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傳到螃蟹委員會監督部門也沒話說，軍少在公司堂堂正正的工作，指導旗下藝人的音樂造詣，幾萬塊薪水不過是市場價而已。

宋保軍畢竟缺乏閱歷，兀自沒聽明白其中關節，沉吟道：「藝術總監？」

張秉坤忙說：「軍少貴人事忙，藝術總監只算兼職，不要求您親臨公司，有關指導藝人的事，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宋保軍見他不提報酬，始終興緻缺缺，道：「我哪有那麼多時間打這個電話？」

梁泊華只道軍少擔心蟹委會的審查，笑著解釋道：「軍少，在金星唱片掛職也是一份工作，張總自然要給你開薪水的。」

張秉坤連忙接著說道：「是是是，以軍少的才華，起碼是全市最高水平的薪水，梁主任，您看十萬可以么？」

「哦！十萬？」宋保軍稍露欣喜之色，但很快就掩藏起來，淡淡的說：「那行，就當給我報銷電話費了。」

「是是，就是這樣！」張秉坤興奮不已，只當抱上了一條金大腿。

「那好，今天就到此為止。冷輝啊，你們有什麼具體的要求，盡可以向張總提。」

張秉坤忙拍胸口說道：「冷公子但有什麼要求，我一力滿足，絕無二話。」

宋保軍順勢起身，道：「行了，先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完成這張專輯，不要讓我失望。」

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做出恭送軍少的姿態。

冷輝率領黑蛇光子眾位成員緊緊跟在後面，忠心耿耿的模樣，人人臉上均是一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軍少」的表情。

宋保軍阻止了梁泊華想要驅車送自己回去的舉動，說：「梁哥，你今天過來視察金星唱片，不要因為我半途而廢，我還有一些事，就不勞煩你了。」

「好說好說。」梁泊華適時表態，道：「我一定把金星唱片的工作監督起來，絕不辜負軍少的期望。」

宋保軍再次囑託他好好關照黑蛇光子，這才攔下一輛計程車離開。至於犯下行賄罪的2096等人會受到什麼待遇，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了。

張秉坤陪著梁泊華視察公司，一路心神不寧。梁泊華顯然也沒了視察的願望，主動提出去看看黑蛇光子的表現，他們到底有著怎生一種魔力，才得到軍少的如此青睞。

喬松立即抖擻精神，令冷輝等人重整旗鼓，在訓練室一番安排，為兩位領導表演了一首《不能讓她離去》。

這次臨時演唱中，黑蛇光子都知道機會難得，發揮十分出色。尤其那龍傲天賣力到了極點，一通架子鼓打得潑天連響，手抖得跟帕金森重症患者沒什麼兩樣。

幾個人極為默契的將前奏部分縮減為二十二秒，讓整體節奏更為明快清晰。

冷輝獨特的金屬般的嗓子成為整首歌曲的靈魂，當唱到副歌的高潮部分「她在夕陽的盡頭回望」時，音階更高了八度，令梁泊華和張秉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啪啪啪」，梁泊華鼓掌贊道：「不錯不錯，難得軍少這般看重，確實有點才華。張總，你覺得怎麼樣？」

張秉坤以專業人士的角度說道：「感情很充沛，感染力強，表現形式也很豐富，就是細節部分需要一些雕琢。我可以安排一位業界有名的編曲家來配合他們，讓整體更流暢一些。」

喬松率領樂隊成員一起鞠躬，說：「謝謝張總的指導。」

張秉坤笑笑，說道：「我就隨口聊聊，你們應該感謝的是軍少，誠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喬松冷輝又是好一頓千恩萬謝。

把梁泊華送走，張秉坤讓黑蛇光子自己勤加練習，不要辜負軍少的期望云云，便躲進辦公室，給秘書下達一連串命令。

先是起草一份中止范淑珍合同的文件，二是無限期冷藏2096的意見書，三是擬定一份給黑蛇光子的新合同，四是新建一個私人賬戶，方便每個月給軍少轉賬，五是提升經紀人喬松加入公司管理層的決議。

做完這幾件事，張秉坤癱坐在椅子上，像是混吃等死的葛優，久久不願動彈。

……

……

宋保軍沒有馬上回家，先是接到譚慶凱邀約看電影的電話，這傻子！有兩個孤家寡男一起看電影的嗎？被別人誤會為基佬老子以後還混不混茶州？宋保軍罵了譚慶凱一通，把電話掛了。

然後是田默山邀請喝酒的電話，宋保軍覺得沒太大意思，給予禮貌的拒絕。

還有音樂學院院長周滿江想請他有空多回學院看看的寒暄，不得不含糊答應下來。

以及榮川麟打探柳細月消息的電話。宋保軍胡吹幾句，繼續不遺餘力的打擊這傻大個的自尊心，沒多久對面傳來嘟嘟嘟的盲音，原來是榮川麟自己掛了電話。

最後是姜憶惠想請他晚上吃飯，作為費迪南教授學術研討會的出色表現的答謝——更主要的是，他幫忙鏟了方曉瑩的臉面。宋保軍對這通誠意不足的邀請並不放在心上，委婉的謝絕。

隨著人格力量一個個覺醒，宋保軍的地位也逐漸水漲船高，從一開始無人問津的人生失敗者，到如今電話邀約不斷的宅男代言人。他甚至還能聽出姜憶惠小心翼翼的語氣。

手機通訊軟體肥鵝通上的一個好友請求，點開一看，網名「公開課的那一天」，頭像依稀有點熟悉。

再仔細一看，那頭像是個女人坐在控制室里工作的畫面，長發披肩，神采飛揚，不就是廣播學院雙姝之一郭郁煙嗎？

點擊「接受請求」的按鍵，那邊的消息很快發送過來。一個笑臉表情，「你好，請問你是中文系的宋保軍同學嗎？」

宋保軍猶豫一下，開始在手機上打出「約嗎」，想想不妥便刪去，重新輸入「對，我就是中文系風流瀟洒英俊多金人見人愛樹見花開敢笑楊過不痴情一生只愛一個人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宋保軍」還是覺得不對勁，最後發過去的只有一個字「是」。

郭郁煙的消息回復道：「啊！真的是你！不好意思能和你聊天太讓人高興了，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偶像，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一起出來喝茶。」

如此熱情的語句，如此直率的暗示，宋保軍不禁愕然，沉默良久，對方的消息連續不停：「啊，不好意思，感覺有點唐突了，你不會見怪吧？」「對了，上次電視台里的虛假新聞，我已經嚴肅處理了當事人。」「你的鋼琴怎麼彈得那麼好啊？我可以跟你學嗎？」

周末的郭郁煙正呆在宿舍里，以一種愜意的姿勢躺在床上。結束了校園電視台一天的工作，難得這份閑暇時光。

好閨蜜顏洛寒在書桌玩網路遊戲，抬頭見她一副甜膩膩的表情，不由問道：「怎麼？約到男神了？」

「你猜對了。」郭郁煙傻傻的一笑，手指繼續不停給宋保軍發送消息。

她是今天早上才聯繫到中文系一班的人要到宋保軍的賬號，猶豫半天鼓起勇氣添加對方為好友。一個只有電話號碼的網名，單調之極。

——宅男軍不久前才得柳細月送了一部智能機，肥鵝通也是剛剛學會的，註冊沒多長時間。

但是放在郭郁煙眼中又琢磨出許多含義：鋼琴大師顯然不會這麼簡單，網名只用了電話號碼代替，這是說明他對現實社會各種複雜繁瑣規矩無聲的抗議，還是這一串數字代表了琴鍵的韻律？

郭郁煙自然想不明白。

顏洛寒撇撇嘴道：「是最近名氣很高的中文系宅男宋保軍吧？我就聽你整天念叨他的名字。」

「是是。」郭郁煙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笑嘻嘻的答應。

顏洛寒感到無法理喻，說：「雖然宋保軍彈琴是比較出色，可他長得那麼平庸，又矮又傻，這種人也能稱為男神？阿煙，我根本不能想象你的條件有多低。」

郭郁煙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你也就只會喜歡屈景森那種高顏值帥哥了。」

「是了，誰的顏值高我就喜歡誰，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外貌協會成員。」顏洛寒對她的挖苦絲毫不以為意。

「你不懂除了外貌以外的東西。屈景森除了外貌什麼都沒有，宋保軍除了外貌什麼都有。」

「我樂意。」顏洛寒吐吐粉嫩的舌頭，不欲與她繼續爭辯。

等了一會沒收到宋保軍的消息，郭郁煙頗為著急，暗暗覺得自己太冒進了。你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想約人家出來喝茶，也太瞧不起鋼琴王子了吧！

但一時半會她又不知如何是好，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沒有過倒追男生的經驗。

郭郁煙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家世良好，外形條件優越，是茶州大學著名的十大美女之一，追求者無數，養成了高高在上的心態和視男色為糞土的價值觀。

不說那些堵在宿舍大樓門外爭著送花的高帥富有多少，單是肥鵝通軟體收到的好友請求每天就有三五十個。

這種網路上的無聊人士更是令郭郁煙不勝其擾，因為他們的話題總是千奇百怪，充滿自以為是的自大和謙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