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標墊很大,幾乎佔據半個桌面,機械鍵盤放在正中,鍵盤呈現貼合手部尺寸的斜度,頂部還有行窄窄的液晶顯示屏,光點顯示著英文和數字。
“哇,這個鍵盤好酷。”陳念伸出手,嘗試著按下某個鍵。
按下去的瞬間,鍵帽啪嗒一聲發出光亮。
光追逐著陳念的手指,跑過所有被他按到的地方。
要是十指如飛地快速打字,肯定會閃得很炫酷吧?
陳念心動了:“這個鍵盤是從哪裡買的?”
“我客製化的。”沙弗萊介紹道,“自己買軸承組裝,雛菊黃軸,35克的觸發壓力,這樣就算每天敲很多代碼也不會覺得手累。”
“怪不得這麽輕。”和沙弗萊的鍵盤相比,家裡的鍵盤硬得簡直就像石頭。
陳念尋思著也許有機會自己得去換個差不多的鍵盤,他畫畫也需要按快捷鍵。
鼠標同樣相當高端,左右側邊都額外有許多按鍵。
當然,最高大上的還是那左右分布,高低錯落有致的五個顯示屏。
在陳念的注視下,沙弗萊把右側上方的寬屏拉拽著,移動到中間。
陳念驚訝地瞪大雙眼,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五個屏幕該不會都是可以移動的吧?”
沙弗萊挨個介紹道:“是啊,寫代碼我習慣用窄屏,看文檔的時候用這個墨水屏,護眼,平時打遊戲或者看視頻就用寬的,其他當做輔助窗口。”
沙弗萊的設備實在太過高端,陳念總覺得他這套電腦應該不低於五萬塊,不愧是住著二百平米大平層的有錢人家少爺啊。
怪不得沙弗萊能花一千二百塊錢買刮刮樂當做生日禮物。
陳念本來還覺得經常接稿的自己是個小闊佬呢,結果和沙弗萊一比,壓根啥也不是。
“你坐在這兒畫畫吧。”沙弗萊把書搬到櫃子上,收拾出來空位。
陳念好奇地拿起兩本,什麽什麽架構。他翻開那一頁,每個字都認識,但合起來的句子完全不懂。
看著就覺得頭疼。
陳念放下書,從包裡拿出自己的iPad,沙弗萊說比賽的時間太短,美術部分不用過於精細,使用平板作畫綽綽有余。
還有十分鍾開賽,陳念就和沙弗萊閑聊,緩解他們心中的緊張。
但他怎麽覺得,相比起沙弗萊,反倒是他自己更加忐忑呢?
陳念:“你緊張嗎?”
“不。”沙弗萊給了個很輕松的答案。
陳念:“我還以為你會激動得睡不著覺呢。”
沙弗萊:“不至於,第一次參加沒經驗,能按時完成就很不錯了,很多人前兩次參賽都是練手,我的目標也很簡單,做出來一個能看的東西就行。”
“是啊,畢竟咱才十八歲呢。”陳念點頭表示讚同,又好奇地問道,“如果我不同意過來,你要怎麽辦?”
沙弗萊攤手:“那就自己畫嘍,火柴人抽象派什麽的,之前也不是沒出過類似的獲獎作品。”
和沙弗萊聊過這些,陳念的所有緊張不翼而飛,只剩下滿滿的期待。
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驟然跳到6:00,桌上的電子計時器也在同一瞬變化數字,沙弗萊立刻伸手握住鼠標,點擊刷新。
官網的頁面跳動,出現了本期比賽的題目。
[the last day]
“呃……最後一天?”陳念用他有限的英文知識翻譯道。
如果這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會做什麽?
陳念不自覺地開始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他還沒活夠呢,如果真的是他的最後一天,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想乾,以至於都不知道該從哪件開始更好。
他肯定會去找爸爸和哥哥,他們是他生命當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隨意地聊聊,可能就要半天過去了。
他會畫上最後一幅畫,表達此時此刻的心緒,大概需要一整個下午。
然後晚上應該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共同享受生命的大和諧……可惡,他還沒有嘗過愛情的苦呢,就這麽死掉,也太虧了吧!
陳念的思路如脫韁的野馬,從溫馨草原朝著不可描述的方向疾馳而去。
要是死的時候還沒被愛情滋潤過也實在太悲催吧!他手機裡的紙片人能不能看在他如此可憐的份上,真實地出現在他面前啊?
沙弗萊沉默不語,顯然也在思考。
五分鍾後,他才終於看向陳念。
陳念趕忙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準備洗耳恭聽他的想法。
沙弗萊:“我餓了,咱們早上吃什麽好呢?”
陳念:“…………”
陳念:“看看外賣?”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開始製作之前,當然要先填飽肚子才行。
陳念湊到沙弗萊身邊,跟他一起瀏覽美團界面,稍不留神,注意力就偏到了沙弗萊滑動屏幕的手指上。
他的手,很好看。
沙弗萊:“這家挺好的,要不要嘗嘗?”
“好啊。”陳念答應著,其實壓根沒注意沙弗萊都點了什麽。
等待外賣的功夫裡,陳念和沙弗萊先初步交流了各自的想法。
沙弗萊想到了一些戰爭和地牢類點子,或者末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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