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無奈地蹙了蹙眉，從林芷若手裡奪回那張蒙面布，重新系上，“學武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事，大小姐千金之軀，受不了那份罪……”
“你太小看我了，我還真就不怕受罪，隻要你肯教，本小姐一定往死裡學，怎麽樣?”林芷若胸有成竹。
蘇蘅冷然掃了林芷若一眼，心想說得倒是容易，要是真的學起來可別又打退堂鼓。不想和林芷若多糾纏，蘇蘅想反正她一個千金小姐從沒受過什麽罪，隻要隨意教她扎個馬步什麽的，她一受苦必定馬上打消念頭。
“大小姐想學也並非不可……”
“娘娘，娘娘……”
蘇蘅剛開口，院子裡卻傳來丫環們叫林芷若的聲音，他隻好離開，林芷若拉住他的手，他一愣，卻聽林芷若道:“今晚見。”
蘇蘅抽回手，幾步跑進長廊去，沒多久便消失其間。林芷若望著空空的長廊忍不住一揚唇。
“別叫了，我在這兒！”
夜裡，林芷若吩咐丫環家丁們早早休息，自己佯裝早睡了一會兒便起床挑著燈籠偷偷溜到了後院。
站在後院假山邊的空地上，林芷若轉過身望著長廊的方向，剛要開口叫蘇蘅，卻被他從背後伸著指頭戳了戳最脊背，她轉過身果然看見蘇蘅站在身後，衝她做了個“別說話，跟我來”的手勢。
林芷若點了點頭，跟著蘇蘅走進假山群，兩人走了幾十米便到了一座平淡無奇的假山面前，林芷若不解地看著蘇蘅:“我們到這兒來做什麽?”
蘇蘅不說話，隻自顧自開始移動假山旁邊的盆栽，還將假山上的石頭也擺弄了一番。不久後，他重新走到林芷若身邊，對她說道:“大小姐現在可以說話了，但切忌不能碰到這些盆栽和石子。”
林芷若恍然大悟，眼中透出欽佩的光:“你剛才是在擺陣?”
蘇蘅沒有直接回答林芷若的問題，隻是說道:“練功和所有需要學的技能一樣，講究天賦和努力。有天賦就是骨髓清奇頭腦靈活，不必多說一點就通，但也需多加練習和思考，有天賦者習武，無論早晚都不會太費力，但若能自小練習便是最好……”
“沒天賦的人，自小學習勤能補拙，也可修出些道行，但到底比不上天賦異稟之人。若是晚學，靠自身努力雖成不了大氣候但也能自保……”
雖說長夜漫漫，但畢竟時光易逝，林芷若沒耐心聽下去了，開門見山地問他:“你就直接說我有沒有天賦，又該從何學起呢?”
蘇蘅打量了林芷若一眼，接著說道:“得罪了大小姐。”
“嗯?”
林芷若不解，剛想開口問蘇蘅什麽意思，卻見他人已經從眼前閃開，接著她便覺得自己被一雙鉗子似的大手拎小雞一樣拽了起來。
他先是把林芷若的雙臂各個骨節都探了一遍，接著又用雙指飛快地滑過她的周身筋骨，又拎起她打了個轉，面無表情地蹲下去，隔著裙子敲了敲她的兩條腿。
林芷若一臉茫然地看著蘇蘅這一通折騰，默默等著他說結論。
“身子骨嬌弱得很，但也不乏靈活，如果肯努力還是能練出些道行，就看大小姐能不能吃苦了。”蘇蘅淡淡地說。
“我當然能！”林芷若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當然能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憑她在相府的地位，還有這張醜陋的臉，秦子墨哪天再為薛紫瑤打到芳華庭來，她若不能自保，還有誰能保她?
活這一輩子不說揚名立萬吧，
連成家立業都沒做到，穿越到這麽苦逼的原主身上來，雖說沒能處處順風順水左右逢源吧，也好歹是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了，她林芷若不求能得秦子墨垂憐，隻願能吃喝玩樂終此一生，可沒想到這薛紫瑤卻是步步緊逼。她要是不學點功夫自保，這好日子可算很快就到頭了，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蘇蘅被林芷若回答的乾脆還有那堅決萬分的眼神震得心中一滯，但也沒多耽擱，立即便回答林芷若:“學武此事雖說不完全靠體力，可是大小姐的身子實在嬌弱，如果決定要學武，必須要先強健身體，等到體力不錯的時候我會教大小姐築基心法和呼吸法，以及一些點穴招數。”他瞟了一眼林芷若，又說了一句:“前提是大小姐的身體要強壯起來。”
林芷若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又問:“那我應該練點什麽?扎馬步?俯臥撐?梅花樁?還是沙包?”
蘇蘅淡淡瞥著她，悠悠地說:“目前看來，大小姐適合先跑跑步，扎馬步的話，打底半個時辰，往後依次往上加。”
林芷若點了點頭，“那要多久才能開始學心法?”
“那看大小姐的身體練得怎麽樣了。”
林芷若低頭想了想，接著又問蘇蘅，“你說的身體弱，是不是說我氣血不暢，還有力氣小體力差?”
蘇蘅翻翻眼皮，點了點頭，“這麽說也差不多。”
林芷若抱著手一邊考慮一邊說道:“那麽我就一邊補血養氣，一邊鍛煉身體，這樣成效應該會很快……但是我覺得不解的是，你判斷我身子弱的標準是什麽?”
蘇蘅目光四處轉了一番，最後看著腳邊一尺高的牡丹盆栽，不冷不熱地回答:“等到大小姐能夠抱著這個盆栽繞著院子跑上三圈且臉不紅氣不喘的時候，就行了。”
林芷若眉毛一蹙，走過去抬那棵盆栽，發現那盆栽竟然紋絲不動。她尷尬地望著蘇蘅笑笑，又努力努力，終於拖著花盆攢了半寸的距離。
什麽鬼，這麽重的花盆抱起來跑十圈，還臉不紅氣不喘?確定不是活活累斷氣了?林芷若難以置信地又推了推花盆，誰知力氣已經用盡，她根本沒能挪動半點。
“一般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苦頭，何況大小姐的千金之軀，大小姐有我保護，不學這些也罷。”蘇蘅安慰她道。
林芷若有些難堪地站起來，看著蘇蘅眼裡隱隱的鄙視，她不服氣地道:“這麽重的花盆，你舉起來給我看看?”
蘇蘅看著林芷若，忽然露出個賤賤的笑，“那拜托大小姐好好看著，做好心理準備，別嚇著。”
林芷若冷冷地瞪他一眼，“還沒人能嚇得到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