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萊:“謝謝。”
“你有帶吃的嗎?”陳念問道。
沙弗萊搖頭:“覺得路上也就一個多小時,沒帶。”
陳念唔了一聲,嘴裡咬著橘子,含糊道:“那還是跟著傅天河出門比較舒服。”
可惡,失策了。
沙弗萊不住懊惱,早知道他也在包裡放點小餅乾之類的零食了。
陳念:“對了,乾嗎要換座位呀?我還想和我哥聊天呢。”
沙弗萊盡量表現得自然:“你天天和陳詞住在一起還沒聊夠嗎?不如多跟我聊聊。”
“咱倆有什麽好聊的?”陳念故意笑道,“說得和我們很熟似的。”
“我可以給你當模特。”沙弗萊使出殺手鐧,“你想要什麽姿勢,什麽角度?”
“我不敢在車上畫,怕暈。”陳念掏出來手機,“那就一塊玩會遊戲?”
“畫畫暈,玩遊戲不暈是吧?”沙弗萊失笑,他同樣拿出手機,打開遊戲。
車上熱鬧非凡,同學們相互聊著天,把這當成了一次郊遊。
相較於前排陳念和沙弗萊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遊戲內容,陳詞和傅天河之間就要安靜許多。
傅天河知道以陳詞的性格如果沒人惹他,應該會一路閉目養神休息到下車,主動從包裡掏出書來:“我有個問題想和你討論,可以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陳詞睜開雙眼,看向傅天河捧給的書。
傅天河的書顯然有些年頭了,書頁都泛著黃,他在很努力的愛惜,但頁腳仍不可避免地有些發卷,書上寫著不屬於傅天河的陌生筆跡,大概是他買來的二手書籍。
黑色字跡在客車平穩的顛簸中輕微搖晃,陳詞題剛讀到一半,客車突然刹車減速。
陳詞的身體隨著慣性向前,他下意識地伸手撐住前方沙弗萊座位的椅背,但腦袋還是撞在了上面。
文字也因此在眼前猛烈晃動,在這短短瞬息之間造成強烈的眩暈,陳詞隻覺胃裡一陣翻湧,隨即猛烈收縮起來,如同要把所有的內容物和空氣一同擠出。
他沒有發出誇張的聲音,只是張開嘴,做出難以控制的乾嘔。
甚至感覺胃裡都要被抽成真空,痙攣帶來的疼痛讓陳詞收緊身體。
“沒事吧!”傅天河趕緊伸手去扶陳詞。
他把少年難受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明顯是暈車了。
傅天河趕緊拿過剝下來的橘子皮放到陳詞鼻畔,柑橘的清甜味道能夠有效緩解坐車時的惡心,他又從包裡掏出可樂,隨時準備著給緩過來的陳詞喝。
人在乾嘔時身體會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比如說流出鼻涕和生理性的淚水。
陳詞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漫上濕潤,眼角泛著淡淡的緋色,他用力吞咽著,想要自主對抗胃裡的抽搐和喉嚨裡的不適。
一張紙巾又被遞過來。
“謝謝。”他聲音很啞。
陳詞擦了擦鼻子,他深吸口氣,柑橘味道沁入肺腑,總算舒服點了。
傅天河把可樂的瓶蓋擰開,塞進他手裡,收起物理競賽的書:“還是別看書了,就這一個多小時,聊點別的也好。”
“好。”
傅天河:“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會暈車。”
陳詞:“也不算特別暈吧,就是不太習慣在車上看書的,我主要是對味道比較敏感,有時候封閉空間的沉悶味道或者是汽油味就會引起反胃。”
傅天河:“一般人在車上看書看手機肯定都會有點暈,這車是全封閉的,客車空氣不如外面清新,你就拿著橘子皮吧。”
陳念聞聲回過頭來,問:“怎麽啦,我哥暈車了嗎?”
“稍微有一點。”傅天河代替陳詞回答,“都怪我,拿出書來讓他看。”
陳念笑而不語地轉過頭,繼續和沙弗萊聊天了。
陳詞喝了兩口可樂,氣泡在口腔和胃裡冒開,渾身都舒服了不少。
“謝謝。”陳詞就要把可樂還給傅天河,如果他沒看錯,傅天河的包裡只有這一瓶。
“沒事給你了,傅天河慶幸自己這趟出門帶的東西不少,最起碼全都用上了。
傅天河:“我們隨便聊會天吧,還是說你想閉上眼休息?”
車上的其余同學把這當做一場郊遊,大家嘰嘰喳喳地興奮聊著,還有人拿出手機集體開黑,吵吵嚷嚷的,就算陳詞想要休息也休息不了。
陳詞:“聊會兒天吧。”
傅天河努力想要尋找共同話題,但除了補習和林中小屋之外,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和陳詞還有什麽交叉,不像沙弗萊和陳念,能歡天喜地說起遊戲。
他和陳詞都沒時間玩遊戲,陳詞喜歡看書,但傅天河課外書看得少,他得忙著打工賺錢。
傅天河實在沒話題,乾脆就開始向陳詞報起帳來。
“上個周一我在學校食堂充了兩百塊錢飯卡,中午吃了土豆燉牛肉和兩個饅頭,一碗免費的棒子面湯,花了七塊錢,又買了一支兩塊五的自動鉛筆……”
陳詞腦袋上冒出個問號。
“你給我說這些幹什麽?”
傅天河:“錢可是你借給我的,我得向你證明自己沒有亂花才行。”
陳詞:“你可以隨便花,反正等考完試之後會還過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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