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看看鏡子, 臉已經沒有那麽紅了,方深吸一口氣,從洗手間裡走了出去。
肖瑾通話已經結束了,抱著胳膊坐著, 余怒未消的樣子。
木枕溪默默坐到她身邊,眼睛瞟瞟天花板, 假裝無事發生過, 問道:“這人是你朋友?”
肖瑾嗯了一聲。
木枕溪繼續溫言問:“打電話給你有什麽事嗎?”
肖瑾說:“沒什麽事,就是過段時間她要來一趟中國, 差不多確定時間了, 到時候我請她吃飯。”
木枕溪正要點頭, 卻見肖瑾突然偏頭看著她:“你跟我一起。”
木枕溪:“啊?”
肖瑾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她是特意來看你的, 確切的說, 是看我們倆。”
木枕溪眼睛亮了亮:“這個齊音?”
不遠萬裡跨過重洋專程來看她們, 還有肖瑾方才數落對方那個不見外的勁頭, 應該不是普通朋友。既然不是普通朋友, 那就是……
肖瑾料到她所想似的,聳聳肩:“跟我的關系大概跟你和殷笑梨差不多。”
木枕溪用力點頭:“好!我跟你一起見她!”
齊音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肖瑾朋友的這一個身份, 更代表了肖瑾的過去。說不定齊音來了以後,自己可以從她嘴裡知道很多肖瑾不願意或者覺得沒有必要說的事情, 哪怕是一些小的趣事都好!
木枕溪的反應讓肖瑾很高興,她捏了捏木枕溪的臉,歪頭問道:“你好像特別開心?”
“開心啊!”木枕溪開心得直接將肖瑾摟過來坐到她腿上。
“為什麽?”肖瑾明知故問。
“她是你閨蜜啊。”木枕溪喜上眉梢。凡人和事只要在前面冠以“肖瑾的”三個字,木枕溪都會表現出極大的了解的興趣。
肖瑾皺眉, 故意歪曲她的意思,不悅道:“你對她有想法?”
木枕溪:“……”
肖瑾噗地笑出來,手遊移到她翹挺小巧的鼻尖,愛不釋手地捏了捏:“逗你的。”
木枕溪嘟囔:“天天逗我,看我以後怎麽……”
肖瑾:“你說什麽?”
木枕溪立馬換上一副笑容:“沒什麽,說你真好。”
肖瑾嘖了聲:“甜言蜜語,油嘴滑舌。”唇角分明已經揚起來了,還將自己往木枕溪懷裡窩了窩。
木枕溪胳膊圈著她的腰,兩人鼻尖相抵,享受著這一時片刻的溫存親近。
肖瑾拍了拍扣在她腰間白玉似的手,即使再不舍身後緊貼的溫度,還是選擇從她腿上跳了下來:“我還沒備完課。”
肖瑾嘴角暗暗往下瞥。
木枕溪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乖,那我繼續去工作。”
肖瑾閉眼,撅長了嘴。
木枕溪低頭在她飽滿紅潤的唇瓣上用力親了一口。
肖瑾才乖乖在地上盤腿坐下。
木枕溪給她拿了個抱枕墊著。
她往書房的方向走,肖瑾忽然叫住她:“木頭。”
木枕溪沒有反對這個新稱呼,事實上高中的時候肖瑾沒少叫過,她倒覺得怪親切的,笑著回頭:“怎麽了?”
肖瑾眉梢忽而上挑:“我剛剛和齊音打電話的內容,你都聽到了吧?”
木枕溪臉部瞬間熱氣上湧,佯裝鎮定道:“只聽到了一丁點。”
肖瑾顯然沒打算簡單放過她,說:“那你都聽到什麽了?”
木枕溪漲紅著臉,看她一眼,遂迅速低頭,用隻比蚊子大一分貝的聲音道:“說我們倆做到一半被打斷了,你很生氣,讓……她下次不要晚上打電話過來。”
肖瑾玩味的眼神望著她燒紅的雙頰:“還有嗎?”
木枕溪輕輕搖頭。
肖瑾問:“那你想知道嗎?”
木枕溪手指一僵,接著感覺從腿往上,全身慢慢跟著僵住。
她不知道該說想還是不想,說想,她沒有那個厚臉皮,說不想,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肖瑾聲音低了些,放慢了語調:“我跟她說……”
木枕溪根根汗毛立起。
“你過來。”肖瑾咬了咬唇,喊她,低低柔柔,深夜裡更顯纏綿。
木枕溪僵硬地挪動步伐,走到她跟前。
肖瑾跪坐的姿勢,支起腰身,牽過她的手,微涼柔軟的唇瓣落在她手背上,輕盈得像一片鴻毛。這還沒完,她又翻到木枕溪的掌心,如法炮製,落下一個又一個飽含濕氣的吻,從掌心到指腹,最後是纖細秀美的指尖。
肖瑾仰頭望她一眼,紅唇忽的抿出笑意。
木枕溪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直覺,腳底倏地躥起一陣涼氣。
肖瑾握著她的手,舌尖靈活地鑽進她指縫裡,火熱且柔軟地試探。
木枕溪心頭一顫,脊背爬起陣陣酥麻,差點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她她她……
木枕溪連心理活動都無法做出一個囫圇完整的,在她指縫間遊走的調皮舌尖佔據了所有的心神,她不斷地深呼吸、再深呼吸,卻在見到肖瑾自下往上望來的泛著霧氣的小鹿般溫馴無害的眼神時一潰千裡。
這是個哪裡來的妖精?
木枕溪半跪了下來,和肖瑾視線持平,咬緊後槽牙,沒發出一點聲音。
肖瑾最後親親她手背,滿意地放過了她,彎眸一笑,乖乖巧巧的樣子:“你回書房吧。”
木枕溪歇了會兒,捏了捏肖瑾的臉——還沒敢太用力,去洗澡了。
肖瑾支著下巴笑。
第一次玩這種把戲的肖瑾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看著木枕溪苦苦忍耐的樣子,很有趣。
浴室裡已經有淋浴聲了,肖瑾挑了挑眉,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筆記本屏幕上。
木枕溪整隻手都要麻了,水流衝過都給她一種恍惚是肖瑾的幻覺,接著渾身輕顫,哪哪兒都不對勁起來。肖瑾到底上哪兒學來的那麽多千奇百怪的花招,現在就這樣了,以後還得了?
她不得被肖瑾玩死?
木枕溪沒來由打了個寒戰。
肖瑾還不知道她給木枕溪帶來了某種心理陰影,怡然自得地備著課,腦海裡偶爾閃過木枕溪方才精彩的反應,不由輕笑出聲。
木枕溪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想點正經事。
正經事,今晚上最正經的事大概就是齊音要來中國的事情了,肖瑾說齊音和她的關系就像她和殷笑梨一樣,所以要來見見她。
木枕溪按壓沐浴泵的動作倏地蹲下來,嘴巴張成了“o”型。
她終於想起來一直被她忘記的那件事是什麽了。
她好像、似乎、可能、也許忘記告訴殷笑梨她和肖瑾已經複合的事情了。
木枕溪在腦海裡飛速地調取近期記憶過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告訴對方。她怎麽忘記這件事情了呢?木枕溪也覺得匪夷所思,為什麽在她的潛意識裡,殷笑梨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木枕溪這回是真的沒有任何雜念了,她草草地給自己衝了個澡,手忙腳亂地套上新的睡衣。
殷笑梨不是個善茬,讓她知道自己這麽重要的進展沒告訴她,非得把自己脖子擰下來不可。
肖瑾看她跑進書房,在後頭問了句,木枕溪語速飛快地回了句沒什麽,帶上了書房的門。
木枕溪撥通了殷笑梨的電話。
殷笑梨最近和新男友打得火熱,兩人聯系沒有先前頻繁了,但是隔天還是會發消息聊天,木枕溪發現自己就跟斷片了似的,回回和殷笑梨聊天就會自動屏蔽她和肖瑾已經在一起的這個事實。
嘟了沒幾聲,殷笑梨接了。
“喲,大忙人有空給我打電話啦?”殷笑梨含笑的聲音在聽筒裡響起。
木枕溪在心裡為自己默默祈禱,輕吸一口氣,道:“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殷笑梨隨口道:“你說,是不是遇到感情問題了,需要姐姐我為你排憂解難。”
木枕溪額頭冒出細汗:“……算是吧。”
殷笑梨立刻興奮道:“你要是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趕緊說趕緊說。”
木枕溪給她打了劑預防針,聊勝於無:“就……可能也不用什麽建議,你聽過就好了。”
殷笑梨催促道:“速度!”
木枕溪問:“你是站著還是坐著?”
殷笑梨說:“我躺著呢。”
木枕溪放心了,沉聲宣布道:“我和肖瑾複合了。”
“我靠!”殷笑梨先是爆出一句驚呼,接著興高采烈道,“哈哈哈恭喜你啊,終於和肖博士再次修成正果。肖博士真是不夠意思,跟她說了在一起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是你夠義氣哈哈哈哈。”
木枕溪心虛得很,附和了她兩句是。
怕什麽來什麽。
殷笑梨問:“你們倆怎麽複合的?什麽時候複合的?今兒嗎?今兒不是周三嗎?”
木枕溪嘀嘀咕咕,企圖蒙混過關:“差不多。”
殷笑梨:“啥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快與我細細道來,我都要好奇死了。”她交了個男朋友,新鮮感還沒過,有空都和男朋友膩一起了,木枕溪工作忙,她平時和木枕溪聊天木枕溪沒提過肖瑾,殷笑梨以為沒進展呢,結果一搞就給她搞個大新聞。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鳴驚人啊!
殷笑梨非常欣慰。
她遲遲沒聽到木枕溪回答,疑惑道:“喂?”
木枕溪:“在、在呢。”
殷笑梨:“你結巴乾嗎?說話啊?”
木枕溪一咬牙一閉眼,豁出去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複合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
對面猛地沒了聲音。
木枕溪:“笑梨?”
聽筒傳來一陣忙音。
嘟嘟嘟——
木枕溪:“……”
與其同時,肖瑾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殷笑梨:【肖博士,虧我把你當朋友,結果你和木枕溪偷偷在一起一個多星期了,也沒告訴我,絕交吧!!!】
肖瑾:“……”
她對著這條消息凝眉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老覺得忘記什麽事了,原來是這件事。
那剛才木枕溪急急忙忙跑進書房,應該也是因為殷笑梨吧。
肖瑾微微挑眉,木枕溪和她還真是天生一對。
木枕溪接連被殷笑梨掛了三次電話,才順利接通,那邊傳來殷笑梨冷冰冰的聲音:“你誰啊?”
這是很生氣了。
木枕溪點頭哈腰賠笑臉:“我本來是打算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但那時候我們倆感情還不穩定,我就想著等穩定了再告訴你。”
殷笑梨聽不出喜怒地問:“現在穩定了?”
木枕溪說:“穩定了。”
殷笑梨涼涼道:“編,你接著編。”殷笑梨好歹和木枕溪九年的朋友,知道木枕溪要是不考慮好壓根不會選擇複合,會信她這種拙劣的謊話?
木枕溪低聲說:“我沒編,是真的。”
殷笑梨冷冷道:“你再編我就真跟你絕交。”
木枕溪滿頭大汗,有點慌了,脫口就是一句:“媽。”
殷笑梨漲成氣球的怒火被奇跡般地戳了一個洞,咻咻咻漏了一大半,她罕見地磕巴了一下,凶狠道:“媽什麽媽,媽你個頭。”
木枕溪聽出了她的松動,狗腿道:“媽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殷笑梨:“老娘沒有你這個逆女!”
木枕溪憨笑兩聲。
殷笑梨陰轉多雲了,不耐煩道:“趕緊給我老實招來。”
木枕溪哪敢磨嘰,竹筒倒豆子,三下五除二概括出來。
殷笑梨摸著下巴:“這麽說來,你倆已經同居了?”
木枕溪:“嗯。”
殷笑梨突然一陣猥瑣地笑:“嘿嘿嘿。”
木枕溪:“???”
殷笑梨壓低了聲音:“怎麽樣?爽不爽?”
木枕溪:“……”
成年女性之間的話題往往汙得超乎人的想象,殷笑梨換男朋友如換衣服,挑選男朋友最重要的一項標準之一就是床技,床技好的能維持得久一點,糟糕的第二天就會被殷笑梨踹了,殷笑梨沒少跟木枕溪討論過,而且是相當直白地討論。
木枕溪企圖轉移話題:“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殷笑梨打斷她:“是不是朋友?以前我連男朋友弟弟的size都告訴你了,你什麽都不跟我說?”
木枕溪扶額:“是你非要跟我說,我又沒問你。”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好嗎?!
殷笑梨胡攪蠻纏,不依不饒:“那我不管,你必須得說!不說就絕交!”
木枕溪吵不過她,說:“你等一下。”
木枕溪走到書房門口,拉開一條縫,確認肖瑾還在客廳,遠遠的並聽不到她們說話,才重新帶上門,低聲道:“爽,行了吧?”
十年前爽了也是爽,沒毛病。
殷笑梨心滿意足:“看見你身心幸福,我這顆老母親的心終於能放下了。”說著又歎氣,“哎,怪舍不得的,養了十年的白菜被另一顆白菜給拱了。”
木枕溪笑著說:“你以後可以有兩個女兒了,開不開心?”
殷笑梨說:“開心。”
殷笑梨說:“我又分手了。”
木枕溪習以為常:“這次是因為什麽?”
殷笑梨說:“膩了,我還沒跟他說呢,明天去分,我想去找個女朋友了,看能不能找到肖博士這樣的。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木枕溪更習以為常:“哦,好的。”
這不是殷笑梨第一回 說這種話了,身邊有個同性戀的閨蜜,殷笑梨好奇心作祟,經常蠢蠢欲動,說遇到對味的女生她就要上手了,但這麽多年,她依舊是在男人裡換了一個又一個,至今沒出現過一任女朋友。
她倒是可以去les吧玩玩,但據殷笑梨幾年前說,她去過一次,不是很喜歡裡面的氛圍,倒是遇到了一個漂亮小姐姐,差點就成了,可惜沒等到她進一步接觸,小姐姐就消失了,有緣無分。
殷笑梨哪能聽不出來她的敷衍,說:“你不相信我?”
木枕溪就差拍胸脯保證:“相信!”
殷笑梨豪情壯志道:“你等著吧,我肯定找個女朋友,最少也是肖博士這樣的。”
木枕溪覺出不對來了,警鈴大作道:“你老提肖瑾幹什麽?”難不成殷笑梨對肖瑾有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不軌心思?那可不行!
殷笑梨一愣,說:“我就是覺得肖博士好看,拿她當個參照物。”她琢磨過來,“我靠,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提都不讓提?是人嗎?”
木枕溪梗了下,大聲說:“反正不行,我吃醋!”
殷笑梨一噎,爆了粗口:“你他媽……你他媽……”半天沒說出下文。
縱是這邊小區隔音比先前的號,木枕溪嚷的那一聲還是吸引了肖瑾的注意力,肖瑾隨手保存了文檔,撐著地板起身,慢慢地朝書房走了過去。
木枕溪:“你隨便找個別人當參照啊,又不是不認識其他好看的……我?我也不行,我是肖瑾的。”
她一扭頭,肖瑾就站在門口,房門也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條老大的縫。
肖瑾剛巧聽到她那句“表白”,衝她歪了歪頭,笑眯了眼睛。
木枕溪怦然心動,握著手機好半天沒做聲。
殷笑梨:“喂喂喂?”
木枕溪按住麥克風,小聲道:“你怎麽來了?”
肖瑾笑說:“聽到你這裡很熱鬧。”
木枕溪說:“我跟殷笑梨打電話呢。”
肖瑾在她的注視下走近,突然仰頭吻住她的嘴唇。
“嗯……”木枕溪條件反射抱住她,情不自禁地閉眼回應了幾下,發出舒適的沉吟聲,之後猛地睜開眼睛。
肖瑾唇邊一縷惡劣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她的手機。
木枕溪:“!!!”
她的手因為抱肖瑾,從麥克風上拿了下來。
殷笑梨感覺自己那一瞬間聾掉了!
當著她的“面”就開始卿卿我我,還情難自已,可還行?
“絕交吧!”這是殷笑梨留給木枕溪的最後一句話。
接著是熟悉的忙音。
木枕溪無奈地望著面前的肖瑾,溫柔而寵溺地抬指點了點她的鼻尖,輕歎了口氣:“小壞蛋。”肖瑾比以前還要皮,也更大膽,仿佛被禁錮的天性都被釋放出來了似的。
肖瑾頗為受用地眯了眯眼。
她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木枕溪是她的。
她最近越來越肆意妄為了,一方面覺得不好,但木枕溪的笑容讓她覺得她無論做什麽,木枕溪都會縱容她。不是忍耐,是發自內心的縱容,這二者是截然不同的,她感受得到。
肖瑾挑眉問她:“還繼續打嗎?”
木枕溪搖頭。
待會兒發條微信就行,再打電話殷笑梨肯定不會接的,一晚上接連被刺激兩次,泥人也是有脾氣的。
肖瑾咬了咬唇:“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啊?故意在你打電話的時候親你。”
木枕溪說:“不會。”
肖瑾問:“下次還可以嗎?”
木枕溪想了想,說:“如果是談公事的話,不可以。”
肖瑾雙眼微亮:“其他時候都行?”
“都行。”木枕溪點頭,“只要你不覺得膩。”
“不會的,我嫌不夠。”肖瑾馬上像小狗一樣來蹭她了。
木枕溪摸摸她的腦袋:“備課備完了?”
“完啦。”肖瑾蹭著她,說話也軟綿綿,整個人像棉花糖,甜得發膩。
木枕溪忍不住吻了吻她。
“那我們回房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木枕溪一隻手兜著她的腰,一隻手操縱鼠標關了書房的電腦,又半摟半抱肖瑾到門口,關了書房的燈。
肖瑾趴到了木枕溪背上,木枕溪背著肖“樹懶”,先收拾了客廳的另一台電腦,再到衛生間,把她放下,給肖瑾擠好牙膏,兩個人一起刷牙,滿嘴的白色牙膏沫,互相盯著鏡子裡的對方笑。
木枕溪把清洗乾淨的兩支牙刷立在了架子上,肖瑾抬手撥了下,兩支牙刷面對面,靠得極近,像是在親吻。
肖瑾眨著眼睛望她。
木枕溪:“咳。”
明明兩個人親都親過無數次了,看著彼此的牙刷這麽親近還是覺得心跳加速。
她牽起肖瑾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回了臥室。
木枕溪睡前看了眼手機,發的消息殷笑梨回了個[你走.jpg]的表情包,估計氣還沒消。木枕溪心念一動,對肖瑾說:“這周日我想請殷笑梨吃個飯賠罪。”
肖瑾有了困意,眼睛半睜半閉,說:“我和你一起?”
木枕溪鼓著臉頰,說:“你先別見她了,她最近老想找個女朋友,還拿你當參照物。”
肖瑾捏捏她下巴,好笑地睨她:“你吃醋啊?”
木枕溪說:“對,我吃醋。”
肖瑾笑起來,心情愉悅,手指從她下巴上移到瑩白耳垂:“眼睛大,心眼小。”
木枕溪也笑了,說:“我心眼小,你不喜歡嗎?”
肖瑾誠實道:“喜歡。”她就喜歡木枕溪隻對她有的佔有欲。
木枕溪滿意地輕吻了下她嘴唇:“睡覺。”
臥室裡暗下來,肖瑾沒看見木枕溪垂眼的瞬間,眸底閃過的那絲精光。
木枕溪擁著肖瑾,輕柔地給她拍著背,思索著她周日要去赴的那個約,漸漸陷入了夢鄉。
殷笑梨和肖瑾的關系有點微妙,就殷笑梨那個顏狗,木枕溪怕殷笑梨無意間說漏了嘴,所以她不打算告訴殷笑梨實情,為她打掩護,而是約殷笑梨吃午飯,和盧曉筠定了個下午茶。
這樣殷笑梨那邊結束後,她晚回家可以借口說在路上碰到熟人,聊了聊,再為肖瑾買點甜品,耽擱了時間。
周日早上,木肖二人睡了個懶覺。木枕溪是因為工作太累,每逢周日都要補一補覺,肖瑾見木枕溪不起,她便也不起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伸出手指玩木枕溪的臉。
從額頭摸到睫毛,睫毛摸到鼻子,再到嘴唇,下巴,耳朵。
木枕溪睡得很熟,也很乖,對外人來說很禦的一張臉被肖瑾搓圓了捏扁了,予取予求。
肖瑾偷偷笑。
木枕溪忽然眉頭一皺,肖瑾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她閉著眼,感覺木枕溪將她沒來得及收回去、搭在被子外頭的手輕輕地塞進了被子裡,掖了掖被角,確保不漏風後,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呼吸再度平穩下來。
肖瑾緩緩睜了眼,木枕溪還是方才睡著的樣子,仿佛沒有醒過。
事實上木枕溪確實沒醒,方才那一套是她閉著眼睛做的。
肖瑾試著摸她的臉,她沒反應。
肖瑾小聲喊:“木枕溪?”
“……”回答她的只有沉靜綿長的呼吸聲。
肖瑾端詳她睡顏幾秒,安靜地笑了起來,將自己往木枕溪懷裡鑽了鑽,重新睡了過去。
……
“要不你就不去了吧?”肖瑾給木枕溪扣著襯衣的扣子,看她哈欠連天。
木枕溪睡到十點才起,人還是暈乎乎的,肖瑾暗暗將她公司罵了一百遍,有這麽壓榨人的嗎?
“不去殷笑梨能宰了我。”木枕溪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肖瑾抽了張紙巾給她,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視線清明了許多。
再說還有約好的盧曉筠,木枕溪在心中補充。
“多了多了。”木枕溪仰著脖子,笑著說,“你要把我勒死啊?”
肖瑾勉為其難替她松了最上面一顆紐扣。
木枕溪轉了轉脖頸,輕松了許多,接過肖瑾遞過來的包包,低頭親了她一下:“我出門啦,你在家乖乖的。”
肖瑾垮著臉。
她一秒鍾都不想跟木枕溪分開,好好的一個能休息的周末,平白被分去了一個下午。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是見殷笑梨,肖瑾覺得比起來和木枕溪分開,她更願意去見殷笑梨,大不了自己全程戴口罩。
木枕溪:“……”
她真跟自己去還得了?
木枕溪隻安靜地看她,眼神裡暗含責備。
肖瑾妥協道:“好吧,我不去了,那你早點回來。”
“我很快就回來了。”木枕溪哄著她。
肖瑾悶悶不樂,咬了咬唇,忽然一步上前,手指分開了木枕溪襯衣領口,嘴唇壓了上去,一含一吸,傳來陣陣刺疼。
木枕溪倒抽了口冷氣。
肖瑾松開她,退回去,說:“好了。”
木枕溪抬手摸了摸,不用照鏡子她都猜得到是個什麽情況了,她唇角往上勾了勾,故意多解開一顆紐扣,好讓肖瑾留下的印記暴露得更加明顯,問肖瑾:“滿意了?”
肖瑾點點頭。
木枕溪說:“那我這回真出門了?”
肖瑾換了鞋,戀戀不舍地送她到電梯口。
木枕溪開車去見殷笑梨,她特意將扣子往上扣了扣,沒躲過殷笑梨的眼睛,殷笑梨直接衝上去扒拉開看了,嘖個不停,口水都要嘖幹了。
木枕溪殷勤地給她端茶遞水。
“乾柴烈火啊?火上澆油啊?”
木枕溪只是笑,並不反駁什麽。
挨了殷笑梨一頓飯的數落,總算讓姑奶奶消了氣。
吃完飯,殷笑梨揚了揚下巴,問:“下午逛街去啊?”
木枕溪微微一笑:“不去,回家陪老婆。”
殷笑梨抬腳欲踹:“趕緊滾。”
木枕溪從這方滾了,肅下神色,轉頭去了那方和盧曉筠約好的茶餐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