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長公主府上，劉蘊紋的心腹嬤嬤徐氏正向她稟報著宮裡眼線傳回來的消息。「昨日元貴妃去御書房送了補湯，之後夜裡皇上宿在了關雎宮。」

　　劉蘊紋聽了後嗤笑：「呵呵，什麼時候與世無爭的袁貴妃也開始媚上行事了。」

　　「想來是見皇上眼看著要不行了，想為她那個大皇子求個好封地吧。」徐嬤嬤分析道。

　　「好封地，她到是想得美。」劉蘊紋也贊同徐嬤嬤的猜想，一個生下廢物的妃子，量她也翻不出花來。她又問徐嬤嬤：「大皇子那邊後來可還有消息傳回來？」

　　「沒有了，之前只傳出菊瑛得手的消息，之後的消息就斷了。不過長公主您放心，給菊瑛的毒藥見血封喉，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那皇長孫肯定已經……」徐嬤嬤回答道。

　　「再派人去探探。」劉蘊紋點點頭，不過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是。」徐嬤嬤應道。

　　劉蘊紋身邊的大宮女上去回稟：「長公主，弄公子派人送來了鮮果冰沙，說是為長公主您消暑特意準備的。」

　　劉蘊紋的嘴角勾起，眼裡閃過一抹欣喜，隨即吩咐道：「呈上來吧。」

　　宮女很快把一個托盤呈上，托盤內放置著一個用冰打造的冰碗，碗內是被切成小塊的新鮮水果和細綿的冰沙，冰碗的週身冒著冷氣。

　　劉蘊紋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果然酸甜可口，還帶著一股奶香，冰冰涼涼的，沁人心脾。這個弄子傑總能想出這些新奇的玩意來。

　　「長公主，這冰雖是好物，但性太涼了，對女兒家不好，您還是不要多食。」徐嬤嬤這些日子以來見多了弄子傑對劉蘊紋花樣百出的慇勤討好，在她看來弄子傑這人的小心思過多了。

　　徐嬤嬤是看著長公主長大的，對長公主的心思也能瞭解個□□層。她早就看出來長公主對此人是有些動心的。但她對這個弄子傑卻不看好，想了想還是對劉蘊紋說：「這位弄公子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才華、外貌都算得上是上乘。對公主您也是癡心又衷心，可是身世畢竟太差了些，又是個白身。公主您……」

　　「我自有分寸。」劉蘊紋沒有多說。在她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今年父皇身體抱恙沒有開恩科。不然以弄子傑的才華，得個功名應該不是難事。

　　而弄子傑英俊瀟灑、大膽風趣，對她溫柔癡情。兩人相處時的種種都是她在其他男人面前所沒有感受過的。在弄子傑的面前，劉蘊紋感覺自己並沒有被他當成金枝玉葉般的公主，而是被他奉為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劉贏很快就召來自己的暗衛統領卓闖，讓他帶了一百精兵前去護送他的皇長子、皇長孫他們回京。對於之前有所估計的徐家，劉贏也開始籌劃著打壓。一時間劉贏的幾位心腹老臣都得到了皇上的暗旨，一切都悄悄地開始進行。看似與以往一樣平靜的朝中，暗地裡早已是波濤洶湧。

　　半個多月後，劉瑜軒等一行人平安順利地被護送回了京城。

　　樓靖恆和弄凡異兩人自然被劉瑜軒請進了安王府裡。等在府裡安頓好了一切，劉瑜軒立馬就入宮拜見父皇和母妃。

　　這時已經是入夜，劉瑜軒坐著馬車去了皇宮，入宮門後，劉瑜軒就見到了等候著的大內總管張德全。

　　劉瑜軒雖沒有見過張德全，但對父皇身邊的這位張公公的聲音還是很熟悉的。對他也很客氣：「勞煩張公公在此等候了。」

　　「不敢，安王您客氣了。」張德全見安王的眼睛確實好了，也在心中有了思量。他滿臉堆著笑：「恭喜安王您的眼疾得以痊癒，自從知道了這個好消息，皇上和貴妃娘娘都歡心極了。此時正在關雎宮等著您呢！」

　　隨後趁著夜色，張德全領著劉瑜軒的馬車走了幾條僻靜無人的宮道，最後進了關雎宮。

　　劉瑜軒進入殿裡，就見到了坐在殿中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和衣著華服的美婦。

　　「兒臣見過父皇、母妃。」劉瑜軒走上前去，在劉贏和袁心慈的面前跪下。

　　「軒兒……」袁心慈激動地起身。

　　「免禮。」劉贏看著眼前目光如炬，眼神靈動的劉瑜軒，他也有些激動地連說了兩個「好」字。

　　劉瑜軒先沒有起身，而且對著他們磕了頭。「兒臣的眼睛好了，這些年累得父皇和母后憂心，是兒臣不孝。」

　　袁心慈見兒子如此說，也留下了喜悅的淚水。

　　劉贏親自扶起劉瑜軒，對他說道：「快和我說說你的眼疾是如何治好的？」

　　劉瑜軒也詳細地說了來龍去脈，對於異鄉人樓靖恆所帶來的神奇丹藥推崇至極。

　　「真有這麼神奇？」袁心慈覺得這真是不可思議。

　　「是的，這都是兒臣親眼所見、親身體驗的。」劉瑜軒說道。

　　「張德全，去請吳太醫過來一趟，別驚動了旁人。」劉贏吩咐道。

　　「是。」張公公躬身退下去吩咐。

　　吳太醫很快到了，當他見到恢復了視覺的安王，也是大吃一驚。為其仔細診過脈後，得出安王的身體一切正常後。吳太醫也很好奇：「敢問是哪位名醫治好了安王？如此高超的醫術真是令老夫佩服得五體投地。」

　　吳太醫的話並沒有得到回答，劉贏心裡正思慮著劉瑜軒的話，據劉瑜軒所說那異鄉人手裡還有著能醫治好他的藥，想著如若真有這麼神奇，只要他能再活個三年五載，讓他把劉瑜軒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儲君也儘夠了。

　　第二日，劉瑜軒攜王妃藍妙雪和兒子入宮覲見。袁心慈見了襁褓中的皇孫很是喜愛，抱著手裡不肯撒手。

　　劉贏見了也暗自點頭，孩子長的很壯實，氣色紅潤。一點也看不出是重過劇毒的，使得他對於樓靖恆的藥更為期待。

　　劉瑜軒也把樓靖恆交給他的裝有丹藥的小瓷瓶獻給了父皇。

　　「那異鄉人給了兒臣三顆丹藥。說是一顆就能讓人百病全消，延年益壽。父皇可以先讓人服用一顆試試真假。」劉瑜軒自從眼疾好了後，對樓靖恆已經有些盲目地信服。他毫不擔心這藥有問題，胸有成竹地說著。

　　張德全見狀主動上前請纓，對著皇上說：「皇上，老奴願為皇上試藥。」

　　張德全是個人精，他見安王如此自信，早就在心中躍躍欲試。他的歲數比皇上還要大一些，已經年近五十，身上的病痛也不少。

　　劉贏明白他的小算盤，笑道：「那你就試試吧。」

　　張德全服下一顆後，不一會兒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陣惡臭。

　　「好臭！」眾人都退後了幾步。

　　此時張德全的身上已經滲出黑泥，「老奴失儀了，請皇上、貴妃娘娘恕罪。」

　　劉贏擺擺手，說：「你快退下吧。」

　　半個時辰後，張德全神清氣爽地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他頭上原本灰白的頭髮有些許變成了烏黑，細看臉上的褶子也少了許多。

　　「回皇上，老奴感覺身上說不出的舒坦，人也彷彿年輕了幾歲。覺得身上有著使不完的勁呢。」張德全開心地說道，心想這次是賭對了，賺大發了。

　　見這藥果真這麼神奇，劉贏把另一顆丹藥給了袁心慈，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服用了。

　　等劉贏和袁心慈兩人都沐浴完畢，兩人見彼此身上顯著的效果不禁都欣喜極了。

　　「哈哈哈，朕一定要重謝此人。」劉贏說道。

　　劉瑜軒借此說了弄家之事，劉贏聽了後不禁想到自身，勃然大怒：「居然此等不忠不孝卑鄙之人，罔顧人命。」

　　「請父皇息怒，兒臣已答應將此人交由樓靖恆處理。」劉瑜軒又說道。

　　劉贏點點頭，這等小事而已。又和劉瑜軒談了一些朝中的局勢等等，最後對他說：「明日你與我一同上朝吧。」

　　「兒臣一定不負父皇的期望。」劉瑜軒斬釘截鐵地說道。

　　劉贏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長子，欣慰地笑了。

　　安王等人回府後，如流水般的賞賜就跟著到了。樓靖恆自然欣然接受了，這些賞賜。畢竟那些丹藥也是他花了不少積分與修真位面商人交易的。

　　安王、安王妃和皇長孫入宮的消息雖有意隱瞞，但還劉蘊紋很快從眼線那裡得到了消息，氣得她把心愛的梅花瓶都砸了。

　　「怎麼探消息的，連安王回京了都沒有查出來，還有那皇長孫不是應該死了麼，菊瑛到底有沒有得手？」劉蘊紋心中氣惱不已，此時她還不知道劉瑜軒的眼疾已好，不然她可要更加的暴跳如雷了。

　　「公主您別氣，氣多了傷身。」徐嬤嬤安撫道：「那皇長孫的事還需從長計議，如今他也不過就是個襁褓中的孩子，比那幾個皇子還小。目前對公主您其實也沒什麼威脅，菊瑛那邊也都已經處理妥當了，安王那邊抓不到把柄的。至於那些賞賜，皇上第一次見了孫輩多喜歡一些也是自然的。」

　　劉蘊紋到是不怕她的大皇兄對父皇說些什麼，只是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令她有了不好的感覺。

　　三日後早朝，劉贏帶著劉瑜軒出現在了朝上，劉贏喜氣洋洋紅光滿面的宣佈：「天祐我大祁，幸得神醫醫治，朕的頑疾和大皇子的眼疾都已經康復，從今日起大皇子將隨朕一起上朝聽政。」

　　底下的大臣都覺得不可思議，眼神不時的往皇上和安王的身上飄去。只見皇上的有些霜白的雙鬢變黑，面色紅潤聲如洪鐘。還有安王目光炯炯有神，看來也確實好了，眾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本以為大祁十有八、九會誕生一位女帝，看來這終究是一場泡影。只要稍長點腦子的大臣心裡都明白，如今這位皇長子毫無疑問地將是儲君的人選了。

　　以徐家為首的長公主一派，個個都臉色灰敗。本以為穩超勝券的事，怎麼也不會想到大皇子的眼睛能治好。許多之前與徐家結盟的大臣們也都在心裡明白過來長公主的大勢已去，紛紛都在心裡盤算著要如何重新討好這位大皇子。

　　早朝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大皇子的眼疾已好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城內外。

　　費建雄回到京城後，著實提心吊膽了幾日，擔心弄還異會來找他報復。等了幾日沒見動靜，他慢慢地放鬆下來。在京城開始動作起來，把吉祥銀樓和「有間酒樓」都開到了京城。

　　「有間酒樓」的菜色美味可口，費建雄又花心思想出幾道菜來，到是吸引了許多京城的達官貴族前來。因為定位高端，價格高昂講究奢華到是贏得一些喜好享樂的貴族們追捧。

　　還有吉祥銀樓，雖然因為「異鄉」的貨品告罄，在京城眾多銀樓之中並不算是獨一無二的。但因為銀樓內所打造出的金銀飾品的款式都還是很新穎，費建雄又想出許多促銷優惠活動，生意到也是紅火。

　　為此，費建雄自然很得意，對於劉蘊紋自然也是襄助良多。在他看來，這筆投資很划算。劉蘊紋雖然是尊貴的公主，但到底也只是一個古代女人，終也是抵不過費建雄那套現代的攻勢。費建雄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劉蘊紋稱帝后，他來個江山與美人兼得了。

　　這日他像往常一樣去到長公主府上，準備去劉蘊紋面前刷好感。他先是逗弄著一個長公主身邊的二等小丫鬟。

　　「弄公子您別這樣，今日公主她心情不好。」小丫鬟閃躲著。

　　費建雄一聽也就放過了她，經通報拜見了劉蘊紋。

　　劉蘊紋此時憔悴的很，她自從知道了安王眼疾治癒，而父皇的身體好轉，眼看著多活個三五十年也不成問題的消息。劉蘊紋感覺彷彿是晴天霹靂，這麼多年來的經營一下子化為了烏有。

　　「長公主。」費建雄見了劉蘊紋的模樣也嚇了一跳。不過幾日不見，劉蘊紋早已不復往日的儀態。「您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舒心的，您可以與我傾訴。我雖不才幫不了您，但我願意與你分擔痛苦與憂愁。」

　　劉蘊紋聽了他的話，心裡好受了一些，緩緩地說了。費建雄邊聽邊在心裡冷汗直流，那個神醫不會是弄凡異吧？！想著他那個隨身空間裡可能就有什麼靈丹妙藥的，他看向劉蘊紋。

　　費建雄是知道這個女人的狠勁，想起隨他來京城的小梅，就是被這個女人隨意找了錯處亂棍打死的。如果被他發現了這其中與他有牽連，會不會遷怒於他。

　　費建雄這麼想著，就有了脫身的想法。他眼珠子一轉，對劉蘊紋說道：「長公主，您別急。您這麼多年的經營都在，他才剛剛入朝哪裡比的上您。特別是您外祖在軍中的威望，還有許多的舊部在。不若快刀斬亂麻，趁著現在博一下，不然日子一久一切都晚了。」

　　劉蘊紋聽了後若有所思，費建雄又說：「不管如何，我自當全力襄助於您。」

　　「你說的不錯，事不宜遲。」劉蘊紋現在早就自亂陣腳，病急亂投醫。對於費建雄暗示的逼宮也認真地思考著。

　　隨後，劉蘊紋召集了徐家家主和她心腹們精心安排策劃了起來，準備盡快行事。

　　費建雄出公主府裡回到自己的府裡，把他的財富都整理了一下，他可要做兩手準備，若是長公主的計劃失敗，他也可以準備跑路。只要去到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這些足夠他這輩子吃穿不愁，妻妾成群了。

　　當費建雄正在心中得意之際，突然感覺到脖頸間一麻，整個人就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