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後有辦法,為什麼不去找她?」
在外人眼裡,她這個王后的確不見了。可是他知道啊,他明明知道,她就是「它」啊,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找她!
「王上說,如果要飲王后的血,那他選擇流血……」
【如果要飲那小東西的血,那孤選擇流血!】
沒錯,他清楚的記得王上說的這句話。
所以,他也清楚的知道,王上究竟有多在意那個王后。
呵呵……
原來他都知道,他知道,他固定發作的時候,只有她的血才能壓制。所以,他故意不讓她知道。
寧願自己流血,也不願意飲她的血。
時間空間流轉,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
那個男人,那個宛如天神的男人,也是她的教官,倒在她的懷裡。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說,不管什麼情況,都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嗎?混蛋,為什麼要替我擋子彈?】
【如果要我看著你死,那我選擇,我先死!】
「呵呵……傻瓜,一個個的都是傻瓜!」靈兒笑了,笑的淚眼朦朧。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自以為是的代替她做選擇?
為什麼,為什麼!
他們以為這樣,她就會幸福了嗎?
看著他們痛,她的心也在滴血啊!
靈兒又哭又笑的樣子,把白天嚇到了。
「小公主……」
「不哭……」
一聲沙啞的聲音,猶如開在十九層地獄的天窗,命運的齒輪轉動,讓早已絕望的靈魂,看到了生存的希冀。
此刻,靈兒的身子已經僵硬了,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被惡魔纏身的男人。
他說,不哭!
即使被魔鬼吞噬了理智,即使他站在地獄的邊緣,他還是能輕易的寵溺著她。
白天也震驚了,一張陰柔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天哪,他剛才聽到了什麼,他們的王上,他們的王上竟然說話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能說出那樣的話!
這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天天……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許久,靈兒才回過神來。
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淚水依舊止不住的滑落。
「不哭……」
血色的眸子流轉,清晰的倒映著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不過,看著她落淚,他感覺心裡酸酸的。
早已乾裂的嘴唇,艱難的蠕動著,重複的喃呢著兩個字。
「不哭……」
「呵呵……你這個傻瓜。」即使站在地獄里,即使被灌了孟婆湯,你還是記得我是不是……
說話間,靈兒已經完全的站到了帝弒天面前,就那樣,含著眼淚看著他。
「不哭……」
「好,我不哭,天天,我不哭。」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樣撲進他懷裡。
可是,他全身都是傷,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要觸碰他哪裡。
狠狠的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轉頭。
「白天,鑰匙給我。」
她不能看著他這幅樣子,被綁在這裡,她受不了。
靈兒的話,讓白天一愣。
「打開鐵鏈的鑰匙!」靈兒又補充了一句。
「小公主,王上會發狂的,不能打開鐵鏈。」
對於王上此刻的平靜,白天也甚感詫異。
往常王上發病的時候,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會發瘋一般的攻擊。
可是,小公主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卻還能那般平靜。
這真是太奇怪了。
「給我!」語帶冷冽,也有絲不容置喙的命令。
王者氣勢瞬間迸發,那一瞬間,讓白天有種看到王上的錯覺。
「是,小公主。」話音一落,就把鑰匙扔了過去。
「天天,你別怕,我現在給你打開鐵鏈,然後我們去上藥。」靈兒語氣軟綿綿的,就好像在哄小孩一般。
帝弒天眸光空靈,似乎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是卻出奇的安靜,一動不動。
「不說話就表示你默認了,乖。」
暗運靈力,身子騰空而起。
鐵鏈摩擦出的血跡和肉黏在了一起,靈兒儘管已經非常小心了,可還是難以避免扯動傷口。
鐵鏈粘連著他的血肉,不拿下來他會痛,拿下來他也會痛,長痛不如短痛,靈兒一閉眼,狠心的將他的胳膊拿了下來。
「天天,你疼不疼?」
打開鐵鏈之後,靈兒落在了地上,輕聲的詢問。
這麼多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眸子微斂,一抹心疼躍然臉上,就在同一時刻,帝弒天又說話了。
「不疼……不傷心……」
高大的身軀,竟然蹲了下來,腦袋緩慢的左右扭動,打量著靈兒的小臉。
那副樣子,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失散多年的老朋友,感覺面熟,可是又不敢確認,所以,仔細的揣摩,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
「不傷心……不傷心……」
嘴唇掀動,幾乎機械的重複著這三個字,卻讓靈兒笑出了淚花。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寵她,即使他的理智已經被魔鬼綁架了,他卻還記得,不准她傷心。
她何德何能,竟然在這個高貴如神諦的男人心中,留下這般深刻的印象。
臉頰一涼,靈兒回神的瞬間,就看見一隻沾著血漬的大手,在笨拙的為她擦拭眼淚。
「不傷心……不傷心……」
這一幕,落在一旁的白天眼中,已經驚訝的不能用言語形容了。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他們王上做到這種地步。
「白天,去拿些金瘡葯和乾淨的衣服來。」這個男人那麼愛乾淨,如果不是他此刻神志不清,怎能忍受這樣的自己。
「是,奴才這就去。」
雖然不知道王上這安靜的狀態能持續多久,不過王上沒事就好。
白天話落,立刻運用輕功,去拿靈兒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