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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班納特「先生」 - 第84章字體大小: A+
     
    84、étoies

      「恭喜你, 班納特。」

      克莉絲臨出門前,正在翻講義的希臘史教授突然抬頭道。

      因爲那篇國會法論文,最近實在被打探客套太多次, 克莉絲已經習慣了「是我」「多謝」「告辭」三連, 這次直接跳到第二階段, 給她省了不少解釋,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停下脚步, 向一起走的同學點頭道別,折回來, 「謝謝,埃弗雷特先生。」

      歐文頓了頓沒多說, 把放在一邊的《希臘波斯戰爭史》遞給她, 「上次聊天說到的版本,剛好我有位戰友家裡有。」

      克莉絲有些意外,再次道謝接過, 乾脆等他收拾好東西一起出去, 兩個人聊起課程上的問題,離開喬治亞風的建築,穿過草坪時, 歐文向她打聽起了哈洛德。

      這位好兄弟最近確實有些鬼鬼祟祟,克莉絲直覺又和女人有關, 打算之後再和他談談,所以替哈洛德打掩護說:「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塊。」

      對方看上去信了,點了點頭, 又問:「快要聖誕了,你會在倫敦過嗎?」

      「或許吧。」

      克莉絲已經收到了師母的信,信裡邀請她在倫敦一起過聖誕,察覺到這是一個信號,所以她對外都沒有把話說死,也不接受任何邀約。

      「我希望你可以常常來找哈洛德,」做兄長的毫不留情說,「他所有朋友裡,也只有你靠譜一些。其餘都是些縱情聲色、低級趣味的跟班,在一起也都是喧鬧搗亂。」

      克莉絲正要解釋那些人其實也沒那麽糟,只是鬧騰了一點,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驚訝道:「班納特先生。」

      「弗倫奇先生?」

      克莉絲也吃驚看向前行長,觀察了一番這位一直都不太擅長掩飾的老實人,發現那副意外不是作假,顯然只是來這裡游覽,所以他們恰巧遇上了。

      不必等弗倫奇開口,克莉絲先出言邀請,「好久不見,上次在羅馬有您盡地主之誼,這麽巧在這裡碰見,不如讓我帶您逛一下吧?」

      弗倫奇自然欣喜點頭,道:「我雇了一艘小船,之後您要回去,我也能載您一程。」

      遠處劍河岸邊果然停著一艘小船,她向身邊的教授告辭,等歐文點頭致禮,便抱著書同弗倫奇走了過去。

      船夫在一邊撑船,兩個人默契換用義大利語交流起來。

      幷不知道頂頭老闆就在英國,甚至和面前的人在一個屋檐下待了一陣,弗倫奇有意爲他美言幾句:「我來英國前曾經遇到過伯爵,他很記挂您,還說在倫敦如果遇到您,托我向您問好。」

      「看來現在我得托您代爲向他問好了。」

      克莉絲故作擔憂說:「我們這半年裡一直有通信,可是他最近已經有很久沒有回過我的信了,我連續兩封都石沉大海啦。」

      以老闆對英國事務的重視程度,其中應該不會出疏漏,弗倫奇不由驚訝問:「您確定地址沒有寫錯嗎?」

      克莉絲查過愛德蒙留下的地址,那裡明面上就屬「基督山伯爵」,眼前這位行長又是他的手下,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如實報出了地址。

      弗倫奇時不時也要把消息傳回老闆手裡,所以知道私人驛站的事,很明白一封信在英意之間,就是往返也只需要半個月的功夫,而且老闆近期都有正常批復文件,如果看到了班納特少爺的信,不可能不回。

      可能自己所發的文件重要級比較高,而信件被那些不懂事的僕役發去基督山島了,弗倫奇只好寬慰年輕人道:「您也知道,伯爵熱愛旅行,可能又開始了一次長途跋涉,所以沒收到您的信件。」

      確定伯爵和行長之間還保持著聯繫,所以那個人也一定收到了信,只是出於什麽原因不回,大學生面上的笑意變深了。

      她看向遠處,似乎在思索,一邊隨口向行長介紹沿岸的建築,食指輕扣著船舷,遠遠見到嘆息橋時,才問:「您什麽時候回羅馬?」

      都已經開始在倫敦附近游覽,看來這位先生已經把出差事務辦完了。

      弗倫奇果然說:「聖誕節前我就要離開了。」

      克莉絲道:「能麻煩您留下客店的地址嗎,我明天再來拜訪您,等我回去寫一封信,我想拜托您親手交給伯爵。」

      弗倫奇爽快應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老闆在哪,不過他可以交給管家貝爾圖喬。

      幾天後,貝爾圖喬拿到手裡,看著班納特這個名字,終於回憶起了爲了這位「貴客」布置基督山島,接連跑了十幾趟裡窩那的恐懼來,深知其中重要性,想法子把信交給了阿裡。

      阿裡雖然只聽得懂阿拉伯語,也不識字,但是班納特這個詞他還是認識的,乾脆趁夜親自跑了一趟威爾莫勛爵的府邸,披著斗篷敲響了後門。

      這封信就這樣靠著可靠的人手傳遞,連一個郵戳也沒蓋,直接遞送到了愛德蒙的手裡。

      收到信的人坐在書桌後,看著那封信,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沒有拆封、却被摩挲過無數次的兩封信來。

      他挫敗撑住頭,又悶悶低笑著嘆了一聲,只有經歷和感情都複雜到一定程度,才能發出這種愁苦而甜蜜的嘆息。

      無可奈何,如同望見宿命。

      愛德蒙再也抑制不住,對他自己低語起來,「我本以爲自己的靈魂已經被不幸摧毀破碎了,結果這些天的感情,不,懺悔衝擊下來,我才知道——」

      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還沒有徹底被苦難摘下,原來他還可以感受愛情和信仰的雙重折磨,原來命運還能對他施與更殘酷的迫害。

      如果復仇尚且是條可以計劃,而且看得到結局的路,那麽愛情則將他投入了無垠的沙漠,不知去向,又迫於乾渴,即使是甜蜜的毒藥也只能仰頭飲盡。

      可是這份毒藥不像那些愛德蒙在現實裡酌量飲用的毒藥,不僅不會增强他的抗藥性,反而讓這份情毒在心裡扎根更深。

      所有禱詞都是他早逝的母親教給他的,他却拿它們去思念他最親愛的朋友,越是念及,倒是將所有過往都描摹了一番,反而使得愛意更濃烈熾熱,燒得愛人在他心中也更加耀眼,照得他更加無所遁形。

      不僅違背了教義,懺悔也都因爲他的走神半途而廢,愛德蒙爲此負疚,不敢再在心底念及上帝。

      因而,不知不覺裡,愛德蒙唐泰斯更少去想自己崇敬的存在,反而念起了他的「新神」來。

      像是對著獵人槍口好奇打著轉的小狐狸,無辜的年輕人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還在向他的覬覦者來信,他却不敢看。

      自從發現感情後,他不論做什麽都會想到克里斯,再打開一封帶著對方口吻和筆迹的信件,幾乎可以預見會在心中掀起多大的風暴。

      只是,用了這種方法遞到他手裡,這第三封信就是最後的晚鐘,做過貼身男僕的人很明白,再逃避下去,他就要永遠失去對方了。

      愛德蒙終究抵禦不住這樣的可能,按照收信順序一一打開了信,似乎火漆被剛剛被印章燙過,帶著還未完全凝固的燙手,以至於他的手在碰到後就顫抖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看信時,他幷沒有想很多,反而像是被撫慰了一樣,兩個月裡越灼越烈的心慢慢變得溫順起來。

      第一封信明顯是對方氣惱炸毛時寫下的,言辭非常嘲諷,看來是他們在米爾頓分手後才收到他的信,已經知道一切真相,再看到他在信裡的那些話,自然就都成了拿來攻擊的把柄。

      算著時間,年輕人又發出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幷沒有比上一封態度溫和多少,反而更義憤填膺,拐著彎譏諷說他虛僞。

      他這才打開了第三封信,却停在了開頭。

      前兩封信以英國人的少爺脾氣總結起來也很簡單,「這麽大言不慚,你想死嗎」,「居然不回信?你要死了」。

      到了第三封,開場白直接是:「伯爵,我在國內認識了一位你的同胞,本想以後介紹你們認識的,他是個神職人員,年紀比你大不少。可是最近我一直聯繫不上他,我懷疑他年事已高,或許已經受到感召,去侍應上帝了。」

      ——你死了。

      出獄後就自尊心極强的愛德蒙却不覺得氣惱,反而不自覺微笑起來,仿佛看著因爲被搶走了蒲公英所以氣惱晃著耳朵、拿毛茸茸的腦袋撞自己的垂耳兔。

      看到後面,他又沉默下來。

      愛德蒙收好三封信,試圖沉心讓自己去寫回信,他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隨心去寫,等到寫完回看,剛剛被克莉絲的來信平復的心情又驚跳起來。

      因爲回信中泄露出的太多蛛絲馬迹,唯恐引來教義和律法都將這種感情視爲禁忌的英國人憎惡,他將這封信往一邊點燃的蠟燭上伸去。

      結果剛隻碰到火舌,愛德蒙連忙收回,看著被燎出來的缺口,像是也被啃噬殘缺的心一樣,最後只得將這封信連同心情收叠好,放進那本從不離身的特製聖經裡。

      空氣中還彌漫著燒過紙張的味道,愛德蒙走到窗邊,發現天竟然已經亮了。

      燃燒把信上的心思也都揮發滿屋,不願再沾染到更多的思緒,他改扮好,走出了所在的聯排別墅。

      爲了製作一份藥劑,他已經很久沒出門,這個時間的攝政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愛德蒙站在路邊,才覺得回到了人間。

      至少繁碌會讓他忘記一切,不會想起——

      「您想要克里斯班納特嗎?」

      有個童聲清脆說。

      一下被點破了心思,金髮的勛爵幾乎驚跳起來,「你說什麽?」

      報童被嚇到了,只能安慰自己對方是個看著就貴氣不凡的紳士,衆目睽睽下不會不顧體面,帶著哭腔小聲重複說:「您想要一份克里斯班納特的論述全稿嗎,我這裡有手抄版。」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紳士清了清嗓子,才說:「可以讓我先看看嗎?」

      隔著手套接過,看著稿件,古怪的紳士面露恍然,已經不自覺笑了,充滿無限溫情,似乎看的不是數據,而是一篇動人的詩篇。

      習慣察言觀色的報童感覺大有希望,便說:「現在好多地方都賣斷貨啦,我這裡也是最後一本了。」

      對方沒有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給他。

      報童看著手裡的英鎊,瞪大了眼睛,小心說:「先生,您給錯了,不用這麽多錢。」

      「這很值得這個價格,」紳士道,「你就收下吧。」

      男孩捧著硬幣喜出望外,想到什麽,又從背著的布包裡翻出一張報紙來。

      「既然您喜歡這位先生的文章,這是初次刊登的那一部分,也請收下吧。」

      紳士看清報紙上的日期,終於理清了那位老師的意圖,心下驚嘆時,又帶著鼓勵的語氣問:「關於這位先生,你還知道什麽嗎?」

      男孩笑了,「看來您是剛剛到倫敦啦,我知道的不比其他人多多少,如果您想知道,隨便找個咖啡館坐坐,聽他們聊天,就能知道了。」

      報童沒有騙他。

      不僅是咖啡館,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說那個名字。

      愛德蒙剛來倫敦時,也感受過這件事情的受關注程度,每天都有好幾千人結伴去向英王請願,民主熱情空前高漲,沿路甚至有不少政治聯盟宣傳,是全城上下的最熱話題。

      而現在,只要討論這件事的人,都不免要提起克里斯。

      「這部分的數據,班納特的全稿裡面寫得清清楚楚,連百分比都給你算好了,你不信去找找。」

      「不是說班納特只是一個鄉紳的兒子嗎,他那些數據就一定沒問題了?」

      「你知道什麽,他們都說了,這小子背後肯定有個大的黨派支持著,不然怎麽能這麽快就搞到這麽多資料,說不定只是署了他一個人的名字,好引起注意,趁著大家都討論他,以後再把所屬政黨公開出來。」

      ——那是克里斯憑一人之力做到的。

      愛德蒙很想說,最後還是克制住了,爲他們揣度克莉絲、輕鬆帶過所有努力而不忿後,他心裡又忍不住由衷高興自豪起來。

      他很清楚,即使有那位老師指點,但是每一個環節,只要有一點疏忽或者不盡力,就一定沒辦法走到這一步。

      在浪博恩時,年輕人爲這件事奔走憂心,向自己求助,去了彭伯裡,每天都忙碌得能和晚歸的他照面,連頭髮也沒有時間剪。

      愛德蒙是親眼看著這份論文一步步誕生的。

      光看著手裡的那本全稿,他就能回憶起每一個相處的細節,他就能說出年輕人爲此做了些什麽。

      即使全世界都能看到,但是這些文字背後的回憶,只有他們倆知道。

      他們兩個人。

      光是這些詞語就已經讓他想要微笑起來。

      愛德蒙正想向那兩個人打探一些消息,已經有人用力推開了咖啡館的門,在一衆侍應生的怒視裡,他揚聲道:「班納特終於要露面了,這次集會的演講,我看到他的名字了!」

      愛德蒙下意識跟著都往外走的人站起,幷沒想過要在這個時候去見那個人,却在擁擠的小巷裡幾乎是被裹挾著涌向了廣場。

      即使人潮涌動,他還是沒費多少功夫就在搭建的台邊看到了克莉絲。

      還能站在那裡不受打擾,顯然,即使知道克里斯班納特只有十八歲,很多人也無法將那篇嚴謹的文章和漂亮得像是來看熱鬧的青年扯上關係。

      年輕人正和圍著開司米披巾的侯爵夫人說話,穿了看上去就很溫暖的淺灰色厚絨夫拉克,因爲本就身形瘦削,不顯得臃腫,反而身姿挺拔,款式很簡單沉穩,發尾和每次出席舞會時一樣燙卷了,幷不過於正式。

      臺上正在演說的是一位激進派鼓動家,他說得很投入,因爲要讓後面的人也聽清,所以扯著嗓子,臉也漲紅了,將全場炒得極熱,下方幾乎是山崩海嘯一樣的應和聲。

      希望下一位不是克里斯,以年輕人的性格,這種演說風格或許會引起反效果,因爲情緒調動起來了,開場很難將那些對前一場討論的聲音壓下來。

      愛德蒙不免擔憂起來。

      很快,他又看到了那位女助手,她小心捧著什麽,好不容易擠過了人群,一下撞進了年輕人的懷裡,被扶住接過了。

      是一杯冰。

      現在是十二月。

      愛德蒙看著臺上嘶吼,口中不時還會冒出白汽的鼓動家,明白過來。

      克莉絲打開懷錶,算了算時間,拈起幾隻冰塊,嚼碎了,才又拿出一塊稍小的,含在了嘴裡。

      等集會主持說過她的名字,克莉絲已經在一片掌聲裡走上了木頭搭建的高臺上,四下裡一瞬間就安靜下來。

      絕大多數人都以爲,能沉下心將一大堆數據細緻周全整理,大費周章引經據典論證,大學生班納特說不定是個戴著厚眼鏡靦腆的書呆子,即使不這麽想,也都隻認爲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來聽的理由也各异:有的人認爲她只會引述整理,根本說不出什麽,所以來看笑話,有的人單純好奇寫出那篇文章的人,最好聽出來她究竟是個什麽來頭,當然也有她那篇文章的簇擁,相信她有真才實學。

      總之,都是衝著文章來的。

      却沒想到撰稿人是這麽容色出衆氣質超絕的青年。

      不必開口,她已經成功鎮場了。

      一片闃靜裡,只有自己突然變大的心跳聲,克莉絲望著下方一片陌生攢動、却都盯著她的面孔,深吸一口氣,趁著這個機會說:

      「下午好,我是克里斯蒂安班納特。」

      這個年代沒有話筒揚聲器,所以必須靠特殊的發聲方式,這在爲了學習僞聲時,她已經和那位歌劇演員學過了。

      聲音不大,聽著悅耳舒適,即使是空曠的地方,只要四下裡安靜,就會讓所有人都能聽到,每一個詞都清晰有力,頓挫有聲。

      克莉絲選了一個精悍風趣的開場,拿出這次改革裡廣爲熟知的事件調侃,因爲極端産生的喜劇效果,在一片轟開的笑聲裡把自己的主題和意見說清楚了。

      「當前境况,還有不少人像那位工人一樣,連大家在爭取什麽都不知道,這恰恰是我們可以爭取的,也是發表文章和組織集會的目的所在。」

      感覺到整個廣場都不再像先前那位鼓動家在時的浮躁激進,氣氛變得輕鬆溫和,甚至開始反過來適應她的節奏,克莉絲非常直接轉入了正題。

      愛德蒙立在人群中,灼灼看著,心中知道,他的朋友已經成功了一半。

      克莉絲提前寫過講稿,跟著下方的氛圍隨性發揮也很多,主要大綱却沒變,她既然已經支持改革,就照顧不了大部分貴族的想法,而且他們對這件事,政治博弈多過態度,索性就不管他們。

      紳士階層,她在二姐夫跑理事會那段時間,已經收集了足够的資料,工廠主這些中産階級的態度,她也從桑頓夫婦和工會那些會長們那裡調研過了。

      至於參與的平民們,他們更多是爲了民主,想要爭取投票權,自己的立場已經先天站在了這一面,只要不說偏題就足够。

      所有在德比郡聽過的觀點,都被克莉絲提煉好,細細鋪陳開,熨到了所有人的心裡。

      爲了照顧聽衆,修辭學相當不錯的人沒有用長句,不乾巴巴講數據,告訴自己下面的人都是莉迪亞,假裝是給金剛科普,用那些非常生動接地氣的比喻,在間歇的笑聲裡直白舉例。

      「……眼前這場矛盾,表面看上去我們只能等待結果,實際上,不論先前那些集會和抗議的結果如何,我們都將聲音發出去了。」

      很快就贏得了民衆們一片潮水一樣傳開的「aye」。

      舉辦這次集會的聯盟主席與費爾德侯爵相熟,原本因爲這番演說太輕鬆,似乎不正式而皺眉,很快發現,排除這些自降身份遷就的地方,好友弟子的論述部分倒也可圈可點。

      用詞很精准,條理也清晰,提出觀點時,很多人本來還在思索,接著一舉例子,剛才聽到的那些意會却無法描述的部分都變清晰起來。

      「我們已經置身其中,幷在這場鬥爭裡團結起來,積聚著等待更多的朋友,讓反對者躲在他們的窗子後,將一件已經被否决的法案重新起草,當然應該爲自己感到驕傲。」

      很快,在又一次克莉絲已經自然提前停下,緊跟著響起的那片「aye」中,也跟著傳出了幾聲「hear」。

      hear是議員附和的慣用詞,顯然聽得太投入,連口頭常用的都說出來了。

      演說的年輕人忍不住微笑起來,偏出賞心悅目的側臉,向著那個方向打趣說:「議員先生,您這時候出聲是想借機向大家拉票嗎。」

      她看出這位議員幷不古板,所以敢拋梗,這位先生果然很配合向身邊揮手招呼。

      在場大部分人支持議會改革,就是爲了爭取選舉投票權,雖然還沒成功,這種玩笑和假設却讓人不免快意起來,引了又一片笑聲和鼓掌。

      「到現在,形勢逐漸明朗,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隨時有一片加入我們的雪花,就可以引起一場雪崩……」

      結束語後,在雷鳴一樣的掌聲和口哨歡呼裡,年輕人將手按住肩膀,微微躬了身。

      漂亮的綢緞領巾微動,這時收斂了銳氣,被那些激動嚷著的「班納特」包圍,面龐依舊安詳靜謐,整個人却自信動人,閃閃發光。

      也將走在一條不歸路上的他照得更加晦暗。

      愛德蒙仰面看著,被那些激動往前擠的人往後推,離克莉絲越來越遠。

      就像出海時尋找的星星,他向著那個方向不斷航行。

      却永遠抵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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