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慌亂抹臉,迅速整理身上的舞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有人,我馬上離開。”
上面的身影僵了一下,隨即掐滅煙走了下來,將煙蒂丟到垃圾桶。
眨眼間,男人就追到了沈瑤身邊,沈瑤嚇了一跳,一回頭卻愣住了。
“韓清嘉?”
男人頭髮一絲不苟的捋向腦後,桃花眼半垂,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眼神落在沈瑤身上,很輕,卻不容忽視,那種認真的感覺仿佛在看某樣特別珍重的東西。
韓清嘉微不可查地皺眉。
“在哭?”
沈瑤瞬間低頭。她已經分不清是丟人還是難過,也想不起這究竟是第幾次被韓清嘉撞見如此難堪的場面了。
她揪著裙子上的紗,不想回答,乾巴巴的扯別的事:“……你怎麽在這裡?”
韓清嘉沒有逼問,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半天才溫和一笑:“待會兒跟我哥要登台,大廳太悶,過來抽支煙。”
他的視線在沈瑤仙氣十足的衣服上流連,“今晚你有演出?”
沈瑤“啊”了聲,表情有些局促。
韓清嘉笑笑,眉眼裡一如往昔,閃動著清冷又勾人的光。
“很美。”
沈瑤心裡難過,垂下頭勉強笑了笑,“這個節目被撤了。”
“被撤了?”韓清嘉有些詫異,“我看過節目單,似乎沒什麽問題。”
沈瑤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裡,只是說:“沒事,結束時候我還有個群舞,如果那時候你還沒離場,記得看。”
她要走,韓清嘉卻虛虛握住了她的手臂,沈瑤一愣,轉回頭仰起臉,就見韓清嘉垂眸俯視而下的眼。
“沈瑤,是不是有人針對你?”
沈瑤臉色一白,隨即搖了搖頭。
韓清嘉松開她的手,退到三步開外,周身又恢復了散漫清冷的氣質,一隻手從兜裡掏出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支煙。
想了想,又塞回去,合上了煙盒。
他的煙癮並不大,大部分時候只是抽一口,然後任其燃燒,但現在顯然不適合這麽做。
韓清嘉站在陰影裡,聲音與平日的溫柔有些不同,“你真的不會撒謊。”
沈瑤忽然就覺得好尷尬,想說點什麽,卻沒能找到自己的聲音。
“看來你把我跟你說的話都忘光了。”
他歎氣,向她走去。
這時,樓梯間外噔噔蹬跑來個人,看見韓清嘉就喘著氣說:“三少,該過去了。”
韓清嘉輕輕一點下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袖,邁開長腿走到了樓梯間門口,過道的黃色燈光令他臉龐線條泛出柔光,沈瑤看不清他與前來尋他的人說了句什麽,爾後那人轉身往後台方向快步離去。
大廳的音樂停止了,隱隱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沈瑤看著他的背影提醒道:“是不是你要登台了?”
韓清嘉看了下手表,“我先去大廳,你別哭了,一會兒妝花了,登台不好看。”
沈瑤一愣。
她節目都被撤了,還關心什麽妝花不花?
韓清嘉望過來的眸子極細微的彎了彎,等他轉身離去時,眸底的笑意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40章 年少輕狂的韓清嘉
晚會有條不紊進行著。
大廳內節目暫歇,正在進行參會嘉賓致辭,韓清嘉與韓清樹兄弟倆代表韓氏集團正站在台上。
男人身高腿長,站在韓清樹的旁邊,即便是在萬眾矚目之下,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依舊懶洋洋落在前方。
沈瑤驀地想起高一時候一段畫面。
那還是開學不久,學校競選學生會長,虞夢想湊這個熱鬧,於是沈瑤便幫著她一起準備了精美的ppt,還幫忙潤色了一篇兩千字的稿子。
虞夢上台後,一字不漏的把稿子背了下來,再加上她形象好又大方,果然引得下面掌聲不斷。
沈瑤替她高興,覺得好朋友的票數應該不低。
然後,一個穿著白襯衣的高個少年走上台,手裡什麽資料都沒帶。
他將襯衣袖子挽至小臂,單手撐在演講台邊緣,另一隻手壓著話筒,手指在話筒上輕敲兩下試了試音量。之後他便微微抬頭,疏懶的目光隨意地在禮堂裡巡掃一圈,眉梢帶了笑,看著台下說:“高二一班韓清嘉,選我吧。”
沒有演講,沒有雞湯,簡簡單單只有十個字,把整個禮堂震得足足安靜了幾秒。
韓清嘉的桃花眼懶洋洋看台下,像是在瞧每一個人,又像誰都沒注意到,話一說完他便站直身,唇角撩起笑。
安靜的台下忽然爆發出起哄聲與口哨聲,無論男女,都被他這種戲謔自信的態度撩撥得興奮起來。
虞夢坐在沈瑤旁邊感歎說:“特麽的,輸給韓清嘉,我認。”
沈瑤驚呆了,第一次對學校風雲人物的人氣有了直觀了解。
然後韓清嘉果真靠著超高支持率當選了學生會長,當然,之後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當時沈瑤還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一句堪稱胡鬧的話也能收獲這麽多的支持。
等到之後課業逐漸繁重時她才明白,高中生活原本就枯燥寡淡,學生們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繁重的課業與校園制度難免會造成大家的逆反心理,而韓清嘉的競選卻將大家無法言說的壓抑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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