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默默流著面條淚,恨不得抽昨晚發誓要減肥的自己兩巴掌。
——你說你閑著沒事減什麽肥呢!不到130斤的體重明明很標準啊!看著胖點怎麽了?胖點也很可愛啊!
其實最痛苦的並非單純跑步,而是今天挺冷的,還有一點點風。
陳念耳朵到腮幫子的那一片地方,也說不清是骨頭還是肌肉,生疼生疼。
“我這裡疼。”他指著自己的腮幫子,可憐弱小又無助地對陳詞道。
陳詞摸摸他的臉:“應該是咬肌酸痛吧,跑的時候牙齒不要咬得太緊,盡量保持放松,呼吸時嘴巴留出一條小縫就可以。”
看到陳念跑步的痛苦模樣,陳詞其實也挺心疼的,但寧願少跑點,都絕對不能放棄。
陳念花了一個小時,終於半死不活地跑完了五千米。
最終減速為走路時,他腳步都變得踉蹌,難以控制哆哆嗦嗦的雙腿。
陳詞帶他走進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奈何陳念剛跑完步胃口全無。
剛開始他還有點餓呢,結果跑著跑著全然忘記了饑餓為何物。
“奇怪了,我一點都不餓。”陳念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面前是陳詞給他點的豆漿和煎包。
陳詞:“正常,跑完步血液都在四肢裡,胃部的功能會相對減弱,你稍微吃點墊墊吧。”
陳念歎了口氣,終於喝了兩口豆漿,挺好的,不想吃飯也能起到減肥效果。
陳念這頓早飯吃得比平日裡少了一半,兄弟倆終於回家,陳蔚看到他們從外面進來,還頗為驚奇:“幹什麽去了?”
陳詞:“跑步。”
陳蔚:“呦,念念也跟著一起?”
“是啊。”陳念歎息一聲,“我也該鍛煉身體了。”
陳蔚欣慰:“挺好的,你這一天天的光坐在電腦面前畫畫,多運動運動對身體好。”
陳念隻覺早上的這五公裡,自己得花上一整天休養生息。
然而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晚飯之後將要赴約,陳念還沒緩過勁來,簡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
他長期缺乏訓練的身體壓根承受不了卷腹後又跑五公裡的運動強度,連下樓梯時都得抓著欄杆扯著腿,活像是感染了喪屍病毒。
陳念打車來到湯泉館,沙弗萊已經提前到了,正站在門口玩手機等待。
他一襲藏藍色厚風衣,腳蹬馬丁靴,裡面套著v領馬甲和襯衣,深色系的衣裝更顯鉑金色的短發耀眼,在光禿禿的北方隆冬季節簡直是街上最靚的仔。
余光注意到出租車停在門口,沙弗萊立刻抬頭望去,隻見車門被緩慢地打開,熟悉的身影以半身不遂的艱難姿態邁出一條腿。
但那條腿還打著顫,仿佛正在支撐著恐怖的重量,堅強地立住後,再來迎接另一條腿的陪伴。
看到陳念這副身體不聽使喚的樣子,沙弗萊邁向他的腳步頓了頓,最終快步迎了上去。
“腿怎麽回事?”
“今早被我哥拉去跑步了。”陳念強忍著肌肉的酸痛,奈何剛一重新邁開步子,腿就再次疼了起來,“早知道我別跟著他跑這麽多的。”
沙弗萊:“跑了多少?”
陳念悲痛地伸出手,五指張開:“五公裡。”
“好家夥。”沙弗萊怎舌,陳念平日裡缺少運動,剛一上來就五公裡任務量也太大了。
“怎麽突然想起來去跑步了?”
“這不是覺得鍛煉鍛煉身體嗎?”陳念肯定不會對沙弗萊說他其實是想減肥,尤其為今天的泡溫泉而減肥。
反正都已經來不及了。
“正好泡泡放松。”
沙弗萊說著,帶陳念走進湯泉館,他已經提前訂好了,既然要和陳念約會,肯定要選體驗感最好的私湯。
兩人領好浴袍,換上拖鞋,拿著房卡走進電梯。
陳念走進房間,精致優雅的裝潢讓他驚喜地哇了一聲。
湯泉店並非最常見的日式風格,而是極具現代感的輕奢風格,右手邊小型吧台被偏藍色的燈光籠罩,小冰箱酒櫃和音樂台一應俱全,左邊牆上安置著PS5和兩把手柄,極具格調的同色系皮質沙發,寬敞的席夢思床,以及陽台上婷婷嫋嫋冒著乳白蒸汽的超大湯池。
一想到待會就要和沙弗萊泡在裡面,陳念就心跳加速。
屋裡的溫度宜人,陳念立刻脫下羽絨服,零下好幾度的隆冬裡,他裡三層外三層地武裝起來,如今總算能夠脫掉,還自己一身輕松。
要來泡湯,陳念故意沒穿那愚蠢的秋衣秋褲,他在簾子後面換上浴袍,終於出來。
沙弗萊也趁著陳念在簾子後的功夫火速穿上浴袍。
雖然早就做好了和陳念“坦誠相待”的準備,但在這即將到來的關鍵時刻,沙弗萊還是緊張。
為了掩蓋情緒的波動,沙弗萊走到冰櫃前:“要喝點什麽?”
陳念故意道:“有酒嗎?”
“有零度的。”沙弗萊回答道。
無論泡湯還是游泳,都嚴禁飲酒,萬一喝醉了意識不清醒,再淹死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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