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呀,我聽說婚還沒離乾淨呢,這麽快就找好下家,還是湯先生這麽優質的男人,看來不是個簡單人物。”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今天受邀的賓客還有不少親朋好友,比如趙沛航、單嫻,齊妍和齊暉兄妹。
趙沛航納悶:“這個姓湯的什麽來頭,以前怎麽沒見過?”
他原本都沒有留意到林舒眉身邊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以為他跟到場的許多代理商一樣,只是她酒莊的合作夥伴,直到他拉住舒眉的手開始跳舞。
似乎在她上台致辭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旁邊對她呵護備至,儼然一副“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的架勢。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齊暉閑閑地接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哪像有些人,有賊心沒賊膽,暗搓搓喜歡人家也不敢開口。”
“說什麽呢你!”趙沛航卷袖子:“找茬是吧?想打架?”
“隨時奉陪。”
單嫻和齊妍一邊一個攔住他們,“幹什麽呀,舒眉好不容易辦的酒會,你別給人家搞砸了!”
“哥,我們說好的。”
趙沛航氣不過,狠瞪了齊暉一眼:“我出去透透氣!”
他擱下酒杯轉身出去了。
齊暉輕哼了一聲,一邊喝酒一邊繼續看著人群中起舞的兩個人。
齊妍也蹙眉看著他們,目光尤其追著湯慕澤。
“怎麽了,你也對這種‘優質男人’感興趣?”齊暉問,“你也是該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了,如果對方不是名草有主,你倒是可以試試。”
“別胡說八道了,只是看到個熟人。”
“你還有什麽熟人?病人?”
齊妍橫他一眼,正好看到陸潛從廚房裡出來了,用手肘碰了碰他說:“陸醫生來了,去打個招呼。”
陸潛並非沒有聽到人群中的種種議論和揣測,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默然放下手裡的烤盤。
今天最後的主菜是之前在電視節目和直播裡就大受好評的羊排和烤春雞,配乾紅和桃紅葡萄酒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他盡可能的讓自己把思緒集中到食物上來,而不用去管周圍的那些閑言碎語。
有人在身後輕拍他的肩膀。
“齊妍。”陸潛又看向她身後,“齊暉,好久不見了。”
“也不是很久,你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還常常去看你,只是你都不知道而已。”
“趙沛航呢,怎麽沒見他跟你們在一起?”
“趙醫生他跟我哥好像有些誤會,兩人一見面就不對付,剛幹了一仗,他去外面透透氣。”
“不關我的事,我看是他不想看見喜歡的人跟其他男人跳舞,才故意避開的。”
齊妍忍不住掐他:“……你少說兩句吧你!”
陸潛眉頭緊蹙,仍舊悶聲不響的擺弄手裡的羊排。
齊妍支開了齊暉,這才問他:“怎麽樣,現在心裡有什麽樣的感覺?”
“你現在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來問的嗎?我需不需要另外付費?”
齊妍笑笑:“這麽八卦的問題,感覺應該是朋友的身份來問比較好。”
陸潛擦乾淨雙手,看著她說:“我之前也跟你說過,跟她有關的事,喜怒哀樂,我的感覺都異常強烈。我壓抑的,或者說我屏蔽掉的,只是跟我自己有關的那一部分情緒。”
“那你為什麽不去反駁那些人,告訴他們你跟你太太還沒有離婚?”
陸潛看了看剛在掌聲中舞完一曲的林舒眉和湯慕澤,強壓下胸口湧動的酸意,說:“她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也沒問過,她想要的生活到底什麽樣的。”
“問了又能怎麽樣呢,我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想起來。”他自嘲一笑,“對了,上回跟你提的那個想法,可行嗎?”
“你說用催眠的方法恢復記憶?我跟我的老師討論過,還是覺得不太適合你這種情況。催眠更適合因為應激反應造成的記憶缺失,而你是因為腦部有器質性的損傷,隨便用其他方式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
“大腦的構造太複雜了,早知道應該去專攻腦科。”
“你不是說你偶爾會無意識地回憶起一些跟她有關的片段嗎?這是好現象,也許離全部想起來也不遠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想起來,我不想讓她抱有希望,最後又失望,所以這件事情我還沒告訴她,也請你為我保密。”
“放心吧,這是心理醫生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我肯定會遵守的。”
齊妍也回頭看了一眼跳完舞的林舒眉,說:“你現在要做的是不是應該去請人家跳一支舞啊?今天是你餐廳試營業的新開頭,你怎麽說也算是東道主,去請林莊主跳一支舞,應該也是地主之宜的一部分吧?”
其實陸潛是有這個打算的。
他是餐廳的主人,禮節上來說,也應該露面,至少跟大家打個招呼,再請舒眉跳一支舞。
就跳舞這一條來說,他有著比湯慕澤更好的理由。只不過即將成為前夫的身份被放到台面上就有些尷尬了,議論聲又要熱烈百倍。
他可以無所謂,不在乎,但舒眉在乎。
他事先準備了乾淨的西服,也在鏡子面前獨自演練過華爾茲的舞步,生怕這幾年躺得太久,連最基本的技能都已經忘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