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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因·璧月 - 第81章字體大小: A+
     
    三十二、想忘與相念(下)

    小鎮上,如此這般的日子,一下也就過去了十來日。

    眾俠雖是歸心似箭,雖對東溟余怨未消,可想像蘭七少對他們大恩,便也只有等著,壓抑著。

    再則,東溟這些日子對他們還算有禮,招待也周到,是以心底裡稍稍好過些,只盼著北闕宮里蘭七少的傷快點好。

    而宇文洛看寧朗老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是那柳陌姑娘對他噓寒問暖的都沒啥反應,想像便明白了原因。於是,這天,他提議兩人上北闕宮去看看蘭七。其實,他自己也是很想去看看那屹立山頂的壯麗王宮。

    這話馬上得到了寧朗的響應。

    於是,兩人便離了小鎮往北闕而來,只是到了北峰下卻被侍衛擋住了。要知那可是王家重地,豈是隨便什麼人都嗯那個入的。兩人怔望渢興嘆時,卻見到了剛好從南峰下來要回北闕宮的屈懷柳,屈懷柳對寧朗可是印象極深,聽他們說要去探望蘭七少,便欣然允了,有他帶著,侍衛自然放行了。

    兩人跟著他一路而上,只是每隔一丈便有一名守衛,每隔百米便有宮樓,而且青松翠柏點綴,簡單重透著古樸莊重。最後抵達峰頂,從下往上近距離的仰望北闕宮,但見宮宇層層疊起,仿似接天連雲,碧瓦琉璃朱窗沉豔,雕欄玉階奇花異草,重重宮門前無數的英武侍衛矗守,顯得無比的壯麗華美威嚴富貴。

    「王宮果然就是不同凡響。」宇文洛讚嘆道。

    屈懷柳領著他們前往雲瞑宮。不巧得很,到了雲瞑宮,宮裡的人說,七少被北王請去海微宮喝茶了。

    蘭七、明二與北王、雲無涯雖原來都是急欲置對方於死地,但此刻暫泯恩仇拋開過往,以個人而論,卻都是極為欣賞對方的,一個個都是風流俊賞之人,棋盤賞一方廝殺那是棋逢對手、酒杯間一席暢談那是志趣相投,刀劍間一番比試那是盡情盡興,是以,這些天北闕宮裡過得頗是融洽。

    於是屈懷柳又領著他倆往最頂峰的海微宮而去,爬過一層層台階,穿過一重重宮門,終於到了最富麗堂皇的北王居住的海微宮。

    宮前,屈懷柳將兩人交與一位宮人,自己便退下了,宮人將他們帶至偏殿,請他們再殿前稍候,自己先進去稟報。

    兩人立於宮門前,清楚聽得裡頭傳出一陣笑語聲。

    「七少,既然你可以是女子,那不如嫁給本少主,也算是英雄美人相匹。」只聽得雲無涯道。

    宇文洛一聽馬上掏出紙筆記下,一邊道:「這雲少主定是不死心,還圖謀著皇朝武林呢,要知蘭家而今在武林擁有的勢力可是無法估量的。」

    接著又聽一人道:「女的?那不若嫁給本王,算是兩國聯姻增進情誼。」這是北王的聲音。

    「你已有數位王妃了。」雲無涯道。

    「本王還可以立一位往後。」北王反駁道。

    「呵呵......當王后啊,似乎是不錯的事。」只聽得蘭七妖魅的笑道,「只不過本少有個一條件,若你們允了,本少同時嫁給你們兩個都沒問題。」

    門外宇文洛聽得直冒汗,暗想不愧是蘭七少,這等話也只能她說得這般從容自如。

    「哦?什麼條件?」雲無涯、北王同時問道。

    「將你們東溟的國璽送本少當聘禮。」蘭七笑吟吟的聲音。

    「果然是蘭七少。」宇文洛再贊,「竟然想將東溟握在手裡,真是一點也不肯吃虧啊。」

    「七少要嫁的人還真多。」卻又聽得明二公子溫雅的聲音。

    「呵,二公子,若是你以明家為聘禮,本少再多嫁你一個也無妨啊。」蘭七又笑道。

    大冬天裡,宇文洛又忍不住冒汗了。

    而寧朗聽著,心頭一時酸澀無比,沉沉的十分不舒服。

    正在這時,宮裡請兩人入內。

    寧朗呆呆站著,極想進去,腳下卻邁不動。

    「寧朗?」宇文洛推他。

    寧朗卻忽然掉頭就走了。

    「欸!寧朗,你怎麼啦?」宇文洛喊道。

    寧朗卻沒有回頭,只是一直往前衝去。宇文洛見之,沒得法,只有放棄參觀北王宮殿的原意,轉身追著寧朗去了。

    北闕宮裡宮殿繁多,道路曲曲折折,寧朗又是一頭亂衝,是以很快兩人便在這重重宮宇中迷了路。

    「寧朗!」宇文洛好不容易抓住了寧朗,「你停下來,你要去哪裡?」

    寧朗被拉住便不走了,低著頭不言語。

    宇文洛扳著他的肩膀想將他轉過身來面對面的說話,誰知寧朗卻死也不肯轉身,於是他便跳到了寧朗面前,哪知寧朗又低著頭轉過身去,如此這般的轉了幾回,宇文洛忽然明白了,靜靜的站在寧朗身後,半晌後,他拉著寧朗在近處一座亭子裡坐下,也不說話,只是望著天外的白雲。

    日朗天清,只是山風沁涼,暖日灑在身上的那點暖意瞬即便叫山風吹走了,只餘一陣陣冰涼。

    那天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們才被屈懷柳找著了,然後將他們送到了雲瞑宮。雲瞑宮中,他們見到了早已回來的蘭七、明二、鳳裔。

    看著蘭七,寧朗張口幾次,最後只是問:「你的傷好了沒?」

    "嗯,差不多了。"蘭七答道。

    「喔。」然後寧朗便低著頭不說話了。

    這樣沉悶的寧朗時從未見過的,是以幾人都有些稀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望向宇文洛。

    宇文洛卻將目光移向蘭七,也沒有說話。

    「你們還未用飯吧,還是先去用飯吧。」還是明二公子較為善解人意。

    於是喚了宮人服侍他倆去用飯,寧朗走在前頭,宇文洛走在後頭,走出門後,他特意放輕放慢了腳步。

    「少年初識愁滋味。你造孽不小。」果然,聽得明二道。

    「唉......」難得的聽到了蘭七的幽幽嘆息聲,接著聽她道,「本少做的壞事實在不少,可向來視若等閒,只有對著他......卻似乎總是有些不忍。」

    卻聽鳳裔輕聲道:「寧朗時少有的純善之人,你嫁與他也未嘗不是佳事。」

    門外宇文洛聞言心中一動,然後快走幾步趕上了寧朗,所以他沒有聽到後面的話。

    「哥哥,那種東西,我們在五歲那年就知道我們都不需要不是嗎?」蘭七道,說著這話時她轉頭往明二看去。

    明二揭開茶杯,一股熱氣頓時瀰漫上臉,表情有些模糊,只是唇角薇薇勾起。

    那一日,寧朗、宇文洛便在雲瞑宮住下了。

    雲瞑宮本事雲無涯居住的宮殿,不過自蘭七來此療傷後,他便搬到了其他宮。爾後明二來了,明嬰、明落、蘭曨、蘭曈也來了,於是這裡倒成了明、蘭兩家的居處了。

    那一晚,寧朗輾轉難眠。

    第二天,一大早,用過早飯後,宇文洛便拉著寧朗游賞北闕宮,眼見青峰白雲伸手可及,碧海藍天無比壯闊,宮宇重疊奇麗壯美,看得宇文洛賞心悅目又怡心,可寧朗依不見開顏。

    於是宇文洛也沒了興趣,看看他那神色,便拉他到一處閣樓前坐下。兩人靜靜的坐了半晌後,宇文洛忽然道:「寧朗,七少肯定是個女子。」

    本以為這話一說出,寧朗定會欣喜若狂的,誰知半晌不見有反應。

    「寧朗?」宇文洛推推他。

    「我知道。」寧朗輕輕道。

    「呃?」這回輪到宇文洛吃驚了。暗想,這傻小子什麼時候看出來的?他也是昨天聽到鳳裔那話才肯定下來的。

    「心裡就是覺得她是女子。」寧朗喃喃答道。

    「喔。」宇文洛看著他,卻肩他只是怔怔的看著一個地方不懂,順著目光看去,卻是一叢紫色的小花,這寒天裡也開得分外得絢麗。看著他,想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得問道:「寧朗,你......喜歡七少吧?」

    寧朗卻沒有答話,只是看著紫花出神。

    宇文洛看他那模樣,根本不用回答也知他是情根深種了,然後倏忽間不知怎的想起了兄長,心中黯然,於是下定了決心,道:「寧朗,回皇朝後你就立刻去找你爹娘、你師父,然後告訴他們你今生非蘭殘音不娶,然後你敲鑼打鼓得抬著花轎直奔雲州蘭家去,只要七少肯和你拜堂,那麼她今生今世便是你得妻子,永遠都屬於你。」

    「啊?」寧朗不再發呆了,轉頭瞪大眼睛驚訝無比得看著宇文洛。

    宇文洛卻以從未有過得嚴肅正經得模樣對他道:「七少雖然妖邪任性,她視天下人如草芥,但是......你在她心中視不同的。寧朗,她自己親口承認的,她對你不忍心,只著天下唯一的一根不同,寧朗這便是你的勝算!她再不屑承諾,可是只要她嫁了你,她就絕不會反悔,她就會一生做你的妻子。所以,寧朗,你要快,趕在一切都未發生轉變,趕在你們的婚約還未解除前,和她拜堂成親!」

    寧朗,雖然他的不忍心不見得就是鍾情,但是,她既可視你不同,那麼天長日久自然也就會有感情,娶到了她,終好過你娶不到她而一生抑鬱。這些話宇文洛卻沒有說了。

    可是宇文洛也並不知道,那一日幽谷終寧朗對蘭七說的話,他不知道,蘭七那一刻的驚慌與畏縮。

    寧朗卻是聽得呆住了,怔怔的坐著,半天動不了。那予他來說,事遙不可及卻日夜夢寐著的事。

    而他們卻也不知道,在閣樓上,有人倚窗而坐,本只是沐著冬陽看一本閒書,誰知卻聽到了這麼一段話。聽完了後,那個從來萬事不予心的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心頭有些不舒服。

    這天下唯一的一份不同嗎?明二勾起唇,起身,從後窗飛身而下,離開了閣樓。

    閣樓前,寧朗依然痴坐著,宇文洛靜靜的陪著他。

    明二悠然穿行於北闕宮終。

    迎面,遠遠的兩道人影上來了,明二看著,眸光一轉,抬手往胸前一按,然後唇角慢慢溢出一縷鮮血。他抬步繼續前行。

    「二公子。」蘭曈、蘭曨見著他皆抱拳施禮,卻見明二完全沒反應,臉色蒼白如紙,唇邊掛著血,就這樣從他們中間穿行而過。兩人奇怪,回頭看去,卻見他腳下輕浮,仿似隨時會倒。兩人面面相覷,然後蘭曨道:「看他這模樣似乎受了重傷。」

    「難道他與雲少主比試受傷?」蘭曈猜測。這些日子裡,雲無涯多次找明二印證武功,兩人功力不相伯仲,互有勝負,難道這次兩人都盡了全力,所以弄得個兩俱敗傷?那......

    兩人互看一眼。

    「他此刻......」蘭曨眼睛一亮。

    「七少曾經說過,必要殺明二,無論用什麼手段。」蘭曈則道。

    「所以何不試試,便是敗了,那也只是開個玩笑,他堂堂明家公子也不能於我等下屬較真嘛。」蘭曨笑得甚是狡猾,不愧是蘭七少帶出的人。

    「有理。」

    蘭曈話音未落,人已掠向明二,那真真是快如閃電迅若疾風,眨眼間蘭曈已到明二身後,手一遞,寒光一閃,沒入背中。

    手中傳來劍刃刺入皮肉的實實在在的感覺,可蘭曈卻有些傻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一擊成功。拔出短劍,血頓時湧出,而明二則悶哼一聲,一頭栽倒於地,再無聲響。

    「你......你真的偷襲成功了?」蘭曨走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明二,實在不敢相信。要知道這可是蘭家煞魂都無法殺的人,蘭七少多屢屢不能得手的人!憑他的身手,竟然......她都做好了偷襲失敗的要做什麼表情說什麼話了!「他......真的被你刺中了?」

    蘭曈愣了一下,然後蹲身,先用指尖觸了一下明二背上的血,溫的。再湊到鼻前聞了聞,是人血的味道。於是轉頭看著蘭曨,無比驚訝的道:「我真的刺中他了!」

    「那快看看死了沒,沒死再補上十劍八劍的。」蘭曨再道。

    於是,蘭曈先探了探明二的鼻息,再探了探他頸側的脈搏,最後又摸了摸胸口,然後他真傻了眼了。「真的沒氣了,真的死了。」

    「啊?」蘭曨不信,親自一探,然後她傻了,望著蘭曈,「我們殺了明二公子?!」

    「怎麼辦?」蘭曈問她。

    「怎麼辦?」蘭曨問她。

    兩人齊齊傻愣住了。

    此刻,殺了這名傳天下武功驚人的明二公子,他們卻感覺不到一點興奮,只有無比的恐慌。

    「先去告訴七少。」兩人異口同聲,然後迅速起身,顧不得地上的明二,飛身直奔雲瞑宮而去。

    雲瞑宮裡,蘭七剛從暖玉床上起來,正捧著已被熱茶,就著幾盤精緻的點心。

    「七少!七少!明二公子死了!」

    蘭曨、蘭曈一奔入雲瞑宮便慌慌張張的喊道。

    嚓!杯身於杯蓋擦出刺耳的聲響。

    「嗯?」蘭七抬眸看向他們,似沒聽清。

    「明二公子死了!」蘭曨、蘭曈再次齊聲道。

    嚓!又是一聲刺耳的聲響。

    「嗯?」蘭七碧眸眨眨,似沒聽懂。

    「七少,二公子被我們殺了!」蘭曨、蘭曈這次的聲音小了許多。

    「你們說什麼?」蘭七碧眸中神色很是奇異。

    「他......剛才我們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受了重傷,我們猜是與雲少主比武的結果,所以......」蘭曈道。

    「七少,我們剛才......也只是想試試,我們本沒當真的,可誰知......誰知明二公子竟然沒能躲開那一劍,也不知怎麼的......真的給我們刺死了。」蘭曨接著道。

    兩人此刻不知怎的,心底裡一股涼氣直滲。按理說,他們能殺了那麼厲害的人物應該很有成就感,而且他們也做成了七少一直未能做成的事,怎麼都該高興才是,可是,他們提不起一死安興奮的心情。

    「憑你們的身手......殺了他?」蘭七似乎無比疑惑。

    「是真的!」蘭曨道,心慌得亂跳。

    「剛才屬下親自探過了,真的......死了!」蘭曈都聽得到自己得心跳聲了。

    「哦。」蘭七輕輕淡淡得應了一聲,過得半晌後,他驀地放聲大笑,道。:「好!好!好!哈哈......那太好了!你們有功,回去蘭家後重賞!先下去吧。」

    「是。」蘭曈、蘭曨戰戰兢兢得逃命似的退下了。

    房內,蘭七端著杯,卻叮叮的響個不停。抬起左手按住不住抖動的右手,喃喃道:「我一定是因為太高興了。」

    卻不止右手在抖,左手也在抖,無法抑止的抖動著,砰!杯終於摔落在地,瞬即四分五裂。

    蘭七看著地上碎裂的茶杯,驀地覺得心頭一痛,彷彿那一下摔裂的是自己的心。

    怎麼回事?蘭七按住胸口。這樣的感覺......彷彿是多年前,知道哥哥永遠也不會回來時那一刻的感覺。

    「怎麼回事?」蘭七喃喃問著,畏冷似的抱住身子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不對......不對......那假仙那麼喜歡騙人,我得親自娶確認才是......」

    口裡如此說著,人卻怎麼也動不了。

    「假仙......我......要去......」伸手撿一塊碎瓷緊緊握於掌心,血瞬即滲出,卻藉著那痛讓腦子清醒,再使勁搖搖腦袋,搖去腦中所有的紛雜,環視四周,尋找著殿門......

    忽然,她猛地起身,瞅向窗門,厲聲喝道:「出來!」

    然後,窗門打開,便見明二公子優雅從容的飛身飄落。

    「你!」蘭七碧眸中剎那間閃現耀目光華,但轉眼間,她冷下了臉,「你這假仙怎麼還不死!」

    明二卻不以為忤,只是笑看著她,道,「明白了?」

    「哼!」蘭七冷哼一聲。

    「你也終於明白了。」明二公子的儀容神色此刻切實無比的雅逸安寧,一雙眸子從未有過的清透空明,緩緩的笑道,「我們都不能殺死對方。」

    蘭七聞言眼光一閃,然後咬牙一字一頓的吐出:「誰說不可以。」話未完,人已欺近,手中手中玉扇抵上了明二的頸脖,「本少親自動手!」

    「哦?」明二垂眸看她一眼,不動,笑容恬靜神色淡定。

    頸上慢慢滲出血來,順著扇骨流下。扇柄上也染有鮮血,那是蘭七剛才握著碎瓷而流出的血。

    扇骨上的血汩汩而下,在扇面上劃下縷縷豔痕,最終於扇柄上的血相融,再一滴一滴落於地上。

    蘭七握著玉扇的手越握越緊,碧眸中卻已萬千思緒轉瞬而過。

    血流得更多,再地上漾開一朵綺豔得朱花。

    明二抬手,握住了蘭七握扇得手,握住了那一手溫熱得血,指尖撫摸這那手背上凹凸不平得疤,目光鎖住那雙盈潤如浸水碧玉般得眸子,道:「其實,那一日沒有放手便明白了。」

    蘭七聞言一呆,怔怔得望著他。

    片刻後,她手一收,道:「該死得!」碧眸恨恨得盯著明二,「該千刀萬剮得假仙!」

    「彼此彼此。」明二神色間一派謫仙得出塵雅逸,無絲毫不快之意。

    彼此盯視著,久久不語,眼中神色變幻,似是憤,似是恨,又似是無可奈何得認命。

    也許,還有一絲誰也不會承認也沒有發現的竊喜。

    「唉!」良久後,蘭七終只得重重嘆一口氣,「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哪裡知道。」明二收起笑,搖頭,「我也不想,可惜......」眼眸看著蘭七,「似乎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左右,這算不算是天命?」

    「唉!算了。」蘭七任命似的坐下。

    明二又笑了,道:「知道麼,剛才我聽到了一些話,然後心裡有些不舒服。」

    「所以也要弄得我不舒服。」蘭七碧眸睥著他嗤一聲。

    明二笑著默認了,然後又道了一句:「現在我倒是挺舒服的了。」說完後身子一晃,一陣暈眩襲來,令得他趕忙扶住了桌子,這刻蘭七才發現他背上大片的嫣紅。

    「你這該死的假仙!」蘭七怒叱一聲,刻心頭慌亂卻是無比真實的確認著剛才的認知。令她再無從否認於反悔。

    「呵呵......」明二笑笑。謫仙的臉上終於冒出冷汗,折損了幾分仙容,只是神色間依是悠然,甚至是有些高興的。

    門外,給蘭七送藥來了鳳裔悄悄離開。

    蘭七寒氣化去後又在北闕宮裡多住了幾天,因為明二的傷。

    那是,已是年尾了。

    於是,皇朝眾俠未能在過年前離開東溟。

    北闕宮裡,明二與鳳裔曾有過一段對話。

    那一日,明二醒來後,便見鳳裔在為他上藥。上完藥後,鳳裔也沒有離去,站在窗前許久,窗外碧空如洗絮雲飄遊。

    明二倚在床頭,看他良久之後,似有些漫不經心的道:「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著一個答案,而你......似乎沒有說的打算,令我都有些奇怪了。」

    床前鳳裔身子一震,卻未說話。

    明二也不急,靜靜的等待。

    終於鳳裔開口:「昨日,你能以自傷得一份認知,便該明白了。」

    明二聞言心頭一跳,奇異得望向鳳裔。

    「況且......」鳳裔目光悵悵得望著天際浮雲,「那日她醒來後,對我說得第一句話是『此生永不相見,你我想忘江湖』有這句話,又何必再說。我為何離去,她或許知道,或許永遠不知道。可無論哪樣,就如此結果罷,我永遠都不需再說。」

    明二看著他,看了許久,最後淡去驚異得神色,也不知是佩服還是譏誚的笑笑。

    「你認為你如此做是最好?」

    鳳裔黯然不語。

    「你恨欣賞寧朗吧?」明二眸子看著窗邊的背影,「可當年若你不離開,或許她也是一個寧朗。今日的『碧妖』可說是你一手造就。」

    窗邊的身影又是一顫。

    明二看著,空濛的眸子裡深深的空空的。「若是可以選擇,是呵你一生相伴終生為乞,還是如今的孤身一人風光尊榮,我想當年的她,一定選和你一起,便是凍死餓死被人打死,她也選和你在一起,她甘之如飴。」

    鳳裔面向窗外的臉上那一層漠然終現裂紋,刻骨烙心的痛一絲一縷的慢慢浮印。

    良久之後,鳳裔才開口:「二公子知道了吧?」

    「嗯?」

    「二公子一定也查過我與音音的身世吧。」鳳裔緩緩轉身面對他,「既然你知曉那一段往事,那自該清楚一切悲難的開端。」

    明二默認。

    鳳裔重又轉身望著窗外,不讓明二窺得他一絲一毫得情緒。

    「我與音音......從娘肚中開始,便彼此相守相伴,我們沒有別人,牽絆得太深,而能無視罪孽,能一生做到不悔不怨得太少太少。所以......我與音音......這樣就可以了。至少,她知道我在霧山一生安然,我知道她於江湖呼風喚雨,或許這算不得最好。可是......」他頓了頓,然後轉回頭看著明二,黑漆漆得藏著無盡痛苦得眸子中閃著一絲脆弱得亮芒,「不是出現了一個你嗎?而且還有寧朗。日子過去久了,她終有一天會淡忘了以往,畢竟,往後她還有未知得數十年歲月。」

    明二訝然,看著他,一時未能言語。

    鳳裔走回床邊,在離得很近得地方看著他,似乎妖看透他這個人,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去。良久後,他道:「你於她,相守相伴又相鬥相忌,也算世間少有。若有一日,你們能去了這份相鬥相忌,或許就是『白風黑息』那樣的神仙眷侶。」

    明二聞言失笑,那笑含著淡淡的嘲意,卻不似對著鳳裔,彷彿是對著自己。他抬眸迎視鳳裔那雙漆黑如淵的眼睛,他的眼中那一刻退去了迷霧,將那一雙無情的眼睛呈現於鳳裔眼前。

    「我與她是一樣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一生都不能擁有常人所能擁有的一切簡單的東西。我們......雖有牽絆,但一生最好也不過相伴相鬥。」

    鳳裔聞言卻搖頭,伸手從懷中取過一樣東西放於他手中,在明二的驚異中,合上了他的手,道:「你與她還有未知的數十年,又許多的可能。」他轉身,抬步離開,門開啟時,淡淡幽幽的飄落一句,「而我與她......皇朝歸去後,我與她永不相見,這一生,許是想忘,許是想念。」

    房中,明二怔怔握著手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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