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哲將二人送回酒店後, 又被唐一龍奪命連環call喊回飯局。
唐一龍一喝大,就喜歡抓著人教育。
防止蘭珩變成這個倒霉蛋,方諾哲決定把蘭珩也丟在酒店裡。
簡行與蘭珩並排行走, 自背後繞過一條手臂,穩穩地扶住簡行身形。
光看步履絕對看不出這是個醉鬼。
好不容易將簡行送至酒店房間, 蘭珩原本想先去附近便利店買些解酒的,可見簡行凶狠的臉上滿是肅然。
這幅面孔下的簡行, 如若說他會將酒店拆成七零八碎, 蘭珩也會信。
猶豫再三,蘭珩還是折返, 轉為打客房服務。
眼神依舊凌厲富有攻擊性, 只是多了一層說不明的意味,如同蒙上一層薄紗。
簡行斜著頭看著, 眼前的人斂眉低垂, 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按鈕。
若只是單純的長也便罷了,這手指偏生還白,酒店內的黃光照射下,鍍上一層細膩的暖光。
盯著這隻手許久,簡行似是覺得沒意思, 懶懶地靠在沙發角落。
沙髮根本無法容納一雙長腿,他只能曲起雙腿,散散地翹起二郎腿。
酒精上身後容易無力, 他費勁地抬起腿。
蘭珩剛將電話掛斷,一抬頭, 就看到簡行以不規則的頻率搖頭晃腦。
穿著襪子的腳尖微微翹起,簡行望著自己的足,神情逐漸凝固。
接著, 簡行眉眼一凌,猝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襪子脫了。
蘭珩驚了。
簡行手裡抓著自己的襪子,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光/裸的足。接著,簡行將翹起的腿放下,尋找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後靠。
下顎微微抬起,眯起眼眸,神情專注地盯著前方的……
垃圾桶。
只聽見“咻”的一聲,這隻黑色的襪子在空中滑出一道曲線,最後落至垃圾桶旁的地面上。
簡行像是生氣了,臉紅撲撲,凶神惡煞地盯著那隻垃圾桶。
蘭珩總認為,如若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簡行會對這隻可憐的垃圾桶大打出手。
蘭珩走至一旁,彎身將簡行的襪子撿起。又回至沙發前,蘭珩單膝跪在柔軟的毛絨地毯上。
謹慎地伸出手握住簡行的腳踝,以克制而又輕緩的動作,幫簡行穿好襪子。
剛將襪子穿好,蘭珩起身起了一半,就見簡行當著他的面,又將襪子脫了往前丟擲。
蘭珩沉默片刻,將目光落在簡行身上。
簡行輕描淡寫地仰頭看他。
蘭珩從這神情中讀出了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
蘭珩又回到前方垃圾桶附近,撿起襪子,再次折返至沙發前,重複之前舉動。
動作如上一次一般認真、小心,不厭其煩的耐心。
重複多次後,簡行覺得有些膩了。
先前簡行還會認真找角度,仿佛不投中不可罷休。這一次,他閉上眼,隨便抬手往前一丟。
垃圾桶內傳來塑料袋的窸窣聲,簡行浮誇地“哇”了一聲,面無表情道:“中了,我好棒。”
蘭珩讚同:“真棒。”
簡行:“那你給我撿回來。”
垃圾桶內有食物殘渣,蘭珩望著這雙已經髒了的襪子。
這雙襪子,是不可能在此刻穿回簡行腳上的。
簡行嘟囔著:“我好冷,我要穿襪子。”
簡行見蘭珩不動彈,又看到自己光溜溜的右腳,覺得委屈。
迷茫地環顧四周,嘴中不斷念著:“我襪子呢?我襪子呢?”
從一開始的丟襪子,變成了找襪子。
簡行的襪子看似簡單,可內裡有一個logo,是一個知名奢侈品品牌。
連襪子都如此昂貴,可見簡行的家庭條件不會差。
同品牌的襪子,蘭珩現在沒辦法弄到,但是純黑的襪子,他應當還是有的。
蘭珩長臂一伸,攔著簡行想要下沙發的舉動。前方有阻礙無法前進,簡行就拿額頭哐哐撞“牆”。
蘭珩毫無防備,發出一聲悶哼,旋即將簡行壓在空間狹小的沙發上。
簡行還在叨:“我襪子呢?”
簡行一邊念,一邊伸手摸索,努力尋找自己的襪子。
蘭珩一手撐著沙發面,一手捉住那隻手。喑啞著嗓子:“我幫你找。”
簡行“哦”了一聲。
簡行還說:“我好冷,我要穿襪子。”
簡行確實比較怕冷,他的出生讓所有人沒有防備,早產的他險些無法留在世上。
小時候,簡行的一日三餐都有高薪請來營養師專門調配,除了單子的食物以外,他一律不能碰。
在他三歲那年,醫生說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甚至比許多歐美同齡人還要強壯。
多年的小心翼翼終於得到回報。
簡凌很開心,在歐洲購買了一輛卡丁車,作為簡行三歲的生日禮物。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輛卡丁車。
蘭珩假裝在地面上找襪子,簡行審訊的目光時刻梭巡在蘭珩身上,生怕蘭珩藏他襪子一般。
蘭珩趁簡行不注意,快速從自己行李箱拿出一雙未拆封的襪子。又以身體隔擋,拆了包裝。
蘭珩拿著襪子走了過來,簡行乖巧地抬起腳。
終於將襪子套上,簡行突然湊近按著蘭珩的後頸。鼻尖自黑發而下,最後落於脖頸間。
簡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
簡行是被自己嚇醒的。
他本就是半醉不醉的狀態,意識已經混沌,但似乎又有另一個視角,在以第三人稱觀看全局。
雖記憶依存破碎,但足夠他回味一生了。
腦殼有些疼,簡行狠狠伸手給了自己大腿一拳。又因為這一拳下手過重,差點把自己眼淚打出來。
昨天,他不僅表演了丟襪子、穿襪子、嘔吐,還友情出演一個廢物。
因為上吐下瀉,又因為四肢無力。
所以,是蘭珩全程幫他清理,外加洗淨,再換衣的。
簡行不愛喝酒這是煩這一點,他認為喝醉就是給人添麻煩。
換位思索,如若一個醉鬼在他面前退化成凡事要人照顧的小嬰兒,簡行只會腳底抹油開溜。
可蘭珩不僅沒有開溜,還全程進行一對一貼身服務。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蘭珩應當拿著早飯回來了的。可現在,蘭珩不見蹤影。
一定是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所以不想一大早就看到他。
簡行心中悔的腸子都青都青了,他就不該碰這個酒。
迅速抓過手機,打開微信,第一條消息就是“無語”。
兩眼一黑險些暈厥,簡行言辭誠懇,態度認真地開始輸入。
簡行:昨天真的是喝多了,真心向你道個歉。
簡行:做了不該做的事,我真的後悔了。引以為戒,絕無下次。
簡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回復,簡行心如死灰,下一秒,待看清聊天頁面後,簡行瞬間呆麻。
方諾哲:是我想的那樣嗎?大膽說出你的故事。
唐一龍:靜下心來,回頭想想,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阿彌陀佛![感謝]
工程師A:這個會上癮的,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打破第一層就會慢慢的打破無數層。
更讓他們關注的問題,也同樣是刷的最多的回復,是如此類的。
方諾哲:做了不該做的事,當了不該當的角色。該帶的東西,帶上了嗎?
唐一龍:你別擱這兒盡說廢話。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忘?
此時此刻,簡行的內心比冬日的狂風大雪還要冰冷。
Don有個內部群,在簡行加入Don的第一天,方諾哲就把他拉進去了。
是一大早的愧疚、自責、羞恥情緒過重,導致簡行眼睛走了岔路,以為這個“無語”是蘭珩發的。
再往上翻聊天記錄,這個“無語”是唐一龍發的。
再往上,是唐一龍發出的結帳電子小票,以及吐槽當今物價的言語。
簡行: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真的不是。
唐一龍:逗你玩兒呢,八成是你撒酒瘋了,給小珩道歉呢吧?
簡行:……嗯。
方諾哲:這有啥的,珩哥脾氣好。就算你真把他睡了,他都不會要求你負責。
房卡滴答的開門聲響起,簡行險些把手機丟出去。隨著腳步聲的靠近,簡行的心也慢慢懸起,如同即將面臨處刑。
蘭珩的手中拿著餐盤,上頭是小碟子裡擺放著食物。見簡行醒了,他朝簡行的方向走來。
簡行無地自容地往後縮了縮,不敢與蘭珩直面對上。
蘭珩只是將餐盤放在床頭櫃邊,就打算離去。
“那個……”簡行絞盡腦汁,費勁地憋出一句話,“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簡行是喝多了才起得晚,可蘭珩滴酒未沾。
蘭珩:“游泳。”
簡行恍然,不忘吹一波:“一大早去游泳?你真自律。”
蘭珩又“哦”了一聲。
這聲應答像是貓撓似的不上不下,簡行又道:“昨天真的對不起,我以為我酒量挺好的,沒想到只是我以為……真的對不住。”
蘭珩:“沒事。”
這還沒事?
就差把蘭珩當保姆使喚了,蘭珩還說沒事?
可人家保姆費心費力地照顧你,是看著工資的份上,不然誰會鳥你。
他能給蘭珩什麽啊?!
蘭珩完全是不圖回報,單方面吃虧。
此大恩無以為報,給蘭珩錢,反而像是在羞辱蘭珩。而且給錢的做法,像是嫖鴨子付小費。
他又總不能讓蘭珩有空去喝個酒發個瘋,然後讓他來照顧蘭珩吧?
在簡行糾結的時刻,蘭珩的目光似有似無往下掃了一眼。
簡行莫名其妙,低頭看了一眼,浴袍有些開叉。
簡行震驚扯過被子,愕然抬頭。
他褲衩呢??
蘭珩言簡意賅:“洗了。”
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在腦中蹦出。
但簡行認為,事情不會嚴重到這個地步的,是存在轉機的。
簡行如鯁在喉,聲線劇烈顫抖:“誰、誰洗的……?”
有時候不回答比回答更可怕,蘭珩淺淡的目光與簡行驚恐的視線碰撞。
簡行無力地捂上臉,生無可戀地往床上一躺:“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比起簡行的萬念俱灰,蘭珩就淡定多了。離開時,蘭珩還提醒道:“記得吃。”
又傷心欲絕片刻,簡行也有些餓了。
掙扎起身取過餐盤,營養均衡的搭配,還有一杯淺棕色的飲料。
簡行喝了一口,是醒酒湯。
一邊吃著蘭珩帶來的早飯,一邊摸出手機,在群聊裡感慨萬千地輸入。
簡行:脾氣確實很好。
蘭珩收到一條消息,在看到這條消息時,他下意識想將屏幕關閉。他也確實這麽做了,思索片刻,他還是將屏幕打開。
他給對方設置消息免打擾,給對方的備注也很簡單,“啊”。
啊:你們這次比賽怎麽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故,新聞看起來好嚇人,你沒事吧?
蘭珩:沒事。
啊:沒受傷嗎?
蘭珩:沒。
啊:你不要騙我了,我都看到新聞發布會了。你臉上的淤青哪來的?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你現在怎麽學會打架和騙人了?我都說了不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念書,離家這麽遠,家裡都不方便照顧你。你被欺負了我們都不知道!
蘭珩:沒。
“啊”又發了很多,蘭珩神色平靜地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新的消息不斷彈送出來。
覺得無趣,他又將目光往窗外看。
穿過透明的玻璃門,陽台上有一個杆子,上頭掛著一條褲衩,以及一雙黑襪子。
日光強烈,晨風湧動。
在風勢下毫無還擊能力、被吹得顛三倒四的衣物,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昨天的簡行也是如此。
簡行折騰了一會兒,說想吐,蘭珩摟著他去了廁所。終歸是晚了一步。
簡行吐得很有水準,隻往自己身上吐,哪怕喝醉了也知曉不能麻煩別人。他先是將蘭珩推開,才開始吐。
但最後清理的人還是蘭珩,把簡行的衛衣、褲子脫了之後,喊著客房乾洗服務。
看著光溜溜的、隻穿一件褲衩、和一雙襪子的簡行,蘭珩決定還是給簡行留幾件蔽/體之物。
將衣物裝在袋子裡,送給來取衣物的人後。蘭珩回到廁所,簡行自己給自己洗著褲衩。
這個年紀的少年身子尚未青澀,比起青澀,更多的卻是富有張力的生機。如同原野上旺盛肆虐的鮮草,堅韌又美好。
不知怎麽想的,蘭珩靠在門框上,靜靜地望著簡行洗褲衩。
洗完之後,簡行又想脫襪子。為了防止簡行將二者混洗,蘭珩無奈上前製止。
一邊放著浴缸的水,又將少年困在臂籠中,防止少年亂動手動腳。
簡行出乎尋常地乖巧,也不掙扎。他問:“我乖嗎。”
蘭珩:“乖。”
這一聲“乖”讓簡行徹底發火,他雙臂用力,想要逃出束縛。蘭珩怕抱緊了,簡行會疼,只能松了些力道。
簡行重獲自由後,滿臉凶狠地彎下腰,快速把自己的襪子脫了,往浴缸裡丟。
接著,他惡狠狠道:“我一點都不乖。”
蘭珩望著飄在水面上的黑襪子,有些無奈。
這是等會兒要給簡行洗澡用的。
但也沒有大礙,襪子也是新拆封的,簡行穿了沒多久,不髒。
蘭珩又拽拉過簡行,哄著他:“不乖。”
簡行心滿意足地鑽進浴缸,足尖進去的一瞬,嘶了一聲:“涼。”
蘭珩是按照自己的感受來調的水溫,男人多數怕熱,洗澡用的水都會涼一些。但簡行恰好相反。
蘭珩試探性地將水溫調高。
反覆調了數次,簡行才滿意這個水溫。
哪怕意識不清,簡行也會自己乖乖洗好貼身衣物,自己將自己洗好。
地上的嘔吐物蘭珩早就清理好了,表層浮著一層流水,還沒來得及拖,有些滑。
蘭珩將防滑墊取過,放置浴缸一側,又趁簡行不注意奪過襪子,回到洗手台前。
洗手台的桌面上安靜擱著一團褲衩。
害怕醉鬼洗不乾淨,蘭珩又將簡行的衣物洗了一遍。
風像是停了,蘭珩收回目光,微信上的消息愈發愈多。
他看都沒看這番長篇大論一眼,回復道:知道了。
退出聊天頁面,又有一個備注“哦”的聯系人來找他。
哦:你媽話是多了點,但我們都是出於父母的關心。你一個人那麽遠的地方念書,也不肯住你堂哥家,我們多擔心啊。
蘭珩:哦。
哦:你現在在哪裡?方便視頻嗎?
蘭珩:酒店。
哦:酒店?你和誰開房?有女朋友了?年紀多大?家裡條件怎麽樣?有照片嗎?
看著一連串問號,蘭珩頓感倒胃口。
哦:算了,知道你煩我們管你。你小心點,別被騙財騙色。你太單純了,這社會很亂的。
蘭珩:哦。
哦: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對了。你姐的項目正好做完了,她最近閑著沒事乾,我讓她來銀州陪你?
蘭珩飛快地在屏幕上輸入“不”。
哦:你知道的,你媽身體不好。每天都在擔驚受怕,生怕你吃不飽穿不暖受欺負。尤其是你還在玩賽車運動……這就不提了,你就讓你姐陪著你,就當安你媽的心了。
這一段話,蘭珩只看到了第一句話。
愧疚、自責、壓抑、懷疑、反問,像蜘蛛網絞著他的神經。
他慢慢地輸入“哦”,發呆似的看著屏幕許久,才後知後覺按下發送。
喘不過氣。
簡行穿完衣服往外走,看到蘭珩一臉生無可戀的沉寂模樣。眼神蕭條無神,如同失去所有的求生欲。
不至於吧……
幫他洗個內褲,還洗出心理陰影了?
一方面,簡行認為這件事好像不算大事,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事兒挺嚴重的。
窗簾沒有拉上,簡行一眼就望見外頭晾曬的內褲以及兩雙黑襪子。
簡行磨磨蹭蹭坐在蘭珩身側,幾乎是聲若細蚊開口:“下次我幫你洗?”
蘭珩略帶疑惑地看著簡行。
簡行恨不得把舌頭錘爛,含糊不清地冒出一句:“你別氣了。”
理智告訴蘭珩,簡行誤解了什麽,他應當拒絕。
可蘭珩不想拒絕,他說:“好。”
Z市分站賽結束,他們需要趕往下一個比賽點。
賽車零件都已打包成集裝箱運往下一個分站地點,在上飛機前,簡行依舊在與工程師溝通。
工程師:“你之前是說,賽車後部不穩定,對嗎?”
簡行:“沒錯。”
在比賽過程中,簡行能夠清晰感受到來自車身後部的異樣震動。
工程師拿出數據表,驚訝道:“我們根據你所說,檢查過數據。後來發現你所說到的問題,是因為尾翼動了0.1-0.2度。”
工程師眼底是毫不掩飾的不可置信:“這僅僅是0.1-0.2度!”
賽車的設計是一門學問,每一個零件的位置都有可能改變賽車整體平衡。
簡行能夠感知到車子非常細微的變化,這來自於他的本能。
車手對賽車研發的幫助很小,但可以賽車調校起到決定性作用。
而不同車手具有不同的駕駛風格,調校也大為不同。
簡行很快就明白,車隊對賽車的調校,更多傾向於蘭珩的駕駛風格。
他能夠理解,一個是陪伴車隊多年的車手,一個是初來乍到的新秀。車隊自然會更傾向於老人。
而很多時候車隊只是采納完車手的意見,如何調校還是由工程師決定。因為他們是最專業的,車手只能提供輔助性的建議。
因為車手只能提出自己駕駛時的感受,並不能提供詳細的調校數據。
賽車調校數據變動,工程師與車隊起初是出於好意,簡行接受。但是——
簡行:“我希望,以後調校我的賽車時,可以提前告知我。”
不論好車、壞車,簡行都能開,只要不是差到離譜的車,簡行都能大展身手。
但簡行已經熟悉了之前的調校配方,車隊突然換了調校配方,沒有提前告知簡行。導致簡行對賽車的信息依舊停留在上一版本,駕駛方法也沒有得到更新。
調校過後的賽車下壓力不足,不能滿足簡行肆無忌憚地踩下晚刹車(延遲踩刹車的時間)。
簡行以為自己能夠晚刹車入彎,可賽車不允許。若是情況惡劣,賽車會直接衝出賽道。
幸好簡行有著極強的控車能力,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回賽車,並回到正常軌道上。
唐一龍包下一整架飛機,簡行隨意找著角落坐著。
這依舊不能避免大家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工程師與其他人說著簡行對賽車的超敏銳感知,所有人都驚歎,表示不可思議。
這樣的感知能力不像正常人該有的。
又有人驀地發問:“簡行,你打算什麽時候簽續約合同?”
像是被按下暫停鍵,所有人都停下喳喳嗚嗚的談論,將直勾勾的視線墜落在簡行身上。
哪怕戴著眼罩,簡行都能感受到刺目的光芒。
這賽季只剩兩場比賽,接著所有車隊都該進入賽車研發階段,力求在下個賽季中,研發出一輛性能優越的賽車。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這個賽季過後,他該如何抉擇。
會有讚助商、車隊會來圍場內看比賽,只有主宰比賽的人,才有機會獲得魚躍龍門的機會。
可萬一沒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