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晏黎書驚訝的很，「紋身還可以貼的？」

秦慕嗯了一聲，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打開淘寶給他看。

「宋若詞想拉我去紋身，可我又怕疼，就陪著她一起貼了個假的，我沒想到會被你看見，你居然就憑著那個認我？」

「……」

晏黎書別提有多後悔了，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應該讓秦慕離開。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叫住你，我們就不會錯過一年了，甚至還讓你……」流產。

後面的話，就算不用晏黎書點明，秦慕也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秦慕提起那次流產，語氣十分的傷感，「我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懷一個多月了。」

「為什麼選擇流產？怎麼不把孩子生下來……」

晏黎書覺得自己這話有點白問了。

秦慕那會兒自己都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又怎麼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孩子。

「你想聽實話嗎？」秦慕突然抬起頭，在黑暗中看著他。

見男人點了點頭，秦慕告訴他，「現實不是小說，我不可能獨自跑到一個不認識我的地方，生下連我都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

「我怕疼，很害怕生孩子，更加沒有能力撫養孩子，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掉這個孩子，我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做手術要幾千塊錢，我那時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秦澤章那時候根本不管她，楚靜芸每個月就給她幾百塊錢的生活費，有的時候午餐都不夠，她還是用宋若詞的飯卡。

「為什麼不問晏勛或者是宋若詞借錢？」

晏勛跟宋若詞都很有錢，真要湊個幾千塊錢，還是能湊出來的。

「他們不知道我懷孕了，我不敢告訴他們。」

「那你當時怎麼不來找我？」

「找你，我那天晚上根本不知道是你，怎麼找你？」

「你不知道是我，那你後來是……」

「啊，你說這個啊，你的腰上有一個傷疤，我以前就問過你。」

晏黎書記得，有一次秦慕的確是問過他。

他當時說什麼來著的，自己已經忘了。

「後來，我在網上看到說可以葯-流，就去藥店買了葯。」

「疼嗎？」

晏黎書無法想象當時的她還那麼的小，卻要承受這種罪。

「……」

疼嗎，自然是疼的。

吃了葯之後，沒多久開始有了反應。

蜷曲在小小的一張床上，疼了好久。

後來，好幾天都在出血，她害怕的不行，生怕自己就這樣會死掉。

直到很久以後，她一直都在做噩夢。

晏黎書聽到她說疼，心也跟著抽了起來。

緊緊的抱住她，「對不起。」

秦慕十分坦然的說道，「沒什麼可對不起的，這是我自己做的選擇，跟你無關。」

她那會兒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晏黎書卻一直在她的耳邊說著對不起，一遍又一遍。

晏黎書一整夜都沒有睡著，心情複雜的看著懷裡的人，整整一個晚上。

又是心疼，又是懊惱，發誓要一輩子對秦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