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城已經大亂。
城防被全線突破,飛獸雨點一般撲落在城內,到處都是人在奔逃。機械盡毀,大勢已去。
層數越高魔獸的身影越多,相反一到二層稍微安全一點。
「頭兒,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心腹一臉焦急地叫著,「兄弟們都散了,誰死誰活那就看命了,第三層已經淪陷,很快就會蔓延到這兒。」
這裡是第二層,麻雀走進了一處倉庫里,神情獃滯,嘴角咧著還時不時地傻笑兩聲,彷彿精神出了一點問題。
所有人都在逃,這裡的人口怎麼說也有幾萬,飛獸畢竟遭到了他們大幅度滅殺,數量上要少很多,地面上的魔獸雖躲,只要飛到高中也就安全了。
所以這時候逃跑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
那些可怕的頭獸在摧毀著巨牆,估計不久之後也會崩塌,這裡也會變成一片廢墟。
「走?我還能到哪兒去?所有人都跑了,你怎麼還不走?」麻雀一屁股坐在了軟皮椅上,拿出珍藏多年的酒,咕咚咕咚地往嘴裡灌,「讓我醉死吧,我要跟著這座城市一起毀滅,別等我啦。」
「老大,現在還不是消沉的時候,只要還有命在,一切就還有機會!」隊長一掌把酒瓶直接怕碎了,酒濺濕了麻雀一身,「振作一點!」
他也不生氣,麻木地又拿起一瓶打開,「你還有力氣的話,快走吧。這裡有幾百瓶酒,你砸不完的,離開霧之國吧,好好活著。」
「麻雀!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對,讓我醉死吧,我不想打了,也不想再拼了,我很累啊,讓我好好地睡一覺行不行!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跟著太叔衍去拚命,死在龐靖的手裡,總好過死在一群畜生的口中。」
「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報應,我辛辛苦苦了這麼多年,謀害了自己的主人,奪走了他的一切,我在人們眼裡是名副其實的大惡人,壞人都是要下地獄的,哈哈哈哈,看來所言不虛,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沒有希望只有絕望……」
房頂在嗡嗡地震顫,牆壁隨之出現了裂痕,可能都不需要魔獸找到這裡把他們兩個殺了,房子都快支撐不住,塌下來把兩人給埋葬。
看到麻雀如此意志堅強的人,在這一刻徹底地崩潰了,這位隊長仰頭嘆了口氣,沉默不語地離開,自行逃命去了。
麻雀又喝了一會,不要命似的讓喉嚨里猛灌,他只覺得腦袋又暈又沉,像是灌了鉛一樣,突然起身發狂了一般,見到什麼砸什麼,很快這處倉庫已經一片狼藉。
他手上提著一瓶酒走到了街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耳朵里則是響起各種哭喊聲,有女人的,有孩子的,他嘿嘿哈哈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飛獸發現了這個落單的人類,卻沒有撲咬上去,而是優先攻擊那些快速逃跑的目標。
麻雀就這樣奇迹般地一步步走到了巨牆之上,,底下的頭獸還在一下下撞擊著,地面在震動,頭也在暈,他把手裡的半瓶酒一口氣灌進了喉嚨里,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整個世界。
模模糊糊的視線中,霧氣中有一道巨大的身影在緩緩行進著,看上去很近,其實非常之遙遠。
那個看不清模樣的身影便是這些發狂的魔獸的源頭,武雄和鼎城的防禦,都是被這個傢伙輕易擊碎的。
「爺爺在此!哈哈哈,你終於肯出來啦,畜生!肆虐吧,繼續肆虐吧,我得不到的東西,這個國家中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把他們通通殺光!拜託啦!」
他瘋瘋癲癲地說著,身子搖搖欲墜。
「你就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嗎?殺,繼續殺,所有人都該死,我恨這個世界!讓我做你虔誠的信徒吧,你帶著毀滅的意志而來,讓我獻上血與魂,死後化作孤魂野鬼,見證這個國家的滅亡!哈哈哈哈……凱皇、龐靖、秦沖,你們都會來陪我的!哈哈哈……」
麻雀縱身從數米高的牆頭上直接跳了下去,下面是數不清的魔獸,他這一跳不被摔成肉泥,也要被踩成肉泥了。
執掌東域的首領就此宣告落幕,同時拉開了霧之國大混亂時代的序幕。
北域的戰場上,風聲呼嘯。
龐靖已經親自登場,兵馬已經達到了太叔家主城門口,雙方積蓄多年的實力各自去了六七成,太叔衍雖然連敗,卻也只是讓對方慘勝,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龐靖的親臨,則意味著他最後的底牌也用完了,這樣一位超級強者帶來的壓力自然不小,凱皇先後派出了三個兵團,雖說人數上一次比一次少,但也給了不少的支持。
太叔衍可能是真的老了,在交鋒當中竟然一病不起,現在的指揮權落在了他兒子的手上。
太叔橫的威望顯然不夠高,不過凱皇又派來了人,這個人也算是老牌強者了,頂級聖域的戰力,也是個年邁已高的老者。
此外,黑教官壽昆帶著十位囚徒也來了,給了這些鎮守者不少的自信。
一攻一守,龐靖把決戰定在破曉之時,踏破巨塔城,下一步便是萬金山天啟聖殿!
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很多年了。
這一夜註定漫長,黃海其站在牆頭上望著平原上的營火,「看來凱皇大人的後手沒有奏效,這個時候那把刀應該已經迴轉,插進了龐靖的后心,一擊致命。那樣我們也省了不少的麻煩,沒想到凱皇大人也有失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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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問道:「聽你說了這麼半天,到底在說誰呀?」
「秦沖,除了他還能有誰。」
「怎麼,他和凱皇大人之間有協議?」
「當然啦,祁洪,那個大光頭你還記得吧。凱皇大人安插在秦沖身邊的人,魔道高手,這麼久連個迴音都沒有,那必然是任務失敗了。除了他,凱皇大人還在王室的都城裡安插了一個人,是個漂亮的女人,叫秋芙,你一定想不到,她是凱皇大人唯一珍視的女兒,連她也失敗了。」
「你們玩權謀的,我這個粗人不懂。」
「這次來黑教官都來了,鎮守者是黑庭賢者,凱皇大人能用的棋也都用完了。」黃海起把生死看的很淡,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到底要不要趕緊去跟炎鳳小姐表白呢?傷腦筋,真是傷腦筋啊……」
大飛忍不住扔了個白眼過去,不管怎麼樣,是生是死,他們這對難兄難弟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