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不必多禮,起身吧!」
車簾之內,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
除了寒冷之外,完全聽不出別的情緒。
南宮凌宇下彎的眉梢輕佻,狹長的眸中閃過一抹暗沉。不過稍縱即逝,瞬間就恢復了那真誠恭敬的笑容。
傳言帝弒天冷酷,狠戾,如今未見其人,光是一個聲音,就感覺寒風習習。
鐵血君王,果然名不虛傳。
「謝過君王。」話音一落,隨即轉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請君王到帝宮暫歇,靜待兩日後大會開始。」
「嗯,帶路吧。」
帝弒天靜坐在龍輦之內,一手倚著車壁,一手逗弄著懷裡的某獸,看起來心情不錯。
「吱吱吱」帝宮?聽起來好值錢的樣子!
一想到有關於錢的事兒,某獸就笑的一臉猥瑣。
伸爪,抓住帝弒天的袖口。
天天,那個帝宮好不好玩啊?
「小東西,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其實,就是一般的休息驛館,沒什麼特別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額,原來就是一般的休息驛館啊。
切,讓銀家白激動一場。
聽完帝弒天的話,某獸瞬間失去了適才的活力。
不過心下很是氣憤。
特么的,誰起的名字啊,一破驛館還敢叫帝宮。
這不是存心欺騙勞苦大眾嗎!
好吧,表示完全不知道,這名字和勞苦大眾有什麼關係。
列國答辯大會,定在每年的四月十五號,距今還有十日的時間,所以還需要等些時候。
而帝宮,就是為各國君主建立的休息驛館,布置完全是按照王宮的標準而建。
枝頭花蔓裊,金樽酒不空。
數不清的雕樑畫棟,飛檐斗拱像是一幅濃墨潑成的山水畫一般令人目眩神迷,假山盆景,長廊壁畫,無處不透出一股濃濃的中國古典氣息。
看著天天口中這「一般」而且沒有什麼「特別」的休息驛館,某獸已經完全石化了。
漢白玉鋪成的地面,夜明珠點綴的宮燈……
這叫沒什麼特別的?
泥煤的,如果這都能叫一般,那它在現代住的地方就是貧民窟!
某獸撇了撇嘴,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驛館,頓時淌下兩根寬面淚。
嗚嗚嗚,這不是刺激,是打擊啊。
赤裸裸的打擊像它這樣貧窮的人!哇哇哇!
窮人?
某獸似乎忘記了,天澤國庫的鑰匙,還戴在它脖子上。
身背一國庫,也叫窮人!
「小東西,你這是怎麼了?」
從一下龍輦開始,這小東西就不停的扭捏。
這會兒倒是不折騰了,而是——拉著他的衣袖抹著那莫須有的眼淚。
小肩膀還挺會配合,抹一下,抽一下……
這又是演哪一出啊!
聞言,某獸立刻站了起來。
一隻爪子捏著他的袖口,一隻爪子向前伸出,做感嘆狀,而後感慨萬千的問:天天,為什麼偶滴眼裡常含淚水。
緊接著,爪子收回,眸中波光粼粼,做西施捧心狀。
答:因為偶對那些銀子愛滴深沉啊!啊!啊!
一個「啊」字,用各種詭異的強調喊著,無限循環……
雖然聽不懂這小東西的意思,不過,這動作可是把他逗樂了。
勾唇一笑百媚生,三千佳麗無顏色。
不得不說,某帝的笑再次把它迷惑了。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心裡不禁暗道一聲:藍顏禍水!
帝宮寢宮的設計,和帝弒天王宮的偏殿差不多,所以某獸在這裡,完全沒有什麼生疏感。
其實,就算不一樣,它也不會有生疏感。
為毛呢?
某獸曰:因為都有金子。
看著餐桌上那些金杯金碗,某獸笑的合不攏嘴。
心裡想著:如果能把這些全部帶走就好了。
倏爾,紫眸滴溜一轉,爪子一踉蹌,很「無意」的撞到了斟滿酒的酒杯。
酒杯徑直下落零點一秒之後,酒杯一隻大掌接住。
看著某帝被酒水打濕的衣袍,眉毛不禁上挑。
耶,成功了!
酒杯徑直下落零點一秒之後,被一隻大掌接住。
意料之中!
不過,它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紫眸提溜一轉,看著某帝被酒水打濕的衣袍,眉毛不禁上挑。
隨後心中一陣陰笑響起。
「小東西,你慢一點兒,沒人和你搶。」低沉動聽的聲音,適時的在頭頂響起。
淡淡的,沒有責備,只是關心的口吻。
帝弒天將酒杯隨意的放在一處,然後將某獸拉過來,輕輕的翻弄著它的身子。
艾瑪,這男人要幹嘛!
銀家不就故意弄撒了酒嗎,至於這樣非禮偶嗎!
嗚嗚嗚,銀家滴清白啊!
就在那個白蘿蔔要跳出來的前一刻,就在某獸還沒來得及哀悼它那早就不知道丟了多久的清白的上一秒。
耳邊又傳來一句,「恩,還好沒受傷。」
這個傻瓜!
它分明就是故意的,怎麼可能受傷。
不過不知道為毛,聽了天天這句話,心裡感覺酸酸的。
他是一個有嚴重潔癖的人耶,可是他在酒水打翻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檢查它受沒受傷!
這個男人真是……
真是什麼呢?
某獸想了半天,結果沒想出來,囧。
一見酒水灑落,一旁侍候的白天立刻上前收拾里。
「王上,您要不要先去換件衣袍?」
陰柔的聲音,專屬於白天的標識。
白天作為帝弒天的近侍,一顆心整天都放在帝弒天身上,又怎麼會沒有注意到他的衣袍弄髒了呢。
要是在以前,王上也會察覺。
畢竟,他有嚴重的潔癖,。
如今會大意,是因為王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王后的身上,所以看不到別的……
鳳眸一斂,感覺到了身上的不適,隨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