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界橋上，田力回頭看了一眼萬山紅的大營。

大營並不大，只有萬山紅和她的兩百金鳳衛以及一些負責後勤的甲士，人數大概也是兩百，並不是通常情況下的兩千。從這個情況來看，要麼萬山紅是太自信，要麼是其他騎士和甲士還沒有到位。萬山紅從火蓮城來，不會帶著步行的甲士，甲士只會就地徵集。百合國、丁香國都是徵集的對象。只看到白玉薇，沒看到丁香花君或丁香國的人，她們是在後面，還是根本不會來？

但田力最關心的並不是這些，他心裡有更強烈的不安。

一路賓士，回到茉莉城已經是半夜，不過姚夢雲還沒有睡，正一邊處理政務一邊等田力。聽到田力走進來的腳步聲，她立刻起身，來到門口。

「阿力，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我沒事。」田力快步進門。「少君，我有事想問你。」

姚夢雲擔心起來。一邊命人將準備好的晚餐端上來，一邊挽著田力來到桌前坐上。「遇到什麼事了？」

「姚大娘是什麼時候入霸的？」

「三年以前。」

「那你看過她生氣或者緊張的時候，眼中有銀色的光芒嗎？」

姚夢雲愣了一下，眼神微縮。「萬山紅眼中有這樣的光芒？」

田力點點頭。他與萬山紅交手的時候看到了，雖然時間很短，轉瞬即逝，但他非常肯定。說起來，他見過的霸道高手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就算姚夢雲不懂武功，不能算真正的霸道高手，姚大娘、桃老島主可都是真正的霸道，她們眼中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光芒，唯獨在萬山紅的眼中看到了。

姚夢雲敲著桌子，若有所思。她想了好一會兒。「你先吃點東西，我馬上和你去一趟藏書閣。」

兩名護花內衛將飲食端了上來，田力風捲殘雲，很快就吃完了。姚夢雲披上披風，拉著田力的手出了小院，直奔藏書閣。姚夢虹已經睡了，聽說姚夢雲來了，很是意外。田力和姚夢雲來到二樓的時候，她剛剛下床，衣服披上身上，還沒來得及穿，鞋也趿在腳上，啪啪作響。

姚夢雲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姐姐，你睡吧，我查兩本書就行。」

「沒事，我也剛上床，還沒睡著呢。」姚夢虹說著，裹緊了衣服。田力見了，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姚夢虹的身上。姚夢虹有點不好意思，點頭致謝。「國士一身寒意，披風上還有露水，這是剛從城外回來。」

「嗯，他和萬山紅交了手，發現萬山紅眼中有銀色的光芒。」姚夢雲的手指從書架上滑過，來回劃了兩遍，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書。「那本《萬花名錄》呢？」

「夢蜺借去了。少君要找那本書？」

「夢蜺開始看書了？」

姚夢虹笑了。「她啊，最近在補課，說是要把以前浪費的時間都補回來。」

「這倒是好事。」姚夢雲笑了笑。「那《龍虎丹集》還在不在？」

「在。」姚夢虹轉身上樓，田力、姚夢雲也跟了上去。他們來到三樓，姚夢虹走進書架，很快拿出一本書出來。書很新，完整無缺，應該沒多少人碰到。姚夢雲接在手中，看了一下目錄，迅速翻到其中一頁，眉毛挑了起來，嘿嘿笑了一聲：「果然。」

田力看著她，姚夢虹也看著她。

「如果我猜得不錯，萬山紅的霸道不是自己練出來的，而是丹藥催出來的。」姚夢雲拍拍手裡的書。「姐姐，還記得那個煉丹家魏伯陽嗎？」

「記得，一個聰明絕頂又瘋狂至極的奇男子。他那部《參同契》可是煉丹家們的聖典。不過，丹藥有毒無益，不是已經成為公論了嗎，怎麼……」

「有毒是肯定的，無益卻未必，以毒攻毒有時候也能出奇制勝。魏伯陽的書已經散佚了，但有一些丹方還在煉丹家們之間流傳，這裡提到了一種天元丹，據說第一重境界就是眼中有銀芒。」

「有這事？」姚夢虹也很意外，接過書看了又看，不禁贊了一聲：「少君，你真是過目不忘啊，連這麼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你都有印象。你什麼時候對丹書感興趣的？」

「那時候整理藏書閣，幾乎所有的書都過了一遍，這裡有一半的書我都能背，這本書是閑書，倒沒用心記，所以要來查證一下，打擾了姐姐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姚夢虹笑了。「少君你太客氣了，藏書閣學士的職責不就是備諮詢嗎，其實你說一聲就行了，不必親自過來。」

「事情比較急，我不想來回跑，浪費時間。」姚夢雲說著，讓田力拿了一盞燈，走進書架之間，敏銳的目光從書架上一一掃過，不時的抽出一本書翻一翻，然後又放了回去。姚夢虹跟在後面，將姚夢雲翻過的書一一放回原位，整理妥當。

姚夢雲一口氣查看了大概有二三十本書，最後還是失望地搖搖頭。她轉身看著姚夢虹。「姐姐，你不是想買書嗎，去一趟桃花城吧。」

「好。」姚夢虹一口答應。

姚夢雲上了四樓，姚夢虹拿出筆墨，姚夢雲拈起筆，一邊想，一邊寫了一個書單。「到桃花城之後，你用心尋訪一下這些書，如果有的話，能買就買，不能買就抄，實在不行也要爭取看一眼。」

姚夢虹點頭答應。

田力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姚夢雲不僅提到了天元丹，提到了煉丹家，還提到了魏伯陽和《參同契》，這都是他原本歷史中的人物和古籍，這麼說來，這個世界可能還是他的那個世界，只是歷史被改變了，變成了一個以女性為尊的世界。

出了藏書閣，田力才問道：「天元丹能助人入霸？」

「如果真如書所說，天元丹豈止是能入霸，還能成王。」姚夢雲笑了一聲，只是笑得有些勉強。「天王地霸人如花嘛，天元丹原本就是沖著王道去的。據說霸道是銀芒，王道是金芒，王道大成就會變成玉芒。知道眼中有玉芒的人會怎麼樣嗎？」

田力搖搖頭。

「玉的花帝獨享的聖物，眼中有玉芒的人就是天生的花帝，又稱玉皇大帝，簡稱玉帝。」

「噗！」田力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一口口水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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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