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雁聽完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了說話的機會,輕微的一聲響,她下巴突然一陣劇痛,痛的她額頭虛汗直冒。
閉都閉不起來的嘴,哪裡還能說出一句話。
她被賀常棣掀翻在地,狼狽地趴在地上,已經痛苦的直不起腰來。
賀三郎竟是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隨即賀常棣一聲輕喝,「來人,帶走!」
書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賀三郎的常隨來越。
來越帶著兩名護衛,揮了揮手,迅速的將福雁拖走。
等到福雁被人帶走,來越關好門這才對主子彙報。
「三少爺,查到了,是慶暿堂的人。」
「伺候誰的?」
「三等丫鬟,以前是在慶暿堂做些小事,近來因為的姑奶奶和表小姐來府上了,所以被劉嬤嬤撥給到了姑奶奶身邊照顧。」
「派人盯著她。」
來越應了下來,只是他還不走,杵在賀常棣身邊欲言又止。
賀常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來越渾身一冷,腦子豁然就變得清晰了。
「是三奶奶,方才福雁過來,三奶奶的人已經知道了。」
聽來越這麼說,賀常棣眼眸中突然有一絲慌亂,但是他很快又掩藏了起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撂下這句話,賀三郎竟然邁開了長腿直接就離開了書房,瞧他離開的方向,好似去正房了。
來越站在原地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主子不是還與三奶奶生著氣嗎?怎的這模樣,好似還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反正他這樣的單身狗也不會懂的,趁早回去休息才實在。
到了花廳,賀常棣的腳步這才放緩,他突然想到了手中還捏著的信。
腳步停住,賀三郎抬手看著手中捏著的信封,盯著信封看了幾秒,賀三郎眼眸一沉,三兩步走到了花廳擺放的炭盆邊,手一揚,那封沒被他拆開的信就落在了炭盆上。信封瞬間被烤焦,一陣火苗竄起,幾秒鐘后,那封信就化成了一堆黑灰。
親眼盯著信變成了粉末后,賀三郎微微鬆了口氣,深眸中那絲凝重好似隨著消失的信也跟著放下了。
他轉身就朝著卧房走去,步伐迅速,帶著一種急迫感。
耳房裡守夜的問藍聽到了響聲,知曉是賀常棣,也就沒有出來打擾。
楚璉在外面有腳步聲的時候,已經連忙合起了話本,縮進了被窩裡。
黑暗中,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床榻往下陷了陷。
隨後她整個人帶被子都被抱進了熟悉的懷中。
不等她睜眼,綿密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臉上,最後糾纏住她粉潤的唇瓣,逼迫著她睜開那雙澄澈的眸子來。
根本就容不得楚璉反抗,等到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變得氣喘吁吁、滿臉通紅。
賀常棣卻一反常態的臉色平靜,他盯著眼前這張嬌艷粉嫩的小臉,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動,開口道:「是福雁,傳消息的是賀瑩身邊的小丫鬟。」
楚璉並未表現出驚訝,她早知道福雁不忠心,只是那個小丫鬟實在是叫人可疑。
「姑母身邊的人?可是我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姑母做的。」
賀常棣退了鞋子上床,他外裳都沒脫,直接靠在床頭,長臂攬著楚璉。
他忽然冷嗤了一聲,「賀瑩?她還沒那個城府,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小夫妻兩兒因為說起了正經事,所以方才那股躁動也慢慢平息。
楚璉抬頭好奇的問,「那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在算計我們?」
賀三郎攬著楚璉肩膀的大掌忍不住在她渾圓的肩膀上撫摸。
「大嫂,只是背後的人我並不確定。單是一個鄒氏可沒這麼大的膽子。」
楚璉不經意就想著賀老太君身邊的人來,一個個面孔從腦中掠過,可沒有一個人的面龐有過停留。
最後她眉頭都緊蹙了起來。
賀常棣深思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重又落回到她臉上,見她皺著小臉,滿臉糾結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眉心,要將她眉心的褶皺抹平。
「璉兒,你還在生氣?」
楚璉被他突然的一句話炸回來,瞥了賀常棣一眼,「福雁與你說了什麼?」
賀三郎突然想到那封信,眼瞳微微一縮,下一秒就摟緊懷中的嬌軀,「沒什麼,不過是個心大的丫鬟罷了。」
他越是這樣敷衍,楚璉就越是懷疑。
她雙手抵著賀常棣的胸膛,微微與他拉開距離,眉心卻是蹙的更緊了。
「賀常棣,你是拿我當傻子嗎?」
賀三郎微微一怔,到底還是無奈告訴了她,「蕭博簡寫給你的信。」
楚璉:……
她真是嗶了狗了,蕭博簡什麼時候給她寫信,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這麼一個重要的證據原來一直握在福雁手中,加上福雁對自家這蛇精病夫君的心思,怪不得這個時候要跳了。
楚璉真是哭笑不得,她朝著賀常棣伸出一隻白嫩小手。
「嗯?」賀常棣裝作不解自家媳婦兒的意思。
「信呢,我要看看,我倒是要親眼瞧瞧這個蕭博簡在搞什麼鬼!」楚璉真是要氣炸了。
這都是什麼情況,她怎麼覺得自己莫名就躺槍了。
可她手都要舉酸了,賀常棣卻是一動未動。
「我要看信!」
楚璉再次提醒。
賀常棣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那深濃的眼神這一刻突然有了些閃躲。
楚璉驚愕地張大嘴巴,不敢置通道:「你別告訴我,信被你毀了?」
賀三郎不自然地撇開頭,抿著唇不說話。
楚璉一瞧他這閃躲的模樣,就知道被她猜中了。
氣的恨不得捶他幾拳。
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盯著賀常棣,好一會兒,楚璉才惱怒地轉過身背對著賀常棣。
這個時候,賀常棣才察覺出剛剛是他太過激動了。
可是手中捏著情敵寫的信,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醋意好不好。
賀常棣自知理虧,他長臂一伸,就要將楚璉掰過來對面他。
楚璉哪裡肯讓他得逞,就是犟著不想理他。
賀三郎知道媳婦兒這個時候正生氣,又不敢強來,只好伸手輕拍著她的背脊,好似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兒。
楚璉也不想就這樣與他僵著,出聲道:「你先去洗漱吧。」
賀常棣盯著媳婦兒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了凈房。
楚璉沒聽到他喚外頭值夜的丫鬟,心情才好了些。
她側卧在柔軟的被褥中,想著方才賀常棣對她說的話,她很好奇,福雁手中那封蕭博簡的信里寫的什麼,福雁又是什麼時候拿到這封信的?可惜現在信被賀常棣燒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是之前等賀常棣熬的太晚的緣故,還是她本身今日就累了,想著想著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等到賀三郎從凈房出來,就瞧見自家媳婦兒酣甜的睡顏。
他沒有立馬上床,而是穿著單薄的寢衣在床邊坐了許久,那雙幽深的眸子一直落在楚璉柔嫩的臉上,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印在心底,讓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等他躺下攬住身邊嬌小的女人時,深夜已過,東方已經泛起微微的魚肚白。
次日一早,小夫妻兩兒用朝食時,兩人之間氣氛已經變得和緩許多。
為此,桂嬤嬤還特意私下裡問了昨夜守夜的問藍。
楚璉和賀常棣一起用完了朝食,等丫鬟們把食物撤下去,楚璉捧著一杯蜜水喝著的時候,賀常棣問她。
「你打算如何處理福雁。」
如今該跳的人跳出來了,夫妻兩也沒必要的演戲,關係自然是親近了許多。
可是昨日馬車上賭氣到底還是沒有完全消弭,小兩口之間還是缺了一絲感覺。
楚璉知道自己短板,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大武朝人,有的時候還是容易心軟。
「人你來處理吧。」
賀常棣抬頭看了她一眼,「不怕我下手狠辣?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陪嫁丫鬟。」
楚璉搖搖頭,「人既然交給你了,就由你處置,給我,反而留下後患。」
賀三郎也不堅持了,「行,人既然交給我,你就別問了。」
楚璉和賀常棣還在說著旁的事,就有小丫鬟進來稟報,說是賀老太君請他們夫妻過去一趟。
夫妻兩對視了一眼,回房換了衣裳一同去慶暿堂。
此時還早,要是放在平日,還不到早晨請安的時辰。
小夫妻兩到慶暿堂的時候,一府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就連靖安伯夫人也只是差了他們夫妻兩一步而已。
大房夫妻也在,只是鄒氏臉色實在是難看。
賀老太君眼睛一掃進來的楚璉和賀常棣,淡淡道:「都坐吧,叫你們過來是要把昨晚的事情了結了。」
老太君撂下這句話后,就不再說了,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很快,楚璉就知道她在等誰了。
半刻鐘,繆神醫就拎著藥箱大步邁了進來。
熬了一夜,繆神醫雖然臉色不好,但是心情卻仍是極為放鬆,從他的表情看,楚璉就已經猜到妙真和她的孩子已經平安無事。
果然,繆神醫進了慶暿堂的花廳就拱了拱手,撫著花白的鬍鬚道:「妙真姑娘已經無礙,日後只要注意調養就能平安誕下孩子。」
有他這句話,賀老太君和靖安伯夫人自然都是滿臉喜色。
「當真是有勞繆神醫了。」賀老太君屈尊降貴的謝道。
繆神醫卻神色淡淡,臉上並無惶恐,「老夫想,老太君是謝錯人了,該謝的是三奶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