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到了六點， 衛空青的鬧鈴就響了， 他及時的按掉， 猛地坐起身來。

　　本來是想小點動靜起身， 結果余嶼秋也坐起來了。

　　衛空青放低聲音：「沒事，天還早呢， 你早點睡。」

　　「劇組要拍戲， 還要化妝， 我本來也是要起來的。」

　　余嶼秋的生物鐘起身很早， 以前在鎮子上， 院子裡還養了雞養了鴨，他要很早起來把它們喂好， 然後再給全家蒸早飯，在走大半個小時去鎮上的小學唸書， 早就習慣了這個作息。

　　不過他睡的也很早，基本上不怎麼玩手機。就是從事娛樂圈業內的工作，為了趕通告和宣傳， 才經常黑白顛倒。

　　畢竟小藝人沒有什麼權力， 也沒有那個資格讓別人等。

　　從某方面來說，他的生活作息意外的很合拍， 都是傳說中的老年人作息。

　　衛空青把小夜燈換成了更明亮的燈，適應光線之後，他就看到了余嶼秋眼睛上大大的黑眼圈。

　　「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余嶼秋盯著衛空青的眼睛， 下意識地問了句：「你也是？」

　　等兩個人站在盥洗室的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兩隻大熊貓， 不由得雙雙笑出聲來。

　　衛空青有個大型會議要住持，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去見人顯然氣勢不夠。

　　結果最後還是余嶼秋讓助理把他放在車子裡的化妝箱拿到別墅二樓來。

　　鏡頭非常吃妝，像他們這種劇組，一般化妝師用的妝比較重，要是現代妝還好，古代不管男女都很厚，而且化妝品的質量良莠不齊。他自己倒沒有什麼要緊，但是考慮到孩子，還是選擇堅持自己帶護膚品。

　　比較幸運的是，余嶼秋的唇色很漂亮，是那種真正的唇紅齒白，鏡頭一打非常好看。拍這部都市輕喜劇，根本不需要考慮會不小心把口紅吃進嘴巴裡。

　　提著箱子上來的是一個叫小周姑娘，個子也矮矮瘦瘦的，站在余嶼秋身邊，把他這個一米七的男藝人襯托得比一米八還高。

　　衛空青剛開始給余嶼秋配了一個小助理，後來他出事，加上結婚，他又給余嶼秋換了一個。

　　小姑娘長得普通，不過一雙手簡直能化腐朽為神奇，不僅能夠把余嶼秋的瑣碎生活料理得妥妥帖帖，化妝和髮型都會一些，審美也好。

　　當然，衛空青為這個難得的人才支付了一筆相當高昂的薪酬。

　　「老闆好。」

　　小周站得筆直筆直的，還朝著衛空青敬了個少先隊員的禮。

　　衛空青有些無奈：「我只是你老闆，不是你的老師，沒有必要這樣。」

　　「好的老闆。」不是她說，站在衛空青面前，小周總感覺見到了自己的老師。

　　余嶼秋從小周手裡接過那個小箱子：「我來吧。」

　　雖然小周化妝技術很好，不過古代男子給妻子貼花黃也是夫妻情趣，他不想讓外人在衛空青臉上塗塗抹抹。

　　親手給衛空青用了完全看不出化妝痕跡的遮瑕，又細細得給他修了眉，讓他看起來更加英俊有威嚴，就是有點凶的那一種。

　　等到讓衛空青做回容光煥發的精緻男孩，余嶼秋這才披著件厚厚的外套，站在院門口目送他離開。

　　衛空青這次開會，不是公司內部會議，而是談和幾個大型文學網站的合作。

　　當時為了好寫，原著作者把時間線拉到了他那個現實的幾年前，然後相關的娛樂圈知識，基本上都是對照外部。

　　現在除了原創劇本，經典翻拍劇，還有就是IP劇。

　　現在已經有比較敏銳的業內開始收購一些IP，不過都是試試水，很小的動作，要等到後來某部IP大爆之後，資本嗅到了其中的商機，它才會大火大爆。

　　前期IP還沒有炒熱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白菜價。

　　衛空青的藝人已經開始給他掙錢，公司賬上非常豐厚，有錢存在賬上又不會憑空生出錢來。

　　在大量購買IP的時候，衛空青讓公司往法務部辦公室的牌子上再添了三個字，版權部。

　　雖然是三方合作，但IP還沒有熱，青空娛樂又是出錢的那一個，總得來說，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裡，就得捧著。

　　對金主爸爸那是什麼態度，當然是誇啊。這又不是霸道總裁清潔小妹的小說，說壞話總裁只會把人趕出去，而不會覺得你好清純好不做作對你另眼相看。

　　在公司辦公室前碰面的時候，穿著大號西裝，完全遮不住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看到衛空青，開口第一句就是讚美：「衛總真是年輕有為。」

　　衛空青很是禮貌客氣的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另外一個是某大型女性小說網站的經理人，因為涉及的金額非常巨大，而且對方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為了表示對會議的重視，這次是創始人親自談合作。

　　看到衛空青，她眼前一亮。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甭管什麼年紀，哪個女性不喜歡帥哥呢。

　　見衛空青對自己的對頭略顯冷淡，她笑著誇讚：「衛總今天看起來氣色真好。」

　　衛空青立馬笑了起來，笑容都比先前真誠了幾分：「是嘛，我也覺得。」

　　多虧了他家小余出神入化的妝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明明一夜沒睡，他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帥氣三分。

　　這場會議談下來基本都挺順利，衛空青稍微象徵性地談了一下價錢。

　　他主要是和網站談，再由有代理權的網站去通知作者，和作者談，這樣可以節省公司員工的很多時間。

　　畢竟直接和作者說，對方又不懂，要麼以為是騙子，要麼就是不知道行情亂開價，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來做。

　　等到後面流量大爆發的時候，現在他買的這些東西，那根本就是白菜價，但按照現在的市場來算，那他給的就是絕對豐厚的良心價。

　　畢竟現在物價也不像以後那麼高，還得算上通貨膨脹的錢。

　　衛空青在撿便宜，另外兩家心裡當他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隨隨便便說要簽大幾千萬，將近上億的合同，雖然數量很多，而且還是全版權，囤版權和囤白菜似的，可那可是將近一個億啊，而且很多文在他們看來，都是短短的，毫無意義的都市青春小甜文，根本不值錢，衛空青這可不就是人傻錢多麼。

　　雙方隨便拉扯了一下，就順利地談成了合作。

　　等到和這些人扯皮完，衛空青又收起來自己臉上的營業笑容，面無表情地說：「讓法務部把合同盯緊，不要出紕漏。」

　　不僅是以後他們拍的IP版權，還有其他劇本，以後他們可以靠打版權官司掙錢了。

　　這個書中世界關於這方面的法律其實已經比較完善，但是因為執行的力度不夠大，對小作者和小公司來說，維權的成本太高，他現在就要培養好公司關於原創方面的意識。

　　做好版權方面的公司，充分服從上面的領導，朝著版權方面的領頭羊努力。

　　不管賠多賠少，他都要搞得聲勢浩大，把對方定死在恥辱柱上。

　　敢偷他的東西，就要做好賠掉底褲的準備。

　　衛空青後頭還去看了幾次余嶼秋，然後因為想要提前見家長，余嶼秋的戲份就提前拍完了。

　　不過並不是余嶼秋敷衍，而是他的戲都是比較順利，基本上一條就過，找導演商議後，集中先拍完了他的戲份，他就提前殺青，迫不及待地過來和衛空青團聚了。

　　畢竟再過沒有多久，他就得進另外一個劇組。以前他一個人待在那個窄窄的出租屋子裡，覺得有點無聊寂寞，就成天想著工作，哪怕是小配角也好，只要能夠接到通告就很高興。

　　但是現在余嶼秋就只想早點回家和他家男人一起待著。

　　休息了一天，衛空青就開車帶了余嶼秋去見老爺子。

　　下車的時候，余嶼秋還是忍不住很緊張，衛空青捏了捏他的手：「深呼吸，爺爺他又不會把你吃了。」

　　結果見到了人之後，本來緊張得不得了的余嶼秋落落大方沒有出錯，倒是坐在搖椅上的老爺子，把老花鏡給嚇掉了。

　　天，他那個老早死掉的情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