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從未想過趙賀會消失,說是消失其實和死亡沒什麽區別,在這冰冷的皇宮裡,讓一個人消失無疑就是讓其死亡,他不知道是誰下殺手,可是讓犯了一次錯的人就死去,這后宮還真是可怕!
何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以後還是小心做事,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心血來潮砍了他。
“主子,小心著涼。”彩霞邊說邊拿長衫披在何悅背上,何悅理了理衣衫,看著外面耀眼的眼光,忍不住笑幾聲,道:“彩霞,這都伏日了,穿多了反而會出問題。”
彩霞淡定的瞅了瞅外面的太陽,回頭道:“主子,就算伏日也還需要兩月,主子身體偏寒,還是多注意才好,免得天祀節來臨,主子還一身病魔纏身,落人話柄可不好。”
“天祀節?”何悅不懂問道。
“天祀節就是……”
“主子,浣衣局送來新做好的禮服。”橙兒進殿請安道。
何悅收起疑問,喚:“傳。”橙兒低頭卻行離去,何悅回到正坐前坐下。
浣衣局的四位宮女慢慢進屋,最前方的是浣衣局的長史,一身華美的宮服,端莊的請安:“浣衣局劉長史參見悅中侍。”
“劉長史免禮,只是送禮服,怎可勞煩長史親自送,劉長史知會一聲,本君派人前去取來即可。”雖說這劉長史的品階不高,好歹也是這皇宮掌管浣衣局的長史,所有的服飾、首飾都出這人,刺繡是連太后都稱讚了,不管是男侍還是女妃都要給足面子。
劉長史笑意道:“悅中侍折煞奴婢了,侍奉主子是奴婢的職責,還請悅中侍起身,試穿這新做好的禮服。”
何悅起身在彩霞的幫忙下穿上一身刺繡雪蓮花墨藍色長衫,不用外套羅輕紗就以美如仙,彩霞忍不住讚歎:“主子穿這身真好看,絕對比過后宮所有。”
“彩霞,這話可不能亂說,再美的衣服也要有人做出才行。”何悅微笑面對劉長史,道:“大小合適,劉長史辛苦了,彩霞,將本君做的桂花糕拿來,勞煩長史替本君問候浣衣局的繡女。”
禮不高,重在心意,和其他主子不同,想到的是辛苦勞累的繡女,劉長史忍不住多看何悅一眼,抿嘴微笑,請安道:“奴婢在這裡替浣衣局繡女們謝悅中侍賞賜。”
遞過包裝好的桂花糕,劉長史接過之後,請安離去,何悅送了一口氣脫去身上的衣服,換上一件紫色長衫,問道:“彩霞,還有桂花糕沒?”
“回主子,沒了。”何悅聽到彩霞的回答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麽不留點,我這會有點餓了。”彩霞偷笑幾聲,“主子莫急,彩霞這就去做。”
“算了,算了,還是忍耐到午膳好了。”何悅摸著布料,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沒弄明白,側頭詢問:“彩霞,你剛剛說的天祀節是怎麽一回事?”
“回主子,天祀節是玄明國特有的祭典節日,俗稱祭天,每年的伏日都會舉辦。”古時候科技不發達,封建制度嚴重,祭天也是迷信的一種,保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何悅心想這些應該和他沒關系吧!
彩霞大概是猜出了何悅的心思,道:“主子,天祀節來臨之前,后宮女妃和男侍將相會,和香園三會之後將是天舞節,男侍當中上侍以上品階以及女妃昭儀以上品階都要參與。”
后宮男女相見,何悅有些驚愕,還以為這后宮只會男侍管男侍,女妃管女妃,卻不想還有這一出,天舞節應該和他沒什麽關系才是,“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主子什麽都不用準備,會面的禮服剛剛浣衣局的劉長史已經送來,只需要在和香園會面時,主子謹言慎行即可。”
何悅點了點頭,繼續問:“那這會面日是哪天?”
“三日後。”
何悅驚訝,沒想到會面日這麽快,看來必須多了解了解這天祀節相關的事情,找誰好,啊,對了,周子樺應該很清楚,“午膳之後,陪我去白鶯殿。”
“主子是去找周上侍?”
何悅點了點頭,道:“我與他關系還不錯。”彩霞沉默不語,收拾好送來的禮服,便離開準備午膳。
午膳之後,歇息片刻,何悅便離開宮殿前往周子樺住的白鶯殿,還未到正殿,何悅先被一道白光吸引,站在門口,看見交錯閃爍的刀,狠中不失柔美,一把劍猶如手臂一樣靈活,加上周子樺本身就是一副仙人氣質,這一舞更是‘傾國傾城’。
劍舞重在靈活、霸氣,很少人能舞出劍舞的美感,所以一般舞劍舞的人都是男子,起跳滑落,猶如羽毛靈活,劍在手中,掌聲奉上,周子樺看見微笑的何悅,將劍遞給身邊的奴才,接過婢女遞來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笑著道:“悅君今日怎有空來我這裡?”
何悅拿過彩霞手中做的桂花糕,笑著道:“來找你閑聊。”
“閑聊怕不是,找我問事吧!”何悅感歎周子樺的聰明,傻笑幾聲,一同上前走向梨花亭。
站在梨花亭下,聞著周圍傳來淡淡的梨花味,心情也越發好的不拘束,喝了一口茶,坐下,問:“你這環境還真不錯,比我那裡不知道要好太多。”
周子樺笑了笑,道:“等你位分上去,一樣可以。”
何悅揮了揮手,“還是算了,后宮這麽多男侍、女妃,也輪不到我。”
周子樺不太理解何悅這話語,疑惑問:“何悅不想承蒙皇上恩寵,上位?”
廢話,要他一個大男人被男人壓,十萬個也不願意,不過若真的被皇上招去,不侍寢會怎麽樣?何悅想起電視劇裡那拖出去斬了的情景,忍不住摸了摸腦袋,慌張搖頭道:“還是不了,現在這位置就好,再上去,怕是腦袋不保。”
“上位意味著敵人更多,你這位置雖不能自主,不過躲避后宮爭鬥這位置確實甚好。”
“周上侍此言差矣。”彩霞插話道,周子樺側頭看著何悅身後的宮女,疑問道:“你倒是說說為何?”
彩霞恭敬請安後,道:“奴婢冒然,還請周上侍原諒,奴婢反駁,是因為身處下位也不見得能安然躲過這爭鬥的后宮,兩位主子也應該知道低人一等的苦處。”
彩霞的話深深刺激著何悅和周子樺,周子樺進宮數載才坐上現在這位置,這中間的痛苦周子樺是明白的,至於何悅雖然穿越不過一月,但是也感受到這后宮的恐怖,沒有地位,丟了性命也不奇怪,例如前不久消失的趙賀。
“是這個理,只要深陷這后宮中,沒一個能安然躲避,今日可能平安,明日不見得就能平安,這就是后宮。”周子樺哀傷道。
何悅看了看周子樺,不太喜歡這悲傷的氣氛,笑著拍了拍周子樺肩膀,道:“怕什麽,未來之事等未來的我們去煩惱,我們只要做好當前即可。”
“主子說的對,奴婢冒然,請周上侍責罰。”
周子樺看了看彩霞,歎了一口氣,“罷了,你也道出事實,何以責罰,悅君的話很對,還未發生之事去考慮有點庸人自擾,當前我們還是準備好天祀節相關準備。”
“對了,談起天祀節,我今天就是來找子樺你的,這天祀節是怎麽一回事?還有那什麽天舞節、和香園,我有點暈眩。”
周子樺笑了笑,便細致和何悅講了講這天祀節的事情,結合彩霞的話,何悅算是懂了。天祀節就是祭天的節日,大概在七月中旬,舉辦三天,第一天是皇帝祭天級大赦天下,第二天是民間祭奠及開倉贈糧,第三天是天山跪拜,天山跪拜是由皇上和皇后或君侍一同天上跪拜天神,祈求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玄明國昌盛什麽的,不過因為沒有皇后或君侍,所以將由太后指名后宮哪位妃侍陪同皇上。
至於這天舞節便是在天祀節之前一場盛宴,類似現代比舞大會一樣,而和香園則是除了禦花園之外另一個男女妃共處的庭院,至於為何最開始不見面,是玄明國宮規。天祀節所在之年,后宮男侍、女妃不得在和香園會面前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