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城,城市中心的一棟高大建築,天台之上。
一位衣服帶血的大公國隊長急匆匆地飛了上來,用顫抖的聲音快步走到老者的面前說道:「公爵大人,我們敗了!我們的盟友……撤退了,我們的一些人甚至死在了這群妖魔手上,大人趕快撤走吧,他們若是找到這裡來,要把在場的每個人都殺了!」
「敗了……」風暴公爵輕聲呢喃著兩個字,「我早就說過,這一場戰鬥的勝敗在於蟲猿之戰,魔猿的那一聲慘叫震天響,在這裡也聽得到,當我聽到這聲音,就已經預感到了事情會衍變成這樣。我以為還會撐住一段時間,沒想到會敗的這麼快完全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快走吧!」
「走?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逃到海上嗎?我這兒一生打了太多太多的勝仗,有我參與的,足有六個國家的戰爭,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將士拿下來的。有句老話說得真好物極必反,總是勝利,結果敗一次就輸光了所有的本錢。當這片大陸就只剩下兩個國家還存在的時候,大公國是象,而霧之國是蟲,結果象踩不死蟲,就是這樣。」
老者的威嚴還在,其實現在各個兵團的人都開始在潰逃了,很快便會從南區蔓延過來。
至少現在劍盟的地面部隊還沒打過來,而空中部隊也很少注意到這裡,正是逃走的最佳時機。
「大人,您有什麼感慨還是等撤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再也沒有安全的地方,別痴心妄想了,秦衝要殺的是當權者,為這個國家流血犧牲的人太多了,既然已經無力回天,我准許你們逃走。在開戰之前秦沖已經放出話去,他不會再接受一個俘虜,所以不必心存僥倖,你們都走吧,忘掉過去的身份,重新開始新生活。」
這位急著回來報信的人,行了個禮,轉身飛走了。
平台上的保護風暴公爵安全的幾個人,也走上來一一行禮,陸續離開了。
只剩下一個人還沒走,是謝三才的一位心腹,風暴公爵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但是平時根本沒說過什麼話。
「你怎麼不走?」
「我自小是個孤兒,有幸得到謝大人賞識,如今他已經殉國犧牲了,連公爵大人都要留下來,那我更要追隨到底。」
「年輕人,你走吧,這個國很快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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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它現在還在。」
老者聽到這句話,想到這麼多先輩的努力,大公國從弱小的國家途徑上百年才有這樣的規模,如今都已毀為一旦,覆滅在他還活的好好的時候。
這是對他打擊最大的,在這一刻這個堅強的鐵男,鐵一般意志的老人老淚縱橫。
喊殺聲正不斷地逼近。
老者很快擦去了眼淚,努力笑道:「好啊,沒想到最後陪著我的人會是你,我的學生已經死了,我的那些部下都戰死了,至少在我死之前,這個國家還在,新王還在……我愧對老君主的重託啊,我愧對國家和人民,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成,無姓。」
「好,阿成,你幫我將國旗升起來,升的越高越好,我們該和劍盟做個最後的了斷了!」
秦沖很快和程敏、霓箏、封無邪、沈南燕、烏桃、炎鳳、龐靖等人馬匯合。
遠遠地就看到一棟建築頂上飄著一面大公國的國旗。
秦沖非常清楚誰在那裡,只是叫了師姐和程敏一起過去,其他人則負責清掃戰場,繼續追擊。
在萬劍宗被滅,國家毀滅,秦沖帶著師姐和幾個人逃亡的時候,他就發過誓,一定要殺死風暴公爵,這個幕後主導戰爭的侵略者。
這一路走到現在,經歷了不知多少場戰鬥,這個目標終於要視線了。
如果說秦沖在這片大陸上有什麼樣的目標,那麼殺死這個侵略家便是最主要的一項任務,他為了宗門死去了千萬英魂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程敏的心情很複雜,畢竟她曾是風暴公爵的義女,受到過一些恩情在。
而沈南燕的心情跟秦沖是差不多的,在這一刻想到的主要都是宗門的大仇,終於要實現了。
之前的一戰,殺戮大公和紅公爵全都死在了戰場,她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在沈南燕來看,大公國軍部的象徵就是風暴公爵,大公國的黷武霸權也完美地體現在這個人身上,甚至說風暴公爵就代表著大公國的意志。
三人帶著另外十幾個人來到了建築底下。
「秦沖,你終於來了。」老者運氣使得聲音很嘹亮。
「是啊,為了這一天,你不知道我走過怎麼樣的一條路,渡過了多少艱苦的歲月。」
「不,我知道,仇恨讓你更加強大,你對大公國的百般摧毀,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憎恨我。」
「你清楚就好,那就不需要讓我來幫你回憶一下,你曾經犯下的罪行了。」
「你指的是我安排人馬去覆滅遮雲國這件事嗎?」
沈南燕將劍朝著他一指,「老東西,你說呢?」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罪行,在遮雲國之前,由我來參與策劃,發動的戰爭已經有過幾場,鐵信國、車之國、扶風國都因此而滅亡。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這是自然規律,也適用於人類,強大的國家自然就會誇張,即便不是由我來做來推動,也會有其他人。有強弱之分就會一直用戰爭,這是永恆的規律。」
「你害了那麼多的人,到現在還津津樂道嘛,還滿足於你的那些戰功嗎?你所打下來的天下已經不存在了,這就是有因就有果,是你逃不多的報應!」沈南燕狠聲道。
「因果報應我相信,我的目標是希望這片大陸不再與外面的世界隔絕,而我們陷入內部的戰鬥中好多好多年,如果要走出去,融合這個世界,那麼就需要大一統,當內部不再有紛爭,人們才有更大的興趣,更多的投入和更多的努力走出去。現在這件事結果是你們劍盟來完成了,不管是誰吧,我都要說一聲恭喜。」
「在死之前,把你的遺言也一併說了吧!」秦沖叫道。
「秦沖,你贏了,我相信你會給這片大陸帶來改變,我期待的那種改變,可惜看不到那一日了……就讓我陪著這座城市一起沉淪吧!」
他提起手中的劍,用力一刺,劍刃很鋒利,穿胸而過,他的身體前傾從數十米的高台之下摔下來,啪的一聲,這位大公國最後的捍衛者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