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視頻聊天

　　「叫這麼大聲做毛？！搞得像老子真的對你很感興趣？！」

　　倏一下鬆開捂在裴夢涵嘴上的手，滿是紋身的混混狠狠瞪她一眼，「滾！老子兄弟們是做正經收債生意的，以後別來煩老子！垃圾！」

　　說罷，他大搖大擺轉身回餐桌。

　　「滾！」學模學樣吐一句，最開始過來的混混把牙籤狠狠砸在裴夢涵身上，跟著離開。

　　「滾。」又一個混混上來補一腳。

　　「滾。」

　　「……」

　　雪地靴的後跟不知道什麼時候崴斷一隻。

　　直到扶著烏漆漆的殘垣出巷子，路邊規律的燈火撲面入眼，裴夢涵都沒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己明明是去質問討結果的，為什麼會被反罵？

　　甚至，那些混混都不屑看她一眼？就因為紀苒柚和顧沉沒動到，那個所謂的豹哥還進了局子？！

　　纖長眼睫上沾著細碎的食物屑，裴夢涵重重眨兩下，站在街邊摸出手機。她正要叫滴滴，一個電話響起——

　　「喂，請問你是？陶冶？在酒店等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兒嗎？！」

　　「……」

　　「什麼雇凶？！什麼出國留學名額？！什麼獎學金黑箱？！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

　　「西大左邊第一家酒店301？我馬上……過來，」頓了頓，裴夢涵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發白，「希望你，言而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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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寬屏的手機在指間靈活旋轉，陶冶舒展著四肢躺在床上，越念這句詩，越覺得有味道。就連電視劇裡撕心裂肺的「老公，你為什麼不愛我」，他也覺得帶了點泡沫狗血的美感。

　　電視右上角的數字跳到十點整，備註為「老婆」的電話和敲門聲同時響起。

　　——絲絲我在外面有事兒，晚點回來，你先睡吧麼麼噠！

　　備註欄的文字早已編輯好，陶冶複製黏貼點擊發送完，把軟件調到音樂那個符號，趿拉著拖鞋下床。

　　先關電視走到門邊，順手關好燈後，他再打開門，一把將門口的女子抱進懷裡吻她脖頸：「怎麼遲了這麼多？！」

　　「陶冶你做什麼！！放開我！！」

　　裴夢涵下意識想推開陶冶，奈何男女力量著實懸殊，她被迫踩著陶冶的步子走房間內，便聽見一道顫抖的女音在黑暗中響得異常清晰。

　　「叫什麼名字……真名……」

　　「裴夢涵……」

　　裴夢涵推拒陶冶胸膛的手霎時止住。

　　「今年多大……」

　　「二十二……你們別過來了……」

　　宛如被雷劈中！

　　裴夢涵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不知道自己在經歷什麼。就算明瞭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是厭惡至極的花心蘿蔔陶冶，她也拼不出一點力氣反抗。只能任由著他剝落自己的外套，掀開自己的針織衫，粗魯地一把扯掉襯衫扣子，嘴唇覆上……

　　一片黑暗中，她看不清人臉。

　　在被放大無數倍的感官裡，陶冶壓低的惑音好似鬼魅：「常春藤聯合的項目有兩個名額，顧沉一個，周則課外出彩一個，最後公布下來的人是你和周則，你覺得是你有能力擠掉顧沉，還是你擠掉了周則，顧沉棄權輪到了周則頭上……唔，你果然很有料。」

　　裴夢涵抓在陶冶頭髮間的五指，徐徐鬆開。

　　「本來只是專業前十，本來是你閨蜜的國獎，最後你第二課堂怎麼直接加滿的，你心裡怕是清楚吧……為了國獎頒獎禮和顧沉坐一起，可人家理你了？」

　　陶冶的吻技很好，由上至下循序漸進。

　　每一下都直觸裴夢涵的敏感點，讓她經不住，亂了迷，最後分不清是自己的輕吟，還是陶冶的嗤：「既然你閨蜜能把這些告訴我，那麼你閨蜜勾著我做的事，你應該不介意和我做吧？！」

　　裴夢涵咬了咬唇。

　　陶冶帶點邪氣地舔了舔嘴角，卯足耐心，輕攏慢撚就是不肯進去：「介意嗎？」

　　薄唇咬得發白，裴夢涵把頭偏到一旁。

　　陶冶不惱，只是指尖壞心眼地加重力道一擰——

　　「介……唔，不介意。」

　　陶冶應聲沉入，窗外黑夜如墨，墨裡藏著混沌。

　　洶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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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條斯理洗完一個澡，顧沉一邊擦頭髮，一邊靠著床頭玩手機，在她平時最喜歡的那邊床，用她最喜歡的躺姿。

　　顧沉蹙了蹙眉頭，親身體驗證明——這樣對脊椎不好。

　　先刪掉了一條音頻文件消息，再把那個人刪除，接著切換掉那個零好友的殭屍企鵝號，他回歸正常第一件事，自然是戳某人。

　　【guchen】：在做什麼？準備睡了嗎？≧▽≦

　　紀苒柚才碼完字點了任苒牌宵夜，拿到手機被嚇得不輕。

　　【A】：洗完澡碼完字，在等母上大人夜宵，沒和你get touch睡不著，話說你為什麼突然發這個表情……瘮得慌？！

　　【guchen】：會不會用詞？難道不是可愛得緊？鄭美人說喜歡老洛可愛一點？！

　　瞧著這句話後背一緊。

　　＃論男票在追自己文是種怎樣的體驗＃

　　紀苒柚咽了第一次口水，咽了第二次口水，最後顫著指尖敲好了「其實我在小說裡一直把自己代入老洛」，又慫包地一一退格。

　　【A】：你醬紫就很好辣！不用更可愛辣！話說寶寶你臉上傷口還疼麼？！

　　【guchen】：邀請你進行視頻通話。

　　愣一秒，紀苒柚飛快地抓兩把額前的劉海，然後把睡衣衣領翻得一絲不苟，又摸了只唇膏潤了澡後乾涸的唇，最後把夾著手機的懶人支架角度稍微調俯一點。她清了清嗓子，又拍了拍臉，這才點擊，確定。

　　相比於他慵懶隨意的狀態，紀苒柚正襟危坐的樣子讓顧沉怔忪一瞬，隨即失笑：「寶寶……」

　　紀苒柚：「嗯？」

　　「你脫襪子脫完一隻因為手裡遊戲不想脫第二隻的樣子我見過……草堆頭朝我嚷嚷不想吃早飯再睡一會兒我也見過……脫光衣服——」

　　「咔噠」，「苒苒吃宵夜了，煎蛋麵條，保證高熱胖十斤！」

　　任苒端著托盤沒手敲門，一進來就聽見手機裡一道沉沉的男音說：「脫光衣服。」

　　而自家閨女的雙手，當真握在睡衣的第一顆紐扣上？！

　　這是個微信讓「約炮」和「文愛」變成特殊詞彙的時代，這裡是三個年滿十八的成年人，其中兩個還是任苒眼裡乾柴烈火的小情侶。

　　所有的動作和話語都好像沒有意義，顧沉看著紀苒柚，紀苒柚扭頭看著任苒，任苒看著小方框裡的顧沉……

　　＃害怕空氣突然安靜＃

　　雕塑狀一秒，兩秒，三秒。

　　老江湖的任苒女士第一個反應過來。

　　趕緊把手中餐盤擱到閨女書桌上，她一邊大步朝後退一邊打著哈哈笑：「沒事兒沒事兒，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媽媽我是過來人，明白的啊哈哈！年輕人嘛！會玩很正常！你們繼續繼續啊，不要管我啊哈哈……嘭！」

　　上一秒重重關了門，下一秒，「咔噠」。

　　任苒探個腦袋進來：「還有，咳咳……苒苒記得拉好窗簾，嘭！」

　　厚重楠木嗡嗡的回想仿佛震盪在心裡。紀苒柚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對著某人，生無可戀臉：「完了。」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