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在了哪裡呢？

贏在三年後的一開口，蘇晴空心裡萬般的忐忑跟不安，甚至開口時候還微微的在顫抖，她自己覺得這三年的時間裡，她已經練就成了完美掩蓋情緒的技巧，可是在他的面前還是崩潰的不像話。

可他呢？

他氣定神閑，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來來回回，坦蕩的打量著自己，就好像真的只是在打量一個工作的乙方而已。

放肆中帶著一絲的不在乎。

他自己承認了，自己是故意的。

蘇晴空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就明了了，看來今天她過來，也是在對方的安排之中。

她儘力的去平復自己的心情，開口的時候已經淡漠無比了，「好玩嗎？有趣嗎？」

傅斯年坐在沙發上，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背脊緊繃著，那股子緊張是他這麼多年來從未經歷過的。

蘇晴空不僅僅是變得瘦弱了。

她整個人都變了。

從前從前的時候，她所有的心情都放在表情上面，但是現在，從她的表情上就只看得到冷漠跟淡然。

她成為了新崛起的品牌crystal的第一設計師，成為了圈子裡說的鬼才，成了sandy蘇。

卻不再是從前那個害怕黑暗在夜裡狠狠抱著他膽小如鼠的蘇晴空了。

傅斯年沒有回答她挑釁一般的問題，只是指了指自己對座的位置，「不打算坐下嗎？」

說完之後，蘇晴空感覺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就是，你想走大可以現在就走。

那一刻，蘇晴空忽然特別討厭做乙方，如果她是甲方的話，現在就可以用這個態度去對待傅斯年，而不是看傅斯年用這個態度去對待自己。

她挪動著腳步，往傅斯年那邊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冰刃上面，越是聞到他熟悉的味道，蘇晴空的心就越是像刀子在絞動一樣。

離開的這三年裡，她每一天都活在童澈離開的悲痛裡面，每一天都活在對傅斯年的恨意裡面。

她一直儘力在說服自己，不要那麼恨傅斯年，因為越恨他一點，就越會發現自己跟他的差距。

這世上最讓人絕望的就是，你的敵人比你強大一百倍。

目前的蘇晴空，只能對抗一下像夏荷這樣的小蝦米，根本就沒有能力跟傅斯年去抗衡，傅斯年背後有著的，是整個傅氏帝國集團。

所以這三年的時間裡，她盡心儘力的藏好對傅斯年的恨意，可真真見到的時候，她的恨意卻掩蓋不住了。

坐下來了之後，傅斯年親自給蘇晴空倒了一杯茶。

「你只想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卻不問我為什麼故意嗎？」

他墨色的眼眸輕飄飄的打量著蘇晴空，那種不多不少的眼光，讓蘇晴空覺得渾身難受。

「不想知道的事情，為什麼要多費口舌的去問呢？」

蘇晴空抬起手中的茶，茶是好茶，但面前的人卻不是什麼好人。

傅斯年再一次的見識到了這個女人的冷淡，他低不可聞的笑了一聲，「那你想知道什麼？」

蘇晴空抬頭，眼神已經被自己裝點的無比的銳利了。

「我想知道crystal跟Steven合作，能不能拿到百分之四十的分成點。」

既然是來談公事的，那就直接說公事，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好繞彎子的。

傅斯年有那麼零點一微秒的錯愕，他以為三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可他錯了。

眼前的人，徹底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只是那一雙眼眸，還跟從前一樣，總是有著氤氳的濕潤氣息。

他換了個姿勢，輕輕的靠在沙發上，「那你說一說，為什麼我要給crystal百分之四十的分成點？」

傅斯年完美的演繹了一個甲方人的姿態，霸道而又肆意。

蘇晴空放下了茶杯，嘴邊還殘留著點點的茶香，「crystal也不是只有跟Steven合作才能進入國內的市場，還有就是crystal有最精良的設計團隊，在業內的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

傅斯年聽到蘇晴空這麼說，心稍微安了那麼一些，看來，她確實是只會設計，至少是不會商務上的一些事情。因為一個合格的乙方，是不會一開口就是，我們也不是非你這個甲方不可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害怕她成為了一個全能的人。因為在成為一個八面玲瓏的人之前，中間要經歷的苦痛沒人會知道，只能自己體會。

「你笑什麼？」

蘇晴空明明看見，他的嘴角輕輕的動了那麼一下。

傅斯年正了正自己的表情，看向蘇晴空，「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罷了。」

他不會說，是在笑蘇晴空剛剛的那些話里，儼然像個談合作的新手一樣。

並且這個新手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急切。

「我說了，crystal現階段，不是被人逼在了懸崖上，非走哪一條路不可，有些路不能走，就換一條路再走，所以，crystal要的百分之四十的點，你們到底能不能給？」

傅斯年沒說話只是嘴角又動了一下，他極力的忍住了，因為害怕對方再次的質問，他在笑什麼。「你知道嗎？你什麼都可以說，但千萬別說crystal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因為跟Steven比起來，你再多的路走比得過Steven眼前的路嗎？既然比不上的話，又為什麼要拿出來說呢？知道crystal不跟Stev

en合作，身後自然是會有一些品牌會發掘你們的潛力跟你們合作的，可你想過沒有，Steven不跟你們合作，多少個像是crystal這樣的品牌擠破了腦袋要來談合作的？」

傅斯年這樣帶著一點自傲跟矜貴的樣子讓蘇晴空咬牙，他說出來的話，也讓她咬牙。

「那麼你現在給一個Steven給你們crystal百分之四十分成點的理由？」

他的眉眼挑動著，話里多少帶著他一貫去談生意的不屑。蘇晴空深吸一口氣，手中的拳頭再次的捏緊了，「既然Steven明明給不了crystal想要的東西，那為什麼要浪費幾次的時間跟crystal談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