好學生的證書。

　換句話說，如果在成績上拉開斷層的徐向陽和沈裴選擇退出，這個名額百分百會順延到紀唯頭上。

　逐漸看清對方那副道德綁架裝可憐的做派，楊梅對曾經眼瞎的自己萬分膈應，這才想著要提醒下沈裴。

　回憶起自己和小姐妹們的八卦閑聊，她又忍不住多嘴一句：“其實學校那邊……也很希望你和徐向陽能參加高考。”

　通過燕大的筆試面試免考錄取只是內部風光，像沈裴和徐向陽這樣的好苗子，只要在考場上發揮正常，就有機會衝擊省狀元、乃至全國狀元的“榮耀”。

　對於已經位列Ｈ市重點高中的青禾高中而言，高考狀元這種響當當的金字招牌，當然比校招保送更有分量。

　不過評定資格的規矩擺在那裡，無論私下裡在打什麽算盤，校領導們面上都得尊重沈裴徐向陽的選擇。

　“謝謝你的提醒，”借著嘴裡的甜味平複好心情，沈裴笑笑，“關於燕大的保送名額，其實我還在考慮……”

　“考慮個屁，”想起紀唯曾經揭破沈裴傷疤的事就心煩，程意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都是按規矩辦事，憑什麽咱們就得讓著他？”

　“學校那邊的破事你也別管，還高考狀元……有本事讓那群老頭自己去考。”

　“話糙理不糙，程意說的沒錯，”隨手掰了塊巧克力塞進嘴裡，楊梅煞有介事地點頭，“我看你寫在志願牆上的學校就是燕大，機會難得，可千萬別被學校的榮耀和某些人影響。”

　聽到這話，程校霸的警戒雷達立即作響：“等會，你沒事關注沈裴的志願幹嘛？”

　“拜托，咱們班每個人的志願我都看過好嗎？”差點沒被程意狠狠瞥來的目光嚇到噎住，楊梅拍拍胸口順了口氣，接著又豎起手指數道，“徐向陽、紀唯、還有你和你家沈裴，填的統統都是燕大。”

　“不過按照老師們的說法，程校霸你的成績好像有點懸，考慮下其他在燕市的大學做備選也不錯。”

　程意眉梢一挑：“你這是說我考不上？”

　楊梅立馬改口：“不是不是，我就順嘴那麽一說。”

　“還有時間，”輕輕拍了拍自家狼崽的手背，黑發少年眉目平和，溫柔卻篤定地回道，“我相信他。”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在不爽的程校霸立刻被成功順毛。

　嘎嘣嘎嘣地把嘴裡的巧克力塊咬碎，楊梅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吃狗糧。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和楊梅提醒過的一樣，趁著同學們都在營地休息，下定決心的紀唯便主動來約沈裴找個僻靜的地方單獨聊聊。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盡管這一世沈裴沒有再獨自離隊散心，可他依舊看到了那條眼熟且清亮的小溪。

　“這裡比較安靜，”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自己打好的腹稿，紀唯期期艾艾地開口，“沈裴……”

　“我不會把保送名額讓給你的。”

　開門見山，沈裴乾脆利落地打碎對方希望，一字一頓地強調：“絕、不。”

　“為什麽？”萬萬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撕破臉皮，紀唯急急地說道，“是因為我不小心說漏了你的家庭背景？還是因為之前發生的那些誤會？沈裴，這個名額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你願意把它讓給我，我也願意向你道歉。”

　0049憤憤嚷道：【什麽叫“也願意”？他本來就應該道歉！真是臉大不嫌害臊！】

　“我也知道在成績上比不過你和向陽，”聽不到來自銀白龍貓的吐槽，紀唯習慣性地紅了眼眶，“但你們的成績那麽好，就算沒被保送也能考上。”

　“我不一樣，沈裴，我不一樣。”

　輕輕抹了抹眼淚，他哭的梨花帶雨：“其實、其實向陽他已經答應退出了，拜托，這次的保送對我真的很重要……”

　“對你很重要？真的？”像是被對方聲淚俱下的哭訴打動，沈裴故意做出一副心軟遲疑的模樣，“那……”

　迎著紀唯滿含期待的目光，他粲然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難得能讓你不痛快，這個名額我要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裴：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程意：媳婦乾得漂亮。

　拒絕道德綁架，從裴裴做起

　日常比心，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