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退退退退下!» 第57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退退退退下! - 第57章字體大小: A+
     
    第57章 無名

      養心殿內, 蕭長寧拉著蕭桓的手, 望著他包裹得如同粽子似的掌心,蹙眉歎道:「這是皇后刺傷的?」

      「不是。」蕭桓神情有些憔悴, 眼下一圈淡淡的青, 沒精打採道, 「是朕自己撲上去弄的。」

      他顯然是一夜未眠,又向來愛哭,說話之時嗓音沙啞, 眼中通紅,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孤立無援的模樣, 有些可憐。

      蕭長寧對自己唯一的親弟弟, 總是狠不下心的。她也曾有過波瀾起伏,但感情之路還算是兩情相悅,不明白蕭桓怎麼就同梁幼容弄成這般局面了。

      「阿姐,這件事我想瞞下來, 你別同別人說好麼?」蕭桓眼底有些乞求,勾著嘴角自嘲一笑, 「若是讓諸位卿家知道,又要鬧騰著廢後了。」

      蕭長寧心想:你就不能乖乖聽大家的話廢後嗎?非要這般折騰自己也折騰她?

      「皇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蕭長寧忍不住多了句嘴,「你而今身份大有不同,一舉一動都關乎國脈民生, 別說是被傷成這樣, 就是掉一根頭髮也得讓百官心驚幾天。現在和皇后鬧成這樣, 如何收場?」

      蕭桓想了一會兒,垂下過於濃密的眼睫,望著自己掌心繃帶上滲出的褐色藥汁發呆,半晌才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現在,朕和她都需要好好冷靜。」

      今日天晴暖和,前幾天的積雪化了,水珠如簾,從瓦楞間滴落階前,也落進了蕭桓的心裡。

      「桓兒,容阿姐多句嘴,梁幼容本性不壞,就是性子太死板了些。不管怎樣,她的家族是因你而覆滅,她即便不記恨你,但肯定原諒不了自己。」蕭長寧開解道,「她覺得自己是梁家的罪人,這其實很傻。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親人,她找不到一個可以支撐她的平衡點,就像是闖入了一條死胡同,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蕭桓雙肩一顫,抬眼看她。

      蕭長寧道:「她心中的弦繃得太緊,你如此逼她,她會受不了的。」

      「朕沒有逼她。」蕭桓握緊受傷的五指,即便是傷口疼痛也不曾鬆開,低聲道,「朕只是……只是不知該如何留下她。」

      「她在你心裡,竟有這般重要嘛?」蕭長寧反問,「還是說,你對她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朕……」

      蕭桓直起背脊,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然而嘴唇幾番張合,又只能頹然地閉上,垮下雙肩道:「朕只知道,一想到她會走,朕會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又悶又慌。」

      「你們都太年少了,還未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稍有波折便起風浪。」蕭長寧托著下巴,神情淡然,但眼睛是看透一切的通透,緩緩道,「而且,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蕭桓愣愣問道。

      「一提及皇后,你一直在強調離了她你會不安,會心疼,會難受,卻從未想過她強留在你身邊,是否也會不安,會心疼,會難受?」

      蕭桓徹底怔住。

      蕭長寧伸手,隔著燃香的案幾點了點他的額頭,輕聲道:「傻皇上,你對她的好,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蕭桓茫然道:「那她想要什麼呢?」

      蕭長寧想了想:「你知道的呀。」

      回想起昨夜皇后寧可背負弑君的罪名,也要從宮中離開的決然,蕭桓心中一痛,抿唇道:「決不!」

      他睫毛抖著,眼裡卻像是在和某個無形的對手較量似的,閃著倔強的光。蕭長寧真是服了他了,輕歎道,「你看,你們誰也不肯讓步,問題如何解決呢?」

      「朕會對她好,對她很好,她會回心轉意的,會像當初祭祖冊封之時那般,堅定地握住朕的手,一輩子都不分開。」說著,蕭桓自己都哽住了,聲音越來越小。

      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有些可憐地問蕭長寧:「阿姐,你當初和沈提督,是如何相愛的呢?」

      未料他會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蕭長寧明顯一怔:「什麼?」

      「當初你嫁去東廠時,明明也是和沈提督勢不兩立的,就像是……現在的朕和皇后一樣。」蕭桓微微前傾身子,像是在等待一個救贖,無措道,「為何你們能走到一起,朕和皇后卻不能呢?」

      蕭長寧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而後笑道:「若是當初沈玹敢傷害你,或是用強硬的手段將我拘禁在東廠,我定是不會與他在一起的。皇上別看他面相兇惡,聲名狼藉,可他不曾傷害過我或者我唯一的弟弟,也不曾限制過我的自由,他願收斂爪牙誠心待我,這便夠了。」

      蕭桓咬著唇,沒說話。

      「他曾在我高燒之時親自抱著昏迷的我回府醫治,也曾在我被錦衣衛反賊挾持之時孤身犯險,說出來皇上可能不信,是本宮先動了情。」

      蕭長寧笑了聲,眼底有化不開的溫柔繾綣,「可即便如此,在我向他向表明心意之後,他仍提出要給他一個月來追求我,他說,不能仗著我喜歡他,就讓他不勞而獲……他處處護著我,為我著想,我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蕭桓有些失神,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懂。

      蕭長寧端起溫涼的茶水抿了一口,說:「兩個人在一起,給予永遠比索取重要。」

      蕭桓眼底有濕意,垂著頭悶聲道:「真的是朕錯了嗎?」

      「也不能說對錯,或許你們兩人都需要時間來長大罷,強行捆綁在一起只會適得其反。」說罷,蕭長寧放下茶盞,「皇上好生想想,記得找個嘴巴嚴實點的太醫換藥。」

      蕭桓點了點頭。

      蕭長寧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除了探望蕭桓傷勢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她想了想,直言道:「我知道皇上想重用錦衣衛,制衡本就是帝王之術,我不該干涉議論,只是有句心裡話想同你說。」

      一提到錦衣衛,蕭桓多少是有些心虛警惕的,老實道:「阿姐請說。」

      「東廠向來是直接聽命於天子的,許多檯面上做不了的事都得靠東廠替你擺平,更何況還有我在東廠。」蕭長寧逆著光一笑,溫聲說,「既然雙方能互惠共利,你便沒必要逼我在東廠和你之間做個選擇。你和他,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蕭桓眼裡有掩飾不住的失落,扭過頭不悅道:「原來阿姐是替他來做說客的。」

      「是我擅做主張,與他無關的。」蕭長寧認真道,「而且你知道的,我今日特地來此,不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了你。」

      蕭桓也有些意識到自己方才說錯話了,頭埋得更低些,低聲道:「朕知道了。錦衣衛是一定要握朕在手裡的,至於東廠,只要沈玹不做什麼欺君犯上之事,朕也就沒有精力管他了。」

      這番話興許半真半假,但蕭長寧依舊鬆了口氣。

      她起身辭別,「你好好養傷,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蕭桓起身要送她,被她制住:「別,你現在是皇上,坐著罷。」

      蕭長寧走過文華殿,看見初春的芽苞已在不經意間躍然枝頭,斑駁的殘雪還未完全消融,但桃枝的蓓蕾已初具雛形,約莫再過十天半個月,就能嗅到久違的芬芳了。

      牆角的梅花大多凋零了,唯有一枝還孤零零地綻放些許血色,看起來固執又可憐。蕭長寧停了腳步,忍不住向前折下那朵最後的梅花,放在鼻端嗅了嗅。

      許是心有靈犀,她總覺得有什麼人在遠處看她。抬頭望去,十丈開外的宮牆下站著的,不是沈提督是誰?

      蕭長寧不覺微笑,加快步伐朝他走去,沈玹已是抬步朝她走來。

      兩人相隔兩三步時,蕭長寧倒是自己忍不住了,舉著那支梅花輕快地撲入他懷裡,笑著說:「也就大半日不見,怎麼感覺過了好久呢。」

      沈玹伸手環住她,俯下身。

      蕭長寧面色微紅,將手中的梅枝隔在兩人相隔咫尺的唇之間,阻擋他在宮中做出非禮之舉。微涼的花瓣掃過沈玹的唇,清香彌漫,沈玹的眸色更深了些,正要撥開花瓣一親芳澤,蕭長寧卻道:「送給你。」

      她舉著這初春之時不應景的最後一枝梅花,像是舉著全世界,興衝衝地送到沈玹面前。

      沈玹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仿佛周遭的肅殺之氣都隨著這枝不太美麗的紅梅消散,化作春意融融。

      沈玹伸手去接那枝花,極為珍重小心地模樣。蕭長寧卻是目光一動,想起了什麼壞主意似的,折下一朵紅梅別在他鍍金的烏紗帽簷邊。

      沈玹的五官是淩厲且俊美的,眉宇間有常年不散的陰寒之氣,並不柔美。此時紅梅顫顫巍巍地別在他的鬢角,倒讓他過於鋒利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沈玹長眉一挑,並不想做這般女子打扮,便伸手想要拿下那朵紅梅,卻被蕭長寧慌忙止住。

      「很好看的。」蕭長寧眯著眼睛,紅唇輕啟,極為風雅地低聲耳語,「天人不敢看爾笑,唯恐一念墜紅塵。」

      沈玹抬到鬢邊的手頓住了。

      他一生惡名無數,有人罵他跗骨之蛆,說他是劊子手,是修羅,可頭一次有人誇他為『勝似天人』。儘管他並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如何,但蕭長寧喜歡,他仍是開心的,這點開心也順著嘴角攀上了眉梢。

      他更用力地環住蕭長寧,碧空如洗,兩人的身軀挨得極近,陽光下的影子幾乎融為一體。

      「殿下今日說話,怎的如此好聽?」沈玹別著那朵紅梅,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愉悅。

      蕭長寧沒什麼底氣地說:「大約是,比昨日更喜歡你了?」

      沈玹的瞳仁幽深,說:「你知道撩我的後果的?」

      「本宮做什麼又撩你了?」蕭長寧頓覺冤枉,奇怪地看著他,「說句實話也是撩?沈提督,你何時變得這般定力不足了?」

      沈玹懶得與她唇槍舌劍地辯駁,索性強勢地吻住了她的唇,如願以償地親到芳澤。

      長寧長公主一向是擅長順杆而上的,這張嘴,唯有含住的時候才會老實點。

      片刻,蕭長寧紅著臉推開他:「夠了,別鬧了。」

      沈玹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與她並肩行在空曠無人的官道上,問道:「你去見皇上,說了什麼?」

      蕭長寧捂著被吮得嫣紅的唇,含糊道:「你猜本宮說了什麼。」

      沈玹只是笑而不語,眼神落在她身上,如同看沒有秘密的空氣。

      蕭長寧哼了聲:「明知故問。」

      兩人出宮坐了馬車,在微微搖晃的馬車中做了點見不得人的事,回到東廠門口時,蕭長寧的腿還有些微軟,瞪著罪魁禍首,好一會兒才有力氣下車。

      剛進門,吳有福便迎上來道:「廠督,方才洛陽蘇家的長公子托了關係進來,想求您賞臉與他一見。」

      沈玹神情冷淡:「洛陽哪個蘇家?」

      吳有福笑道:「排不上名號,叫蘇棋,約莫是個有錢的鄉紳子弟,想花錢托您的關係買個入仕為官。」

      沈玹擰眉,語氣冷了下來:「這種事,難道還要本督教你怎麼做?」

      吳有福立即不笑了,放緩語調道:「屬下自然知道廠督的為人,已經將那蘇家的公子趕走了,只是那蘇家公子說什麼也要將隨禮留下。說起來,他送的禮與旁人不同,是……」

      「扔了,莫要本督說第二遍。」沈玹拉住蕭長寧的手,頭也不回地穿過中庭,「以後再有這般不知死活的玩意送上門,殺了便是。」

      吳有福不敢再多言。等到沈玹的背影離去,他才摸了摸後腦勺,為難地自語道:「可是蘇家送的那張二石良弓的確是時間珍品,配金漆雉羽箭,威風凜凜。」

      他略一沉思,自作主張地想:丟了實在可惜,不如送給蔣射罷了。

      而入了門,蕭長寧似笑非笑地看著沈玹,道:「你們東廠還管賣官鬻爵的活兒?」

      沈玹解了蟒袍官帽,只穿了一身玄青色的窄袖武袍,坐在案幾後嗤道:「東廠如日中天,總有幾個鼠輩想冒死走捷徑。」

      總有人相信『富貴險中求』,想抱東廠大腿的人多得是,倒也正常。蕭長寧並未放在心上,隻同沈玹玩笑了幾句,此時就當揭過。

      轉眼到了三月,開了春,京師一片花紅柳綠,春意盎然。

      三月初十是越瑤的生辰,蕭長寧記掛她,便搜羅了一套名匠鍛造的胡刀給她。誰知送去錦衣衛北鎮撫司,卻被她手下的劉千戶告知,越瑤一早就歸家去了,並不在府中。

      蕭長寧只得將生辰賀禮託付給劉千戶,自己又返回東廠消遣去了。

      而此時的越瑤正抱著一壇酒走在京師城外的官道上,被身後的三個小孩鬧得頭疼。

      這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俱是七八-九歲,乃是她兩位戰死的兄長的遺孤。二嫂難產不幸去世,孩子們便一併交給了大嫂徐氏撫養。

      官道兩邊栽滿了梨樹,此時盛春時節,數里梨白若雪,官道上積攢了一層飄落的梨花,踩上去十分綿軟。這些梨樹全是大嫂一人栽種的,花了整整七年,在官道旁種出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雪白。

      一開始,越瑤並不理解大嫂為何要執著於栽種梨樹,直到有一年花開,她與大嫂並肩坐在梨樹下飲酒,微醺的大嫂眼睛濕紅,指著頭頂漫天的純白道:「妹妹你看,這梨雪飄落,像不像我與夫君相守白頭?」

      那時越瑤才明白嫂子一直堅持的是什麼:是她渴望與夫君白頭偕老的夙願,是她此生無法實現的執念……

      「姑姑,姑姑!」小孩們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鬧騰,將她的思緒從遙遠的過去拉回。孩子們像膏藥似的掛在她腿上,眼饞地望著她懷中那壇上好的梨花酒,嚷嚷著,「姑姑,我要喝!」

      「我也要喝!」

      「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喝什麼喝?」越瑤今日破天荒穿了裙裳,行動不便,只能拼命甩開這群粘人的小傢伙,頭疼道,「若是被兩位哥哥知曉我教唆你們喝酒,非得從地底跳出來擰斷我胳膊不可!」

      小孩們仍是眼巴巴地叫著:「姑姑,姑姑,姑姑……」

      越瑤挨個給他們腦袋上敲了個手栗子,怒道:「咕咕咕咕,你們屬鴿子的嗎?真是的,連過個生辰也不讓我清淨會兒。」

      說罷,她仰頭望著頭頂茂盛粗壯的梨樹枝幹,足尖一點,靈巧地攀上高枝,藏身在那一堆馥鬱芬芳的梨花白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斜躺著,枕著胳膊喝起酒來。

      侄子侄女們在樹底下可憐巴巴地咽了會兒口水,知道饞不到梨花酒了,待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放紙鳶玩。

      四周一下清淨起來。

      難得清閒愜意,又有往事下酒,越瑤不知不覺便喝完了整壇,後勁上來,醉的不行,迷迷糊糊就在樹上睡著了。

      這一睡從正午睡到午後,直到遠處有馬蹄聲由遠及近,來得急促。

      越瑤被擾了清夢,全然忘記自己還在樹梢上躺著,便揉著眼睛不自覺翻了個身……

      哐當——

      懷中的酒罈墜落,摔碎在那匹烏雲蓋雪的馬蹄前,驚住了打馬而過的過客。

      馬是極為高大強壯的軍馬,馬背上的人一襲黑衣,身量挺拔勁瘦,髮絲一絲不苟地束著,他勒馬抬頭,英氣淡漠的眼睛緊緊鎖住梨花深處,像是蒙著一層清冷的雪霧,是雙很漂亮的眼睛。

      黑衣公子的隨從紛紛按著腰間的刀劍,喝道:「何人在此埋伏?」

      然而花叢中並未有人回應,一陣窸窣的抖動過後,梨花簌簌,接著,一條帶著酒香味的身影直直地從花冠中墜下,準確無誤地落在……

      那年輕的黑衣公子的懷中。

      


    上一頁 ←    → 下一頁

    我跟天庭搶紅包重生之賊行天下萬古第一神次元手機網遊之末日劍仙
    系統之鄉土懶人抗日之超級戰神都市之少年仙尊歐神綴術修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