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晚自習安然無恙,下課鈴打響,沙弗萊主動對陳詞道:“我們一塊走吧。”
“行。”
其他同學們還商量著抓緊時間去展區看看,殊不知沙弗萊和陳詞已經趁著人最少的晚自習時間參觀完了,而且還有陳念這位專業人士進行講解。
並肩走下樓梯,沙弗萊問陳詞:“你平時和陳念都不一個點來上學嗎?”
“他經常會起晚,而且路上騎車子比較慢,一般都是我更快到學校。”
陳詞歎了口氣,“除非他起晚到遲到的程度,我會給他留便簽告訴他互換,這樣他就不用在特長班裡罰站了。”
“原來如此。”
兩人走到操場旁邊,陳詞腳步微頓。
體育館的燈已經關了,也許傅天河早他們一步離開。
“你想等傅天河嗎?”沙弗萊率先發問。
“沒有。”陳詞直接否決。
“他可能去推車子了吧。”沙弗萊自顧自地道,他光明正大地從書包裡拿出手機,直接撥打傅天河的電話。
自從和這兄弟倆攪和在一起,他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不是在等他。”陳詞再度強調,“就是鞋裡進了沙子,稍微停了下。”
沙弗萊:“嗯嗯,我知道。”
沙弗萊聽著揚聲器裡的嘟嘟,看向藝術樓方向,陳念他們畫完畫要清洗畫具和雙手,出來得速度要慢很多。
等待音持續了三十多秒,傅天河仍舊沒接。
按理說他訓練完了,應該隨身帶著手機才是
“不用打了,我沒——”
陳詞話音還未落,肩膀就被重重的拍了下,他本能地轉頭去看,差點碰上那張離他過分近的帥臉。
金色義眼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如同天邊那顆遙遠的啟明星,卻偏偏近在咫尺。
陳詞想要向後退,被傅天河一把攬住肩膀:“在找我嗎?”
隨著笑聲微顫的氣流掃過耳稍。
沙弗萊掛斷電話:“你去換衣服了嗎?”
“沒,幫老師搬器械耽誤了會兒,跑得滿身都是汗,就算換了乾淨衣服也會弄髒,還不如直接穿著,回家扔到洗衣機裡。”
傅天河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還攬著陳詞。
陳詞的一條手臂,無可避免地碰著他濕漉漉的髒衣服。
嚇得他趕緊松手。
陳詞過了兩秒鍾,才往旁邊稍稍側步,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貼著傅天河的手臂,手肘外側明顯沾染了濕濕的汗跡。
“哈、哈哈……”
傅天河尬笑著,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掏出一團爛鹹菜似的衛生紙,迅速地給陳詞擦拭:“雖然看起來有點破,但這紙巾真是我早上才拿的!”
陳詞對此表示懷疑,衛生紙都軟得要出毛邊了,確定不是至少在兜裡放了半個月的陳年老紙嗎?
傅天河倒是把他的胳膊擦乾淨了。
陳詞伸手,將粘在胳膊上的白色碎紙屑挨個揪掉。
“你怎麽回去?”沙弗萊問,“摩托放在哪裡了?”
“上學我可不敢騎摩托,萬一被老師抓到就慘了。”傅天河聳了聳肩,“平時也是仗著自己長得高,裝作成年人才騎的。”
“好家夥。”沙弗萊頗為吃驚,“原來之前我們是在違法亂紀啊?”
“你都騎四人摩托了,還在乎這點?”傅天河笑道,“我在汽修店裡打工,也不知道會不會算童工。”
陳詞:“十六歲以下才叫童工,你現在已經不算了。”
傅天河:”還挺好,身上背著的債少了一個。”
沙弗萊:“那你走著回去嗎?”
傅天河:“對,我家就在學校門口的小區。”
學校門口的小區有些年頭了,是公認的老破小,但因為位置很好,房價可不便宜。
作為真正知道傅天河家庭情況的人,陳詞明白,這可能是傅天河媽媽給他留下的最珍貴的遺產。
傅天河:“對了,陳念呢?”
陳詞:“他要收拾畫具,會比較慢。”
三人也不急著回家,就在校門口稍作等待,大約過了四五分鍾,遠遠看到陳念和桂芷棋並肩而來。
“旁邊的姑娘就是陳念的同桌嗎?”沙弗萊低聲問道。
傅天河:“對,她叫桂芷棋,今天咱們看的很多畫就是她的作品。”
沙弗萊點點頭,不再多言,他心中兀自生出一股危機感,也不知道具體緣由,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他仔細去看,那姑娘留著利落的齊耳短發,杏眼溫柔,面帶笑容和陳念聊得相當開心,可愛又大方,而且還那麽有才華,她和陳念都擅長畫畫,平時一定非常有共同語言吧?
“最近太忙了,我都不打算接稿,但是覺得如果現在不接,等到放假集訓就更沒有時間了,估計到時候會畫的手都斷掉……”
桂芷棋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她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校門口的陳詞。
“是我眼花了嗎?”
桂芷棋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她抬起雙手,揉了揉眼睛,皺著眉頭繼續看。
是的,沒錯,還有另一個陳念在前面!
陳念下午第三節課引發的轟動,傳播的范圍確實挺大,直面現場的菁英班同學們在心理健康講座上告訴了旁邊的其他人,而大家又在晚飯時間的食堂裡開展了熱烈討論。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