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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來有恙 - 第97章字體大小: A+
     
    肖瑾換了隻手拿煙, 原先的那隻手掩著唇咳嗽了一下,眼淚卻跟著湧了出來。

     她連忙低頭用手擦,卻越擦越多,滿手滿臉的淚。

     齊音做了一個上前的動作, 看到退無可退的肖瑾背再往牆上貼了一點,齊音便體貼地說:“我出去買點東西, 你想說話的時候, 就給我打電話。”

     然後她就向外走,轉身的時候注意著不將視線投到肖瑾身上。

     剛到門口, 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很低的, 很啞的。

     “她有女朋友了。”

     齊音猝然回頭。

     什麽?!

     她無法問出聲音, 因為肖瑾說完這句話就蹲了下來, 把臉埋在膝蓋裡, 嚎啕大哭。

     齊音走不成了, 她就在一邊坐著, 聽著那個和她共處了四年的仿佛雲淡風輕的肖瑾的哭聲,心被一股股的繩子纏繞著, 揪心的疼。

     她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她知道肖瑾也沒有想過, 她出門的時候即使緊張,眉眼深處是藏著歡喜的,可轉眼都成為了捅向她心口的利劍。

     哭聲漸停,肖瑾要喝酒, 兩人又去了原先那個酒吧,那位中國姑娘竟然還沒走,但齊音已經無法顧及對方了,鬼使神差地,她和對方解釋了一下:“朋友心情不好。”

     對方看看她身旁低垂著頭魂不守舍的肖瑾,笑著露出兩個酒窩:“那你好好陪朋友。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後來約莫是沒有緣分了,她沒再見過對方,長得什麽樣子也忘得差不多了。

     肖瑾從不在外喝醉,但她那天晚上喝得很凶,齊音以為會破例,自己刻意節製了些,免得兩個人都醉倒在這裡,會出意外,但竟然沒有,她喝得有幾分醉意了,便主動說要回去。

     肖瑾腳下走著蛇形步,拒絕了她的攙扶,齊音便在後面默不作聲地跟著。

     路過一個蛋糕店,肖瑾停下來,齊音問她:“想吃蛋糕?”

     肖瑾指了指喉嚨,先前那一通折騰,喉嚨不好受了,她要解解口。

     齊音領著她一起進去,買了塊黑森林,又遊蕩了一會兒,才回了賓館。開的是套房,肖瑾盤腿坐在了茶幾前,一叉一叉,慢條斯理地吃蛋糕。

     齊音看她神情平靜了不少,心裡反而更加不安起來。

     “我們明天回國?”齊音坐在她對面,試探著問。她指的國是美國。

     “暫時不回。”

     別人都另有新歡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麽?齊音用自己的思維方式代入,道:“你要搶她回來?還是想去教訓教訓她?”

     肖瑾搖頭,輕聲說:“都不是。”

     齊音不解:“那是……”

     肖瑾捏緊了手裡的叉子,垂下了眼簾:“我再看看。”

     這一看又看了幾天,齊音跟了去了一次,差點衝出去打人,肖瑾攔住她,目光冷厲:“你下回要是還這樣,就不要來了。”

     齊音真就不去了,繼續混跡她的酒吧,沒再見到那個投緣的姑娘,有點意興闌珊。

     幾天后,肖瑾說要回美國。

     齊音大喜,就差給她擺酒慶祝了。想來也是,天天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卿卿我我,多大的心臟才能一直忍下去。結果當天齊音看到肖瑾的手機鎖屏,居然是偷拍的前女友照片。

     齊音:“……”

     她懷疑肖瑾有病。

     “我想等她。”這是從肖瑾口中問出來的答案。

     齊音確定肖瑾有病了。

     “她都有女朋友了,你等她?你怎麽等?”齊音不無諷刺地說。

     “我可以等她分手。”肖瑾淡道。

     “她要是結婚了呢?”齊音冷笑。

     “我等她離婚。”肖瑾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好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齊音被她這樣的態度激怒,說不上是心疼更多還是生氣更多,她霍然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才能解脫?!”

     肖瑾低著頭,沉默良久,忽然抬眸,衝她輕輕地笑了。

     “那我就守著她的骨灰。”字字堅決。

     迎著她的目光,齊音忽然遍體生寒。

     她希望這是一句玩笑。

     可那並不是。

     肖瑾回了美國,但她雇了人,定時給她拍一些木枕溪的近照,不會很頻繁,一年一次,偶爾她自己也會回國小住幾天,但她不再帶著齊音。

     齊音不知道木枕溪的情況怎麽樣了,但她有一回和肖瑾喝酒,是回美國的第二年還是第三年來著,從肖瑾口中知道對方恢復了單身,齊音以為肖瑾的機會來了,替她高興,還想為她送行,肖瑾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沒回去。

     齊音很茫然,不是說等她分手的嗎?她分手了啊,正該趁虛而入啊,你人呢?

     從此齊音就更看不懂她了,直到去年,她忽然決定回國,直至現在。

     她蹉跎十年,得償所願,齊音自然不會反對她,今日一見,她已經決定祝福她和木枕溪了。

     “發生了很多事,自然就變了。”肖瑾回答她。

     “你現在覺得幸福嗎?”齊音從她的臉上已經看出來了,但還是想確認一遍。

     肖瑾笑了笑。

     “好吧。”齊音聳肩,頗有如釋重負之感,“終於把你這塊燙手山芋丟到別人手裡了,燙手山芋是這麽用的嗎?”

     “差不多。”

     齊音對她們倆具體的發展沒有八卦的興趣,問起她這幾天對自己的安排,肖瑾說:“我本來打算帶你去旅遊,但是現在天氣太熱,出去要曬脫一層皮,你還想去嗎?”

     齊音剛剛在路邊已經感受了一番林城的高溫了,識趣地搖了搖頭:“但是在賓館呆著太無聊了,這邊還有酒吧我沒去過的嗎?”

     “上床就不無聊嗎?”肖瑾瞟她。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那倒是。”肖瑾不知想到什麽,認同地點點頭。

     等她點完頭,看到了齊音閃閃發亮的眼睛。

     兩人聊了些屬於閨蜜間少兒不宜的話題。

     肖瑾自然是在齊音面前將木枕溪大誇特誇了一番,誇得齊音直捂耳朵。

     木枕溪很有耐心,肖瑾許久才從一樓電梯出來,臉上不見半點焦躁,她迎上去,發現肖瑾耳根和面頰都有點紅,張了張嘴,便被肖瑾堵了回來:“天氣太熱了。”

     木枕溪隻得附和她:“是啊。”

     但是賓館的空調開得涼爽,她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所謂春困秋乏夏打盹,回去二人便拉起窗簾並肩躺在床上睡了一覺,天氣太熱了,木枕溪自帶熱量,跟個小火爐似的,肖瑾睡著的時候都不肯叫她抱了,睡前糾纏著耳鬢廝磨一會兒,睡覺的時候誰也不挨著誰,醒過來各自睡到了床的兩端。

     提前定好的鬧鍾響了,木枕溪按掉鬧鍾,手繞到身後摸了把背上的細汗,掀被起床,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肖瑾推開了浴室門,光著走進來,她也醒了。

     兩人一起站在花灑下面,肖瑾眼睛還是迷迷瞪瞪的,半閉不睜,木枕溪一隻手扶著她,免得她站不穩摔倒,另一隻手給她抹沐浴露,仔細地清洗。

     洗到關鍵處,肖瑾的呼吸變了,人也徹底清醒了,躲開她,別扭說:“我自己來吧。”

     等她洗完了,木枕溪將花灑關了,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肖瑾的手輕輕地梳理著木枕溪柔軟的長發,仰著的雪頸喉嚨滑動,眼神迷離地望著浴室裡漸漸散去的水霧。有點冷,她夠過去一隻手重新開了花灑,淋下的水不停飛濺到地上,很好地蓋過了肖瑾越來越羞以出口的聲音。

     木枕溪漱完口,兩隻手按壓著後頸,活動著酸疼的脖子,從洗手間出來。

     “今天晚上有什麽安排嗎?”她問窩在窗前的懶人沙發上看夕陽的肖瑾,肖瑾披散著半乾的頭髮,赤著腳,融在暖黃的陽光下,像一隻正在慵懶地舔毛的餮足的貓咪。

     “我帶齊音去酒吧。”肖瑾說,一面朝她招手。

     “一夜情?”木枕溪從善如流,過去把她抱在懷裡。

     肖瑾懶洋洋抱怨了一聲熱,一邊還抱著她不撒手,說:“對啊,除了到處玩,也就這點樂趣了,我跟她說太熱了,她就說不出去了。”

     “來的時機不對。”即便已經夕陽西斜了,街上的行人還是腳步匆匆,生怕被毒人的太陽多曬上一分。木枕溪想到她先前計劃的那個旅遊求婚,估計也得往後推一推了。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不能和她去旅遊,你很失落?”肖瑾疑惑地看著她。

     “不是。”

     “那你歎什麽氣?”

     “不喜歡現在的溫度,我晚上下班回來都一身汗。”木枕溪鎮定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任由肖瑾皺著眉頭打量她。

     肖瑾定定地端詳她幾秒,想不出木枕溪有什麽好瞞著她的事,便作了罷。貼著木枕溪的半邊身子接收到她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已經出汗了,她在木枕溪懷裡換了個姿勢,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嗎?”

     “嗯?”

     “一起帶她去酒吧。”木枕溪說,“反正今天休息,我也沒事,你晚上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

     “好啊,就是……”肖瑾眸中露出些許好笑,望著木枕溪的神情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我怕你眼睛疼。”肖瑾勾過她的領子,在她的耳邊說。

     ***

     林城著名的酒吧街。

     燈紅酒綠,長久不熄。

     木枕溪很少來這種地方,被肖瑾牢牢地牽著手,在嘈雜的音樂和喧鬧的人聲中叮囑著她跟緊,齊音兩隻手抄在兜裡,左右隨意打量。

     昏暗的街尾,憑借良好的眼力木枕溪看到兩道糾纏在一起的人影,那是一對男女,女的穿著超短裙,一條白腿纏在男人腰上,男人緊緊地抱著她,在……在……

     木枕溪仔細看了看,臉騰地紅了,環境為她做了最好的遮掩。她馬上轉過了視線,盯著旁邊的一家用藍紅燈光做的不停閃爍的招牌。

     耳旁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是齊音。

     “肖,你這個女朋友可要抓牢了,她這麽純情,很容易被別人拐跑的。”齊音笑道。

     木枕溪低著頭。

     “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肖瑾冷哼道。

     她轉臉看木枕溪,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悅,說:“別亂看。”

     木枕溪點點頭。

     齊音又是一陣笑,肖瑾瞪她,無濟於事。

     一行三人往深處走,選了一家用白色霓虹燈做的招牌的酒吧進去,入目先是吧台,中央是一個舞池,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節奏感極強,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肆意扭動著軀體,把氣氛燃

     到了最高點。

     好像沒有男男,木枕溪定睛望了望,只是一些短發的,看起來有點男性化的女人。

     吧台太吵了,肖瑾輕車熟路地帶著木枕溪穿過走道,進了裡面的卡座。木枕溪第一次來les吧,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眼眸晶亮,路過一個卡座,兩個人已經坐到了靠牆角的最裡面,一個坐在另一個腿上,都是長頭髮,容貌姣好,親來摸去地調情,比外面看到的那對簡單粗暴的男女要美得多。

     木枕溪扣在肖瑾手背上的手指點了點,肖瑾偏頭,木枕溪示意她看那個卡座,肖瑾看過去,然後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看嗎?你還看?”

     木枕溪驚愕:“……兩個女的也不能看嗎?”

     肖瑾冷酷無情地說:“不行!”

     木枕溪就只看地面了,目不斜視。

     齊音已經笑得快打跌了。

     這個木枕溪好像和肖瑾和她說過的那個有點對上號了。

     但這個肖瑾她卻很不熟悉,不過也不錯,充滿了活力。

     三人找了個卡座坐下,耳邊的音樂聲清淨了點,肖瑾露出放松的神情,木枕溪看著肖瑾,齊音看著她們倆,抽過桌上立著的菜單:“喝點兒什麽?”

     木枕溪說:“我一會兒要開車,果汁就行。”

     肖瑾情意綿綿地和木枕溪對視:“我也喝果汁。”

     齊音敲了敲桌子,盯著肖瑾:“嘖嘖嘖嘖嘖。”

     肖瑾改口:“你幫我點吧,隨便什麽酒。”

     齊音閑閑道:“那就長島冰茶吧。”說完還給木枕溪飛了個曖昧的眼神。

     木枕溪假裝聽不懂。

     齊音自己點了杯酒精含量低的,她可不想喝醉,她不是專程出來喝酒的。時間還早,酒吧裡質量高的得再過一段時間才會達到巔峰,齊音不急不緩地抿著酒,視線掃過面前的兩個人。

     木枕溪從肖瑾說了那句讓她別看以外,就一直很老實地什麽都不看,哪怕鄰近的卡座有個女人的聲音已經讓人無法忽視,齊音挑了挑眉,故意毒舌地大聲道:“窮到連去酒店開房的錢都沒有了嗎?”

     那邊聲音停了,衣衫不整地出來兩個人,從她們身旁路過,肖瑾和齊音都看了一眼,只有木枕溪不為所動,連眉毛都沒撇一下。

     齊音舉杯向木枕溪:“我敬你一杯。”

     木枕溪和她碰了碰杯,喝了口果汁。

     齊音放下杯子,說:“我想去舞池,你們倆去不去?”

     肖瑾說:“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齊音走之前看了眼木枕溪,意味深長。她剛剛看到木枕溪張嘴了,雖然沒說話。

     齊音走後,木枕溪才拉拉肖瑾的袖子,望向舞池裡瘋狂扭動的人潮,道:“我想去玩。”

     “好,等她回來我們再去。”肖瑾努了努下巴,示意桌上齊音隻喝了一小半的酒,“我們得幫她看著。”

     “我能看了嗎?”

     “能,看吧。”肖瑾剛才就是隨口說的,木枕溪看她也不會生氣,哪曉得木枕溪這麽聽話。

     木枕溪就大膽地看了。

     看到有幾個好看的,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肖瑾的手已經擰到了腰上,木枕溪忙道:“我是給殷笑梨想呢,不是我自己。”

     “她最近還在找女朋友呢?”

     “可不。”

     “要不叫她一起過來吧。”肖瑾話一出口就把自己否決了,“不行,齊音在這兒呢,萬一看上她就糟了。”

     木枕溪看她這副杞人憂天的樣子覺得特別有意思,笑道:“齊音知道你這麽瞧不上她嗎?”

     肖瑾乜她一眼,涼颼颼道:“她以前想睡我來著。”

     木枕溪:“!!!”

     木枕溪義憤填膺:“渣女!”

     肖瑾咬著吸管,一通樂。

     說曹操曹操來了電話,木枕溪一看來電顯示,面有菜色,衝肖瑾揚了揚手機,接起來。

     殷笑梨:“你哪兒呢?”

     木枕溪捂著一邊耳朵才能聽清她說話:“你說什麽?”怎麽比自己這兒還吵。

     殷笑梨走到了清靜的地方,說:“我剛問你在哪兒。”

     “我在……”木枕溪眼珠轉動,不知道說實話好還是說謊好,萬一她說在酒吧,殷笑梨直接衝了過來怎麽辦?她最近想女朋友想瘋了。

     她還是覺得肖瑾的想法太離譜了,殷笑梨又不是見個漂亮女人就鍾情,齊音有很大可能不是她的菜。

     “磨嘰什麽呢。”殷笑梨不耐煩地說,“我在長安路酒吧街這塊兒,和幾個老朋友,他們提起你了說好久沒見,你來不來?不來我給你回了,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地方。”

     木枕溪差點脫口而出“你也在這裡?”,忍了忍,問:“哪幾個朋友?”

     殷笑梨報了幾個名字,是以前認識的,有一段時間交情不錯,木枕溪斟酌了一下,說:“我問問肖瑾。”

     殷笑梨啐她:“妻管嚴。”

     木枕溪不理,捂著麥克風問肖瑾:“我有幾個朋友在一家酒吧玩,殷笑梨問我去不去。”

     “這附近的酒吧?”

     “嗯。”

     “去唄。”

     “那你呢?”

     “我在這等齊音。”

     “不行,我不放心你。我們等她回來,和她知會一聲,我們倆再一起去。”

     “一起?”肖瑾有點意外,“那你怎麽和別人介紹我?”

     “就說你是我女朋友啊。”木枕溪理所當然的語氣。

     肖瑾唇角上揚,很開心。

     齊音回來以後,聽到木枕溪她們要暫時離開一會兒,大度地擺手,放自己眼前她還嫌吃狗糧呢,如今正好隨意發揮。

     木枕溪帶著肖瑾去了另一家酒吧,殷笑梨舉著手機在門口迎接,看見兩個人一起來還愣了一下。

     木枕溪給朋友們介紹肖瑾,朋友神色各異,反應快的立馬就“嫂子”、“弟妹”親熱地喊了起來,默不作聲地也沒出來說什麽掃興話,氣氛和諧。

     殷笑梨氣憤地拉著木枕溪咬耳朵:“你怎麽把老婆帶出來了,一秒鍾都離不開啊?”

     木枕溪笑著沒說話,默認了。

     同時往肖瑾那邊坐了坐,手環在她腰上,側身擋住某些方向投來的覬覦的眼神,少不了又被朋友一番打趣。

     她依舊喝果汁,剩下的人喝酒,殷笑梨也喝,第二天還要上班,剛十點,這些人就陸陸續續地散了,殷笑梨掛在木枕溪一邊肩膀上,很不見外地把她當免費司機,由於木枕溪在,殷笑梨就沒有特意克制,肆無忌憚。

     木枕溪一隻手扶著走路晃晃悠悠的殷笑梨,另一隻手牽著肖瑾,肖瑾說:“我們也回家吧,估計齊音那兒差不多開始了,我去和她打個招呼。”

     “好。”

     醉得不輕的殷笑梨聞言從木枕溪肩膀上抬起頭,蒙頭蒙腦地問了句:“誰是齊音?”

     肖瑾回答:“我一個朋友。”

     殷笑梨問:“好看嗎?單身嗎?”

     肖瑾:“……”

     木枕溪敲了敲她的腦袋。

     殷笑梨嗷的一聲,叫道:“你打我乾嗎?”

     木枕溪對肖瑾說:“別理她,野貓思春了。”

     殷笑梨還在嘟囔:“明明是夏天,哪來的春思,你才是野貓,你全家都是野貓。”

     由於殷笑梨醉得即將人事不省,木枕溪將她一並帶進了齊音在的那個酒吧,光線昏暗,她循著原來的記憶找過去,齊音懷裡已經抱了一個美豔的漂亮女人了,和木枕溪先前見到的那對一樣在調情,氣氛極度曖昧。

     見到兩人變三人,齊音微微訝異,她腿上坐著的那位一並看過來,眼睛裡升起敵意。

     肖瑾不偏不倚地看著齊音,說:“我們得回去了。”

     齊音給她今晚的獵物順了順毛,笑說:“好啊,開車慢點。”她視線掃過扒著木枕溪不放的殷笑梨,“這位是?”

     “她朋友,喝醉了。”

     既然喝醉了就不用打招呼了,齊音將目光收回來。卻沒想到殷笑梨忽然詐了屍,站直了,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好,殷笑梨。”她仿佛沒有喝醉酒似的,泰然自若地伸出了手。

     “你好,齊音。”齊音笑著,眉細眼長。

     兩人打過一個照面,酒吧燈光下無法徹底認清對方的臉。

     齊音心頭忽然掠過一絲異樣。

     殷?

     殷笑梨打完招呼以後就故態複萌了,軟趴趴地繼續依附在木枕溪身上。

     肖瑾說:“那我們先走了。”

     齊音點點頭。

     三人依次離開,齊音望著木枕溪身旁的背影出神。她的獵物扭了扭纖細的腰肢,柔弱無骨的手臂蛇樣環上她的脖頸,胸前飽滿的兩團擠壓著她,佯怒道:“人家都走了,還看?”

     吃醋是假吃醋,在這裡求春風一度的誰不想能有個優質的對象呢,她面前的這個混血女人從進來以後,就被許多人盯上了,只有她,成功地獵到了手。

     齊音最擅長的就是逢場作戲,當即輕輕地笑了一聲,挑起女人的下巴,對著她微微開啟的紅唇吻了上去。

     女人沉浸在她溫柔而強勢的親吻裡,欲罷不能,喘息不已。

     她手指細細地撫過對方羊脂般細滑的肩頸,不斷貼近的身體蹭著她,充滿了大膽的暗示。

     這角落的氣溫不斷升高,女人喘著,輕吟著,藤蔓樣緊緊攀附在齊音身上,正要開口提出去酒店開房時,對方卻忽然停下了,女人睜開迷離的雙眼。

     齊音的眼神清明,表情淡漠。如果不是她還在起伏的胸口,幾乎看不出她們倆在兩秒鍾之前還糾纏得火熱。

     “我有急事,抱歉。”

     她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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