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自道直接急了，這怎麼能答應呢？萬一要是出了岔子，所有的努力豈不是都前功盡棄了？

怎麼能這麼任性呢，他給巴魯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已經是對他的尊重了，他能做的就是接受或者死。

老人剛要開口，秦紫萱開口打斷道：「井老，不用擔心，如果連他都擺不平的話，那估計要對上王室搬出來的鎮國強者，希望可就不大嘍。」

井自道很早就被安插在了南域，混跡官場，一點點摸爬滾打上來。偏偏不認識那時候擔當金盟衛統領的蕭姚，之後秘密返回天盟總部，他已經被關進死亡訓練營了，兩人的時間很奇怪地彼此錯開，到現在仍是陌生人。

巴魯笑著舔了舔嘴唇，「夠有種！為了公平起見，我需要一把刀。」

「刀！」蕭姚不多說廢話。

蓬軒一個挪移蹦到了舞台之上，把自己的刀遞了過去，「今夜真是有幸，能夠在舞台之上看到一場生殺大戲，我想比劇場任何一場演出都要來的精彩。」

巴魯接過刀，用手指彈了彈刀背，「好刀！如果把對手換成你，我想會更精彩一些。」

蓬軒聳了聳肩膀，「我也很遺憾，沒有機會和你一決高下。」

「退下吧。」蕭姚打斷道，「完成這次任務，我就要回去了。」

蓬軒立刻閃退開，這兩人如果把戰場定在這個小小的舞台上，對戰鬥的技巧近乎挑剔。如果兩人在劇場里打鬥，可以施展的空間足夠大，空間越小對自身的能力要求就越強。

巴魯刷的一聲，把刀橫在胸前，臉上的殺氣已經到了凝實的程度。

「開始吧。」蕭姚平靜地說道。

兩人一交手便是電閃雷鳴般的攻擊，以快打快，秦紫萱瞪大眼睛看，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一雙肉眼無法跟上兩人的速度。

視線當中，只見舞台地板轟地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刺啦一聲吊起的幕布撕裂成兩段，舞台上的一切都被快速破壞著，讓人震驚的是——卻聽不見武器交擊的聲響。

蓬軒完完全全看得清，如果說蕭姚的攻擊如光，那巴魯的反應如電，他明顯被壓制了一頭，但隨機應變的能力非常驚人，好幾次躲掉了必中的一擊。

井自道瞠目結舌，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劇場已經被封閉了，只有一個隱蔽的暗門可以進去，一個女人從側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秦紫萱看到幽蟬的時候，還真有點倍感親切呢。雖說之前相處，對這個漂亮又聰明能幹的女人抱有敵意，現在反倒不再那麼覺得了。

之前秦紫萱雖為劍盟的人，卻並沒有做出過值得一提的貢獻，而秦沖的那些追隨者們每一次都是沖在最前面，她的存在感和價值明顯太低。

但這次的事兒，秦紫萱絕對是不可取代的主角，心裡頭那股自信也就來了。

夜姬和祁洪並肩走出來，舞台上的打鬥聲激烈起來，血滴答滴答浸濕了舞台上的地毯。

晉文樂笑了起來，主動上去跟幽蟬搭訕，「美麗的小姐，初次見面，我是麋鹿城的晉文樂，秦姑娘的備胎情人。」

幽蟬聽到後面半句話，笑了笑，「膽子不小，敢打秦姑娘的主意，我只能說你很有膽量。一個男人長得太清秀有時候也不是件好事，我就不喜歡這麼文質彬彬的男人，像秦沖那樣，有時候也要野性、大男人一點才有味道。」

秦紫萱不滿地嘟囔，「什麼備胎？不要亂說話讓人誤會！」

晉文樂看到幽蟬無意搭理自己，搭訕宣告失敗，隨即瞄準了夜姬，「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非常罕見，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詩歌，是這樣來……」

「你能不能把嘴巴閉上？」夜姬一臉不耐煩道。

晉文樂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平時自己主動搭訕，哪個姑娘不反應熱烈立刻回應的，怎麼接連這兩個都反應這麼冷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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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洪對著他一呲牙，「小子很有種嘛，夜姑娘都敢調戲，不怕忽然一覺醒來，發現命根子都人給割了！如果惹她生氣了，搞不好真的會發生這種事兒喲。」

砰砰砰！

連著三聲響，隨後噗的一聲，舞台之上已經一片狼藉，一塊完整的地板都找不見。到處都是龜裂的裂痕。

一切歸於平靜。

蓬軒在心裡默數著時間，七分鐘，巴魯堅持了足足七分鐘。已經很長了，高手對招可不是拉鋸戰，前面幾手試探過後就開始施展全力了。

每一分鐘的消耗都是平常的兩到三倍。

「王室這邊看起來也是藏龍卧虎，並非全是一群酒囊飯袋。」幽蟬幽幽地說道。

「能夠槍帝拼了這麼長時間，不簡單吶。你們看仔細點，他身上至少有七處槍傷，換做是常人三分鐘左右就倒下了，他完全是靠著超強的意志和強橫的體魄硬頂著。」祁洪嘖嘖道，「好像，蕭姚也受傷了。」

「在手臂上，剛才對手最後的那一下反撲。」蓬軒回答道，「威脅還是蠻大的，他想把蕭大人逼出擂台，結果沒成功，不過倒是傷了對手，算是贏了一手，只可惜這一招只能挽回一點點的顏面，不至於讓人看了輸的太難看。」

其他人已經紛紛站了起來，朝著破壞不成樣子的舞台上走去。

巴魯滿身是血地仰面躺在地上，血從不同的傷口裡往出冒，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刀，被徹底貫穿，這一處是最明顯的致命傷。

蕭姚看著眾人走近，也不看誰開口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這裡交給你們了。」

說完也不打招呼，邁步朝著側門的入口走去，鮮血沿著手臂朝下滴撒，他走的很快。

「能不能讓我單獨和他說幾句話？」秦紫萱看著眾人。

井自道擺了擺手，其他人都紛紛退開了。

秦紫萱蹲下身看著巴魯的眼睛，「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後悔……遇到你？」巴魯咧嘴笑了起來，「我為你跟馮大人翻臉，跟我的那些兄弟們翻臉……人活著，總的干一件瘋狂而自己又不後悔的事兒不是嗎？」

「可我騙了你。」

「這就是命吧……」巴魯說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吧！」

「從始至終，從未對我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心？是不是？」

秦紫萱張了張嘴，搖了搖頭，「在一個叫玉玲瓏的女人心裡，對你曾動過心。但在秦紫萱心裡，從未有過！」

「是這樣……好、真好……」巴魯說完，腦袋耷拉了下去，平靜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