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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嫁貴妻 - 第164章字體大小: A+
     
    代嫁貴妻 番外

    清言篇:此情已惘然

     流花鎮是大夏津門郡的一個小鎮,由於流花鎮前有一條貫通南北的流花河,於是流花鎮便成了繁榮的商貿之地。但凡南北貨運的,到得途經流花鎮的時候,都會上岸打個尖,或是採買東西什麼的。

     南北客來人往,自是有那見多識廣的人,也自是少不了附庸風雅之士,於是,當碼頭上忽然之間響起彈琴之聲,除腳夫以外,一些閒著也是閒著的人不由都依聲圍了過去。

     琴聲纏綿,但見一株傾斜而下的盛滿粉紅花瓣的桃花樹下,放著一張矮桌案,桌案上放著一架都落了漆甚為斑駁的古琴,一個一身深藍綢袍戴著白玉髮簪的年輕公子正在垂眉輕彈。

     琴音依依,猶如離別已久的多情男女的喁喁私語,又如無盡悵惘的思念,悱惻婉轉,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然那韻律實在迷人,眾人不由都聽得如癡如醉,就連不懂音律的腳夫,也忍不住停下腳步駐足傾聽。

     終於,隨著最後一個琴音的滴落,人們跟著沉靜無聲,過得良久,忽然之間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大家連聲叫「好」。

     「雖然我不懂什麼琴啊曲的,但是公子這曲調聽著極為順耳,老留連在人腦海一時不去,不知此曲名為何?」一個一身短打扮像是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當先好奇問道。

     年輕公子聞聲抬起頭來,卻是一個清爽溫朗得像藍天上一抹淡雲的男子,他眉目間此時帶有幾分鬱鬱之氣,氣質卻是雅致,像高崗上迎風的翠竹,清逸而乾淨。

     他略帶迷茫地笑了笑,「此曲名我亦是回憶了好久,好像是叫梁祝,至於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我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一聽他如此說話,旁邊一個約莫六旬的老者疑慮道:「公子說想不起來了,難道公子是得了傳說中的失憶症?」

     他不過是試探著的問,哪料那年輕公子卻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老伯說得沒錯,已經整整一年了,應該是遭了難之後,我就記不得前事,不過奇怪得很,這曲子卻是記得一些,最近才能彈得完整,所以才四處遊走彈將出來,就希望有那聽過的人,能知道它的出處,說不定我就能以此找到我以前的來歷。」

     周圍的人聽得大驚,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忘卻了前事的人,真正可憐得緊。

     一個青色長袍像有些身份的長臉老者問道:「那公子可記得自己的名字?」

     年輕公子很抱歉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眾人歎息,那老者憐憫道:「公子連名字都沒有,平日別人該如何稱呼呢?」

     年輕公子一笑,忽然從懷裡拿出一塊幾近透明的黑玉石,黑玉石上突起部分應該是雕刻的字,年輕公子將黑玉石呈給青袍老者,道:「這個是我一直捏在手裡的,遭難的時候都不曾丟失,應該是可以證明我來歷的重要東西,上面刻有字,名為九雅,我一時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便依這個給自己起名九郎。」

     那老者看著黑玉石眼睛一亮,他走南闖北,可謂見多識廣,但是這種產自南天門而且極其稀有的黑玉石,他卻是只曾在別人口中聽說過。眼下這塊黑得透明穿著絲線的玉石,分明是玉中極品,世間少有,那麼由此可見,這位自稱九郎的年輕人以前的身份定然非同凡響。

     他顫著鬍子略微激動道:「這位九公子,你若是想憶起前事,只要有這塊玉在,憑它去追尋一定不是難事。何況這玉上所刻的名字,似乎是一女子,公子只照著這名字去找,一定能找回從前。」

     旁邊的人聽得不斷點頭,九郎也甚有同感,接過黑玉石感激道:「謝謝各位的關心,我一路從南往北,又從北往南來,一直都在追尋這個叫九雅的女子,依我想來,她定然是我的妻子,我現在憶不起前事流落在外,她在家裡定然十分焦急。所以各位素來走南闖北,可否麻煩大家有空的時候幫我打聽打聽,我準備在流花鎮再呆半年……」

     就在他一句話還未落之際,從人群後面忽然有一個白袍公子搖著仕女折骨扇長聲大笑著走過來道;「這位兄台說你在尋一個叫九雅的女子,我先時還以為可以幫你一點忙,可是你卻說那女子會是你的妻子,看來我這就幫不了你了。」

     九郎一愣,繞開桌案上前深深一揖道:「敢問公子,此話怎講?」

     白袍公子朗聲道:「前年在京城做生意的時候,曾經偶爾聽人提起過,好像是說華春堂真真正正的老闆竟是一個叫宋九雅的女子,當時我還大吃了一驚,驚於一個女子竟有那般高的醫術,製出許多特效藥丸,救治了很多人的病……」

     還不待他說完,九郎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動道:「兄台是說京城華春堂的老闆叫宋九雅?那不是她的名字裡也有九雅兩字?看來我現在得趕緊去京城。」

     他轉身就欲抱了琴走,那位白袍公子卻拉住他好笑道:「兄台好生著急,總也要讓人把話說完不是?」

     九郎不好意思地轉了身道:「兄台還有什麼話沒說完?」

     白袍公子搖了搖頭,歎道:「但是據我估計,那位華春堂的老闆應該不是你要找的女子,因為她已經嫁人,並且她的丈夫從不曾失過蹤,現在人家小兩口正在大燕國過著快活似神仙的日子,所以兄台要失望了。」

     周圍的人都跟著惋惜,九郎呆愣在那裡。

     那個宋九雅會是他要找的女子嗎?如果不是,他還得要繼續找下去。

     如果是,她又已經成親,那麼她會是他的什麼人?本來他從鄣州那一帶開始一路打聽,一直到得京城,都不曾問到九雅這個人,自然,九雅是女子,她的閨名旁人是難知道的,他不過是抱著一個僥倖的心理四下瞎撞。還沒等他打聽出什麼頭緒來,京城就變得動亂不堪,一些人倍受驚嚇,甚至居無定所,他自是知道難以找人,不得不又重新出了京城,一路重新朝南尋問。

     才想到這裡,就聽身後有女聲猛然大叫道:「九郎……」

     九郎一聽此聲,頓時驚得轉身抱了古琴就跑,後面的女子卻不放過他,手中長鞭一揮,嬌叱道:「好個沒良心的,好不容易找到,竟還敢給我跑,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已經漸散的人們看見突然殺出來個捉拿九郎的女人,紛紛又停下來觀望,卻見是一個長得英氣勃勃俏麗的紅衣少女揮鞭纏住了九郎的胳膊,九郎想走脫已是不及,只得滿臉無奈地轉身道:「蘇小姐,請你不要這樣追著我滿天下跑好不好?我是一個已經成了親有了家室的大男人,你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傳出去,對你的聲名該多不好?你不為我想想,也該為你自己想想吧?」

     這個紅衣女子是他遭了難後遇到的。那時他一身破爛,還身無分文,為了能找到吃的,他只有跟著一個生意清淡擺攤寫字的秀才混一口吃,由於無人賞識,字自然不值錢,他幾乎都沒吃飽過。後來遇到這位青陽王的女兒蘇纓,她才像發現新奇玩意一般大量買他的字,後來她看他拿著一把破琴試彈迴盪在腦海裡的一段曲調,更是好奇又羨慕,居然從此以後就喜歡圍著他打轉。

     直至到她說他已經喜歡上他了,他方發覺事情不妙,他自認是有妻室的人,豈能在妻子還在家裡擔憂的時候,卻跟別的女子曖昧不明起來?所以他一直都極力躲著她,誰知他越是躲,她越是窮追不捨,無論他藏到哪裡,她似乎都有辦法找到他,真正讓人感覺無奈又可氣。

     此時蘇纓聞言氣呼呼地大聲道:「就是因為為我自己想,所以才一直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而你這般東躲西藏的,以為就可以擺脫我了麼?我今兒個再一次聲明,並且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要和你一起找這個叫九雅的女人,如果她真是你的妻子,我便就做罷,我總不能給人做小去。如果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必須答應我,你一定要娶我。」

     九郎自然認為她是嬌蠻不懂事無理糾纏,可是經過這接近快一年的追追趕趕,他始終沒有辦法擺脫她,實在很苦惱得很。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蘇姑娘何苦如此苦苦相逼?不怕到時候一場空麼?」

     蘇纓幾乎是潸然淚下,她哽咽著捶打他的胸口,「什麼空不空?我才不在乎。這麼久以來,不僅我幫著你找人,連我大哥也滿天下的幫著你找。大哥之所以放心讓我跟著你,還不是看你無依無靠,人品也還不錯?這會子你看到我又跑,真正傷人心。可知道我已經從大哥那裡得來了一個消息,難道你不想聽了嗎?」

     九郎望著梨花帶雨的女子,心裡有著微微的痛惜,又有著無法言語的痛楚。一個不知道過往的人,有什麼資格得到她的厚愛?她是個好姑娘,一年來陪著他滿天下找,跋山涉水,風風雨雨,他不是鐵石心腸,可是越是憐惜,他越想離她遠一些,他害怕他的過往已經有了珍視的妻子,他害怕同時傷害兩個女人。

     蘇纓見他無動於衷,心裡更是淒苦到極點,不禁含淚大聲說道:「我大哥說,他今年去了大燕,在那裡見到了建康帝和他的皇后,然後無意間聽到建康帝小聲叫他皇后九雅,所以大哥便著人通知我,讓你去大燕瞧瞧,看看那個九雅是不是你的親人。」

     她一說完,便是嚎啕大哭,九郎怔然,怎麼同時得來的消息都直指大燕,這個華春堂的宋九雅和大燕皇后是同一個人嗎?

     他抬起手想安撫一下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子,結果,他只是歎了口氣,背上琴,轉身而去。

     他不擅於安慰人,他希望她能堅強,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沉重而緩慢地往前走,天空碧藍,風自身旁輕緩吹過,一切明淨,卻抵不過他心底裡無限的迷茫。過了一會,身後居然一直沒有動靜,往日,不管他怎麼扔下她,她總是會不管不顧地追過來,那麼眼下……

     他忽然記起去年冬天的時候,他為了躲她,他深入大山,在皚皚大雪中穿行,她依然窮追不捨,結果,她遇上兩隻出來覓食的惡狼,差點將她拆裹入腹,如果不是他聽到狼叫聲覺出不妙重新返回,她便餵了野狼。

     這一次不會也是……他忽然轉了身,大步走到之前他們停留的桃花樹下,不見蘇纓,他四下張望,卻看見不少路人圍在一起,正在對地上的什麼在指指點點。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立即排眾而出,果然看見一身火紅的少女昏迷在路旁。

     他不禁歎氣,看來想擺脫她去大燕,眼下是不可能了,只能待到她沒事之後。

     蘇纓病了,發著高燒,嘴裡時常說著胡話,胡亂叫著的名字都是九郎,九郎更不敢丟下病中她的獨自起程。

     他衣不解帶夜以繼日的照顧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伴以溫柔的言語,這是蘇纓從未想像得到的幸福。

     所以她的病一直都不見起色,她總是軟綿綿地說自己快死了,想吃這樣,想看那樣,九郎都一一應了。只要她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會拒絕。

     這樣拖拖拉拉,卻是春去秋來,等蘇纓的病徹底痊癒的時候,已是到了九月底落葉滿地的時候。

     蘇纓已沒有任何借口再拖延他要去見大燕皇后的決心,於十月初,終於與他一起來到了大燕台城——一個新立的國都。

     台城到處都是一片繁華之色,不見沿街乞討之人,但凡小兒都會背著書包高高興興上下學,看來這位新君倒是很注重百姓的學識教育。

     「九郎,她既然身為皇后,我們想要見她肯定會很困難,不若這樣,我以我爹的名義投貼,看能不能獲得燕皇的接見?」站在城中心,蘇纓蹙著眉商議道。

     九郎凝望這繁華的都城,溫朗的目光漸漸變得沉鬱,他會和這位大燕皇后是熟識嗎?他們之間是親人,還是有過過往的情侶?他心裡惴惴。

     蘇纓見他不答,只得自作主張,先找間客棧住下來,然後寫了一張貼子,親自送往宮門。

     「快走快走,今天是宋先生講算術課,一月才見這麼一次機會,可不能錯過,不然少學了東西,可就要遺憾終身了。」

     「不用你催,我們都知道。宋先生的課,現在不知多少人想聽呢,去遲了恐怕都沒地兒站,我們這不是起了個大早正趕過去麼?」

     蘇纓走後,九郎正準備出外去隨意逛逛,就見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嘟嘟嚷嚷朝前走,不禁有些好奇的拉了一個少年袖子問道:「宋先生的課那麼重要麼?聽遲了還會感到終身遺憾?」

     那少年被他拉住有些不耐煩,翻著白眼道:「大哥,你是第一次來台城吧?宋先生是我們台城最懂學問也最年輕的先生,他教的算術和所有先生教的都不一樣,算起來又快捷又簡單,熟練的時候,連算盤都可以不用。所以我們台城甚至是周邊的學子,只要聽說是宋先生的課,都會大老遠或是準時趕到,可惜的是宋先生一個月只能教一堂課,所以大家都很珍惜……如此有名的事,這位大哥居然不知道,真是少見寡聞。」

     少年像看白癡一樣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去追趕他的夥伴了。九郎笑了笑,反正左右無事,不如跟著他們去瞧瞧那位傳說中的宋先生。

     他跟著學子們進了一所學院,他進去大課室的時候,裡面的講課已經開始了。站在台前的,是一個身著蓮青胡服戴著青紗小帽面容清艷的少年。少年眉目素淨,嘴角含笑,用著粉塵筆,邊在一塊黑色板子上寫著他不認識的古怪數字,嘴裡邊解說著。

     這一剎那,他只覺整個世界都靜寂了,他聽不到週遭的任何聲音,眼睛裡,只餘那張清艷的少年面容。

     他一瞬不瞬盯著少年,這張臉,他無由的感覺千般萬般的熟悉,這分明是他夢裡無數次欲看清又未看清的臉,他的整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喉嚨,如果不是理智壓制著,他差點就忍不住當眾去質問少年——他是否認識他?

     當台上少年看到他時,亦是同樣一愣,同時眼裡迅速閃過一抹驚喜,然後他朝他微笑點頭,便開始一心一意講課。

     九郎不知這一節課的時間是如何過去的,他只是靜靜望著那少年,直至課完人散,他還是一動不動靜靜望著他,感覺這樣的注視,就是千遍萬遍也不厭。

     少年抱著書本微笑著走到他面前,仰著臉,輕喚:「大哥。」

     九郎不敢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吃驚道:「宋先生?」

     少年搖搖頭,「不是宋先生,是宋九雅,難道大哥不認識我了嗎?一直懷疑大哥沒死,原來老天果然厚道,大哥還能活著回來,九雅深感歡喜……」

     九郎心裡巨震,這是一年多來,第一次有人說認識他。他顫抖著手,將那塊黑玉石拿出來攤在手心,「……這個,是你的嗎?」

     九雅看到那塊黑玉石,眼裡頓時蒙起水霧,將黑玉石拿在手裡,「原來大哥還保存著它,謝謝大哥沒有把它丟棄……」

     九郎抓住她的手,急切道:「那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看見你就感覺心裡似刀割一般疼痛?告訴我,為什麼?」

    皇宮篇:守得雲開見月明

     九雅明白眼前這位翩翩佳公子失憶後,心裡倍覺安慰和歡喜,以前她是知道他對她的情宜的,何況還有他親生母親和親姐親弟弟對他所做的事,這一切都是不堪的過往,放在任何人都難以接受,所以他能忘掉何嘗不是一種福?

     她把他帶回了皇宮。

     其實她在六月的時候就生產了,很好笑,居然又生了一個兒子,這正是傅譽一直所盼,古人畢竟是古人,生兒子傳宗接代的觀念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下子倒是如了他的意。

     記得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厚著臉皮一定要跟隨過來的傅譽他爹笑得合不攏嘴,又是查黃歷,又是查典故,說是小兒五行缺水多木,將來乃外形俊秀但無溫柔之輩,不容易與人相處,所以乾脆取名傅鑫揚,意思名字中間那三個金字,在五行中可以金生水,這麼一協調,日後倒可以成就一個內外都俊秀無匹的人。

     傅譽聽後卻是不依的,他說,既然要金生水,那乾脆給他兒子取名財百萬,金子無限多,水也自然嘩嘩流。此言氣得他老爹眉毛豎得老高,就要開始一頓訓斥,最後還是傅譽他娘不輕不重發言道:「你們有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麼?怎麼也該聽聽孩子他娘的意見。孩子他娘也是有學問的人,起出來的名字定然要比你們兩個在這裡瞎爭論要強得多。」

     父子兩個的聲音嘎然而止,如今拓跋蘭這個准婆婆是極具話語權的,傅譽是尊敬依戀加心痛他娘,自然理讓著。傅秋禮這個准公公則是一改往日冷面閻羅的模樣,成了現在這般嬉皮笑臉像個愣頭青總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俊臉爺爺,與以前的反差極大,曾經一度讓九雅背地裡取笑了很多回,但是這位俊臉爺爺依然故我,誓要打動對他冷言冷語的女人,是以對拓跋蘭的發言幾乎都是言聽計從,甚至是一種盲從。

     結果九雅毫不推辭,乾脆給孩子取名傅牧,意思是牧人牧心牧自己,將來能好好的牧養這大燕的百姓,為大燕百姓造福。

     准婆婆和傅譽無異議,但是准公公卻連連表示抗議,說沒有金字,日後定然對孩子不利。

     九雅對他這種固執和歪理邪說不予理會,直到後來他抱著孩子不歸還,非要用他起的名字不可做要脅,九雅才趁著沒人的時候對他不緊不慢說:「爹,您就屈服一次把孩子還給我吧。如若不然,我會把爹犯下的事一點不漏的全告訴相公,如果他知道了您幹下的那些好事,我想您老恐怕再想呆在這宮裡就難了。」

     傅秋禮開始還死鴨子嘴硬,豎著眉毛硬聲道:「我干下什麼好事,還能讓兒子趕老子出去?難道你想挑撥離間?」

     九雅笑嘻嘻道:「爹,有些事您不覺得太奇怪了嗎?為什麼當初大夏京城動亂的時候,恰好是我生產的時候?那也就罷了,為什麼身在皇宮的齊王可以熟知我生產的進程?包括難產?」

     傅秋禮臉色僵住,背脊也硬了。

     「還有,相公丟下京中所有調度送我出京的時候,你這個爺爺不是應該把孫子給看好嗎?不是應該與孩子同生同死嗎?以您的能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把孩子帶出京城,用得著把孩子交到一個外人手裡?爹不要告訴我沒那個能力。」當初的事情發生在一塊兒,雖然她身在難中無力去想,事後思索,便可想出,這定然是拓跋玥與傅秋禮之間有什麼默契或者協議。如果是別的事,她定然會將這些疑慮告訴傅譽,但是這一件,她卻選擇了沉默。畢竟,第一,她不願傅譽與拓跋玥去爭那大夏江山,勞民傷財,又損耗時光,沒意思。第二,傅秋禮是傅譽的爹,傅譽好不容易找回了母親,如今能父母雙全,可以說在他人生的篇章裡終於得以完全,她又何必去毀壞他父親的形象讓他們父子反目呢?

     何況,她相信,拓跋玥會善待她的孩子,雖然她不知道拓跋玥為何要打她兒子的主意,但是她相信以他的才智和他的為人,他能將她的兒子教育成人。

     聽完這些話,傅秋禮乖乖把孩子交還給了她,此後再也不敢提給孩子起金生水名字的事。

     其實在今天六月到了與拓跋玥約好接孩子去的時候,正值她生傅牧的時候,結果那孩子又沒接成。等到七月,拓跋玥那邊來信,像個無賴一樣說,過期不補,不講信譽的人,沒有資格再當小寶的爹娘,把傅譽氣得當場就撕了信,甚至還要領人誓要把拓跋玥綁來鞭刑。這等舉動,自然被九雅攔住,同時去了信,說再把小寶寄養大夏一年,來年六月再去接,拓跋玥無回音,依他的無賴口吻來看,肯定是不會允的,看來日後這要回小寶的事會很渺茫。

     話說回來,當九雅把失了記憶的傅清言帶到傅譽面前的時候,傅譽簡直是不敢置信,他望著傅清言好久,才突然將這位死而復生的兄長緊緊抱住。

     九雅暗示傅譽別將以前的事告訴他,然後才進去換了女裝,抱著才四個月大的傅牧出來。傅秋禮聞聽大兒子沒死進了皇宮,也是心情複雜的出來,然後傅譽的三叔和姑媽兩大家子也及時進宮,大家對以往的事絕口不提,都與傅清言述著別後情。

     九郎終於知道自己叫傅清言,還有如此多的親人,在外飄零兩年半,此下忽然一下子找到了根,神情間竟是十分快樂。

     「清言,真正料想不到,三叔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堪稱奇跡了,三叔心裡激動啊。」三老爺傅秋雲望著愈發俊朗了的傅清言喟歎道。

     眼前的這些親人看上去很陌生,但是每個人眼裡都流露出親切的光芒,傅清言心裡感慨不已,當下便一一向這些長輩或是弟弟妹妹問了安。隨後一臉疑慮道:「爹,我當日究竟是怎麼出了事?為什麼會掉進河裡,以至於都不記得前事呢?」

     傅秋禮沉鬱望著他,一言不發,眾人都跟著一臉古怪之色,抱著孩子的九雅實在覺得不妥,暗撞了傅譽一下,傅譽才勉強笑道:「還不是當日大姐想讓你幫她去武德辦一件事,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山賊,這才出了事,大家都找了很久,又不見大哥的屍首,後來只好忍痛做了一個衣冠塚,如今大哥能死而復生,真正是再好也不過的事,大哥,以後哪兒也別去了,就留在燕國吧。」

     傅清言依然一臉不解,但是他向來是個隨和的人,傅譽既然把話引向了別處,便也不再追著那個問題問。聽著長輩們都勸他留下來,於是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大家子人正都在聊著,外面有宮人來報,說是青陽王蘇孝天的女兒蘇纓求見。傅譽還在猶豫之際,傅清言趕緊說道:「蘇小姐是我的朋友,一直都幫我尋找著家人,吃了不少苦,這次進宮也是為了來見……來見……」

     他說著不由望向坐在一旁秀雅絕倫的女子,她懷裡抱著孩子,目光溫柔寧靜,與課室裡的神采飛揚滔滔不絕大相庭徑。但是,她是他的弟媳,並不是他幻想中的妻子,他應該感到慶幸和高興。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毫無心結光明正大的與蘇纓在一起了,再不用感到愧疚。

     可是很好笑,心裡居然有些失落,難道是因為這兩年多來支撐他的精神支柱突然倒塌了嗎?回頭又一想,之前竟然誤把弟媳當妻子來尋覓等待,若是讓嘴快的蘇纓說出來了,定然要鬧出大笑話。他費力地嚥了嚥口水,「蘇小姐是為了幫我找黑玉的主人,想不到我已先較她找到……」

     他的話語和神情自然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九雅微微一笑,「大哥是說這麼久以來,都是蘇小姐陪在大哥身邊吧?那還等什麼,趕緊請蘇小姐進來。」

     宮人應聲而去,傅譽微擰著眉抑鬱地望著傅清言,「大哥說黑玉……什麼黑玉?」

     傅清言忙將雋刻有字的黑玉拿出來,傅譽接過黑玉,這正是當初他送給九雅的,當初九雅說是她掉了之後被大哥撿到的,想不到遭了難的大哥卻一直將此玉保存未丟棄,那麼……是代表大哥對九雅還未忘情嗎?

     雪晴湊過臉盯著那塊黑玉奇怪道:「咦?這玉上是寫了皇嫂的名字,難道是皇嫂的玉?可是為什麼在大哥那裡?」

     傅清言臉刷地就紅了,結結巴巴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如若不是依著這塊黑玉上的名字來找尋,毫無線索之下,恐怕還難以找著大家……」

     他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他心裡忐忑,生恐別人知道他之前的古怪想法。

     九雅笑著解釋道:「玉是我掉了之後大哥撿到了準備還給我的,可是還沒等他還來就出了事,幸好他撿了這塊玉,否則,我們現在可見不到大哥了。」

     眾人這才釋懷,這時宮人已經領了一個紅衣少女進來,正是蘇纓。為打破尷尬,也為了蘇纓不亂說話,傅清言連忙過去招呼道:「蘇小姐,我已經先一步見到黑玉的主人了,正是我的弟媳婦,當今的大燕皇后,快恭喜我吧,我終於找到親人了。」

     蘇纓聽得直愣,瞪大了眼,吃驚道:「九郎的意思是說,你是大燕皇帝的哥哥?那你的真實名字是……」

     傅清言笑道:「傅清言,我的本名叫傅清言,如今我爹,叔叔嬸嬸還有姑媽姨父弟弟妹妹都在這裡,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給找到親人了。」

     蘇纓推開他,睜大眼睛望著這一大家子,眼裡全是驚奇和喜悅,她的九郎終於找到親人了,而且……那位叫九雅的女子居然只是他的弟媳婦,那麼他和她之間,豈不是再也沒有隔閡?

     她的嘴都笑到了後頸窩,嘴中甜甜地,讓傅清言帶著她一一認親行禮打招呼,眾人知道是她這麼久以來陪在傅清言身邊,她的面相又長得好,倒是希望她能與傅清言真的能修成正果。

     當傅清言把蘇纓帶到傅譽面前的時候,蘇纓並未以大禮相見,而是蹙著眉心疑慮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好面熟。」

     傅譽揚眉一笑,「好像是見過,不知道蘇小姐還記不記前年在大夏京城大街上,被二十多個異族大漢逼著打鬥的事?」

     蘇纓恍然大悟,欣喜地拉長聲音道:「啊……我記起來了,前年我也正是上京城去找九郎,結果遇衝撞了哈圖族的公主,還被他們打傷了,如果不是你相救,我可能還要吃大虧,想不到你就是九郎的弟弟,早知道,我那時候就該一找到九郎後馬上把他帶到你們面前認親。」

     傅清言聽得莫名,「你們兩個以前見過?還是因為打鬥?」

     那次他亦是不辭而別,自已進了京城去找人,他並不知道蘇纓去追,後來還和人打架受了傷,見過他弟弟的事,呵,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緣份,居然在兩年前就與自己的親人擦肩而過。

     蘇纓於是將當時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傅清言更是聽得感動,蘇纓這兩年多來追著他究竟受了多少他不知道的苦?

     一大家子人聽到蘇纓為了傅清言受了不少委屈,自也情不自禁喜歡上了這個率真的姑娘。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特別是雪晴拉著蘇纓姐姐姐姐不停地叫的時候,蘇纓無意間瞅到坐在一邊正逗著孩子的九雅,驀然將眼睛瞪得老大,同時指著她叫道:「我也認識她,那次在鄣州一帶的時候,就是她和一個長得像土匪的男人搶了我的馬,讓我兩腿走了好遠才看到人煙,結果錯過了追上九郎的時間。」

     所有人一滯,傅明瑤試探著道:「蘇小姐說她和一個長得像土匪的男人搶了你的馬,那個男人……在我們這裡嗎?」

     蘇纓氣憤地大聲道:「沒有,那個男人雖然像土匪,模樣倒是長得份外俊秀……」

     「蘇小姐!」自蘇纓一進來九雅就已經認出了這個紅衣少女正是之前她和拓跋玥在去鄣州之前半路遇上的蠻橫女子,當時的拓跋玥確實像個土匪,欺負起人來毫不手軟,搶了她的馬,把人家姑娘弄得大聲嚎叫。卻不想這個紅衣少女居然與傅清言有些淵源,這會兒,如果讓她當眾說出昔日她與拓跋玥同乘一騎的事,一些人不知道前因後果,若是胡亂一猜測,不僅自己臉上不好看,恐怕傅譽回頭又要找自己算老帳。所以她才出言喝止,阻止蘇纓把話說得不知輕重。

     「蘇小姐,請你說什麼話之前先把人認清楚再說,不要隨口說出不負責任的話,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她說得凝重,語氣嚴肅,顯然是在警告蘇纓。

     她自成為大燕皇后後,無論是從氣勢,眼神,還是舉止上,都會無形中露出一股威壓之氣,此下她只是簡單一句話,就讓蘇纓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脖子不由自主便縮了縮。

     平素最喜歡探人隱私的傅明瑤嘴巴張了張,想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三夫人在暗地裡擰了她胳膊一下,傅明瑤這才一個激零——現在已今非昔比,如果她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多嘴多舌,恐怕這位皇后娘娘會有厲害手段使出來,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都不敢出聲,傅譽淡淡看了九雅一眼,雖然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但也不會當眾給她派頭吃。

     蘇纓一時也不敢肯定什麼了,只好心裡憋了一口氣不再出聲。傅譽接著便開始酒席,迎接這位兄長的死而復生和與家人的重新相聚。

     酒宴之後,傅譽便是將傅清言和蘇纓安排在宮中歇息,傅秋禮趁機帶著他們去見了拓跋蘭。拓跋蘭性情向來柔和,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原諒傅秋禮,與他不相往來,但是傅清言畢竟是傅譽較敬重的兄長,又還曾經記在她的名下,想起傅清言小時她還曾抱過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便也和藹地待他和蘇纓,真真正正當起了傅清言的母親。

     頤華宮,九雅給傅牧餵飽奶後,便讓裴媽媽把孩子抱去睡了。由於小寶兒出生後便沒吃過她一口奶水,心裡愧疚不已,於是傅牧的餵養,都沒有請個奶娘什麼的,全是她自己來,雖然累一些,但是孩子喝她的奶水,才能讓她真正體味到身為人母所存在的責任,同時還可以把缺失在小寶兒身上的愛在心理上稍事補回來一些。

     她回到寢宮,傅譽正在由人侍候著洗漱喝醒酒湯,九雅走過去,接過宮人手中的巾子,以眼色示意宮人都退出去,隨後拿過濕巾要給傅譽擦臉,傅譽神色淡淡,要接她手中的濕巾自己來,九雅卻是柔聲道;「今兒大哥能自己找回來,相公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我心裡也是歡喜的,就讓我侍候相公一回吧。」到現在為止,兩人私下裡還是以平常夫妻的稱呼相稱,就是為了顯示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懷,私底下,他們就是最平常的夫妻。

     傅譽看了她一眼,眼裡分明有小小的火焰閃過,九雅立知不妙,雙眼蘊染出最溫柔的光,舉起手就朝他臉上擦去。傅譽自鼻孔裡出了口氣,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他的氣息急而重,九雅自知他又犯了吃醋的老毛病了,只得盡量安撫道:「當年在新宜被拓跋越的人追得四下逃躥,攜著我逃跑的,自然是你舅舅了。當時在快進入鄣州的時候,他怕途中有變,便陰差陽錯的搶了蘇小姐的馬,蘇小姐心裡有氣,自然說起話來沒輕沒重,相公不要想歪了,我們沒有什麼。」

     「真的沒什麼,為什麼你還要一副心虛不已的樣子?」

     九雅一臉無辜,「哪有?」這廝的眼睛簡直像火眼金睛,她只不過是怕他吃醋小小心虛了一下,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傅譽把她的手往身上一帶,低下頭威壓道:「我不管有沒有,反正……哼,我現在抓住了你一個把柄,以後這事,你都得隨我拿捏,我讓你幹嘛就得幹嘛,不然,哼哼,我就把這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又拿出來說事,你不得有異議。」

     他說著就壓低了唇,意欲對那兩片唇瓣進行侵犯。九雅豈願意處下風頭,趕緊退避著抗議道:「哪有你這樣胡攪蠻纏的?你明明知道我們沒什麼,還要以此來要脅,以為我會怕了你麼?」

     傅譽抬了抬眉毛,「你不怕?那待如何?」

     九雅輕笑,「其實相公,你也有把柄在我的手裡,如果你敢要脅我,我便把你的醜事公佈出來。」

     「願聞其詳。」

     九雅盈盈望住他,「相公,莫要告訴我,去年老夫人的死,真的是什麼搶匪所為。」

     傅譽眨了眨眼,「不是搶匪所為,還能是什麼?」

     九雅似笑非笑,「這事相公以為能瞞天過海,誰都不知道。焉知那日大魚酒醉之後與我吹牛,讓我知道了老夫人的死與相公有關,還有你親姐的死,雖然是手下的人手誤,但也與你脫不開干係,你敢抵賴嗎?」

     傅譽緊閉著嘴盯著她,一瞬不瞬,一言不發,九雅任他望著,也不說話。

     良久,傅譽才深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放開她道:「是我用人不慎,反而讓娘子抓了我的把柄,好好的機會就這麼給錯過了,恨啊。」

     九雅笑瞇了眉眼,「真不知道相公為什麼要那麼做?老夫人年紀已大,距死本已不遠,相公何必還多此一舉呢?」

     傅譽冷了臉,「年紀已大,難道就不應該讓她對她自己做出來的事負責嗎?我爹愚孝,尊敬他老娘,還有三叔在,明著我不能下手,我總不能讓這些年來她對我們母子所做過的事一言揭過。雖然她沒有親手害我娘親,且還有蕭氏作祟,但是她的刻薄卻是無庸置疑的。娘親不忍苛責這個長輩,我卻不能輕易放過她。她最後不得好死,也算是死有餘辜,一點也不會令人心裡難過。」

     九雅握緊他的手,柔聲道:「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連大哥也回來了,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就讓那些不快樂的事隨風而去吧。」

     傅譽笑了,拍拍她的腦袋,「現在有你有兒子,還有外祖有爹有娘親有大哥,真正是一家大團圓,唯一的遺憾就是小寶兒不在身邊,所以等到過年之後,我們就親自去大夏把小寶兒接回來。」

     九雅眨眨眼,「說不定要先幫大哥把婚事辦了才成,不然,那位蘇小姐可能要跟我急了。」

     ------題外話------

     下章就更齊王和孩子以及與九雅糾葛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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