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彈簧的作用下自動關閉,將兩個不同的場景分割開來。
陳詞上前兩步,默不作聲地觀察周圍。
和傅天河所描述的情況相同。
中間是一台手術床,無影燈提供著勉強能夠視物的光亮,旁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成為追逐逃脫時的障礙。
解剖室在左手邊,是一扇鏽跡斑斑又隱約帶著血跡的窄鐵門。
陳詞一眼就發現無菌布下躺著人。
那人身形高壯,大概一米八五,雖然已經努力地讓存在感降到最低,但還是能讓人輕易猜到,他是活的。
陳詞走到手術台前,伸出手。
就在他即將揭開無菌布的這一秒,布“嗖”的聲被主動揭開,露出下方的猙獰面目,伴隨著體育生的哇哇大叫,傅天河詐屍般直挺挺地坐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陳詞——
陳詞連動都沒動。
傅天河撲到了他,但也僅此而已。
陳詞的反應實在平淡,既不轉身逃脫,也不驚叫連連,傅天河只能順勢地把陳詞抱在懷裡,去撓他腰間的癢癢肉。
“你怎麽不跑?”
“剛進門就發現你在了。”陳詞按住傅天河作亂的爪子,“有找到道具嗎?”
那股流竄至全身的癢意再度出現,是他自己或弟弟來觸摸時截然不同的感覺,仿佛傅天河指尖真的帶電。
“找到了。”傅天河抽出右手,把斷手的道具從自己的肚子上拿起來,“唉,本來想嚇嚇你,竟然沒成功。”
陳詞接過斷手,傅天河仍坐在床上,左手不老實地按在陳詞腰間,沒有一點想要拿開的意思。
背景音樂幽幽,女人痛苦的哭聲在房間中飄蕩。
兩人四目相對,燈光晦暗,卻足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對方眼眸中的光。
“想接吻嗎?“陳詞輕聲問道。
心思被如此直截了當地戳破,傅天河面上一紅。
“這裡應該有監控的吧?”他小聲道。
陳詞嗯了一聲,他回頭看向天花板的角落,和被假裝成通風管道口的鏡頭對視:“這個屋裡,至少有三個監控。
“好家夥,這麽多。”
傅天河一聽更不好意思了,中控室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們倆看呢,雖說對方並不認識他們,但要是被看見了,影響總歸不太好。
在他糾結之際,陳詞直接拿起了蓋在傅天河身上的無菌布,將其蒙在兩人的上半身。
無影燈的光線被遮擋,周遭頓時黑了下去。
陳詞的雙手撐著無菌布,兩隻手肘輕輕地擱在傅天河雙肩以做支撐。
就算監控再多,也不可能窺見布料下都發生了什麽。
黑暗當中,其實不太能找到位置。
最先碰到的是兩人鼻尖,傅天河蜻蜓點水了一下再撤開,留給陳詞做好反應的時間,然後才鄭重其事地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雙方從開始就勢均力敵的吻,品嘗夠對方嘴唇的柔軟,再嘗試著朝著更深處探索,微開的牙關後藏著舌尖。
縱然已經在那次之後看過無數的相關攻略,真正做起來卻還是堪稱生疏,甚至連提前背好的知識點都被徹底忘到了腦後,一句話也想不起來。
但比起考試不及格的懊惱,心中充斥的只有滿足和溫情。
他們在一張無菌布營造出的小小世界中,抓住這片刻機會,感受對方的存在。
一旦得到了原本想要的東西,內心的貪婪就會無限制地膨脹起來,繼續索求更多。
在徹底深陷進去之前,傅天河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勉強退開。
背景音樂遮蓋住太多細小的聲音,但仍舊能從灑在臉上的溫熱氣流,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急促和紊亂。
他忍不住笑了,空閑的右手摸了摸陳詞的臉。
有點熱。
陳詞放下無菌布,眼前重新清晰些許,很暗,但仍能注意到傅天河的臉紅了。
“回去吧。”陳詞道。
“再等等。”傅天河還打著別樣的算盤。
現在檔案室裡就只有沙弗萊和陳念,陳念還被關在櫃子裡,肯定很害怕,正是沙弗萊能夠表現的大好時機。
陳詞看到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大概明白了。
他們還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嚇一嚇陳念呢。
於是陳詞道:“重新再躲起來吧。”
他按著傅天河的肩膀,讓他重新躺在手術台上,幫著體育生蓋好無菌布。
傅天河:?
在傅天河出聲詢問前,陳詞就瞅準了藏身之處,直接鑽到了手術台下,拉過一旁的小推車,將自己的身體擋住。
一門之隔的檔案室內。
沙弗萊和陳念聊著天,等了五分鍾,都不見陳詞和傅天河回來。
什麽情況?
沙弗萊眉頭皺起,對陳念道:“完了,陳詞也不見了。”
“啊?我哥還沒回來嗎?那要怎麽辦?”陳念緊張起來,“你要去找他們兩個嗎?檔案室裡豈不是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沙弗萊:“要不我再繼續等會兒。”
陳念:“我不想在這個櫃子裡待了,你用最快速度去找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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