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狂,也沒有自殘。
他應該替王上開心的,可是卻笑不出來。
「過了今晚?」
開什麼玩笑,難道就讓她看著他這幅模樣,看著他一直痛苦!
不行,她做不到,她一秒鐘都忍不了。
忽然靈光一閃,她想起了什麼。
血,她的血,她的血可以壓制他體內的毒,她慌忙的在錦繡乾坤里翻找著。
「奇怪了,哪裡去了?」因為太過於著急,她的雙手不停的顫抖,最後,她一把將掛在腰間的錦囊扯下來,胡亂的翻找。
在看到錦繡乾坤的瞬間,白天眼中閃過一抹深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錦繡乾坤,是王上送給王后的。
片刻之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靈兒手裡。
還沒等白天反應過來,徑直對著她的手腕割了下去。
「王后不可!」
這一刻,白天心裡的疑惑,徹底的解開了。
這位小公主就是他們消失的王后,因為只有王后的血,對王上才有用。
雖然要接受這個事實很困難,可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且就算王后真的是妖怪,只要她不傷害王上,那就足夠了。
況且,王上對王后的在意,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王上離不開她,他們也無力干涉。
小公主就是王后的事,王上一定知道。
否則,他也不會特意交代,不讓小公主知道他的病情。
或許,王上和王后的緣分,真是冥冥中註定的。
所以,無論他怎麼費力的掩飾,她還是知道了,找來了……
小手快速的點住帝弒天的穴道,靈兒走到了他面前。
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他的嘴裡,眸中的猩紅逐漸的被消融,狂躁的氣息逐漸的平穩,雙手也放了下來,目光獃滯的,凝視著眼前的人兒。
乾裂的嘴唇,艱難的蠕動著。
從他的口型里,靈兒不難讀出他的意思。
「天天,來,把我的血喝了,喝了你就不痛了……」靈兒按著流血的手腕,舉到帝弒天面前。
儘管用手捂著,可是那刺目的顏色,還是順著指縫溢出了色彩。
那血色的妖嬈,是他救命的葯,只要他喝下去,只要他喝下去,就能平息體內的翻湧。
此刻,在他的腦海里住著一個魔鬼,在誘惑他,在逼迫他。靠近一點兒,再靠近一點就能就脫了。
「不!」就在理智被燃燒殆盡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小東西失血昏的樣子。猛地一下子起身,退到了靈兒伸手不及的地方。
「不要……不要……啊!」
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他的頭猛地撞在牆上,猶如綻開了的薔薇花,妖嬈魅惑。
他將頭偏轉過去,故意不去看靈兒手腕的血跡,那抹赤色刺激著他每一根末梢神經,讓他身子承受痛苦的同時,連心都在受煎熬。
「天天!」
靈兒沒有辦法,身形一閃,小手快速的點住帝弒天的穴道,而後走到了他面前。
「天天,別怕,很快就沒事了,別怕……」
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他的嘴裡,眸中的猩紅逐漸的被消融,狂躁的氣息逐漸的平穩,雙手也放了下來,目光獃滯的,凝視著眼前的人兒。
乾裂的嘴唇,艱難的蠕動著。
從他的口型里,靈兒不難讀出他的意思。
他說,不要……
傻瓜,都這樣了還不要。
流點兒血又不會死,他幹嘛這麼堅持。
這是個大傻瓜!
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血,一滴一滴的流在心裡。
他痛著,身體在痛著;她也痛著,心臟在痛著。
兩個孤寂的靈魂,一個愛得執著,一個深愛不知,淚與血的交融,生與死的掙扎之後,情根灑下。
眼淚,蝕痛了心臟,這一次,兩顆心再度靠近了……
白天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最後,悄然無息的退出了殿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后明明愛了,卻不自知。
此刻,他只希望王后能早一些看清楚自己的心,不然的話,王上總有一天會徹底崩潰的。
惡魔被束縛,理智漸漸回籠,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清明。
浩如星海的眸中,逐漸出現那記憶深處的影像。
「天天……」
軟膩膩的聲音,比起以往少了一抹活潑,嫩滑的臉蛋上,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小手冰冰涼涼,動作輕柔的擦拭著他的唇瓣。
「小東西……」
聲音沙啞,就好像就烙鐵燙傷了嗓子,吐字艱難。
在經歷那般疼痛之後,第一眼能看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種幸福難以言狀。嘴角的笑容還未勾起,倏爾,想到了什麼。
魅瞳一眯,深邃的眸光掃過四下。
四周空蕩蕩的,除了牆壁,只有兩條嵌在牆壁里的寒鐵鎖鏈。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著。
這裡,他再熟悉不過。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帝弒天面色一寒,語氣帶著些許冷意。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毒發的樣子,他不想讓這個小東西擔心。
嘴巴里的腥甜還未曾退去,帝弒天的臉色瞬間凝固了。
這味道,這味道是……
該死的!
「誰讓你進來的!」俊容沉怒,聲冷如冰。
誰讓你進來的!
那麼冷,那麼冰,讓靈兒的心,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第一次,這還是帝弒天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滴在了帝弒天的胳膊上。
冰涼的液體,在落下的瞬間,化成了地獄的火焰,狠狠的灼痛了他的皮膚。
「小東西……」帝弒天身子一僵,立刻意識到他的話重了。
垂眸的瞬間,靈兒徑直暈了過去。
「小東西!」
明月高懸,星羅棋布。
風過樹梢,清雅淡然。
帝弒天的病情得到控制,按理來說,帝宮應該處在一片歡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