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記住了

　　遇到徐巍和易聽風還好，好像自己每次和周則說完話，這人都要間歇性抽風。

　　第一次可以算成吃醋。那第二次、第三次，關鍵是自己和周則說話他也在場，自己也和周則保持著距離……

　　要不是切實感受過一些危險的炙熱，紀苒柚都要懷疑，顧沉是不是喜歡周則？！

　　＃原諒土豆最近在寫純愛，她幫忙修開篇修太多＃

　　幾句話的功夫，紀苒柚差點忘記自己湊上去的目的。她點開相機反鏡頭，對準自己和顧沉的臉：「照一張？就一張可以嗎？」

　　「不要打擾我雕蘿蔔花。」顧沉別過臉去，手上沒控制好力道，「嘩」一下削掉了蘿蔔的一半。

　　這……還怎麼雕花？！

　　想忍住不笑，屏幕中的小臉上卻出現了兩個淺陷的酒窩，紀苒柚空著的一隻手牽了牽某人的衣袖：「來嘛，就拍一張，就一張。」

　　顧沉彎身去撿掉在桌下的蘿蔔：「不要。」

　　紀苒柚臉追著貼上去：「來嘛，微笑，就拍一張好不好。」

　　顧沉把削壞的蘿蔔拋進垃圾桶：「不要。」

　　「你看一下鏡頭嘛！」紀苒柚不依不撓，有點撒嬌的味道，「雖然你已經很好看很好看了，但是你放心，我會修圖把你修得更好看。」

　　顧沉：「……」

　　單向的沉默略久。

　　紀苒柚也斂了笑意：「不要不理我嘛，從昨天回來開始，你就這樣悶悶不樂的，問你原因你又不說，我又沒做錯什麼，這種毫無理由的冷暴力真的很讓人難過——」

　　扭頭，覆唇。

　　顧沉一個簡單的動作，化作落在紀苒柚眉心的溫熱，讓她尚未出口的話統統卡在喉嚨。

　　紀苒柚呆呆地望著倏然放大的俊顏，一雙大眼睛如籠著迷霧般，朦朦朧朧漾著微光。

　　「咔擦」，一聲。

　　順勢按下拍照鍵，面上沒有絲毫不動，顧沉揉了揉某個小姑娘的髮頂。

　　瞄了眼群名字——誰斷更誰是狗，他直接點擊發送，然後拿起自己的刻刀繼續在蘿蔔上雕雕琢琢，眸底一片溫柔。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紀苒柚嚷嚷著「我還沒有修圖」想去翻那張照片，卻只能看到基友們爆炸的刷屏。

　　【楚冰河】：臥槽！！我只讓你爆照沒讓你虐狗啊！！小二你這一臉傻白甜的樣子男神怎麼下得去嘴！！

　　【五十步五百步】：臥槽！！比我年輕的時候還帥！！小兄弟我只承認你！！（其實是你能克二復，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去哪裡表情包素材已備好）

　　【偉大的土豆】：臥槽！！少年你還缺女朋友嗎？！會做飯會掃地會暖床的那種，小二啥也不會，你這麼寵著我看得辣眼睛啊！！

　　【盡浪淘大叔】：大家都是知名作者，除了臥槽就沒有別的詞彙了嗎？！配一臉肯定是假的，我有一句我屮艸芔茻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紀苒柚：「……」

　　【小二姑娘戀愛中】：讓我鮑照的是你們，鮑了照不滿意的也是你們，難道我就這麼差配不上我男票？！想想我手裡那些摳腳照再斟酌用詞。

　　寫文的人一向講究清風傲骨，哪能這麼就容易受人威脅？！

　　一秒，兩秒，三秒冷屏後。

　　【楚冰河】：跟著我一起唱：誰說不能黑白配，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夠如此的絕對，曾經有人這樣唱過，白天它不懂夜的黑，你卻懂得我的美。

　　【五十步五百步】：我下本書準備開歷史文，滿清十大酷刑聽說過嗎少年？好好對我家小二啊，要是她受了什麼委屈，可能受害者就是你的名字了？

　　【偉大的土豆】：鑒於樓上兩位那麼不著調，那我就客觀評價一下：郎才女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爆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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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土豪阿姨說的是事實，楚冰河偶爾抽風，其實他們都是……」

　　紀苒柚紅著臉嗔：「壞人。」

　　顧沉挑眉：「有你壞？！」

　　把平板放在身後椅子上，紀苒柚反手捏住他的鼻子，臉頰上寫著七十二號大寫加粗的不滿：「我哪兒有壞？我明明就敲可愛——啊！」

　　一把將她圈進自己懷裡，顧沉把刻刀放進她細膩的手心，大掌包裹著她的手，施著力道帶她一個字一個字在白蘿蔔上劃。

　　偶爾會把一個筆畫拉長，偶爾會有蔬菜清新的汁液濺出來。

　　她坐在他的腿上。身後、周遭，包裹的全是他令人神怡又沉迷的清冷氣。

　　屋內開了空調，隔著一層不厚不薄的情侶款家居服，他的體溫和好聞的荷爾蒙味道盡數傳到紀苒柚的皮膚上，心跳中……

　　一筆，一刻，最後連成一句話。

　　等紀苒柚定睛看，他薄唇適時輕銜住她的耳垂，低醇的嗓音又悶又緩：「寶寶我給你說過少和他說話？你沒有記住嗎？」

　　「……」

　　「寶寶我給你說過他最會花言巧語，你沒有記住嗎？」

　　「……」

　　「寶寶我給你說過不要太理睬他，他最會來事兒，你沒有記住嗎？」

　　「……」

　　接連三聲「沒有記住嗎」問得紀苒柚脖頸又熱又燙，她掙扎地扭了扭：「我記住了……」

　　「可是，我也和徐巍易聽風說話啊，為什麼你要針對周則？」

　　「不是我針對他的問題，」顧沉沉了聲調，「是他看你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

　　「什麼亂七八糟的侵略性，人家——」

　　「有空反駁不如多看點書。」

　　顧沉是真的不喜歡她和周則說話，更不希望從她嘴裡聽到她為自己這個室友的辯解。

　　把那個刻著「沒有記住嗎」的蘿蔔拋進垃圾桶，顧沉一邊收拾刀具一邊說：「下週就要計量展示了，老師和同學會提問，如果你連最基本的概念都答不出來，你在講台上豈不是會很慘？」

　　紀苒柚瞇眼思考：「不是還有你嗎？」

　　顧沉「哦」一聲，起身進廚房：「可萬一他只點你的名字呢？」

　　老師點不點我的名字，還不是您這個寵兒一句話的事情？

　　心裡默默腹誹著，紀苒柚身體卻是誠實地追著他進了廚房：「您就假公濟私一下嘛！女朋友難道連這點福利都沒有？好不好？」

　　背對著她的臉上神態柔和，顧沉輕咳兩聲，面向她：「年輕人，還是要幹實事——唔。」

　　雙開門冰箱又高又大，顧沉毫無防備地，就被紀苒柚推抵在了上面。

　　儘管雙手只能撐在中間擦上的位置，紀苒柚踮腳也不嫌累。她閉著眼，吻得很認真，很認真……

　　毫無章法的認真比調戲更具有挑逗性。

　　顧沉不動聲色感受著她試探描繪自己的唇形，想撬開唇又不知道怎麼撬開的呼吸變得急惱……

　　喉結滾了滾，他眸光一沉，驟一下將她反壓在了冰箱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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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此刻廚房中帶著佔有慾和真正侵略性的顧沉，柔光照片中的那個吻，他的眼神太柔，柔得讓「誰斷更誰是狗」正經沉默好一會兒。

　　【五十步五百步】：就前不久吧，C市那邊有個註冊上市的文化傳播公司，金融圈的人強勢砸錢砸出來的傑作，兩個人占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不說，其中一個好像還把自己的大部分期權轉給了另一個，另一個就成了咿呀傳媒的法定代表人。

　　【五十步五百步】：更誇張的是，上次我和盡淘浪受咿呀總監邀請過去看看，見他們沒簽作者問為什麼，他們總監說……這家公司最初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作者，其他簽多簽少不過算額外罷了，不影響……你們就說，那個法定代表人是不是典型一擲千金？！

　　【偉大的土豆】：所以呢？關我幾毛錢的事兒？說人話！

　　【偉大的土豆】：這種博紅顏一笑的事兒會長久？有的言情女作者傍上一兩個小開，就喜歡把自己當個人物吧，文不好沒有IP價值說什麼都是白搭。

　　土豪阿姨在這個圈子好多年，見慣了一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平生吐槽從未失手，因著神格放在那兒也無人敢嘲。

　　可這次——

　　【盡淘浪大叔】：那個法定代表人證件照上的像，與小二姑娘的男票，大概長得一樣。

　　【偉大的土豆】：……

　　【偉大的土豆】：……

　　【楚冰河】：……

　　一秒，兩秒，三秒，再一次冷群後。

　　【偉大的土豆】：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是可愛，資本家玩的浪漫驚喜你們這群老大叔多學著點……咳咳，我認慫支付寶紅包，大家要不要一起玩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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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一晚上瑩草機票到，週一上午還有計量論文展示，週一的紀苒柚表示……自己很忙。

　　之前對好了劇本，紀苒柚也不怕。

　　作為第一組展示的同學，她和顧沉一起走上講台。顧沉拿起話筒，她把U盤插在電腦上拷下PPT。顧沉滑開話筒開關，她大大方方地……蹲在講台下。

　　「論文選題這一小部分是我負責的，數據查找、VAR模型分析，以及後續的滯後檢驗誤差修正，都是紀苒柚同學負責的。」

　　顧沉臉不紅心不跳：「由於她今天重感冒說不出話來，所以我來做全部發言並回答問題。下面，我來說一下我們小組的第一點——選題背景。」

　　講台上，顧沉一本正經說著教科書語言，清冽的音質透過話筒在教室迴響。

　　講台下，顧沉假意翻講稿，另一隻手有意無意且持續地落在某人精緻的小臉上……

　　嗯，捏捏臉頰，捏捏鼻子，捏捏下巴……

　　嗷，她耳朵也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