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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班納特「先生」 - 第183章字體大小: A+
     
    183.

      法利亞神甫的牢房布局大體上與隔壁的一致, 不過窗戶要更寬一些,今天天氣很好, 不用火光也能看到不少東西, 遠遠還可以看見駐扎了哨兵的露天走廊。

      愛德蒙走過去,像是發現書本上實迹的考古學家,珍惜撫著墻壁上規則排布的刻痕。

      「這是神甫畫的子午線, 透過照進來的光處在的刻度,他能準確推算時間。這也是我的天文啓蒙課,在此之前,盡管去過那麽多地方,我甚至不知道我們脚下的星球是繞著太陽轉的。」

      「他幾乎把這間囚室裡的東西運用到了極致, 花了四年去潜心打磨一整套工具,向外挖掘通道。但是很可惜, 他計算出現了偏差, 最後地道挖到了三十四號房間。」

      「是他替我分析出了我入獄的原因,我因爲複仇的念頭才支撑下去,他還無私教授了我數不盡的知識……」

      克莉絲任由愛德蒙沉入回憶,打量著他的表情從懷念感激變爲負疚痛苦, 猜他是想到了神甫的死,才開口打斷:「我可以看看那些工具嗎。」

      愛德蒙點頭,熟門熟路走到角落,徒手輕鬆掀起一塊石板。

      克莉絲看到了一沓厚布片, 光綫幷不適合閱讀,只能看到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她發自內心驚訝而欽佩道:「神甫是怎麼做到的?」

      「他用魚肉煉燈油, 藥用硫磺製火石,這樣就能照明了。這些布是用衣服和床單裁成的,魚骨做筆,灰燼調墨,他靠這些寫作。」

      愛德蒙懷念說著,把這本凝集了神甫思想的《論建立義大利統一王國》拿出來。

      「看來我們去羅馬後,我有事做了。我要替神甫把這本書印刷出版。不論如何,這是他的遺作,不應該藏在這個地方。」

      「我要讓世人看到他的思想。」

      克莉絲握了握他的手。

      囚室氣窗裡投入了一束光,在光裡垂頭,雙手合攏,愛德蒙虔誠爲神甫禱告了一遍。

      最後,他輕聲說:「我的再生之父,如果人死後靈魂就會停駐原地,或是在他受人惦念的時候在附近徘徊的話,我想請您正式認識一下克莉絲,我全心全意愛她,與她約定了餘生……」

      愛德蒙頓了頓,因爲克莉絲在身邊,將後麵的話轉爲默念。

      ——如果您還看著我的話,請轉爲照拂她吧。因爲跌落過,我已經不敢放肆去高興了,也是我自私將她也拉入我的命運和未來,假使我不該這麽放縱自己追逐幸福,注定了要在最滿足的時候被打碎,那麽一切不幸都請讓我一個人承受吧。

      克莉絲也跟著屏氣凝神,低了頭認真道:「法利亞神甫。我會對他很好的,您放心吧。」

      有溫暖乾燥的海風送進來,不僅是他的發帶,連著她的頭髮也被輕輕撫過了。

      因爲還有哨兵在換崗,這裡不太方便,爲了把這一沓布片完好帶出去,他們回了一趟三十四號囚室。

      走在幽長昏暗的地道裡,愛德蒙有意和克莉絲說起神甫的過去,她不太清楚地牢的隔音有多好,很謹慎凑近,抱了他的手臂低聲回應。

      借著傳遞來的溫度,最後離開,回身關門時,他鼓起勇氣向三十四號裡麵看了一眼。

      離開伊夫堡時,外面日頭正高,曬得人暖融融的,自由的海風吹拂過來,克莉絲很自然抬手,替他蒙了眼睛,方便他適應光綫變化。

      來時的船還泊在那裡,拒絕了獄卒提出的幫忙,最優秀的海員帶著領事離開了。

      陽光撒下來,海麵波光粼粼,伊夫堡漸漸變小時,愛德蒙停了槳,看向那個礁石上的墳墓。

      黑暗的囚室,他太熟悉,即使沒有剛才那一眼,他也能很輕鬆就能回憶起一切。

      石壁上算時間的刻記,每一道都是失去自由後度日如年的折磨,痛苦著撞向墻壁的血迹,因爲被迷茫和孤單折磨得快要發瘋,只能以此提醒自己還活著。

      沒有遇到神甫時,他的世界裡唯一的聲響是獄卒的鑰匙,和克莉絲認識前,唯一的溫度是狹小氣窗裡透進來的光。

      過去這些年的無數個夜晚,這巨厚棺就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即使在那間牢室裡,愛德蒙也沒有勇氣把這一切展示給克莉絲看,所以匆匆帶著她去了神甫的房間。

      現在,那些神甫寫下的布帛就在身上,克莉絲就坐在他的旁邊,再看伊夫堡時,就好像只是上輩子的夢境了。

      愛德蒙突然笑起來。

      將晦暗難堪的過去在心底碾碎。

      隨即向光輝燦爛的她討得一個甜蜜的吻。

      +

      伊夫堡所在的島嶼離馬賽港幷不遠,回到港口時間還很早,克莉絲領著愛德蒙舊地重游,直奔杜朗的老巢。

      在巴黎時,馬賽賊首的副手已經見過領事好幾次,又想起「老闆娘」那層關係,不敢怠慢,把人請去了老大的辦公室,還熱情提出要代爲招待一番。

      「莉迪亞小姐說了,如果您沒帶未婚妻,却和一個黑頭髮男僕來馬賽的話,今晚就住在這裡,她給您選了十個黑髮姑娘。」

      克莉絲被葡萄酒嗆住了。

      五姐對她到底有什麼誤解?!

      所以在那個金剛腦子裡,自己和伯爵還有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三角故事?

      「不對。」

      克莉絲咬牙切齒說,「不是說要回英國嗎,她爲什麽來了馬賽?」

      副手也沒想到老大是拐了人家姐姐跑路的,想著既然沒交代過,那肯定就是讓自己實話說了,眼觀鼻鼻觀心老實道:「莉迪亞小姐說要去看海盜,所以老大就帶著她出海了,正好順路從直布羅陀回英國——」

      明白過來這是杜朗怕自己追上他們,故意聲東擊西,克莉絲忍不住笑了。

      愛德蒙看了她一眼,直覺連襟要倒黴。

      幾天後,全馬賽果然開始傳言,馬賽那幫人有了新的老大。

      趁著這次革命,杜朗假裝被抓到,明麵上紅髮賊首已經上了斷頭台,他徹底死遁,暗中其實還控制著一切。

      但是馬賽人不知道啊。

      這個謠言愈演愈烈,發現那個形象描述逐漸豐滿,越來越接近莉迪亞班納特後,愛德蒙立刻就想起了他的魯濱遜那箱子護照。

      「所以,你是想讓你姐姐接手這個假身份?」

      愛德蒙忍不住問。

      替他擦頭髮的動作一停,頭頂的人得意輕笑說:「我是有這個打算。」

      「我和他的立場不同,不適合有聯繫,莉迪亞這個身份容易被當成突破口,而且她以前不是總說想去修道院嗎,就讓這個名字完成願望好了,也給她一個可以選擇重新做自己的機會。」

      「我把這個機會送到了,莉迪亞肯定對當老大很有興趣,剩下的,就讓他自己頭疼去吧。」

      想到樓下等著被領事「眷顧」的十個姑娘,愛德蒙决定站在克莉絲這麵,毫不猶豫把去信和連襟通氣的打算取消了。

      有杜朗的事情消磨時間,希臘人似乎很快就來了馬賽,當天,克莉絲帶著愛德蒙一起去了。

      這次運送,除了引渡弗爾南,讓他得到應有的審判,還有很多珍貴文物,算是英法方面給希臘的解放勝利賀禮。

      有對神話的興趣打底,克莉絲的現代希臘語還不錯,中間交接很順暢,和那位希臘將軍聊得相當投緣。那位先生還代拜倫勛爵向她發出了參加女王登基典禮的邀請。

      海黛這麽年輕就當了女王,除了她是帕夏的獨生女兒,背後當然有不少勢力促成。

      其中肯定就有拜倫。

      拜倫勛爵自己貼錢支持希臘的獨立,是希臘的大英雄,在那裡聲望相當高,再加上他曾經一位情人的丈夫當了大臣,克莉絲估計他短期內是不會回英國了。

      克莉絲對那位漂亮善良的希臘少女相當有好感,雖然很想趟這攤渾水,最好建立友好關係,給未來歐洲博弈加點籌碼,但是想到隊友是拜倫還是熄了心思。

      這位浪漫大詩人自由自在慣了,而且行事頗具反叛精神,做不來什麽陰謀詭計,更別想讓他鑽營什麽。

      閒談的時候,伊夫堡的獄卒把人押出來了。

      見過瘋掉的弗爾南,克莉絲本來以爲他不會更糟糕了,結果在伊夫堡不過關了幾天,她就幾乎沒認出來他,曾經的將軍如今形容枯槁,極度畏光而且疑神疑鬼,嘴裡不住念著什麽。

      知道這個人曾經把希臘出賣給奧斯曼,那些希臘兵對他的態度稱不上多好,弗爾南被推搡著上了船,關進一個露天的鑄鐵籠裡。

      汽船緩緩出發,籠子裡的人突然衝著岸邊嘶聲喊起來。

      「梅塞苔絲!」

      「梅塞苔絲!!」

      剛從纜繩上滑下來,聽到船上的呼喊,愛德蒙下意識側頭,看向那片小漁村的方向。

      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汽船上那個聲音不住叫著,越來越絕望,最後戛然而止。

      愛德蒙輕輕吐出一口氣。

      「第二個。」

      這次的複仇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什麽痕迹。

      恰好相反,愛德蒙心裡總是惦記著那十位對自己「未婚夫」虎視眈眈的漂亮黑髮姑娘。

      既然克莉絲已經把杜朗留下的那幫小弟折騰完,沒了住在那個地方的意義,回到岸上後已經是夜晚,乾脆直接把她拐回了梅蘭巷老房子的頂樓。

      屋子一直有人打掃,隻添置了一些物件,大的陳設都沒有動過,一切都很整潔而溫馨。

      腦子裡根本沒有「這是我心上人長大的地方」這種感性念頭,莊園繼承人憂愁發現,小水手的床居然比自己的浴缸還小,隻適合一個人睡。

      愛德蒙自然道:「今晚我睡地板。」

      克莉絲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擠一擠也沒關係。」她貌似滿不在乎,「反正天氣變熱了,和你一起比較凉快……」

      愛德蒙露出寬縱的微笑,把她的短髮揉亂了。

      克莉絲起身,走出房間,面對黑黢黢的客套,想起來是在他家,又扭頭問:「浴間在哪?」

      自己果然是帶了一位豌豆公主回家。

      愛德蒙失笑。

      房間裡的寫字台當然也很小,只能供一個人用,不過法國的事情都忙完,外交官有了難得的休假,乾脆把桌子讓給原本的主人。

      法利亞神甫的著作有些亂序,放久了也字迹模糊,好在角落有頁碼編號,愛德蒙這些天都在親自排布,順便謄抄,克莉絲就在一邊看他寫字,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穩妥起見,我可以把弗爾南送上門的。」

      想到身邊就是幾乎從死局裡逃出來的人,克莉絲突然憂心忡忡說。

      瞬間領會到疑心病的腦回路,鐵腕手段管著很多手下的人頭也不抬道:「我安排了很多人沿路盯著,你不必擔心他會恢複神智或者半路逃走。」

      「其實跑一趟也沒關係,我還能順便去希臘參加海黛的登基典禮。」

      已經集郵了法國國王登基,想到希臘女王的登基典禮,說不定是在帕特農神廟辦的,希臘神話愛好者又意動起來。

      愛德蒙:「你不怕被扣在那裡當王夫的話。」

      始終惦記著拜倫希臘情結,想起奧布雷和希臘少女,唐璜和海黛,再加上那天晚上未來女王的大膽求婚。發自心底覺得浪漫主義大詩人什麽都幹得出來,他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感覺到醋缸有翻的趨勢,到時候就不止希臘女王這麽簡單了,克莉絲沒接茬,悶頭開始翻看他抄的稿件。

      她受到老師的文書訓練多是英語和法語,不過神甫的文筆深入淺出,完全不枯燥,所以即使是義大利文她也看得很輕鬆。

      年輕的政務官一會就看得入了神,看完他抄的,因爲不好碰原稿弄亂順序,只能在一邊趴著桌子,等他繼續謄寫出新的一張。

      愛德蒙順手遞給她時,和克莉絲對視了。

      燈下看美人。

      重新回到馬賽,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於那時候的互相試探,她當然不再防備他,沒有綁束,穿了柔軟的棉紗睡裙,朦朧了綫條,抱著膝蓋坐在凳子上,頰發垂落,眼巴巴盯著自己手裡的稿紙,像是在乖巧等著自己投喂。

      被這副模樣戳中,一瞬間想起了那個關於垂耳兔的荒誕夢境,又想到這裡是自己長大的房間,而她就在自己身邊時,愛德蒙突然抄不下去了。

      克莉絲發現,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他就莫名其妙紅了臉,像是二十來歲的毛躁小夥子,控制不住用手背抵唇,用力咽了一記。

      這個人膚色蒼白,臉紅起來相當明顯。

      她剛要問,結果他已經問起她怎麼看這本書來。

      克莉絲眼睛立刻就亮了。

      「神甫如果還在的話,和老師說不定會很談得來呢。」

      在獄中,僅憑不關心時事的水手隻言片語,法利亞就能推算出自己被關這些年的發展,他的看法完全不過時,加上是在獄中創作,旁觀者清,所以跳出窠臼,給了她很大的啓發。

      歷史學畢業的事業腦舉一反三,因為是擅長的領域,說起來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時候說起來,又像是那個演講臺上的年輕議員了,自信滿滿,燁燁發光。

      愛德蒙微笑看她。

      「……不過因爲內容比較尖銳,出版可能確實比較麻煩,如果義大利那邊不太方便,我可以幫你在法國想想辦法。」

      說完後,克莉絲又忍不住調侃:「這麽一來,除了出版,你是不是還要完成神甫的遺願,把義大利統一,順便搞個國王當當?」

      其實以他的財富還有萬帕的存在,也沒什麽差別了。

      愛德蒙沉默了一會,想到這位「一個混亂分裂的歐洲更有益英國」的搞事外交理念,决定等把人哄去羅馬好好坦白。

      「如果你願意做王后的話,可以考慮試試,首相也能給你當。」

      他玩笑道。

      克莉絲想也不想就反懟回去:「然後白天幫你打工,晚上替你暖床?這種虧本買賣我才不幹,你還是死心吧。」

      因爲這一句話,愛德蒙的思路一瞬間跑了很遠。

      他突然放下筆,走到一邊,開始洗手。

      克莉絲好奇問:「不寫了?」

      愛德蒙低低嗯了一聲。

      「時間有點晚了,早點休息,明天繼續吧。」

      「也好。」

      燈熄滅後,兩個人像是往常一樣交換了晚安。

      晚上卻並不那麼「安」。

      因爲她的聲音,他終於停下了動作,微笑貼著耳畔叫她的名字,又叠著叫了無數種愛稱安撫,才輕聲提醒:「這座房子的隔音不太好。」

      克莉絲開始後悔剛剛心軟,沒有把人趕去睡地板了。

      她忍不住開口:「你爲什麽表現得像是——」

      說到這裡,克莉絲猛地意識到,因爲自己,曾經虔誠三十多年的教徒確實剛開胃,又立馬停了話頭。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聽得出來,你明明也很喜歡。」

      愛德蒙一本正經回答。

      克莉絲別開臉。

      「那是因為我是個享樂主義者。」

      最後一位班納特小姐開始把人往地板上搡,試圖回到最開始的安排:「今天絕對不行,你都說了隔音差,我可不想和貼身男僕傳出什麽……」

      到馬賽後,對外他們還是用當初的身份關係。

      愛德蒙順勢握住推過來的手,十指扣住。

      「所以,小姐,需要我照顧您嗎?」

      貼身男僕說著,有意換了六年前的語氣。

      這種時候,他總是很喜歡沉著嗓子說法語,發現這樣會讓向來鎮定的人變得難爲情後,就樂此不疲起來。

      最親密的人突然說起敬稱,還是這種滿是暗示的語氣,豌豆公主這會只想找到豆莢鑽進去,整個人都蜷縮著漲紅耳朵埋了臉。

      潔癖進行著最後的掙扎:「我不喜歡黏糊糊的——」

      「我會替您好好打掃乾淨的。」

      男僕已經把人攔腰抱起來,語氣一本正經如同在說擦盤子,嗓音却低沉磁性。

      「……」

      「第十二頁吧?我覺得您很偏愛它。」

      這次的聲音有些含糊。

      「你這麼冒犯主人……明天我就解雇你。」

      她沒骨氣咕噥了一聲。

      他溢出一陣輕笑。

      「我只想好好服侍您。」

      克莉絲沒說話,回擁著把愛德蒙的發帶扯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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