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不想回復的,畢竟自己又不是傅天河真正的前桌。
但如果不回,可能會讓傅天河擔心……嗎?
於是陳詞繼續假裝成弟弟的樣子,編輯短信。
[最近壓力比較大,睡得不好,就請假休息一天]
他手機還沒放下,伴隨著一聲振動,又有新的短信發送過來。
[壓力太大啊,要不要再去小屋裡靜靜心?或者我可以帶你進樹林探險]
太晚了,而且他作為陳詞,並不需要去散心。
陳詞正要拒絕,便看到新彈出來的短信。
[我在你家樓下呢]
陳詞:“?”
他立刻跑去廚房,打開窗戶探頭一看,體育生正跨在摩托車上,單腳支撐著身形,仿佛聽到了窗戶被打開的聲響,他抬起頭,手機屏幕的光照亮唇角的爽朗笑意。
“下來嗎!”傅天河朝他喊道。
陳詞是真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關上窗戶,冷靜了片刻,去到書房。
陳念正在畫畫,和昨晚相比精神狀態好了太多,甚至都愉快地哼起了小曲,果然睡眠充足是改善情緒的最好辦法。
“傅天河在樓下。”陳詞道。
陳念一愣:“啊?他來幹什麽?”
陳詞:“他發短信過來問你怎麽沒去上課,我回了他說是壓力太大,他就過來了,說要帶著咱去外面散心。”
陳念思考了兩秒鍾:“他想帶的人應該不是咱吧?畢竟我又沒跟他單獨出去過。”
陳詞:“…………”
陳詞:“現在要怎麽辦?”
“人家來都來了,要不哥你就幫我去散散心吧。”陳念笑意盈盈,琥珀色眼中隱含著幾分揶揄。
其實他挺希望哥哥能跟著傅天河出去的,陳詞性格冷淡又內向,幾乎從不主動和人交流,導致他的朋友很少很少。
沙弗萊和陳詞是同桌,按理說他倆可是從早到晚相處時間最久的人,應該會關系很鐵。
但陳念通過互換,知道其實沙弗萊和“第一人格”之間的相處也就那樣。
沙弗萊有心靠近,奈何哥哥實在冷漠,日常把“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兩大原則奉行到底。
如今總算有了個看起來跟哥哥關系不錯的人,陳念當然高興。
真的要去嗎?
陳詞相當猶豫,現在都快十點了,去的話到底要多晚才能回來?
這時他聽到喇叭聲響,傅天河在樓下催促。
陳詞深吸口氣,他回到主臥,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來到玄關處穿鞋。
“這麽晚了,幹什麽去?”沙發上追劇的陳蔚問道。
陳詞:“同學找我,就在樓下等著。”
陳蔚並未起疑,隻是囑咐陳詞盡量快點回來:“很晚了,注意安全。”
樓梯間裡陳詞將外套拉鏈拉好,走出樓道。
看他過來,傅天河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收起手機,拍拍摩托車後座:“來。”
“太晚了吧。”陳詞還在做最後的婉拒。
“保證來回就一個小時,放心吧,不會影響明天上課的。而且你應該不困吧?今天可是沒上學,在家休息了一天呢。”
傅天河的後半句話專門用於提醒陳詞,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可不該是菁英班的三好學生啊。
陳詞沉默著坐上摩托車後座,腦子裡浮現出那句十分著名的諺語: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
摩托車發動,帶著陳詞朝郊區駛去,將近晚上十點,早就過了高峰期,一路上還十分湊巧的全都遇見了綠燈。
傅天河開玩笑地對陳詞道:“看來連老天爺都想讓我帶你出來散心啊。”
陳詞:“……”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傅天河把摩托車靠著路邊停下,從儲物箱裡拿出兩個頭戴式礦燈,顯然有備而來。
陳詞隻在不久前來過一次,卻也能記得大概方向,夜晚的山林相當安靜,讓人說話都不自覺地壓低聲音,生怕會驚擾棲息在林中的眾多生靈。
順利抵達小屋門口,陳詞發現外面小木桌旁,由樹樁製作而成的圓凳多了一個。
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嗎?
傅天河照例清理房頂上的落葉,提前把天窗玻璃擦拭乾淨,才下去打開木屋的門。
傅天河點燈,陳詞就從他身側擠了進去。
和上次過來相比,屋子裡又多了許多東西,小竹筐放在角落,裡面裝著許多各式各樣的零食,甚至還有炊具。
“想吃點什麽?”傅天河問。
陳詞:“薯片吧。”
傅天河從筐裡找出翻找出密封袋,袋子裡裝滿了焦黃色的油炸薯片,和市面上賣的那些相比,稍顯簡陋。
“這是我自己在家用土豆炸的,你嘗嘗味道怎麽樣。”傅天河又扔給陳詞一罐可樂,“超市裡賣的薯片性價比實在太低,就那一小包,薯片還沒空氣多呢,都好幾塊錢。”
陳詞點頭:“確實,而且最近還漲價了,每片的價格都能按毛來計算。”
“就是啊。”傅天河示意陳詞趕快打開包裝,“你嘗嘗,我隻做了椒鹽味的。”
於是陳詞嘗試著拿起一片放入口中,輕輕一咬,哢嚓聲響便隨著骨骼傳導,焦酥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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