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之中,他習慣性地要向沙弗萊分享繪畫進度。
陳念圖都截好了,正要按下發送鍵,突然想到在沙弗萊的視角中,他可是坐在旁邊老實上了一整天的課,根本就不可能畫得太多。
陳念趕緊敲下後撤鍵,冒出一層冷汗。
還好還好,沒有犯這種低級錯誤。
有音樂的陪伴,得到了充足睡眠又推進了稿件進度,陳念已經徹底忘記了昨天這個時候的自己有多焦慮煩躁,他情不自禁跟著旋律輕哼出聲。
直到陳蔚推開房門,略顯擔憂地問道:“你哥怎麽還不回來?”
“傅天河喊他出去玩了。”陳念對爸爸實話實說,“放心吧,傅天河人挺好的,而且是哥哥好不容易交到的新朋友。”
“我倒是不是擔心同學有問題,無論是跟誰出去,這個點也太晚了。”陳蔚準備去客廳拿手機,給陳詞打個電話。
他剛剛撥通,還沒響兩下,電話就被陳詞拒接了。
半分鍾後,傳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響,陳詞走進玄關:
“我回來了。”
陳蔚:“去哪兒了?”
“朋友騎車帶我去溜了一圈。”陳詞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隱藏了部分信息。
“下次再出去還是趁周末吧,本來放學回家就夠晚了。”
“嗯,今天是特殊情況。”陳詞看了眼從書房門口探出頭來的陳念。
陳念朝他吐吐舌頭,表示不關他的事。
“好了,都準備去睡吧。”陳蔚尤其對陳念道,“明天可要好好上課。”
“知道啦。”陳念今天畫稿的進度幾乎要超過過去的四五天,壓在身上的交稿壓力瞬間減輕,“保證認真學習!”
陳蔚:“快要月考了吧,你可別給我拿回來不及格的成績單啊。”
“我有這麽差嗎!”陳念不服氣地撇撇嘴,“好歹我也是總分能到五百二的水平,等把作品集準備完了就專心衝刺文化課,有哥哥給我輔導,肯定能提不少的分。”
“我開玩笑的。”陳蔚就喜歡逗弄小兒子,主要是他跟大兒子開玩笑,陳詞一般都沒什麽反應,“去洗漱吧。”
十分鍾後,兄弟倆躺在各自的床上。
陳念扒著欄杆,朝下方探頭,看向陳詞:“哥,你明天下午是不是有體育課?”
陳詞:“對,下午第三節。”
“那咱倆能不能那時候換一下?我有點想讓沙弗萊當模特,練習速寫。”
“你不用去畫室嗎?”
陳念:“老師說我水平夠了,而且要準備的東西和藝考不同,可以自由練習。”
陳詞想了想,答應道:“可以,那咱第二節大課間換吧。”
“嗯嗯,體育課結束就再換過來。”陳念心滿意足地躺好。
他眼饞沙弗萊很久了,之前在地鐵站畫的那幅速寫還經常被翻出來看。
下午大課間,陳念行動迅速,拎著包來到操場。
高中階段的體育課一般都比較敷衍,老師讓大家列隊跑上兩圈,就會宣布自由活動。
女生們大都選擇坐在主席台上寫作業或者看書,偶爾丟個沙包玩,男生基本都在打球踢球,宣泄他們過分旺盛的精力。
大家嘻嘻哈哈地繞著操場跑步,開始還隊列緊密,跑到一半就開始松垮到足有三四十米長,到最後完全是各跑各的。
等到體育老師一聲令下,宣布解散,少年少女們便鳥獸聚散,去做各自想乾的事。
沙弗萊從筐裡拿了個籃球,他招呼一聲,班裡愛打籃球的男生們就立刻圍了上來,開始分組。
——人緣是真不錯啊,果然像他這樣又高又帥,成績還好的男生,到哪裡都是風雲人物。
陳念盤腿坐在跑道旁,從包裡取出便攜畫板,夾好素描紙,把幾根最常用的鉛筆放在側旁,準備作畫。@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有個身著白襯衣黑西褲,校領導打扮的中年發福男人從操場邊經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熱身的沙弗萊。
“喂,那邊那個男生,你怎麽染發!”
沙弗萊自動過濾了喊聲,直到旁邊的同學戳戳他,才略顯茫然地扭頭看去。
“對,說的就是你,金色頭髮的。”校領導眉頭緊皺,“你班主任是誰?”
沙弗萊:“…………”
他哭笑不得,趕快走得近些,讓對方看清自己明顯不屬於亞洲人的面孔,解釋道:“老師,我頭髮本來就是這個色兒。”
校領導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你是那個沙弗萊對吧?”
“對。”
“你這個頭髮……嘖,算了,打球去吧。”
目送著校領導離開,其余男生們露出不服氣的表情,暗中吐槽道:“怎麽感覺他其實想讓你把頭髮染成黑的?”
“別管這些了,打球吧。”沙弗萊習以為常,雙耳卻捕捉到飄來的偷笑聲。
他下意識循著笑聲看去,發現了坐在不遠處的少年身影。
少年腿上放著畫板,手握鉛筆的姿態瞬間讓沙弗萊渾身緊繃。
是陳念嗎?
他什麽時候過來了!
沙弗萊迅速回憶,上節是數學課,那時坐在他旁邊的還是陳詞,至於剛才跑步的時候他沒注意,應該是大課間進行的互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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